第4章 预言笔记

    罗尔记得，他从海盗船被拖出来时，身上的灰尘没有这么厚的。
    他这时最先想到的不是从哪里沾上的灰尘，而是自己这一身灰，有没有弄脏了那张华贵的皮沙发。
    “懒得理你们这些不可理喻的家伙，现在我要先去补办证件，然后吃一顿大餐！”
    罗尔对警卫们吼了一嗓子，又揉揉肚子，迈步往码头内走去。
    警卫们拦又不是，放行又担心失责，只好分出一部分人戒备着跟在他身后，同时向码头的官员报告。
    罗尔走出几十米，忍不住又揉起了肚子。
    太饥饿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十只麻辣鸡腿汉堡！
    幽灵船来访，码头官员本来就很紧张，罗尔即将踏入商贸区食街时，终于被一个肚腩圆鼓的中年官员拦住。
    这位中年官员是东方人面孔，小眼睛，戴着金边小眼镜，长相很有喜感。
    “罗尔先生，我带来了虹膜加人脸双重识别的设备，我想你需要它对吗？”
    中年官员微笑，和罗尔保持十米距离，扬了扬手中的便携设备。
    罗尔心里大喜，脸上只是微笑，既体现出大财团二代的修养，也不失礼貌的说道：
    “非常感谢你们贴心的服务！是的，我需要它，并且我希望有人能帮我补办一份身份证件，我的东西都被星际海盗洗劫一空了！”
    中年官员向警卫队长示意，让他拿设备去帮罗尔识别。警卫队长心理崩溃，差点说出要辞职不干的话。
    “长官，他就算不是被幽灵附体，也一定被幽灵蛊惑了，身上说不定还带有某种不祥的诅咒……”警卫队长磨磨蹭蹭地说。
    那位码头官员上下打量罗尔。直觉告诉他，这位应该确实没有被鬼上身……在东方人的思想中，幽灵附体不就是鬼上身嘛！
    古老的传说中，被鬼上身的人不是驼背就是踮着脚尖走路，而眼前这位落魄青年看上去很正常。
    眼看警卫队长还在磨蹭，官员不耐烦，自己拿着身份识别器来到罗尔身边，在众警卫震惊和敬佩的目光下亲自帮罗尔验证。
    “验证通过……罗尔·里根先生，我是哈克斯星港码头的管理者杨雷，很荣幸能为您服务！”中年官员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不卑不恭地后退一步说。
    罗尔下意识又想揉肚子，最后关头他强行忍住，说道：
    “唔……我现在需要一份食物，以及洗浴和新衣服。当然我会付钱，我的个人账户有足够资金让我挥霍，不过我不会那么做！”
    杨雷一边邀请罗尔去进行接待，一边打听他的经历，重点是幽灵船。
    罗尔坚称那就是一条外表破败，其实内部很奢华的一条初代蒸汽飞船，船上住着一位伟大的存在……。
    ……
    因为幽灵船的到访，码头临时封闭。
    这颗星球的名字就叫做哈克斯，属于哈克斯领主。领主和联邦的关系，相当于地主和国家的关系。
    星港封闭，就等同于封闭了整个哈克斯星，每分每秒都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贵族的支出是巨大的，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即使他们拥有一颗星球的税收和资源分成，也不够他们挥霍。
    所以，领主哈克斯在向星港施压，要他们无论如何尽快解决幽灵船的问题。
    星港管理层也头疼，他们也想啊，可是怎么解决？
    能像领主动动嘴就让他们解决一样，叫它消失它就会消失吗？
    哈克斯星港顶不住压力，高层管理者商议不出对策，又见幽灵船没什么异常，便决定无视幽灵船，直接开港。
    码头重新变得繁忙，人们回到岗位，蒸汽设备轰隆轰隆继续作业。飞船恢复进出，货运的继续货运，探险飞船载着梦想找到优质资源星球一夜暴富的探险家继续上路。
    ……
    就在罗尔美美的享受码头官方的服务时，李默仍在观察太空码头的一切。这种设施对于七百多年前的他而言，处处透着新奇。
    渐渐地，他看到那些逃离的人群陆陆续续返回码头，许多人有意无意地靠近这边，都用好奇的眼神观察他。
    好奇是生物的天性，李默明明听到他们在逃离时议论过许多关于幽灵船的恐怖传闻，这时听说有人从幽灵船活着下来，许多人便压不住好奇心了。
    人们针对幽灵船的恐惧情绪降低，李默相应的感受到力量恢复的速度明显下降。
    他所在的登陆口附近被划为禁区，一开始还有警卫死死盯着。但慢慢地，随着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警卫们也松懈了，不再时刻盯着李默。
    某一时刻，两个穿着破旧太空工作服的人突然从侧面进入“栈桥”，旁若无人的登上幽灵船。
    原本这种现象不算反常，有些蒸汽飞船需要进行简单的外甲板维保，又不想去维修专用码头，就会让工作人员穿着太空工作服上船作业。但这两人登上的却是幽灵船，又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
    居然还有人敢上船，是上去打探情况还是接受了什么维修任务？
    无论是什么情况，都不影响人们对这两人的勇气表示佩服，以及更加期待他们的下场是死在船上呢？还是真的能活着回来？
    警卫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进入幽灵船的船舱……
    那两人背着便携切割工具，进入船舱后便若无其事地解开太空服，出来一高一矮两个很邋遢的中年男人，西方人面孔，穿得像流浪汉。
    “琼斯，真的不会有事吗？我感觉到害怕！”
    矮个男人面色惊惧，畏畏缩缩跟在高大男人身后。
    穷死，好名字！李默暗想。
    嗯，为什么这两人上船后，竟然对他的力量造成减益？
    李默沉思，他从这两人身上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是了，登船之人若对他存在恶意，他能感受得到，并且这种恶意会对他造成微弱的减益效果。
    这是一个辨别人心的好方法！
    “呸……怕个屁，只要能找到一两件值钱的东西，我们喝酒的钱就有了，说不定还能买一身好衣服，甚至去找姑娘玩玩！”高大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嗡声嗡气地说。
    李默突然有了想掐死他的冲动。
    要是这两人来帮他修复船体，他自然欢迎。可这两人竟然打算切割他的“身体”，还向他吐痰，这就难以忍受。
    难怪他会感受到深深的恶意。
    “可是，它是幽灵船啊！传说船上有幽灵，它能杀人、会吃人。”矮个男人仍然害怕，紧紧跟在高大男人身后，进入船舱内部。
    高大男人骂骂咧咧：“幽灵个屁，老子就是专治幽灵，它敢出来，我撕碎了它吃进肚子里，明天再拉出来……呸，这里真脏！”
    又一口痰落在李默身上。
    “你个孬种，在折断那些流浪儿的手脚逼他们去乞讨时，不是下手挺狠的吗？现在胆小得和老鼠似的！”高大男人边骂边往里闯。
    矮个男人跟在后边嘟囔：“那些事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可这里是幽灵船啊！”
    高大男人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道：“你没听说吗？有人活着驾驶这条船回来，也许它根本不是幽灵船，或者船上的幽灵已经死亡了！”
    矮个男人脖子一缩：“幽灵会死亡吗……”
    两个窃贼深入船舱内部，矮个男人突然发现不对，他这位同伴根本不查看各个房间寻找值钱的物品，而是直奔中部上层的驾驶室而去。
    驾驶室位于船体最宽的中部，三米长四米宽，里边除了控制台还有一只腐朽的木柜和生锈的铁床。铁床只有一米二宽，旁边有只容一人上落的钢板楼梯，后边有铁门通往船尾的二层甲板。
    崩了洞的大烟囱，就在驾驶室后门外。
    两个窃贼已从船舱爬上驾驶室，高大男人四处一打量，直奔铁床边的木柜。他粗暴地拉开半腐朽的柜门，从里边拿出一只同样散发腐朽气息的笔记本。
    “《预言笔记》，传言是真的，哈哈哈……我琼斯要发达了！”
    高大男人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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