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默尔陨石带

    飞船以惯性漂行，距离陨石带越来越近。
    李默仍在思考。
    船体如今修复一新，除了显得古老一点，已经完全没有了幽灵船的样子。
    他如今灵力满格，尝试一下，发现能控制船体做出一些局部变形。
    “有两种进入的方案。一种是控制船体变形，恢复破败的样子让海盗们一眼就能认出我是幽灵船，引起海盗的恐惧。”
    “第二种方案是保持现在的样子直接闯进去，引海盗自投罗网……海盗求财为主，应该不会有哪个二楞子直接开炮轰我吧？”
    李默沉思，认为第二种方案无疑是比较省力的，说不定真能引来一条小型的武装海盗船，那什么都有了。
    而第一种方案则是安全性较高的，就算有海盗认不出他是幽灵船，也没兴趣对一条破船开炮……也不对，万一有二楞子想拿他当靶子比一比谁射得准呢？
    李默果断选择第三种方案，熄灭船上的灯光，却不改变形象。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需要你们出面时，我会叫醒你们！”他对船舱里的三人说。
    所有物资已经归整好，燃料块和大部分储备搬进了下层轮机舱，只留下部分日用品放在首层。
    丽和珍妮以驾驶室为卧室铺好了全新的床上用品，听说可以睡觉，一直没休息好的她们欢呼一声，收了甲板上的衣物便挤上床。
    罗尔则在首层大船舱铺好了一张铁架床，劳累了半天同样欣然上床睡觉。
    杂乱的陨石阻挡了星空，飞船滑行，深入陨石带内部后，周围彻底变得黑暗。
    黑暗难以视物，正是陨石带最大的危险因素之一，即便联邦军方舰队装备上太空雷达，也容易受到伪装成陨石的海盗船埋伏袭击。开着巨大的太空探照灯，在这里更只能给自己招来猛烈进攻。
    另一大危险因素是陨石带内部的辐射和磁场紊乱之极，无法进行远距离通信，太空雷达的功能也会大打折扣。
    第三大危险因素是陨石带内部的格局并非一成不变，在陨石碰撞位移之下，它们的间隙时大时小，今天在这里的陨石明天可能到了另一个地方，很容易迷失。
    陨石带内部是有大量辐射的，在这些辐射的作用下，李默仍能保持他的神奇视觉。
    他熄灭灯光和动力，放任船身缓缓滑行，时不时控制船体改变一下方向，像极了一只巨大的幽灵。
    事实上他们进入陨石带没多远，就被一条海盗船发现，并认出它的身份。
    这年代，确实没人驾驶这种初代蒸汽飞船了。而且，他们也知道幽灵船出现在哈克斯星的消息。
    这条海盗船是全封闭式，像小型陨石，伪装隐藏在一块大陨石上。他们的太空雷达勾勒出幽灵船的轮廓，令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这条幽灵船不是在哈克斯星港吃人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的地盘？”
    海盗船长和二副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一名老海盗若有所思，道：“传言幽灵船会追杀报复那些破坏过它的人，说不定，有海盗招惹上了他，又回到陨石带，所以把它给引来了！”
    “嘶……这么邪乎？我还想一炮炸了它呢！”船长是某位海盗头子的继承人之一，听过部分幽灵船的传说，却不算全面，闻言直吸冷气。
    老海盗说道：“比你想象的还邪乎……反正我们别招惹它！”
    他如此这般介绍了更多关于幽灵船的传说，令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轻船长也心底发毛，说道：“要不要绕回去报告？万一有人不知情误出手，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灾难！”
    陨石带内部辐射混乱，别说星网，连太空电报都无法使用，通传消息非常不方便。
    老海盗点头：“最好回去报告。不可否认，有人明知幽灵船的恐怖还是忍不住贪婪而故意上船，但更多人对它发起攻击，都是因为无知惹祸。”
    “走，回去！”海盗船长果断决定。
    海盗船喷出部分黑烟，缓缓启动离开陨石，往幽灵船相反的方向离去。
    李默笑了，这不是现成的带路党么。
    他的视野是全方位的，海盗船从他背后离开，怎么逃得过他的眼睛？
    眼看海盗船就要绕过陨石，李默控制船身转向，追了上去。
    “见鬼，它发现我们了，在追我们！”海盗船上，二副大惊。
    所有海盗变色，他们招惹过幽灵船吗？好象没有吧？
    “别管它，只管回去，它就算追来了，也只会对付它选定的目标！”老海盗低声说。
    “我就是好奇，它需要跟着我们去寻找目标吗？我以为它无所不能，会自己找到目标！”
    “别管别管！不要议论它，不念不想，就当不知道！”老海盗低声断喝，制止二副。
    李默控制尾轮转动，速度慢慢提高。
    绕过一块块大小不一的陨石，随着不断深入，更多负责监视的海盗船发现了幽灵船，有的认出了它的来历，有的却以为是前方海盗船带来的新朋友。
    这条陨石带范围很大，在船速提不上去的情况下，李默跟了半天，才深入不到十分之一。他始终跟着前方的海盗船，给上面的海盗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船长和老海盗都有些后悔之前的决定，如果他们不打算回去报告，就不会被幽灵船盯上，现在真的有些骑虎难下的感觉。
    ……
    陨石带中心，上千条蒸汽飞船停靠在一块巨大的陨石上。
    这些海盗船大部分的重力场和生态力场交融连成一体，船上灯光辉煌，如一座座坐落在陨石上的建筑，营造成一个如同城镇集市般繁华的场面，又如一座巨大的“船城”。
    这里就是默尔星际海盗的老窝，这里的海盗大部分都是在银河繁华星域里臭名昭著的通缉犯，在联邦军方和大财团私军的重点打击下流窜到这种边荒星域；小部分是后来发展加入，或者是被劫掠而来的受害者找不到逃离的机会，为了活命而不得不加入。
    他们在这样的环境里建立了自己的海盗秩序，形成不同的势力群体，互相竞争的同时又抱团对抗联邦军方和大财团私军的打击。
    除了少数大船上设有简单的种植场或养殖场，他们几乎不事任何生产，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去星空中抢劫。抢刚离开星港还没进入二元时空航行状态的货船、客船，也抢刚从二元时空航行状态回归到真实时空的飞船。
    甚至，他们偶尔会联手干一票大的，直接抢一些守卫力量薄弱的资源星和宜居星星港。
    女人是这里的紧俏商品，比小孩还抢手。还有一些走私的违禁品，比如机械族和仿生人，在这里被海盗们堂而皇之地交易。
    “船城”的中心区域，是五条数百米长的大型蒸汽飞船，分别属于黑狱、秃鹫、魔鳄、修罗、妖狐等五支最大海盗势力的首领。
    它们船头相对围成一圈，扩大生态力场和重力场相互交融，在陨石地面构建成一片五角星状的安全生态区，海盗们可以在这个区域裸装正常活动。
    这片区域是海盗窝最主要的交易场所，也是默尔海盗圈的权力中枢。
    维持这片安全生态区持续需要燃料消耗，所以其他小海盗团都是五支大海盗团压榨的对象，需要定期支付一批燃料。
    燃料、食物、衣物……各种日用品，在这里都是硬通货。外界最值钱的联邦币，在这里通常是当作手纸用来擦屁股。因为海盗们能用它们去交易的机会真的不多。
    船与船之间，在力场交融笼罩下形成一条条四通八达的巷道，有的窄小只能弯着腰通过，有的大得能数人并肩行走，特别是那些有飞翼的船边，飞翼下能张开巨大的安全区。
    这些通道的大小取决于飞船力场的功率，最中心五条大船之间便如街道般宽阔。
    “船城”的外围，多是些小型飞船，船间通道阴暗，布满各种生活垃圾。
    一些小孩衣不蔽体，脏兮兮的在迷宫般的通道里跑来跑去。
    他们清一色都是男孩，有的家里有船，有的只是些可怜女人留下的“野种”，只能居住在垃圾堆里并觅食，一旦倚为掩护的飞船出行他们就得另觅居所，有的甚至会成为断粮海盗的食物。
    他们的人生目标，全部是成为一名凶悍的星际海盗、拥有自己的蒸汽飞船。
    女孩不是刚出生就被卖掉，就是被深藏起来，不敢让她们出来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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