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推荐阅读:玄侠西游之万法妖帝阴阳提灯人苟在明末当宗室在东京找老婆的偶像我在日本当文豪为没好的世界献上抽象亮剑,从游击队开始两界:我成仙人了汉人可汗

    是龙墨他不过一介水蛟,修炼成龙已属不易,如今更是无依无靠,只求保留一条性命而已,龙神为何不肯放过他?」
    衣人终於缓过气来,奋力甩开了纪筱,怒道:「愚蠢的凡人,胡言乱语!那躲在龙族庇佑下龟缩於古墨中的窝囊废才是洞庭湖白龙太子,而本座,乃是天地灵气所化自修成龙的岷江龙王。」
    这一段话让纪筱呆在了那里,他以为自己起先被骗了,却不知道龙墨从一开始到後来,说的话竟没有一件是真的,他彻底地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自始至终在戏耍自己。
    「凡人,你不怕死麽!」龙掐住纪筱的脖子,却见他始终回不过神来,不由得加大了力气,突然的,纪筱额上迸出一抹金光,将他弹了开来。
    「你……你身上为何有龙印,你同那孽龙究竟是何等关系?」龙又惊又怒,很快扑了上来。
    纪筱怔怔地抚了抚自己发烫的额头:「我们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
    「玉砚这样说,叫我好生伤心啊。」身後忽然传来这麽一个声音,龙墨腾空而来,从龙手中将纪筱夺了回来,揽在怀中,向龙道,「玄君,为何难为我的玉砚,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龙沈沈一笑:「苍罹,你还是那般没出息,躲在这凡人身边,却连自家身世也不敢告诉他,也是,你不过是一条被家族所弃,毫无长处的废龙,说出身世也不过让人耻笑罢了。」
    「住口!」龙墨被踩着痛脚似的,勃然变色,袖中翻出一条白练般的金光直击向他,却被龙轻而易举挡了回来。
    「呵呵,原以为你的修为至少能与我比肩,谁料你刚稳住元神就离开宿体跑去做降雨这等耗力的蠢事,到现在也没恢复,」龙讪笑着摇头,「几百年过去,怎麽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那般蠢,若不是那次动静太大让我察觉到了龙气,恐怕至今我都不知道你竟苟延残喘活了下来。」
    这次变了脸色的是纪筱,他怔怔地去看龙墨,似乎想说什麽,却见龙墨避开了他的目光,向龙冷笑道:「论起愚蠢,我又怎麽比得上你,用这满身血气换来的修为,不怕遭天谴麽?」
    「天谴?哈哈哈哈……」龙低低长笑,「我已不再是凡间地龙,很快就会变成主宰天命的天龙。」
    他说完,意犹未尽地指向龙墨:「苍罹,到那时候,我就用你头上那对角,放在我的镜湖龙宫里,当做摆设。」
    纪筱虽然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是光看龙墨的神情变化不难猜出,这大约是龙族间极大的侮辱,他担心龙墨被激怒而做出什麽冲动的事来,暗地里捏了捏他的手指,却不防被反握住,紧接着眼前一,似乎被什麽东西遮挡住了视线。暗中只听铺天盖地的水声倾泻而下,动静大得如同山洪爆发,龙墨握住他腰间的胳臂猛地一紧,片刻间就将他带离了那个诡异的後园。
    等到纪筱回过神来,已是在自家卧房中了,这还未到秋後降温时节,屋内不知为何竟点了暖炉,镂花的黄铜盖上搭着纪筱湿透的外袍。直到察觉身上微微的凉意,纪筱才发现自己未着寸缕倚在榻上,忙扯过被褥遮挡住自己,角落里的影动了动,哑声道:「你浑身都被水淋湿了,我怕你着凉,才剥了你的衣服。」
    火光明明暗暗地打在龙墨的脸上,很有几分颓然,他远远地看着纪筱,并未像往常那样缠上来胡言乱语。
    「你……」纪筱咳了一声:「你一直在骗我,你才是洞庭湖的白龙太子,是麽?」
    龙墨无声地点了点头:「不错,我就是那个什麽都不懂,仰仗着家族身世到处闯祸的白龙……」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那混账说得没错,我不敢对你说实话,怕你会笑我。」
    纪筱无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龙墨,你过来,」他拍着身侧的床榻,「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
    「……龙不是都说了麽……」龙墨迟疑地站了起来。
    纪筱在昏暗的火光中对着他的眼睛:「我想听你说。」
    「我没有靠自己本事修成龙,我父亲是洞庭湖龙王,身份虽然比不上四海龙王那般尊贵,在龙族却也算是个大长辈。从小到大,不论是龙宫水族还是其余龙子龙孙,对我都十分恭敬,人前人後莫不称我法力高强,是江河湖海水域中最出色的太子,而我那时……真的就信了。」龙墨绽开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接着道,「有一次父王远赴西海赴宴,我闲着无聊,便离开龙宫,沿着长江水域闲逛。结果在岷江附近发现了那条龙,他当时正在那里兴风作浪,我……一时不忿,与他争斗了起来。」
    「那时没想到,我堂堂洞庭湖龙太子,竟然连一条野龙也打不过,反而被他百般耻笑,说我是关在龙宫中的龙宝宝,不知天高地厚,我气急之下,催了全部神力与他一战,这一战便是三月,酿成莫大天灾。後面的事,我都说过了。」龙墨突然住了口,扭过头盯着床柱不再说话。
    纪筱回想了片刻,低声问道:「那麽,把你绑上天庭的,是你的父王?」
    龙墨冷笑了一声,答道:「不错,西海龙王是我母亲的表亲,曾说愿集结诸位龙王上天庭给我求个情面,但是父亲怕天庭降罪累及全族,急急地绑我上了剐龙台。」
    纪筱终於明白过来,当初龙墨说到白龙太子被自己父亲绑上天庭一事,口气中那种怨毒的讥讽,却原来是自嘲。
    「我在剐龙台上待了三天三夜才散尽魂魄,他们剐尽了我的龙鳞,一片一片……」龙墨像是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神色扭曲得厉害,「尤其剐到颈下逆鳞时,那般苦痛,纵使经过数百年,也难以忘却。」
    纪筱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心里隐隐作痛,轻声道:「所以你不肯让人碰你的脖子?」
    龙墨低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玉砚……可以碰……」
    纪筱轻轻「嗯」了一声,向那修长的颈项上凑了上去:「是这麽?」他说完,蜻蜓点水般用舌尖在龙墨的喉结上舔了舔。
    「唔……」龙墨喉头滚动了一下,不解地望着纪筱,「玉砚不生我的气吗,因为我骗了你……」
    纪筱脸上微微有些晕红,轻声咬牙道:「有什麽办法,我早知道你是个骗子龙了。」他摸索着捉住了龙墨的手掌,「既然降雨要费莫大神力,还会被龙发现,你何苦为了我的一句话……」
    龙墨轻轻掩了他的唇:「我在墨中被封了数百年,总想着龙骂我的话竟无一句虚言,虽有龙族血脉,但是一朝被逐,无人回护。只在重见天日之後遇着玉砚,对我悉心照料,百般爱护。玉砚那时着急难过,我也不好受。再说降雨一事不过费一些道行,往後再修炼便是,玉砚不必在意。」
    他提起当日,纪筱忽的想起气急时曾骂他是无根野妖,不懂眷恋故土之心等一干伤人之言,心里更是惭愧,不由自主用脸贴着龙墨手心道:「我一个凡人,不值得你这样。」
    「玉砚对我来说不只是个凡人,是我的命定之人啊。」龙墨低声说着,捻起他下巴,轻轻吻他,又道,「对不住,我不是你喜欢的古墨,只是一条落魄的半死不活的龙,若是有一日我当真脱离墨体恢复龙身,那墨也就不复存在了,你……不会怪我吧?」
    纪筱u了口气:「你说的什麽话,纵是名贵古墨,千匣万匣,又怎及得上你化龙重要。」
    龙墨眼眶一热,将他紧紧抱住:「玉砚,你真好。」
    纪筱被他诚挚的话语弄得只想苦笑,自古神龙都只在古籍传说中记载,凡人从未得见,连历代皇族也俯首自诩为龙子龙孙,他的尊贵自然比什麽都重要。
    龙墨自然不知道他这些感慨,他抱着怀里温润纤瘦的身体,早就按捺不住了,一面吻着纪筱的颈间,一面拉开他身上的锦被。
    纪筱还沈浸在方才的温情里,见龙墨不知不觉沾染上情欲的动作,略有些无措,却也没十分推拒,眼见他顷刻间褪去了墨色衣衫,竟鬼使神差地冒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既是白龙,为何穿一身皂衣?」
    龙墨动作一顿,伸手扯了扯自己数尺的长发:「原本头发和衣服都是白的,但是在墨里呆久了,被染了。」
    纪筱一怔,不知他是在说笑话还是当真如此,愣在了那里。
    龙墨俯身用鼻子蹭他的下巴,哼哧哼哧地道:「玉砚喜欢什麽模样,我变给你看可好?」
    「你……」纪筱低头看着他,有些认真地道,「你变回原形给我看看,我还没见过龙是什麽样呢。」
    「……」龙墨呆了呆,随即摇头道,「不成,会把屋顶掀翻的。」
    纪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变个小些的……小些的龙宝宝给我看看如何?」
    龙墨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用混蛋龙的话来取笑我。」他气势汹汹地俯下身去,「看来得给你些厉害瞧瞧。」
    纪筱这一笑还没忍住,便觉着大腿根被两只手抓紧了,下身被龙墨炙热的呼吸扫来扫去,紧接着就被恶狠狠地含住了。
    「唔……」性器前端被吸吮的感觉实在太过销魂,纪筱只能从喉间发出模糊的喘息,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正磨得他情动的时候,龙墨忽然直起身,抬起长腿上了床榻,一双唇瓣水色淫靡,勾了个浅浅的笑意:「玉砚也帮帮我。」
    纪筱被他这笑容弄得魂不守舍,还没有反应,却见他已转身趴了下去,他的胯下正悬在自己上方,那根让他面红耳赤的东西几乎抵上自己的鼻子。很快腿间又传来濡湿舔吻的快感,还夹杂着龙墨鼻间的轻哼,暗夜里听来淫意十足。纪筱意识渐渐恍惚了开去,做梦般伸手握住了面前那尺寸惊人的器物,抬起脸用嘴唇触了触,埋在自己腿间的那个脑袋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纪筱索性闭了眼,张口将那前端含进了口中。
    「嗯……玉砚……玉砚……」龙墨撑起半个身子,又泄了劲似的趴了下去,呢喃着道,「玉砚你真好……」
    两人交互舔舐了半晌,纪筱已有些撑不住了,喘息着吐出了那又硬又烫的器物。龙墨很快也撤身下去,转而躺下,扶了纪筱的腰,让他坐在自己身上。纪筱下巴上还有方才溢出的涎液,正要伸手去擦拭,却被龙墨拦住了,他不紧不慢啃吻着纪筱的下颌,弄得他又酥又痒,然後才浓重地吻上了他的唇。纪筱差一些就要泄了,却又被放开,身上那股邪火烧了起来,腰更是软得无处着力,软软地躺在了龙墨腿上。
    从腰间一路摸索向下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气息,纪筱被摸得直发颤,却忍不住在他身上磨蹭,意识模糊地喃喃道:「龙墨……好热……」
    「嗯……」龙墨只低低应了一声,手心从他的小腿滑到了脚踝处,将那略显纤细的踝骨拉到肩上,侧过脸便咬了一口。
    纪筱挣动着想抽回腿来,却很快连另一只小腿也被抓住,龙墨修长的手指不怀好意地探到了他的脚心轻挠了一下,那股瘙痒沿着骨缝几乎钻到了心里去。纪筱被弄得连连低叫:「龙墨……不要闹……」
    他挣扎着想後退,却冷不防觉着臀缝被一根硬梆梆的东西抵着,再向後移上半寸,差不多穴口就正对上身下的性器了。这不同於以往被压制着强行纳入的经验,倒像是自己迫不及待地送上去一般,纪筱涨红了脸,僵在那里,然而身下早已被体液和唾液弄得湿滑一片,後穴也隐约有了些渴切之感。
    龙墨察觉到他的僵硬,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兀自去舔弄他的踝骨,手指捏着他的脚背,哑着嗓子道:「玉砚的足趾生得都这麽好看。」
    纪筱在昏暗的视线里看不清龙墨的神色,但是光听他慵懒的嗓音便觉得心口直发痒,像是被一束羽毛轻挠着。他缓缓吸了口气,略将腰抬高了些,抵着他的灼热像是有感知似的滑进了他的臀缝,浅浅的向穴口探了个头。只这一点动作,就像耗费了纪筱全部的气力似的,他紧紧咬着下唇,胸口起伏得厉害,无处着力一般悬在龙墨身上,很快便觉着那粗大的硬挺慢慢钻进来了一些,紧接着又是一些。
    那时间仿佛都迟缓了许多,只有些微的谷道内的磨蹭一点一点地消磨着纪筱的意志,他终於受不住了,卸下腰间悬着的力气,猛地一沈,将那性器全部吞入了体内。这一下子,两个人都低低呻吟了一声,龙墨再也躺不住了,半坐起来,伸手捞住纪筱的臀瓣,将他托起来一些,又重重顶了进去。
    纪筱眼泪都险些被撞出来,腰杆直发颤:「慢……慢一点……」他的小腿还搭在龙墨肩上,这样面对交坐的姿势实在有些勉强,全身的重量都被压在那一处似的,没顶两下,便再绷不住,泄了出来。
    铜炉中炭火始终未熄,屋内愈发的热,龙墨额上渐渐渗出汗来,沿着鬓角滚到下颌,又一滴滴落在了纪筱的小腹上。纪筱在火光中看着龙墨汗湿的面孔,费力地伸出手去够他的唇,龙墨抬起眼与他视线对上,似乎明白了他说不出口的渴求,抽身拔出了自己的东西,又揽过他後腰牢牢抱在怀里,凑上唇去舔弄纪筱唇上被咬出的血痕。
    尽管泄了一回,但在换了姿势後,胯下似乎又有了抬头的架势,纪筱微微闭了眼靠在龙墨胸膛上,认命般由着他掰开了自己的双腿,从後面再一次贯穿了进来。
    这一夜纵欲使得第二日日上三竿之时纪筱才幽幽醒转,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皮,略怔了怔,方想起近日公文繁重,自己又不曾告假,兀自在家中贪睡实在不成体统,忙匆匆穿了衣服下榻。枕旁早已没了龙墨的身影,纪筱习惯了他白天神出鬼没的性子,也懒得去寻,召小厮备了车马,随即向东宫赶来。
    延襄这日正在殿中,满脸不悦地向手下总管胡钦训话,直到见纪筱进来才略缓了脸色,顿了顿,语调阴沈地继续道:「昨日之事你且去细查,往後宫中再有流言蜚语,惟你是问!」
    胡钦看样子已被训了半日,满头冷汗地俯在地上连连应声,最後才磕了个头爬起来离开大殿。
    纪筱一下子恍惚又回到初次来东宫时,站在角落里满心的忐忑,延襄向他走了过来,冷峻的面容上慢慢浮出一丝笑来:「青阑今日怎麽迟了?」
    「殿下恕罪,臣……臣昨夜受了风,浑浑噩噩睡得误了时辰。」纪筱一时想不出什麽借口,胡乱诌道。
    延襄抬起眼看向他:「唔,青阑若是身子不快,大可告假几日,只是我这些天琐事缠身,无暇照拂你了。」
    「殿下说哪里话,臣现下已无碍了,不过……」纪筱看了一眼胡钦离去的背影,「不知宫中发生何事,惹得殿下烦心?」
    延襄又看了他一眼,低声u了口气:「告诉青阑也无妨,」他略压低了声音,「我这里近来发生了几件蹊跷之事。」
    纪筱一怔,故作惊讶地道:「什麽事?」
    延襄似乎不知从何说起,抬头看了看空荡荡的殿内,轻轻摇了摇头:「几月前先是莫名有宫人接连失踪,接着在前些时候,太子妃在後园碧波湖看到一团巨大物事出水而去,无奈那时天色晦暗看得不真,未有定论,而昨夜……这前殿水渠被翻江倒海似的,几乎泼了半渠的水在宫廊里,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纪筱心里悄悄盘算着,那龙显然是潜在东宫的碧波湖里,但是他为何寻了此处藏身纪筱却不甚明了,只得皱眉问道,「竟有这等怪事?」
    延襄有些焦虑地说道:「这些天已经有东宫暗藏妖物的传闻了,我担心迟早会吹到父皇耳朵里去,」他轻轻拨弄着指间的玉扳指,垂了头,「这太子位自坐上就被无数人觊觎,如此大好机会,想必他们都不会放过。」
    纪筱听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低声道:「殿下是说,有人会借着东宫里这些怪事,来诬陷殿下不修政德,暗结妖物?」
    延襄冷笑了一声:「恐怕到时候,比这恶毒百倍的罪名,都有人想得出。」他退开两步,看着殿外, 「眼下最要紧是查出这些怪事背後的主谋,看是何人在我东宫装神弄鬼。」
    「臣以为……这并非是人力所为。」
    「难不成,我宫中当真有妖物?」延襄看向他,忽然道,「我怎麽忘了,青阑通晓异术,想必知道这其中蹊跷?」
    纪筱忙摆手道:「臣对异术实在一无所知,只是有些奇异遭遇罢了,此事关乎重大,臣不敢妄言。」他看着太子紧锁的眉心,又心中不忍,想了想才道,「殿下可否允臣到後园湖边看看。」
    延襄点点头:「我正要进宫面见父皇,且让胡钦带你去後园。」
    第六章
    这东宫後苑虽不比御花园广阔,却也是秀美夺人,一色的皇家气派,碧波湖连着前殿水渠,水泽澄澈,一点也不像是潜伏了妖物的样子。
    一眼望去,半湖荷花早已凋谢,结着饱满的莲蓬,无人摘采。纪筱看了半晌道:「这湖里除了荷花,可还养着什麽东西吗?」
    「回纪大人的话,」胡钦十分恭敬地低了头,「太子殿下素来不爱游湖嬉戏,这麽大个湖也就是空放着,里面也有些鱼虾锦鲤,却也不多。」
    纪筱问不出所以然,呆呆地望着湖面,忽然看见水面漂来一团鲜艳的物事,忙定睛去看,却是数条花团锦簇的锦鲤,争相抢着水面上飘落的桂花蕊。
    「太子爷养的鲤鱼果然不同凡品。」纪筱赞u了一声。
    胡钦立刻赔笑道:「纪大人除了会品墨,赏鱼功夫也好,这批锦鲤是七殿下从东海带回的,各个都是价值不菲。」
    纪筱怔了怔:「不知七殿下是何时送来的鱼?」
    「大约也就六个月前,」胡钦回想了片刻,「那时刚开春,天还冷着,殿下担心养不活,还命奴才等人用银盆盛了水放在殿内养呢。」
    胡钦大约是说到了兴头上,打开了话匣子就停不住:「我那时天天照看它们,才知道这鲤鱼其实跟人差不多,各有各的脾性,那条红斑的最好动,常从盆里跃出来,躺在地板上跳来跳去,还有那黄的,好吃懒惰……说来,其中有条鲤鱼最是乖戾,不肯同别的鱼呆在一处,咬死了两条锦鲤,吓得我给它单独放了个盆。」
    纪筱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胡总管,不知将这湖中之水全部放干,需要多少时间?」
    胡钦一时愣住,牙疼般抽了口气:「这可不是小工程啊,恐怕要掘渠引水到附近的太平湖最是稳妥,只是不知纪大人为何有此一问?」
    纪筱被这一问惊醒了似的,暗自懊悔,心道这些时日跟龙墨厮混在一起,已习惯了那些违逆常理的事,还道放干一湖水是多麽轻巧的事,想来光凭人力为之确实要花费不少工夫。
    「我……疑心这湖下藏了妖物,」纪筱眼见胡钦变了脸色,又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胡总管且不要慌乱,我现去寻高人商议。」
    所谓高人,自然指的是龙墨,纪筱一口气把东宫的怪事和自己的揣测向他说了一遍,最後道:「虽然太子殿下之前与我们有过误会,但是後来多次帮我,再加上这件事关乎重大,无论如何我也要帮帮他。再说那龙看起来就十分暴戾,还不知背地里有什麽阴谋,总不能让他得逞。」
    龙墨近来大约是修炼有成的关系,样貌愈发地飘逸,一脸闲适地靠在临窗的斜榻上,半闭着眼道:「我前几次遇见那家夥都闻见浓重血腥气,想必这突飞猛进的修为都是吞噬活人灵气得来,看来他着实在这人间找到了靠山。而且上次他夸口即将升为天龙……」
    「升为天龙是什麽意思?」纪筱突然问道。
    「这凡间地龙身份卑微,而天龙却是至尊至贵,乃是向人间传达天命的神使,你们凡人称皇帝为真龙天子,而天龙则是天子命中之主宰,向来由天庭指定。」龙墨说到这,轻轻摇了摇头,「若是有龙入主他人命盘,夺得帝位,此龙便会晋升为天龙。但此等逆天改命之事,几千年也难有几回,我猜那龙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纪筱一时反应不过来,半天才道:「你是说那龙在人间寻了靠山,还要夥同那人夺取皇位晋升天龙?」这消息实在惊骇,「……那麽他的靠山就是七殿下麽?」
    比起他的惊讶,龙墨倒是不甚在意,摇头道:「我不识得你们的皇子们,此事还要你自己推断。」
    纪筱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更不妙了,倘若真是七殿下,他把龙安置在东宫,分明是想一箭双雕,给太子殿下安上私藏妖物的罪名,恐怕还想背地里害了太子爷性命,好夺取王储之位!」
    龙墨见他越说越激动,便翻身下了榻,安抚似的拍了拍他:「那龙是由水蛟而化,必须有湖泊江河才能安身,只要你们太子填了那湖,他自然要另觅居所。」
    纪筱忙道:「就算暂时赶走龙,那七殿下与太子爷是兄弟,天天呆在一处,更是棘手,还是要时时提防才行。」
    龙墨无奈地u了口气,趴到纪筱腿上再不说话。
    纪筱有些奇怪,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怎麽了?」
    只听龙墨闷闷地道:「从方才回来你就满口的太子殿下,对这人倒真是上心。」他埋脸在纪筱膝盖上蹭了蹭,「玉砚都没这麽在意过我呢。」
    纪筱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用力在他脑袋上揉了一记,嘀咕道:「我倒不知道龙族还像个娃娃似的,这麽会撒娇。」
    没过几日,京城的街坊酒肆里就流传开一件新鲜事:因为担忧明帝日益加重的病情,太子延襄遍访名山大川,求得了高人指点,说是紫微星黯淡皆因宫苑水泽厚重,所以将四宫内外大小湖泽之水皆引至城外,以求明帝早日康复。
    这些托词全都是东宫的智囊们寻人散出的,一方面不让人对放干湖水这样浩大的工程起疑,另一方面又让百官黎民看到太子的一片赤孝之心,总算应对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昔日的碧波湖现今已是一片干涸的泥沼,湖底除了奄奄一息的锦鲤,还有数具森然白骨,胡钦下令不得声张,悄悄掩埋了去。
    为了不致於打草惊蛇,纪筱并未向太子托出昔日见到宫人搬抬布袋一事,更未提七皇子可疑之说,只是暗地里时时警觉着七皇子的一举一动。
    自从碧波湖干涸之後,那龙便再也不曾出现过。然而没清闲几天,纪筱又从宫人口中听说了太子正在偏殿小宴七皇子的事,心下立刻紧张了起来,寻了个托词将手中公文丢给了同僚,自己则悄悄地溜到了偏殿後面。
    殿中隐约传来丝竹声,偶尔夹杂了几句高声谈笑,一切都再寻常不过,然而纪筱却是十分忐忑,小心地半蹲在廊下,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
    就在他两条腿都蹲麻了几乎想就此离去的时候,偏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走出来的是七皇子延洛,他向左右张望了一眼,提脚向後殿走去。纪筱警觉地站起身,忙跟了上去。
    延洛步伐有些鬼祟,却是目标明确,直奔着太子的寝宫而去。宫人们似乎都趁着太子摆宴的空子里用膳去了,除了悬廊里两个闲话的宫女之外再没有别人。大殿中十分安静,纪筱不敢跟着他进入那堂皇的卧房,只蹑手蹑脚地从镂花窗的缝隙里看他究竟要做什麽。
    只见延洛将房内一排大柜全都翻检了一遍,又恢复如初,最後绕到了那白玉花鸟屏风後面,就再也看不见他的动静了。所幸没过一会,他便匆匆走了出来,似乎并未发现外间躲着的纪筱,提着衣摆快步离去了。
    纪筱不知延洛在那屏风後面捣了什麽鬼,又是好奇又是害怕,索性壮了胆气,一矮身也溜进了太子的卧房。屋中笼着名贵香料的气息,各色布置也是十分华贵,屏风後面有一张巨大的床榻,四周布着轻纱帐幔,赫然是太子平日的就寝之地。纪筱一时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查探,茫然四顾了一番,最终上前掀开了床幔。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急急地脚步声,还有宫人的轻声低呼:「快,殿下回来了。」
    纪筱吃了一惊,忙缩了手,暗道:这若真闹出了误会,多半会把我当做贼抓起来,该如何向殿下解释呢。
    突然的,外间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阵脚步声後,内侍小心翼翼地告了退,紧接着房门便被关上了。纪筱平稳了一下气息,心中盘算道,龙和七皇子的事多半也瞒不住,不如趁此机会向延襄和盘托出,太子殿下是个明辨是非的人,想必不会冤枉自己。他打定了主意,直起腰,正要走出屏风,却听得身後有人道:「是青阑麽?」
    延襄似乎是有些醉了,眉目间都沾染了酒晕,歪着头,不确定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声:「当真是青阑麽?」
    纪筱忙俯身跪下道:「殿下恕罪,微臣贸然闯入殿下寝宫,实在是情非得已,只因方才七殿下他……」
    「青阑……」延襄脚步踉跄地坐到床榻边,低头看着他的脸,仿佛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兀自道,「像做梦一样,你居然在我房里。」
    纪筱被他弄得莫名其妙,住了口,奇怪地看向他,却发觉太子殿下神色与平日大不相同,瞳孔里像是燃着墨色的火,灼灼逼人。
    延襄突然地伸出手,抓住了纪筱的肩膀,将他拉到了怀中:「若当真是梦,就容我放纵一回。」
    纪筱惊得来不及反应,紧接着一双灼热的唇就落在了他的颈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吞下肚去一般。纪筱从震惊中回过神,立刻挣扎着反抗起来,却被恶狠狠地捏住了下巴,带着酒味的舌头扫进了他的口中,陌生的气息激得他胸口发痛,几乎欲呕。
    比起在边疆历练多年的太子,纪筱的反抗简直如同蚍蜉撼树,没有半点作用,甚至在这激烈而突然的狂吻中,被提着衣襟拎到了那张巨大的床榻上。
    从衣襟探入的手掌的动作十分粗暴,一点也不同於龙墨那丝丝入骨的勾引,只是让人心惊胆战。纪筱好容易挣出一只手,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挥在延襄脸上,这一下使足了力气,声音响得惊人。延襄疯狂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眼睛通红地低头看着身下的纪筱,然後用力闭了闭眼,手指一颤,松开了他。
    纪筱几乎是滚到地上,双手抖了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殿……殿下……」
    「青阑,」延襄低低说道,「小王大约是酒醉之下把你当做了太子妃,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纪筱虽然脑中混乱,但也知道这个解释实在是苍白无力,他伏在地上,简直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子。两人沈默了半晌,纪筱才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延襄一眼,只见他略带阴郁地坐在榻沿上,半边脸都高高肿了起来,当下又惊得重重磕下头去:「臣该死,冒犯了殿下贵体。」
    延襄轻轻用手指擦去唇角血痕,竟笑了笑:「青阑请起,我还要多谢你这一巴掌,打醒了我。」
    「臣……臣惶恐。」
    延襄看着他头顶片刻,按着眉心道:「说来,你为何会在我寝宫里?」
    纪筱暗自咬了咬牙,低声道:「不瞒殿下,臣是尾随七殿下才来到了殿下寝宫。」
    延襄皱了眉:「七弟?他方才饮多了几杯自回府去了,怎麽会来这里?」
    「恐怕七殿下并非单单来与殿下饮酒,还有别的图谋。」纪筱干脆站了起来,「臣有要事启奏殿下。」
    延襄怔了怔,却还是伸手道:「青阑请讲。」
    纪筱定了定神:「此事说来恐怕殿下不信,之前引起东宫诸多异事的妖物实则是一条龙。」
    延襄猛地一震:「竟是一条龙?」
    纪筱立刻道:「这并非是祥瑞之物,而是一条妖龙,他潜在碧波湖中兴风作浪,吞噬生灵。在东宫水渠倾泻之前的那天,我曾见两名宫人提着布袋向碧波湖而且,那布袋中依稀是个人,我料那龙必然还有同党,在东宫中助他为非作歹。」
    延襄面色铁青,似乎在慢慢消化这件事,听到这才道:「他的同党,是谁?」
    「臣不敢妄自揣测,不过那两名宫人的模
    恋耽美
    - 肉肉屋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15990/34389531.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