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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拐严子墨出门的时候,话说得漂亮,可是当真的要同他一起见父母的时候,心里总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子墨,你等一下!”说完我追了上去,挡在严子墨面前。
    “怎么了?”严子墨好奇的看着我。
    “你别走开,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说完,扭头就往自己院子里跑。
    回来的时候,我拿着几个护膝盖的厚垫子,也不管严子墨一脸憋笑的样子,硬要他戴上。
    “子墨,我爹要是打你,你就往我身后躲!”等他戴妥当的,我觉得还是不够安全,连忙又接着吩咐。
    严子墨听了只是笑,也没应我。
    我怕他逞英雄,忙又接着要劝两句,结果才一开口,嘴唇一热,严子墨的吻就重重的压了起来,粗重的呼吸洒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
    “尚卿,我爱你!”一阵炽热的拥吻后,他凝神看着我说。
    我原就被他吻得有点找不到北,这时又听着他这么一说,脸一下就热/辣辣的。
    我急闯闯的“嗯”了两声,见远远的有人走过来,立即就把他拉到路边的草丛去,压着声音道:“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啊!”
    “我想干你啊!”这会儿严子墨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蹭到我跟前又大咧咧的咬了一口我耳朵,吹着气道:“我晚上去找你!”
    我嗝噔的一下,忙拍开他,很没样子的落荒而逃。
    …… ……
    结果,我先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我爹这会儿很有主人风度,见着严子墨非但没打,还让人摆了膳,就这样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席间,我爹话也不多,偶尔问几句也都是一些关于严老太医的健康问题。严子墨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硬梆梆的在位置上坐得笔直,我爹问一句,他就恭恭敬敬的回一句,完全没一点之前的那份潇洒和淡定。我爹越看他那样子,说话就慢慢的有些刻薄了。等我爹说到严子墨那个弑夫的前妻,我就真的有点看不过去了,夹了几筷子菜到严子墨碗里,打断严子墨的回答,说:“食不言寝不语,你快吃吧,菜都凉了!”
    我爹瞪了我一眼。
    我全当没看着,没心没肝的笑着也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爹碗里:“爹,来,这是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我爹是贪杯的人,每顿饭总少不免要来上几杯,我见他面前的酒杯已经空了,正要给他添杯,严子墨却先站了起来,拿过我的手上的酒壶,毕恭毕敬的给我爹斟酒。
    酒刚斟下,我爹大手一盖,按住杯口,酒一下子就溅到了我爹手上。
    我爹逮着机会,正要发火。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娘,突然咳了一声。
    我爹立即就安静下来了。我也暗暗的舒了一口气,给娘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一顿饭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过去。
    饭后唠叨了几句家常,我见我爹和娘都没有要继续刁难严子墨的意思,就想要拉着他走人。结果我才刚刚开口,我娘就说大哥的小儿子这几天总带着两声咳嗽,怕是不小心染上了风寒,让严子墨跟她过去看看。严子墨当然义不容辞,我自然也找个借口屁颠屁颠跟着过去,只是没多久,我娘就把我轰了出来,说是自己有些话要同太医叮嘱。
    我站在门口,不时望屋里探看,刚开始挺紧张的,可是等着等着,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觉得自己这心情还真的挺像带着丑媳妇见家翁的可怜儿子。心里挂在七八个水桶,在那里七上八下的瞎晃。
    严子墨出来后,我跟在他后面追问我娘同他说了什么,他只笑笑就搪塞了过去。其后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
    只是显然,那以后我爹对严子墨和气了许多。
    那天后,我爹就没再找过严子墨麻烦。
    倒是我大哥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三不五时的就找太上皇下棋,开始的时候,太上皇脾气还好,进退得当的应酬着,只是他这棋子下着下着,脸色就越来难看了,再后来,不知道我大哥同他说了什么,他一揭棋盘后,就把自己关在院子里,谁都不肯见了。
    傍晚,我拿着棋盘去找我大哥,我大哥看了我一眼,把棋子摆得锵锵响。
    我的围棋是大哥教的,但自从我弄懂了规矩后,他就再也没赢过我。
    这么多年来,他的棋术依旧没有多少长进,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他面前的棋子已被我杀全去大半。我们家下棋有个规矩,非但输得一子不剩,都不准下棋盘,但我大哥性子又急,一旦显了败迹,就迫不急待的想要重来,所以每到这个时候,他就会出门送死,毫无章法的乱下一通。
    我大哥步步相让,我也不客气步步为营,把他吃剩最后三子,就按兵不动,我没有围死他,处处留有一线生机,让他败而不死。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昏暗的天色被黑夜取代,屋里灯火大明,这最后三子还齐齐整整的摆在棋旁上。
    我大哥站起来,又坐下,一会儿望着棋盘,又一会儿望着我。
    大嫂端着饭菜进来,看着我们两个对着棋盘都不说话,摇了摇头,放下饭菜就出去了。
    “先吃饭吧!”我说。
    “吃个屁啊,你到底让不让我死啊!”我大哥把我手里的米饭抢过来,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搁,咆哮了出来:“你就为了那个小杂种这样对你亲大哥?”
    我无辜的说:“大哥,我怎么对你了,我不就太久没和你下棋了,今天找你下个棋,联系一下兄弟之间感情嘛!”说着我又勺了一碗汤。
    我大哥怒气冲冲的就又把汤抢过来,仰头咕噜咕噜一口喝光。末了,把碗丢到一边,揪着我就说:“你这个小子就那么护着他?”
    我说:“大哥你别找他麻烦,我就不用护着他了!”
    我大哥估计被这盘棋子弄得有点心火大燥,居然说着说着,一拳就挥了过来。
    我“嘭”的一声跌在地上,嘴角都挂了彩。
    “哥,你干什么?”我也有点火,擦了嘴角就爬起来还手。
    我大哥一拳,又把我撂倒在地。
    “你这臭小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尚琳大婚你不把皇后带回来,你带严子墨回来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还把那小杂种往家里带?你是嫌弃咱家还不够晦气是不是?”
    “什么晦气不晦气的,哥你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当年你和严子墨那破事是谁捅出来的,你别说你不知道。当时要不是有皇奶奶端着凳子坐在牢房面前守着你,你早就被爹给宰了,严子墨要不是二话不说就应了婚事,你以为你能那么早就出来?你自己用用脑袋,那小杂种有对你安过好心吗?你为那小杂种挡刀挡剑,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都还记得求爹和二叔放他一马,结果他怎么对你?在你大婚之日绑了你媳妇,自己脱裤子滚上你的床……”
    “够了!”我大哥的话越说越难听,我大声喝止,沉着脸从地上站起来,“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说完 ,我棋盘一扫,跨步出门。
    我大哥在后面怒吼:“你还要护他多久?”
    我脚一顿:“能护一日,是一日!”
    …… ……
    那夜,我去太上皇的院子,直到第二日午膳我才领着他出房门。
    这事严子墨没说什么,倒是我爹终于拿出的那根平日藏着的木棍,狠狠的打了我的几棍子。后来,尚铭跑来跟我说,我爹打完了我,就去找我娘出气,说我在家里赖太久了,浪费米粮,让她拿棍子把我赶出去。为此我娘气得就和我爹闹冷战了。
    虽然我觉得自己活该被打,但“赶子出门”这种话我听了还是又气又恼,顾不得屁/股上的伤,也顾不得严子墨劝,喊人收拾好行囊,立马就走人。
    刚出王府不远,我大哥就骑马追了上来,把一个包袱递给我,说是我爹给我的。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把短剑和一个砚台。这两样我认得,一把是开国皇帝的随身宝剑,一个是前朝最著名的书法家用过的砚台,这都是我爹从不肯让人碰的心爱之物。
    我想我那时候,眼睛一定湿润了。
    我大哥过来拍拍我,说了句“保重!”就回去了。
    我回头目送他,却看见我爹站在王府的大门前,远远的看着我。
    我用力的挥手,却也第一次清晰的明白,我爹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俺是个好孩子,
    所以大家呼吁太上皇,
    俺下一章就给他加戏!~~~(__) ~~
    乃们也是好孩子,所以,请用力的在文下印个爪子吧!
    爱你们~~~~
    20101214 晚
    16
    16、番外―太上皇篇
    已经一个时辰了,屋里的声响一直没有停过,浓重的气息从房间里飘出来,那是“欢愉”的味道。
    小全张跪在我面前,喋喋不休的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明明小全张离我很近,我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耳朵里充斥着的都是尚卿起伏高低的声音。
    闭上眼睛,我甚至能够想象到他现在的样子。
    他耳朵很敏感,他喜欢在欢爱的时候说话,情到浓时,他会一边伏在我肩上喘气,一边托着我的腰继续逞勇,他力气很大,一点都不温柔,经常把我弄痛。有时候急起来,甚至连前戏都没有,按在桌椅上直接就开始。
    我受过几次伤,但几乎每次都是绉由自取。
    我听到了严子墨的低吟,哼,这必然是尚卿对他动了粗了。尚卿就是这样,一凶起来就没有节制,一没有节制就不知道轻重。
    里面的声音开始变了,尚卿从怒吼变成低喘,低喘渐渐的变成呻/吟。
    闭上眼睛,小时候尚卿跪坐在严子墨身上摇晃的样子,鬼魅一样不停的在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浮现。
    我冷冷的笑,只觉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酸水在胃里翻滚,“哗啦”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桌上的饭食一次一次的卸下,又一道道的奉上,我在门外不知道坐了多久。
    终于,屋里的声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小全张说,他要出来了。
    我盯着门口看,然后起身,转身就走。
    屋里出来不是他,是严子墨。
    他对我行了礼,低着头却不卑不亢。
    我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那么手软的。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我跌了一跤,冰凉的雪水渗入衣襟里,刺骨的严寒。
    晚上尚卿来见我,神色疲惫却带着讨好的笑。
    他说,他和严子墨好上了。
    说完了,他就一直盯着我,那样子就像只满身戒备的刺猬。
    我说:“这样很好,这样皇上以后……就再也不用一个人对月独饮了!”
    他怔怔的看着我,眼里的神情,我看得不太懂,兴许是愧疚吧!
    我把茶斟满,他站起来,脸上的疲惫之意更甚。
    他离开的时候,我问他:“你以后,还会来这里吗?”
    他点了点头。
    我笑了,然后我说:“我会一直等你的!”
    他俯首吻我,很用力。
    我贴在他身上激烈的回吻,手习惯的伸进他的衣襟内,又再退出来。
    今天的他,我不想碰。
    …… ……
    他依旧半月来找我一次,每次来的时候,身上都干干净净的,没有别人的味道。
    那天云雨后,他望着帐顶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碰了他几下他都没理会我,这让我很不愉快。跨身骑在他身上,把他依旧坚/挺的东西扶起来,一点点放进身体里。
    他眼睛微一动,回神看着我。
    “在想什么?”我摇着身体动,把他更深的埋入。
    他转颜一笑,把我压下,说:“尚琳,要大婚了。”
    我顺了他的意思奉承了几句,他立即笑开了颜,压着我动了起来,我在他身下咿呀咿呀的叫,他越动越起劲。
    完了,我含着他,攀在他身上。他说我这样让他很难入眠,每每总要推开我。我没有告诉他,每次这样,我第二天总会肚子痛。可是就算我痛死,下回还要这样。每每只有这个时候,我才会觉得他是属于我的。
    尚琳大婚,他果然还是带了严子墨回去。
    我穿着单衣在马车上等他,他见到我很不高兴,却没有立即把我赶下车。我抿着唇笑,他就是这样,多情寡断。
    我坐在他身上,抱紧他。
    他慌张的推开我,目光不停往窗外望。
    我说:“你若敢再推开我,我就大声喊!”
    他连忙又把我抱了回来。
    我威胁他,要他在那段颠簸的山路上宠幸我,他神色不定,但终究还是黑着脸叹气退让了。
    那个山路走了半个时辰才过去,他顺着我的意思,换了花式玩,山路非常颠簸,有时候我在他上面动,山路一抖,我整个人就跌坐在他的身上,他痛,我也痛。
    我没出声,只咬着他的肩膀,不停的扭动身体,把他更深的往里面挤。
    回到平地后,我下面出了血,血混着他的津液从身体里流出来,他眉头拧的更紧了,低头默默的帮我拭擦。
    完了,我跪在他面前,去舔他同样染着血迹的东西,一边舔,一边仰看着他,说:“你信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眯着眼睛看我,没有让我继续,只默默的把我拉起来,一件一件的帮我衣服穿好,然后把我抱在怀里。
    我很累,闭眼眼睛,枕着他,睡了这五天来,第一次的安稳觉。
    那天以后,我没有再找过他,他也没有找过严子墨。
    …… ……
    尚琳大婚,京城里几乎所有的皇族都收到的请帖,只除了我。
    我在这个皇家是不受欢迎的,这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那些毫不掩饰的私语,明目张胆的轻视,根本就不算什么。
    尚卿大婚,我捆了太子妃,爬上他的床,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披着荆刺在宗庙里跪。
    我穿着红衣在宗庙外等。
    大皇兄送来的毒酒,我没有喝,我说:“我要等他出来,看着他登基!”
    他登基了,大皇兄的那杯毒酒却再也没有送来过。
    尚行来找我下棋,棋到一半,他说:“你还想逼尚卿为你做什么?”
    “挡刀?”
    “挡毒?”
    “还是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 ……
    我掀了棋盘,躲在屋里不见人
    赵尚行兵不血刃,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尚卿带着酒来找我,说今晚夜色不错,让我陪他喝几杯。
    我们在院子里铺了凉席,把酒言欢。
    那天尚卿似乎心情很好,说了很多,从他小时候逃家,被大皇兄发现吊起来痛打,说到他参军时把瞧不起他的那些武将一个一个的打趴在地。
    尚卿爱酒,但酒量不高,几杯下肚,已显醉意。
    “云凌”他突然抓着我手腕,醉眼朦胧的看着我道,“我若没当上皇帝,定然会是你最威武的护国将军,你信不信?”
    我点点头,看着他回答:“信!”
    他眯着眼睛看我,看着指腹在我脸上轻轻的描。
    我心口一颤,望着他,几乎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他就只是这样看着我,眸底幽深似海。
    这样的他,我看不明白,只愚昧轻轻一挥手,把旁侧的侍从遣退,然后详作不慎,把酒洒在他的衣襟上。
    他回神一讶,看着我,似乎清醒了一些,又似乎没有。
    我慌张的一边拭擦,一边内疚的道歉:“都是我太不小心,我去为你换件衣衫吧!”说罢我转身回屋。
    刚跨出一步,手腕一痛,整个人便被拉到他的胸前。
    他酒气冲天的说:“不用麻烦了,这是小事!”
    “我帮你舔干净吧!”我笑着伏在他胸膛上,顺着喉结一点一点的往下舔。他的衣裳被我一层层的解开,一身结实的肌肉,微微的颤抖。
    他没有让我做全,扳起我的下巴,低头啃我的嘴。
    他说:“我哥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只是在胡言乱语!”
    我“嗯”了一声,一边回应他,一边忙着脱掉身上碍事的衣物,挺着身子往他身上凑。
    我在他耳边说:“我只听你的话!”
    他低头苦笑,把我翻了过来。
    我撅着屁/股,趴在地上。
    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他对我用了“欢愉”。
    欢愉是秘药,药效极强,不一会,我就全身又热又酥,在他身下一阵一阵的颤抖,激动得每个毛孔都在叫嚣。
    “叫出来!”他伏在我背后说。
    “尚卿,这里……哼……是院子!”我颤抖着提醒。我们俩这样在院子里,等于是野/合!
    “大声叫的出来!”他握着我前面,俯腰又是凶悍的一撞,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呜……”我仰着头高亢的喊了一句,太刺激了。
    他似乎笑了一下,翻手把我抱在他的腰上,望着我嘶哑的说:“就这样,再大声些,我喜欢听你叫!”
    那晚,我在他身下叫了一夜。
    第二日,他挨了一顿打,屁股开了花,躺在床上期期艾艾的。
    我去看他。
    他说:“这会儿我放心了,我爹老当益壮,打人比以前还疼!”
    我点头看着他,笑着说:“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福利!~~(__) ~~
    谢谢大家喜欢这个文!
    20101215晚
    17
    17、隅州之行(上)
    我们离开王府不久,在落脚的下一个县城就遇到了暴雨,这暴雨一下就是数天,不但淹了水还引起山洪,把回京的几条路全堵住了。程致远去搬救兵,可是山上的沙石,清了又堵,来来去去的闹了近十天,路还是没通。这阴雨绵绵的,倒是继续下得没玩没了。
    在客栈住了几天,我也失去耐性,下令说绕路而行。
    这个命令,程致远应的最大声,这些天他一边要隐瞒我的身份,一边又要挂着京城大员的名号,指使县官清理道路,还要适当应酬好前来奉承拉关系的各路官员财主,这一路的周旋对于他这个不善交际的人来说,也算是够呛的了。
    严子墨和太上皇对此当然也无异议。这个小县城不算太小,但是程致远这个户部侍郎在这里一站,还是官大压顶,几乎把这个小县城给掀了起来。所谓人怕红,猪怕肥,自从程致远亮了身份后,大家都开始与他保持距离,但毕竟当时我们是一起来的,那么大的一队人,总免不了会有眼尖的人记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我们几个干脆就闷在客栈里不出门。
    如今我绕路而行的决定一下,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是临行前,不知谁走漏了我们离开的消息,县令早早的就来门口候着,见着程致远就拉到一边,面色凝重的嘀咕了一阵子。
    程致远听了脸色也跟着微变,打发了县令,就过来同我禀告说:“皇上,绕路而行所必经的隅州,发生了暴乱。
    “暴乱?”我从车中下来,对程致远吩咐道:“去把那个县令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他!”
    严子墨和太上皇也下车了,分别立于我两侧,看来此事他们也很在意。只可惜县令对此事也不过一知半解,连那些零星的消息都只是从过路行人口中收集而来的。所有的消息只有一条是肯定的:隅州不安定。
    程致远和小全张建议我们留下来,等路修通了再走,我却想借着这次私巡到这个不安定隅州走一趟。太上皇的意见和我一样,同为帝王,我的心思,他多少是能明白的。至于严子墨,他是不会拦我的。
    因为这次消息,我们的车驾也做了一些调整,我和太上皇分作两车,每人车前多配了一个侍卫,小全张心细,连车厢都加厚了一层。
    我们一行人顺着官道一路往西走,虽然零零散散的听到一些过路的商旅行人说起隅州的暴乱,但这一路却没见着多少逃难的民众,我们原以为这场暴动应只是一场被夸大的小动乱,直到我们进了隅州境内,才知道我们先前错得多离谱。
    隅州并不大,若不是挨着河流,做些港口生意,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偏远普通的小县城。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县城,发生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县城里所有的达官贵人的府邸都被洗劫一空,一些原本名声不好的商家,赶集一样全在门前摆起摊子发米派粮。县衙的还开着,只是县官换了人做。其他的一切秩序良好。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们眼前的不是慌乱的民众,不是去烧杀抢掠的暴徒,有的只是平稳的生活和那些衣冠褴褛的贫苦民众,喜悦的笑脸。
    这是暴乱?
    我和太上皇面面相窥。
    “先找个地方歇脚吧,赶了几天路大家也累了!”严子墨过来说。
    我点点头,小全张立即打发人去问那间客栈最好,严子墨却说,找间普通的就好。我想了想,觉得严子墨说得有理,这种情形,绝对不是炫富的时候。
    我们在一间还算干净的简陋客栈住了下来。
    程致远和严子墨领着人出去打探消息,我和太上皇在楼下的茶座找了靠窗的位置,一边品茶,一边听周围的人聊天。
    “听说县大爷把地契交出来了!”一个人说。
    “真的?他原本不是说宁死都不交出来的吗?”另一个人回答。
    “谁知道呢,听说是他的一个美妾去劝的!”
    “不对,我听说是大牢闹鬼,那些在牢里冤死的鬼魂,每天半夜来找县大爷索命,那县大爷都尿湿几条裤子后就什么的交出来了。”第三人插嘴过来。
    “杜仲勋这小鬼真他妈的有一套!”有人拍着大腿,称赞。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都老咯!”有人笑道。
    周围随即响起一阵哄笑。
    “看来这个杜仲勋就是这场暴动的主谋!”太上皇摇着手中的茶,漫不经心的说。
    我点点头,把他手中摇了半天茶却一口都没碰过的茶,拿了下来。
    “尚卿,你说这杜仲勋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崇拜他?”太上皇眨着眼睛看我,眼里有种雀跃的光彩。
    我想了想,正要套几句形容词出来,严子墨和程致远就回来了。太上皇的问题,全部改由他们这两个出去探消息的人回答。
    原来前年饥荒,隅州的官府为了防止土地买卖,勒令把全县三千多户细农的地契收了起来,那知收地契容易还地契难,去年年初饥荒一过,朝廷新了政令下来,眼见别的地方,农户的土地已经恢复自由买卖了,但隅州的县令却捏着地契不肯还,说既然地契在自己手里,那些土地当然就是自己的。细农们心里不忿,仔细一查,才知道朝廷根本就没下达过用强收农民地契来阻止土地买卖这种荒谬的政令。
    当年县令收细农的地契的时候为表朝廷的恩恤,给了每个农户二十文钱,还让他们在白纸上留下指印,以证已承隆恩。
    如今时过境迁,等那些细农们明白过来,再去追讨,县令就把那张印有他们指纹变成卖地契约的白纸给他们看,振振有词的威吓:“这些地,都是你们真金白银以每一户二十文钱的价格卖给我的,这些是你们当时按下手印,亲手签下的卖地契,你们若想空口白话来污我的地,本官就依大宋律法,好好的治一治你们这群刁民。”
    细农们被唬住了,谁也没想到县令居然留着如此阴险的一招。
    县令占了上风后,先丢了大宋律法,接着杀鸡儆猴,把其中几户闹得凶,带头起事的细农抓了起来。带头人一被抓,细农们一下子就成了一团散沙。就在这个时候,杜仲勋来了,人们甚至还没弄个清楚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他就已经组织有序的带着那群细农抢空了县城里几户和县令狼狈为奸的财主富人的家财,接着攻入县衙,关了县令,自己当了隅州的头。
    “杜仲勋,这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笑着起身,既然消息收集好了,我就去县衙会一会这个少年英雄。
    “我也去!”太上皇跟着起身,眼里的光彩更亮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了,
    这是一篇np文!
    20101216 晚
    18
    18、隅州之行(下)
    刚坐下,茶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的严子墨和程致远见我们这样,也跟着起身。
    我抬手止住他们,让店小二多摆了两双筷子,加几道热菜:“你们两个歇着吧,我们有小全张他们跟着呢,没事!”说完便同太上皇离席。
    下楼后,太上皇凑过来问我:“尚卿,你说那人会不会长得五大三粗跟头熊一样?”
    我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
    太上皇撸起袖子,比了比他不甚结实的肌肉,认真的说:“尚卿,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人若是要刁难你,我会保护你的!”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嘴角抽了一下,先是抿着唇闷笑,然后终于憋不住了,干脆抱腹大笑。
    周围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太上皇的脸色渐渐的红了。
    我本以为他是害臊了,没想到他会捏着我,狠声说:“你不信我?”
    我没啥诚意的点点头,用自己都觉得敷衍的话说:“我信!”
    太上皇眯着眼睛看我,怒气冲冲的,好似一只炸毛的猫。
    “我总有一天,会证明给你看的!”说完他转身,快步走远。
    我笑着摇摇头,招过小全张吩咐:“你跟着他,别出什么闪失了!”
    “可是,主子你……”小全张言辞有豫。
    “去吧,留两个人给我就够了!”
    小全张得令后,立即跟上太上皇,很快湮没在人群中。
    没太上皇在身侧,我立刻自由多了,领着两位护从,顺着衙门的方向,一路左看看,右瞧瞧的,一点儿都没把周围的热闹拉下。前面吹吹打打的传来一阵阵吆喝声,我让护从去探究竟,护从回来禀告说,前面正在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这种在书里才听说过的事情,强烈的击起了我的好奇心。
    穿过人群,果然一名年轻的姑娘,站在擂台上。
    “各位英雄,那位想娶奴家的,请上来赐教!”姑娘的声音很甜,人也长得清新可人。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名落败的年轻男子正颓然的走下擂台。
    姑娘的声音显然再次挑起的擂台下一干有心男子的斗心,几人上前,跃跃欲试。
    一个年过半百,满脸疮疤的老头率先跳上台,对着姑娘轻浮道:“小娘子,为夫来也!”
    姑娘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让旁侧的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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