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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之快,抬头望着君沅额角跳突的青筋,她张了张嘴,“阿沅,松手。”

    “没事的...没事的,师叔,你不要怕,不要动。”带着颤抖的声音从少年紧抿的薄唇逸出,君沅松开剑,猛地抓住君匪快要滑落的手,随着她下落的趋势,半个身子都悬在裂缝上了。

    恰在这时,一柄来自同门的佩剑直直朝着君匪的心口·射去,少年清亮的瞳孔突然放大,几乎是眨眼的瞬间,君匪就跌在冰凉的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和她互换位置的少年被佩剑刺穿肩胛,坠入深渊。

    “哈哈哈,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娇俏的声音陡然响起,温雅走到君匪面前,掐起她的脸颊,满意地看着对方眼底的痛色,“怎么样,失去所亲所爱之人的感觉?”

    “阿沅不会有事。”君匪压下原主的情绪,无波无澜地望着温雅几近癫狂的笑容,“君师叔,下面凶险莫测,他又身受剑伤,必死无疑!”温雅止住笑意,甩开手咬牙道:“现在,轮到你了。”

    “呵,你知道那魔修是如何死的吗?”君匪不慌不忙地打断她,垂下的头神色看不分明,“皮肤裂开,黑色的血液一点一点留尽,整个人...”

    “你闭嘴,君匪,我多少念着你是师叔,本想给个痛快的,现在,我后悔了。”温雅划动剑尖,在君匪白皙得几近透明的脸颊皮肤上划出道道细痕,薄如蝉翼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殷红的血珠汩汩涌出,渗入地底。

    “瞧瞧,本就不堪入目的容貌,现在成了什么鬼样子,这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君师叔,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想要的。”温雅突然就收了手,许是对方脸上的怖状太过触目惊心,她竟突然觉得,与其让君匪就这样死了,不若让她穷极一穷顶着张人见人厌的脸,在自我厌弃中郁郁而终。

    脸上针刺般生疼,温雅的一字一句都残忍至极,君匪的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她始终低着头,染血的睫毛把那双剔透冷静的眼掩得丝毫不见。温雅能看见的是她脸上的鲜血直流不止,她看不见的背后,君匪一只手腕上的血,流速比这还要快。

    “君匪,求我,我替你止血,说不定你这张脸还有救。”温雅耐心地蹲下身,仿佛救世主般,满脸虚假的怜悯,强弱分明,年纪轻轻的少女永不会明白一个道理——补刀的重要性。

    君匪脸上的,手腕上的鲜血在半透明冰状的地上慢慢渗透,地底下,殷红的血液汇聚成流,从四面八方如倾巢的蚁般,滴水不漏地涌在她们所在的地面周围,隐隐有破出之势。

    温雅的目光始终驻足欣赏着对方的惨状,根本无暇顾及地层下小小的变化,她再次提剑,想在那张惨不忍睹的脸上再添几道口子,整个身子却突然被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她错愕地回望,双手双脚下黑红的雾化之气慢慢化成半透明的手臂,紧紧拖拽着她下沉。

    这种气流她并不陌生,那与她相好的魔修身上便是如此,只是他的气息是纯正的暗黑,根本不带一丝鲜红,更遑论让她束手无策。

    偌大的冰天雪地,一点点颜色就显得尤为凸显,温雅的心猝不及防地沉了下来,周遭的黑红雾气如潮涌般化浓,不带一点喘息的余地,紧紧包裹着她,好似在席卷一顿美味的盛餐。整个身子已毫无知觉,她艰难地眨了眨眼,雾气中只有一处剔透清亮如初,正是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的君匪。

    她身边,她身边竟似有天然的保护层,那股几乎吞灭自己的雾气,对她,束手无策,何其讽刺。

    温雅的心百味杂陈,她张了张嘴,想要求救,然而君匪看也不看她,顾自包扎好手上的伤疤,服下许眠塞给她的灵药,止住流个不停的血液,好在她这原著中加强版的备胎血条够厚,即便如此,也能想象到,把忘情咒的红都比下去的一片血迹下,皮肤是何等的惨白。

    她拿出锦帕小心擦拭未凝结的血,温雅眼睁睁的看着,那张她原以为已成定数的脸,除了她留下的十多道细痕,其他地方完好无损,那跟了君匪几十年的红色胎记像是随着血液的流淌,慢慢消失不见,看不到一丝痕迹。

    “不可能,不可能!”她惊愕地大喊,却发现根本发不出声音,浓雾不留一丝缝隙地涌来,温雅不甘,诧异,怨恨的眼睛就那样消失殆尽,找不到存在的痕迹。

    修真界瞬息万变,不到最后一刻,结局都未定。君匪勉力站起来,仍不敢掉以轻心,从灵力被禁锢开始,她就察觉到这地方有异,一个大胆的猜测慢慢成形,这世人趋之如骛的灵谷秘境,恐怕不一定是圣地,就像此刻,她脚下这方天地,更多的像是为魔修而生。

    行至此地,只有她一人灵力被束缚,只有一个原因,这所谓机缘处是罕见的魔修之地,她和环境相互制衡,同样,她亦可以加以利用。君匪轻触着从身边慢慢消散的黑红浓雾,所有的疑惑都似随之水落石出。

    原主的身份并不简单,极可能体内一半是正统修者的血液,一半是魔修者的血液,从那死去的魔修夺不了她的皮囊开始,君匪就存了怀疑的心思,这一次她孤注一掷,希冀用这特殊的血脉引起这地地下魔气的躁动,果如她所料。

    难怪,原著中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原主害死了温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原主身上一半的魔气就注定了被正道人所弃,谁还会在乎另一半正是他们口口声声维护的正道,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往往不容于世。

    君匪不禁有些无奈,温雅有没有死透她不知道,君沅还活没活着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样出去了,无外乎千夫所指。

    她撑着剑坐在地上,头一次不知道做些什么好,眼前的裂隙,君沅掉落的裂隙,早在那股黑红雾气蓦地下沉时被填平,合上。冰雕雪砌的世界恢复如初,仿佛那些动魄惊心不曾上演,所有的痕迹都消弥无踪,君匪望着半透明,看不见底,恍若一面毛镜的地面,放下了剑,长叹一声。

    剔透的镜面上,女子曲膝而坐,君沅伸了伸手,什么也抓不到,他捂着肩胛,体温慢慢下降,这种阴郁森寒的感觉陌生又熟悉。

    那双漂亮的,剔透的眼睛,似有黑气侵袭而过,他不适地眨了眨眼,静静望着镜面上的女子,未过多时,君匪竟站了起来,他艰难地挪了挪,再看过去,那上面赫然多了一个人。

    是许眠啊,化神期大能望向师叔的目光是君沅未见过的珍重,那人一贯的无波无澜变得温润,眼底的担忧哪怕尽可能掩饰着也能轻易被察觉。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脸色苍白,气息紊乱的女子,似乎要相携而去,君沅伸了伸手,张了张嘴,一种名叫无能为力的感觉彻底在身体叫嚣,他看着君匪回了回头,她脸上的伤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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