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卖艺少年

    “走一走看一看了，小子我练的是金刚不坏铁布衫，任你挑一件兵器，随便捅，随便戳，流血算我学艺不精，没流血就请捧个钱场！
    “十两不嫌多，三文不嫌少了！”
    甘阳郡作为大周王朝西部的边陲之地，因为紧邻大荒，是去大荒的必经之地，所以虽是小郡，却是极为热闹。
    贩夫走卒络绎不绝，三教九流随处可见。
    在一个极为热闹的十字街头，就见一个少年，身边摆着各种带刃兵器，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少年名叫周青，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脸上有些小雀斑，模样普通，身高却足有一米八五左右，十分魁梧健硕。
    他穿着一身有许多破洞的粗布麻衣，裸露在外的肌肤，是小麦色的，看起来健壮有力。
    一个穿着锦衣，模样敦胖的男子，刚好路过此地，有些感兴趣的凑了过来，瞅了眼地上的那些廉价的刀枪剑戟，问道：“这些兵器随便挑，随便往你身上招呼？”
    周青笑道：“没错，我若是流血受伤算我学艺不精，要是伤不到我，还请多少赏点银钱。”
    那胖子弯腰随便拾起一把刀，道：“就怕你这些兵器，连块豆腐都砍不动呀。”
    “你这就说笑了，我这些兵器虽然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切菜砍肉还是没问题的，不信你往这个木墩上砍一刀试试。”
    周青笑了笑，对着一个布满刀痕剑伤的木头墩子指了指。
    显而易见，那个木墩子，就是用来检测刀剑锋利的东西。
    胖子对着木墩砍了一刀，当即入木寸余！
    “好刀！看着不怎么样，倒是挺锋利。”
    胖子有些惊讶，将刀拔了出来。
    周青笑了笑，摆出一副架势，催那胖子拿刀砍他。
    这时，周围也有不少人围来看起了热闹。
    而这其中，也有三个手持长剑，穿着月白色长袍的青年男女，驻足在了一旁，向这边张望。
    这三人二男一女，他们的长袍左侧胸口，全都绣着一个“剑”字，字体非凡，自有一股凌厉之意。
    过往的行人，见到这三人，尤其是看到他们衣袍上那个“剑”的刺绣，全都是噤若寒蝉，无比敬畏。
    “金刚不坏铁布衫？真是搞笑，铁布衫就铁布衫，还什么金刚不坏。
    “铁布衫只是一些粗鄙的武夫，才会练就的粗浅武艺，也好意思拿到大庭广众之下卖艺？”
    其中一个青年，扫了眼卖艺的周青，英俊的面庞满是不屑。
    “景言说的是，当初未入剑宗的时候，我家里的护院，也有不少练铁布衫的，这门粗浅武功，若是能苦练几十年，倒也的确可以挡住一些刀剑，但那也只是能挡住一些武者的攻击，若是遇到修士，尤其是遇到我等剑修，那是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另一个容貌英挺的青年微微颔首，极为认同。
    最后一个容貌精致的女子，则是淡淡道：“武者和修士本就是天差地别，王阳泽，你们拿自己和武者比，岂不是自降身份？”
    她扫了眼周青，道：“铁布衫虽说是武夫练就的粗浅武艺，但若是能苦练三十年，练到大成境界，面对普通人，还是可以做到全身似铁，刀枪不入。
    “只是这个少年看起来比我等还要小两岁，就算从小苦练铁布衫，最多也只能练个十年左右，能练到小成已是不易，竟然就敢在外面摆摊卖艺，他是真不怕死。”
    王阳泽挑眉问道：“如意，照你这么说，这个少年很有可能会被砍伤流血了？”
    顾景言道：“我倒觉得，他不会有事，你们看他身上的衣服，满是被刀剑刺破的洞口，这足以说明，他在街头卖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
    三人说话间，那个穿着锦衣的胖子，已经是铆足力气，酝酿好了气势，一刀向周青的肩膀砍了下去。
    “噹！”
    一声金属相交的脆响传出，锦衣胖子的刀瞬间被震开，周青的肩膀处，衣服添了一处刀痕，却是没有任何皮肉之伤，更谈不上流血。
    “哈哈，你不用挑肩膀手臂这种坚硬的部位来，冲我的脖子，肚子，脑袋来也可以。”
    周青见胖子手下留情，砍自己的肩膀，不禁哈哈大笑，鼓励胖子挑他的要害部位招呼。
    “嘿！你小子有点能耐！只是胖爷我万一把你脑袋砍下来，不得惹上人命官司？”
    那胖子盯着周青的脖颈，有些蠢蠢欲动，却是又担心万一出了什么好歹，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周青笑道：“胖爷放心，小子我在甘阳郡卖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既然敢出来卖艺，那就是生死勿论，倘若你真能把我脑袋砍下来，甘阳郡的官差只会对你拍手称快，可不会把你怎么样。”
    一旁一个卖杂碎面的中年帮腔道：“胖爷，你放心砍，这小子皮硬着呢，我认识他大半年了，还没见谁能把他砍伤。你要是真能把他脑袋砍下来，也是他咎由自取啊。”
    一时间，周围不少摊贩，都帮腔说话，怂恿胖子别害怕，尽管砍。
    胖子听得脑子一热，举刀就狠狠冲着周青的脖子砍了下去。
    “噹！”
    又是一声脆响，胖子的刀只在周青脖子上留下一道白色痕迹，便被弹开了。
    “好！”
    周围一群人拍手称好，看的兴致勃勃。
    胖子也是佩服的道：“厉害厉害，你这铁布衫，只怕已经练到贯通或是大成了吧，连脖子都这么硬？”
    周青摸了摸脖子，没回答胖子的话，只问他还砍不砍了，要不要换个兵器再来。
    “不砍了不砍了，这是一两银子，你拿去吧。”
    胖子摆了摆手，他只是个商人，没多大力气，刚才这两刀，已经震得他虎口发麻了，而且此时已经过足了瘾，便拿出一两碎银，扔给周青，转身走掉了。
    “嘿，又是一两进账，今天收益不错。”
    周青将碎银子揣进怀里，笑逐颜开。
    似乎是赚够了银子，见周围行人再没人过来光顾他的生意，周青就弯腰开始收拾起了摊子，打算收摊走人。
    “这小子年纪轻轻，想把铁布衫练到大成是根本不可能的，但能把脖子也练的刀枪不入，估摸着也有贯通之境了，也算是有点能耐。”
    不远处，柳如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顾景言道：“再有能耐，也只是个武夫，成就注定有限，我们走吧，趁天没黑，抓紧时间进大荒，别忘了此行目的。”
    柳如意和王阳泽纷纷点头，三人不再驻足，抬步便向甘阳郡西城门外走去。
    所过之处，几乎每个人都是面带敬畏，纷纷给三人让开一条路。
    而这时，周青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三人的背影。
    “这三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剑宗的弟子，他们黄昏时分出西城门，莫不是打算晚上进大荒去历练？”
    周青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低声自语：“初生牛犊不怕虎，还真是茅坑点灯……找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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