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黄铜要塞的神秘祭坛

    莱伦正在训练民兵时，忽然有一个岗哨民兵跑到校场，说是一队白狼骑士正从西北赶来。
    不用想就知道，整个德拉文伯爵领，会来橡木村的白狼骑士只有克里尔。
    “全体集合！”莱伦收起手中军棍，冲着岗哨民兵说道：“去把弩兵队叫过来。”
    “是！”
    没过多久，村东的土路上，一伙十余人的队伍，正朝着校场跑来。
    领头的阿尔伯特小跑到莱伦身边，满脸困惑地敬礼后。“大人，出什么事了？”
    弩兵们手中弩机上弦，严阵以待，以为有外敌入侵。
    “没什么大事，让弩兵放下弦，来客人了。”
    莱伦挥挥手，示意后来的弩兵们归队，大声道：“全体列队，跑步赶往村北路口！”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一二一”的口号，行列分明的队伍沿着村外土路向预定位置前进。
    当一队白狼骑士赶到时，在道路两边迎接他们，只有站姿笔挺如松的士兵。
    民兵们目不斜视，每个人昂首挺胸，一些人的手臂上还有些许淤青，看上去没少挨训。
    “有点意思啊！莱伦这家伙练兵有一套啊！”
    克里尔端坐在马背上，对身后的白狼骑士笑道。
    他扫过一圈，所有民兵纹丝不动，像几十个木桩子。
    “克里尔·安洛先！”
    橡木村领主，王国骑士莱伦从路口走出，张开双臂，笑着迎了过去。
    白狼骑士连队长翻身下马，哈哈大笑，不顾礼节与对方来了个熊抱，浑然没有一位骑士的拘束。
    “好小子！怎么？让这些兵蛋子站在这，冲我安洛先示威呢？”
    “哪有的事情。”
    莱伦微笑道：“拉出来让你评判评判优劣罢了。”
    “还评判什么？就凭借这份精气神，和托德布林格那老小子的行省军队比，不相上下啊！”
    说话间，克里尔仔细观察了这些民兵，心底也不禁疑惑，站在道路两边的士兵，真不是从哨站调来的？
    “如果早些知道你这家伙练兵也不错，我说什么都不让大哥把你封出去，干脆啊，布雷镇那几百人全交给你负责算了！”
    王国骑士笑了笑，引着白狼骑士们来到领主长屋。
    为了表示欢迎，莱伦特意叮嘱事务官皮特曼多备些烤肉，狼群钟爱肉食，崇拜白狼的骑士们更是热衷于此。
    领主长屋的大厅内摆上一排宽大长桌，莱伦身为领主，自然坐在首座，左手边以克里尔为首的白狼骑士，右手边分别是橡木村大小管事，皮特曼、加文、阿尔伯特数人端坐席间。
    厅内不断端入大盘烤羊肉、炖汤，两座壁炉里火势正旺，源源不断地暖气输送在长屋内，北方深秋虽说严寒不及冬季，但刮面凉风拂过，衣着较少不免瑟瑟发抖。
    每当提起米登领的温度，莱伦不禁怀疑更北方的基斯里夫国度，到底是何种神奇力量，支撑了基斯里夫人民的生活。
    “莱伦，你这村庄里储存的粮食...足够挺过冬季吗？”
    克里尔毫不见外地大口吃肉，说话间，正扯下一条肥嫩的烤羊腿，手掌油乎乎的，长屋内温度逐渐升高，白狼骑士连队长嫌后背累赘，直接将狼皮披风撩向一边。
    “前几天从商人公会多买了些粮食，估算着，可以撑到明年夏收。”
    首座的王国骑士放下木酒杯，一旁的女侍心灵手巧，重新为他倒满一杯甜酒。
    后者点点头，听到还有粮食就好，咽下一大块烤肉后，他问出心底的疑惑：“你这些士兵都是如何练出来的？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刚才那样气势十足的士兵啊。”
    莱伦放下酒杯，回答道：“很简单，按照行省军队标准，强化锻炼他们的纪律性。”
    “在最基础的队列、行军、转体一类，下死功夫，打好基础之后，才会教他们使用武器。”
    “就这么简单？我看你的士兵个个精神饱满，明显是后勤强大，难不成今年橡木村，家家户户大丰收？”
    克里尔继续追问道，他对橡木村士兵的认知思维，最给予的定位是征召兵一层。
    领主钱粮有限，不可能供养得起一大批徒耗钱粮的士兵，橡木村还是个总数不足二百人的小村庄，更没理由训出他所看到的士兵。
    很快，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疑问道：“难不成，你自己为他们解决后勤问题？”
    莱伦微微点头。
    克里尔目瞪口呆，他叫道：“吾主在上！这橡木村是有金矿吗？莱伦！你不会是挖到宝藏了吧？”
    吟游诗人最爱编排奇迹的故事，旧世界人民都爱听到“天降馅饼”，以期待自己也能成为故事里的角色那样，从此享受人生一切。
    “你忘记德拉文伯爵赏赐给我的200枚金币了？”莱伦悠悠说道，提起甜酒瓶，给他面前的杯子续满。
    克里尔听到这些，大盘里的烤肉也不吃了，仰头长叹一口气，似乎是为莱伦花出去的钱感到惋惜。
    酒过三巡，面对莱伦丰盛的招待，白狼骑士们也给足了橡木村领主的面子，流水似的空盘不断端下，换上一盘又一盘肉食，此刻一个个盘着肚皮，心满意足地倚在木椅上。
    充饱喝足，好谈事情，布雷镇的城防长官，没理由就为了吃一顿饭而赶来橡木村。
    长屋女侍手脚麻利地撤下席宴，大厅内也略显清净。
    莱伦率先问道：“克里尔，你此次前来，一定有事情发生，直说吧，是不是伯爵大人有任务让我去做？”
    “我克里尔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说话！从不拐弯抹角，直率！”白狼骑士连队长倚着木椅靠背，扬起一手赞许道。
    “请说吧。”
    “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克里尔坐直身子，试探性问道：“莱伦，你知道黄铜要塞吗？”
    “黄铜要塞？”
    莱伦咀嚼这一地名，点了点头。
    这座臭名昭著的要塞，坐落于北方霍克领的中部群山中，曾经有亡灵法师出没，现在更是混沌信徒的乐园，曾经有一个大胆的猎人说，黄铜要塞里充斥了无数恶魔以及奇美拉巨兽。
    克里尔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年初的诺斯卡入侵，就是为了黄铜要塞里的一座祭坛。”
    “祭坛？”王国骑士的好奇心被勾起。“黄铜要塞从三皇时期就存在了，数百年时间，里面不知道遗失了多少宝物，一座祭坛....不值得诺斯卡人大举入侵吧。”
    “起初我也不相信。”
    克里尔语气认真，一字一顿道：“但是，这条情报是白狼骑士团内环骑士长，亲手从一名抓获的诺斯卡军阀口中，逼供出来的。”
    白狼骑士团成名已久，内环骑士无一不是传奇阶强者，更何况是内环骑士长亲自动手，这样一来，情报可信度大大提升。
    莱伦追问道：“究竟是什么祭坛，值得诺斯卡人出动两万人去抢？”
    “这一点，我也不清楚。”克里尔摇了摇头，略微沉吟后，开口道：“骑士长只说了祭坛和一位阴影之神有关，具体是哪位神明，骑士长大人也无从得知。”
    右手边的阿尔伯特听了个真切，朗声道：“继续逼问。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真要能问，早就问出来了。”克里尔冷哼一声，瞥了他一眼。“关键是那名诺斯卡军阀说出‘阴影之神’四个字后，在吾主的神庙里当场暴毙，化为一滩脓水。”
    “化为脓水？这怎么.....可能？”阿尔伯特瞪圆了眼，有些不敢相信。
    莱伦沉默了一下，解释道：“誓言诅咒，诺斯卡军阀一定是立下了某种誓言，而且是极其强力的誓言，一旦他开口透露出某处关键，诅咒反噬会立刻应验。”
    对混沌立下生命的誓言，一旦违背，别说在尤里克神庙，就算躲在米登海姆最高处，那束永不熄灭的白狼圣火里，也无济于事。
    “目前我们不知道的，只剩下黄铜要塞里的祭坛，究竟属于哪一位‘阴影之神’。”
    帝国的“盗贼之神”和“死神莫尔”、布列塔尼亚的“吟游之神”甚至矮人的“死神”，他们的权能都涵盖了“阴影”。
    “可这些与我们没有关系吧，通往黄铜要塞的道路上，有多少帝国军队的尸骸？我想没有十万，也该有五万了。”莱伦目光盯着克里尔，他可不相信德拉文伯爵会派手下王国骑士，去黄铜要塞送死。
    “和我们确实没有太大关系。”
    克里尔点点头，如实说道。“与德拉文领相邻的约恩男爵领里，有一伙四处逃窜的诺斯卡残军，那群北佬占据了男爵领内一座名叫“西恩”的村庄。”
    “有情报显示，诺斯卡人会将西恩村内所有的村民杀死，再通过一场宏大的血祭，使他们升魔。”
    “升魔么....”
    莱伦皱起眉头，混沌极难对付的原因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升魔。
    最为具体例子，便是恐虐信徒，他们砍下的头颅越多，献祭的鲜血越多，就越会得到难以想象的“奖励”。
    升魔后，信徒会从凡人逆转为恶魔，作为恐虐的军锋，更有甚者，会升为相应混沌神的恶魔亲王，拥有大魔般庞大身躯和难以想象的伟力。
    但是升为恶魔亲王的概率极低，那一伙诺斯卡人，大概率会成为体态扭曲，无意识的混沌卵，从此再无人性，徒留一团血肉模糊的恶心造物，沦落为混沌邪神的玩物。
    可就算这样，他们也并非凡人所能应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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