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从A到C的差距

    办公室里很安静，陈济海在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苏暖红站在一旁，心中愈发委屈。
    伴随着一声啜泣，她哭着对陈济海质问：““你真的甘心就这样离开豪业，就这样离开这个行业吗？？”
    陈济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向她，露出笑容：“谁说的？”
    “可是你连竞业禁止协议都签了！三年！那可是三年！”苏暖红抽泣起来：“你知道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多少事情吗？”
    “知道呀。”陈济海点头：“比如，我可以进一家小公司，接着干。八年前的豪业什么样？现在的豪业又是什么样？”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苏暖红忽然一愣，擦了擦眼泪走上前拽住陈济海的胳膊：“师父，你已经有计划了？”
    “不然呢？”陈济海反问：“我才28岁诶，正值当打之年，你觉得我会甘心就这么拿着一个亿混吃等死？”
    苏暖红的眼中瞬间爆发出光芒，破涕为笑。
    “我觉得，你会。”
    “哈~真了解我。”
    两人一齐笑了。
    陈济海随即认真道：“你呢~就好好干这个coo，等到适当的时候…”
    苏暖红立刻应道：“等代言合同到期，我就辞职去找你？”
    “。。。”陈济海沉默片刻，缓缓道：“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
    “笃笃笃~”
    有人敲门，随后办公室里一下子挤进来一大群人。
    是豪业集团各个部门的负责人，都是陈济海这些年手把手带出来，支撑着豪业集团的骨干。
    陈济海叹了口气，看着大家。
    不少人张了张嘴，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相视无言。
    他们能怎么办呢？舍不得是肯定的，遗憾也是必然的。
    若是在八年前，大家都还是热血青年，他们可以想都不想就跟着眼前这个人辞职。
    但现在…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补习费保险费医药费…
    都是成年人了，都是家庭的顶梁柱，那份激荡的情感，终究抵不过责任和担当。
    气氛沉闷得吓人。
    “行了，跟开追悼会似的。”陈济海哈哈一笑，打破沉寂。
    “老大，我舍不得你！”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子忽然上前抱住陈济海。
    很快，一群人都拥了上去！
    “行了行了，鼻涕别抹我衣服上。”陈济海笑骂着，眼中泛光。
    终于冷静下来之后，金丝眼镜张嘴还想说什么，陈济海却抢先说道：“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随后他看向众人：“大家的心意，我都懂，但现实，我更懂。接下去的三年，我孑然一身，不可能让你们跟着我喝西北风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一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原本的忧愁哀伤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热。
    金丝眼镜又一脸欣喜的看向苏暖红，只见这个陈济海的头号拥趸，朝自己翻了个白眼，却微微点头。
    众人秒懂。
    。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过道上也有不少人探头看着。
    其实这场高层人事变动，早在唐远帆接任董事长，开始推动集团上市的时候就已经显露端倪。
    但诡异的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陈济海和苏暖红两个人竟然一路有说有笑的？
    这心也未免太大了吧？
    不过也对，既不用工作，还拿了一个亿。
    卧槽~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好羡慕啊！
    。
    “他们真的一路说说笑笑？”
    董事长办公室里，唐远帆皱眉对徐宏宇问道。
    “是的。”徐宏宇揉着屁股：“好像还说什么买几套房子，当包租公混吃等死，还有考虑婚姻大事，要去相亲之类的。唐董，这么看来，陈济海应该真的放弃了。毕竟您给了一个亿呢！”
    唐远帆却依旧眉头紧锁：“你懂个屁！如果是为了钱，上市对他不是更有利吗？”
    “啊？那他还能干嘛？有竞业禁止协议的限制，他什么都做不了。”徐宏宇笃定道：“那份协议，我是找最专业的律师拟定的，绝不会有任何空子可钻。”
    唐远帆闻言，还是放不下心，他叹了口气：“但愿吧。你可得把他给我盯紧喽！你也知道，他的心跟筛子似得，全是心眼儿。”
    “您放心！一定！”徐宏宇认真应下，转而有些局促起来：“唐董，那关于coo的职位…”
    唐远帆有些不耐：“你急什么？先让苏暖红坐着，等她坐不住了知难而退，那个位置不还是你的么？”
    “还是你觉得自己的能力不如她，所以担心？”
    徐宏宇急忙应道：“当然不是！她一个娘们，我怎么可能怕她？”
    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真的有些发虚。
    鬼知道陈济海教了苏暖红什么后手？
    。
    几天后
    一个悠闲的午后，大黄悠哉悠哉的溜达到一颗树旁，吐着舌头，翘起一条腿，正准备为城市绿化贡献肥料。
    怎料街边的优家房产中忽然传出“啊！！！”的一声尖叫，惊得大黄“嗷呜”一声撒腿就跑，留下一串水滴。
    “穆轻荷！你又鬼嚎什么？狗都被你吓尿了！造孽啊~”一个长着可爱娃娃脸，身材却凹凸有致到犯规的女孩皱眉喝道。
    穆轻荷一脸悲痛，伸手晃得她地动山摇：“孙萌萌你快看，我男神辞职了！爷青结啊！”
    “就是那个隐在幕后，从不露脸的陈济海吗？”孙萌萌看向穆轻荷的电脑屏幕，只见上面显示着几个新闻标题。
    《房产快讯：10月新房成交21075套，二手房成交19819套，同比上涨3.4%，市场热度依旧》
    《楼市资讯：10月新房成交均价：26898元/㎡，二手房成交均价：29009元/㎡，连续39个月涨幅不超过2%，房住不炒已见成效》
    《行业简讯：刚刚！豪业集团宣布重大人事变动——集团coo陈济海，因个人原因，现已辞职。》
    孙萌萌看了，没好气道：“人家那么大个集团高管，年薪几百上千万，辞职就辞职呗，反正早赚够了。我劝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喏，上个月的收支报表。”
    她把手里的报表往穆轻荷面前一扔，拿笔点着说：“电费849.91，水费104，通讯网络费357，耗材30，我的工资5000，你的工资5000，支出一共11340.91，收入…”
    说着，她推了推鼻子上的黑框眼镜：“收入一共4000！亏损7340.91！公司账上可没剩多少钱了，再这么亏下去，熬不到明年就得倒闭。”
    穆轻荷看着报表，有些委屈：“我们客户其实也不算少，可总是争不过其他的公司。上周那个客户你还记得吗？我佣金都打对折了，可他还是到瑞丰房产去成交了。真见鬼！”
    “也不能怪你。”孙萌萌道：“人家是专业的，我们是业余的。本身就有差距嘛。实在不行的话，还是把公司关了，找个对口的工作吧。”
    “。。。”穆轻荷不说话了。
    见她沉默，孙萌萌叹了口气：“好嘛，别郁闷了。既然这样，就要赶紧想办法改变局面呀！至少，先招几个员工嘛，你一个人怎么撑得起公司。”
    “那是我不招么？要不是那个李狗华搞破坏的话…算了，说这些也没用，还是技不如人。”
    穆轻荷轻叹一声，收拾一下心情，随后重新挂上笑容：“萌萌，你说我如果现在上网挂个招聘广告，会不会正好把陈济海给招来？如果有他在的话，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孙萌萌：“……”
    她故意看了看时间，又看向穆轻荷：“大白天的，怎么就做梦了呢？”
    穆轻荷看了看她，眨眨眼，忽然笑道：“嘿嘿~好萌萌，最大的支出就是工资了…实在不行，你先无偿干两个月呗？我们可是穿同一件bra的交情！你不会放弃我的，对不对？”
    “你说什么？”孙萌萌猛然回过身，难以置信的指了指穆轻荷的对a，又指了指自己的。
    “工资好说，你骂人就过分了！跟我穿同一件bra？你也配？你挤都挤不出来好吗！”
    “从a到c而已，差距不大，差距不大，只相隔一个b嘛，哈哈~”穆轻荷笑嘻嘻的应着，脸皮之厚，令孙萌萌瞠目结舌。
    “不好意思，昨天刚量过，已经是d了！”她冷笑着回应。
    穆轻荷惊叹：“你又胖了？”
    “想死？”孙萌萌一挑眉。
    “嘻嘻~”穆轻荷不应她了，转而点开新闻，孙萌萌见状，也凑过去一起看着：
    “据悉，豪业集团创始人之一陈济海，已于近日正式辞职。coo职位将由原销售总监苏暖红担任。”
    “根据豪业集团公布的消息，陈济海的辞职系个人原因，与公司无关。但据业内人士猜测，可能是由于其反对豪业集团上市以及资本化运作，是内部派系斗争失败所致。”
    “陈济海，豪业集团原coo（首席运营官）。创办豪业集团后，虽然始终隐于幕后，可豪业集团在短短八年间，就从只有几家门店的小公司，成长为如今长三角地区市场占有率第一的行业龙头，全国十强房产经纪企业，离不开他制定的营销策略及战略规划。”
    “对于豪业集团来说，陈济海无疑是英雄式的人物。尤其是两年前原董事长唐远扬遭遇意外故去后，他便是豪业真正的领袖，如今却还是落了个人走茶凉的下场，不能不让人唏嘘资本的可怕！”
    “得知陈济海辞职后，已有数家大型房产经纪企业开出了千万年薪招揽，但目前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据知情人透露，陈济海离开豪业后，似乎心灰意冷，去向不明。”
    看完新闻，穆轻荷的脸色变得阴郁起来：“苏暖红当初还说陈济海是带她入行的师父，是她最敬佩的人，她会永远追随他的脚步。呵~结果人刚走她就上位了，真是够表的！”
    孙萌萌叹了口气：“人往高处走嘛，人之常情。”
    “哼~”穆轻荷仍旧不爽：“如果我是老板，像陈济海这样的员工，怎么可能放他走，砸锅卖铁也要留下啊。”
    正说着，孙萌萌忽然拍了拍她：“轻荷，你快看！李狗华又来抢食了！”
    穆轻荷抬头望去，只见自家公司门外十几米处，隔壁瑞丰房产的店长李书华，拦住了一个朝自己这边走来的年轻人，正说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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