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复仇者

    回到军舰上，目送被拷上海楼石手铐的加斯帕德、刺青男两人被海兵押送进船舱，心知两人结局的慎衍目光闪了闪，带着艾因和宾兹回到指挥室，拨通战国留下的电话虫号码。
    “战国大将，我是本部上校慎，关于您下达的追查叛逃者加斯帕德的任务，我这边有最新的进展向您汇报……”
    底舱监牢，海兵们打开一间监牢栅栏门，粗暴地把两人推了进去，任凭两人摔了狗啃泥。
    本来按照正规收押流程，同一伙的罪犯是不允许被关押在一个监牢中的，避免同伙密谋越狱暴动反抗等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不过海兵们接到了慎衍的指令，在死亡竞赛结束后还会有大批海贼入住，再加上这段时间内慎衍亲自坐镇军舰，自然杜绝了某些可能性，因此关押在一起也不伤大雅起来。
    几个海兵讨论着死亡竞赛的相关话题，正要关上栅栏门上锁，却突然听到一枚清脆的硬币落地声，齐齐转头看去。
    “镜花水月！”
    随着能力发动，看向硬币落地声方向的海兵们瞳孔微微收缩后恢复正常，一人上前捡起一枚黄澄澄的金币，走回来展示给同伴们看，调笑道：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揣着金币出门，也不怕掉哪儿找不到了……算他们走运，落到我们军纪严明的军舰上，否则一般人捡到肯定揣自己兜里……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等会儿就上交给长官，哈哈！”
    “噗呲～”
    还以为他会把金币还给两个海贼的海兵听闻转折实在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随后人传人嬉笑着，隔空作出关门锁门的动作，随后留下一人看守，离开底舱。
    从听到金币落地声时就察觉不对的加斯帕德和刺青男两人屏住呼吸，神情诡异一声不吭地看着海兵们无视大敞的栅栏门作出锁门动作随后离开，四目相对，不知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沉默中，望着敞开的监牢门，加斯帕德目光闪了闪，心生一计。
    尼德斯并非能力者，海楼石手铐对他来说无非就是坚固了点，并没有体力上的削弱，若是让对方舍弃双手溜出去偷回钥匙，那他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黑暗中加斯帕德眯着眼审视了刺青男一眼，似在判断以对方的忠诚是否愿意为他牺牲，半晌后，监牢中响起加斯帕德有些嘶哑干涩的声音：
    “尼德斯，你发誓过永远追随我，并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对吗？”
    不明所以的刺青男点点头，沉默着并未回话。
    知道自己属下曾因伤导致语言功能退化的加斯帕德并未在意，当他看到对方点头的动作时，他就清楚这事儿有戏，连忙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道：
    “我需要你想办法弄断双手，然后替我偷回钥匙，能做到吗？”
    刺青男一怔，黑暗中愣愣地凝望着加斯帕德，迟疑片刻后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加斯帕德并未在意对方的迟疑，人之常情，以己度人他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然而对方最终点头答应下来，那这就代表着对方一定会做到。
    “你答应就好，那快开始……”
    啪啪啪～
    黑暗中突兀响起鼓掌声，惊的加斯帕德心跳都为之一顿，目光下意识看向舱门口灯光下站立的海兵，见对方并未有所动作，这才舒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加斯帕德瞳孔地震般收缩，心脏剧烈跳动，骇然地看向依旧笔直站立的海兵，“既然他没有任何动作，那这依旧存在的掌声是怎么回事？”
    两人僵硬着回头看向掌声传来的方向，只见黑暗中，在他们看过来时，一簇青幽色的火焰倏地燃起，黯淡的火光照耀下，一个头戴礼帽看不清面容的身影依靠在底舱角落而站。
    “装神弄鬼！你是谁？”
    察觉情况不太对劲的加斯帕德撇了一眼无动于衷矗立在舱门口的海兵，心下一沉。
    “呵呵～加斯帕德……‘将军’……你可知我找你找了多久？今天终于找到你了！”
    身影低垂着头，一步一步走来，身旁那簇火焰如同受到牵引般紧随其后，始终让人无法看清身影面容。
    “我怎么知道你找了我多久……不对，你找我干什么？”
    感觉氛围愈发沉重的加斯帕德语气低沉，心中确是已经判断出来者不善，额头渗出冷汗开始思索起如何自救起来。
    哒哒哒。
    脚步停在监牢门口，此时近距离观察下，加斯帕德终于看清来人面容，只见黑色礼帽下，是一张戴着单片眼镜的平平无奇青年脸庞。
    “你是…？？”
    对这张脸毫无印象的加斯帕德茫然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对方的身份，不过他自己心里有逼数，知道自己曾经做过的烂事，如今被人找上门来实属正常。
    青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目露回忆，呢喃道：“是啊，谁会记得自己三年前在路边随意践踏的野草呢……”
    想起妹妹阿黛尔被水冲走时的无力感，同时后背那道抓痕似也隐隐作痛起来，青年低头摘下礼帽，露出一头棕发。
    妹妹，复仇，这两个关键词结合在一起，青年的身份呼之欲出，正是当初在加亚岛上与慎衍做下交易的少年——舒莱亚·巴斯库尔！
    舒莱亚目光看向面色平静的刺青男，对方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地眼神与他对视一起，让他想起那天下午自己倒在对方脚下时，对方就是这样的目光。
    眼中血丝逐渐蔓延，心头渴望复仇的邪火瞬间点燃，抬手捏住对方脸庞，掌心青幽色火焰喷涌而出，眨眼间就将刺青男全身覆盖。
    “什……什么！！”
    被青年突兀动手吓得一惊的加斯帕德，眼睁睁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下属在几个呼吸之间皮肤松弛褶皱，身形迅速干瘪佝偻起来，俨然竟是在短时间内从青壮年变得老态龙钟，心神震荡之下，竟是连先前想好的出声呼救都忘记了。
    “呼～”
    感受到刺青男的生命力彻底燃烧殆尽，舒莱亚长呼一口气，目光看向惊恐万状的加斯帕德，还有一个，解决了他自己就大仇得报了！
    “等等，求你，放过我……”
    眼睁睁看着那夺命之手按向自己，加斯帕德大声求饶，试图引起海兵的注意力，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终还是眼前一黑。
    心知自己怕是在劫难逃，加斯帕德鼓起全身力气，嘶声呐喊道：“我知道你是来复仇的，但至少，让我死个明白！你是谁？”
    “呵～”
    看着丑态毕露的加斯帕德，与记忆中那个高高在上漠视生命的样子逐渐重叠在一起，复仇成功的快感让舒莱亚畅快淋漓，忍不住轻笑一声，掌心火焰喷吐，覆盖加斯帕德全身，这才语气幽幽道：
    “我是谁并不重要，名字就像路边随处可见的野草，没有任何值得注意的价值……”
    在火焰包裹中迅速苍老佝偻的加斯帕德听到这句略显耳熟的话语，似被触动了记忆的开关，一幕幕深埋记忆深处的记忆画面走马灯般回溯，最终停留在相关记忆节点上。
    在那个抢夺蒸汽船只的造船港镇，两个倒霉的小鬼恰好挡在了他们烧杀抢掠回程的途中，最终一个失足落水，一个被尼德斯重伤倒地，而那句耳熟的话正是出自他口……
    “原来……是你……”
    清晰感知到自己生命流逝殆尽的加斯帕德醒悟过来，细若蚊吟的说出这句话后，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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