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麟之章Ⅳ

    “邪魔外道。”
    魈冷冷道，挥动和璞鸢横扫四方，天地间刮起阵阵凌厉劲风，将那些愚人众新兵全部轰飞出去。
    同时，青绿焰火化为火箭射出，如蚀骨之蛆，附着缠绕公子身体的诡异黑线，开始燃烧。
    “好好的神之眼不用，用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
    魈皱眉看着身体沐浴青色烈焰，旁若无事从地上站起来的公子。
    “只要能让我变强，神之眼也好，邪眼也好，师承深渊的罪人也好，都无所谓，更何况，这魔王武装可是冰之女皇赐予我的权柄。”
    邪眼面具下的公子开口，声带颤音：“准备好了吗？我要上了！”
    “弓其实是我最不擅长的武器，正因如此，我才要征服它，不过对付你，我得使用些擅长的武器。”
    被神之眼引导的水变化形态，化作两柄剑刺，然后公子对魈发起了雷霆般的攻势！
    从公子身上，魈嗅到了威胁的气息，明明对方年龄不及自己一个零头。
    魈并未轻敌，他展现出了数千年前令神魔精妖睹之胆颤的夜叉傩面：“力量的尽头是自我毁灭，为何如此执着呢？”
    “女皇大人其实很温柔，但正是因为太温柔了，所以才不得不变得冷酷，正是因为梦想和平，才要向整个世界宣战，也正是因为她与世界为敌，我才有机会与你相识。”
    同时使用神之眼和邪眼，魔王武装状态下的公子，即便是魈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
    山间刮起狂风，形成漩涡，如果此刻从璃月港上空的群玉阁看天衡山，能看到山峰崩塌、瀑布断流的震撼场面。
    但云雾下的璃月港万家灯火，是看不见的。
    “降魔·忿怒显相！”
    魈不得不承认，这个至冬国的小屁孩确实很厉害，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愚人众执行官，不过他可不认为自己会输。
    当然，此刻正忌惮魈强大实力的公子也不会想到，对面这个同样戴着面具的璃月仙人，就在今晚他出发到天衡山训话愚人众新兵前，还送来了一张300万摩拉的账单。
    公子发现魈似乎并不想让自己接近他，认为一定是在隐瞒什么弱点。
    “该死！”
    公子不惜透支神之眼的元素之力，一口气斩出连绵不绝的水刃！
    魈选择暂避其锋芒。
    公子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破绽，稍纵即逝！”
    魔王武装全力发动，公子几乎瞬间闪现到魈头顶，准备往下发起一次重击！
    “我最讨厌不注意的时候被人接近。”
    魈冷声说道。
    “呼哧！”
    在空气中就能燃烧的青绿烈焰将魈的身体吞噬，天衡山上空一时风云激变。
    “嗯？”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心头，即便公子不愿承认，但他还是立刻决定撤退。
    “下次再交手，我会做足充分的准备，等着被我打败吧！”
    公子逃离后，山中大作的狂风逐渐停歇，魈在拨开乌云的月光下显露身形。
    明月还在，但松间和清泉没有了。
    “为何夜里在山中徘徊？”
    魈说道，但在这片狼藉之地似乎只有他一人。
    下一刻，从魈身后的山坡后面走出一位一头蓝色长发在脑后收束成一条马尾自然下垂，头顶有一根呆毛，两根黑红相间的小麒麟角生长在头部两侧，立领上挂着一个金色牛铃，身穿一件带金色纹饰的白色短旗袍少女。
    “甘雨见过前辈。”
    甘雨说话的声音很轻，垂着双眸，小脸上的表情仿佛永远是毫无波澜：“这两天我想去荻花洲看琉璃百合，所以才会夜宿天衡山。”
    “荻花洲有琉璃百合，似乎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魈说道：“不过璃月港的玉京台不是一直都生长着琉璃百合吗？”
    “玉京台是帝君逝去之地，在那里看花，是很令人寂寞的。”
    甘雨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在玉京台办公，都会把窗户关上，以免望见窗外的风景。”
    “如今帝君魂归高天，最初的七神只剩蒙德的巴巴托斯大人尚在人世了。”
    听甘雨这么一说，魈才发现，岩王帝君的离去，好像除了绝云间的仙人降罪璃月七星，在他守护了千年的璃月港，反而平静的就像水面上的涟漪。
    “帝君的逝去应该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用来遮掩你真正的内心。”
    魈说道。
    “我……没有遮掩什么。”
    甘雨回答道，底气不足。
    “你既非仙人，亦非人类，以此身份漫游尘世边缘，难免产生许多困惑，以前的你是因为和帝君有契约，如今帝君已经逝去，所以比起向我解释，还是先直面你自己的内心比较好。”
    魈走到悬崖边上，从这里可以眺望山间岚气，不过比起绝云间的苍茫云海，天衡山少了一丝仙灵。
    “璃月的夜色，千年的灯火，只有我知道，将要升起的星辰，千年前并不是这副模样，只有我记得，琉璃百合的露水几点出现，又在几点消失……”
    甘雨来到魈身边说道，而山间岚气之下，是璃月港的万家灯火：“璃月港的孤独，比绝云间更加孤独，在绝云间看云，只不过是一个人看云的孤独，走入璃月的人海，却是非人之物，在世间的孤独。”
    “前辈大概也是如此吧，当年与你履行同一份契约的同伴如今都不在了。”
    “孤独？不要用凡人的情感来揣测仙人，我并不会感到孤独。”
    魈说道：“我可不像钻进地里的草史莱姆，只会把自己埋在数据和报表之间来逃避。”
    甘雨愣了一下。
    “不过凡人的寿数太短，满打满算也不过百年，当熟悉的人不断从身边离去，你有人类的一面，感到孤独也很正常。”
    魈看着甘雨说道：“但比起在绝云间看一朵生长在崖壁上的甜甜花从生根到发芽，直到最后凋零也无人问津的一生，我还是更愿意待在望舒客栈的楼顶，看荻花洲寒来暑往，不过这可跟孤独没关系。”
    “等此间事了，以后每过百年我会来璃月港看你一次。”
    想了想，魈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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