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顺意(二)

    “如果告诉我没有用，那你一个人独自扛着就有用了？”宁邺看着她问。
    “是！”宁寒纾音调微高，“我一个人扛着就是有用，因为我知道我想要的这辈子根本就得不到，就算我告诉哥，哥也不会选择救我。”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你袖手旁观，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舍得你受委屈，哥哥怎么会不帮你。”
    此时的宁寒纾情绪已经有些激动，结合前几天他对自己的不相信和过去的种种，她的心理防线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对话中已经即将崩溃。
    “帮？那哥哥会和我在一起吗？”她的眼里蓄满泪水，声音中满是压抑的情绪。
    宁邺喉头动了动，看着她悲凉的表情沉默了会儿，没有之前的大声质问音调低了很多，随后垂下双眸，“答案几年前我就已经说过，只要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存在一天，你和我就永远只能是兄妹，除此以外，没有其他可能。”
    意料之内的回答，宁寒纾抬头笑了笑，很无望，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往落地窗前走了几步，“看啊，我就说没用，叁年多前你也是这么回答我，哥应该不知道那天我离开家后往海里走了多远。”
    听见她这么说，宁邺震惊回头，宁寒纾继续道:“我知道我很蠢，我不止无数次问过自己我到底为什么要爱上你，为什么我偏偏爱上是自己的亲哥！”
    她声音中的痛苦任谁听了都心中都忍不住一震酸涩，“世界上明明有那么多人，我为什么爱上的是你？哥以为我发现这份感情时就不害怕不自我厌恶吗？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当我知道你要订婚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想过结束这一生，我想放过自己……”
    “寒纾……”宁邺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好像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其余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宁寒忬漂亮的面容上布满泪水，“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你是我的哥哥？这可笑的命运这样安排是不是为了惩罚我，我以为我对你的爱可以用时间抹平，但当你一次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无论我怎么做都是徒劳，就算和别人谈恋爱也没有用……”
    她痛苦的摇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心中累积起来的绝望撕裂。
    “寒纾，”宁邺心里也是充满煎熬，不忍的上前将眼前的人一把拉进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对，对不起……”
    他的道歉，为的是刚才自己对她的不理解，也有为在医院的斥责，还有叁年前他伤人至极的话语。
    “为什么你要是我的哥哥……我不想……”她埋在他的怀里痛哭不止，一下把心中隐藏的种种委屈都发散了出来。
    门外，紧靠墙壁的荆以行静静站着，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几分钟前，他急匆匆按照地址来到这间公寓门口，本来他想推门而入，可听到两人的时他停下了脚步，选择呆在外面。
    房间里的一切他几乎已经全部听见，包括宁寒纾亲口说爱宁邺的事。
    他脑海里一阵混乱，耳朵里充满蜂鸣声，身体不自觉微微颤抖着，趁着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他选择离开了大楼，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另一间房内通过监视器观看这一切的崔寅对荆以行的行为很意外，他本来还想看生死搏斗，结果荆以行居然选择了离开。
    按他了解到的信息，这很不符合荆以行的做事风格，不过崔寅也没往深处想，今天的目的他已经达到。
    他主要就是先报复荆以行，自己的深爱女人其实爱着他人，那个人居然还是她的亲哥哥，平常人很难接受吧。
    看着监视器里还在相拥的两个人，崔寅已经其他后面发生的事，只可惜他不能亲眼所见。
    荆以行浑浑噩噩的冲出了大楼，站在车子跟前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随后猛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他胸膛剧烈起伏着，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发泄堆积在心里的怒火，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闭眼睁眼简短的几秒钟后，他稍微镇定些许。
    面对宁寒纾的“背叛”让他措手不及，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再结合他们之间的所有，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割裂感，究竟哪个是真正的她？原来一直是他自欺欺人。
    他抬头望向十楼的窗户，没有立即离开，他选择了原地等待，房间里的宁邺和宁寒纾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直到太阳落山，两个人才从公寓出来，荆以行在车里观察着，他看见宁邺为宁寒纾亲昵的整理了头发，宁寒纾则一直低着头，直到他开了车灯照到两人身上，宁寒纾用手挡着刺眼的灯光向他这边看过来。
    “以行？”她低声开口。
    宁邺也看向他，荆以行没有下车，只是定定看着两人，因为刚才的事宁寒纾有些不自然的跟宁邺告别，然后迅速的跑向荆以行的车子。
    站在原地的宁邺甚至都没来得及叫住她，他目送着她坐上车，和荆以行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他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眼熟。
    荆以行倒档后退，宁寒纾感觉到车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从她上车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这时她才想起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她声音不像平时那么清澈，大概是哭过的缘故，有点哑。
    一向对她事事有回应的荆以行此刻就跟着了魔了一样，还是直视着前面的宁邺，开口:“你说，我现在直接撞过去好不好？”
    “以行……”宁寒纾觉得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柱往上涌。
    “好不好？”他侧过头看她，表情甚至带了点儿笑意，可宁寒纾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
    说完话后，荆以行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挂档向前冲了过去。
    “荆以行！”宁寒纾大惊失色上前想按住他的方向盘。
    宁邺看见直冲自己而来的车子后退了几步，但荆以行在即将撞上的瞬间打了转向，幸好这栋楼前没什么人和车，面积也足够大才能有惊无险。
    “你疯了！”她看着他道。
    任凭反应再慢的人也知道现在的荆以行不对劲，在他简短停下车后宁邺就跑过来要带宁寒纾走，可荆以行哪儿会给他机会，直接启动车子飞驰离开。
    宁邺想追都追不上。
    “你带我去哪儿？！”宁寒纾也猜到他知道了些什么，车现在上了环城高速，这不是回他们住的公寓的方向。
    “去个好玩儿的地方。”他说。
    “以行有什么话我们能不能回去谈，你这样很危险。”
    荆以行发起疯来真的有点不受控，他之前也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个人自杀肯定很没趣，你害怕什么，出了事还有我陪你，还是说，就算是死你心里也只想要宁邺。”
    他说话的语气甚至算得上是平和，可宁寒纾听的是心惊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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