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见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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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鸢到门口借着无根水洗了手,若无其事的从包裹里拿了干粮、水囊递给曾驰。
    等老人吃起来,她又拿出干帕子,开始替曾驰擦头发。
    老人头发湿了,不及时擦干,容易头疼。
    曾驰捏着饼,咧嘴傻乐,“我最满意的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了!”
    陈鸢知道他又想起了兰清,她也并不介意,从曾驰的三言两语里,她也猜得出来那是个苦命却坚强努力的姑娘,兰清值得别人夸赞。
    “我也高兴拜了您这个师父,您在我心里是世界上最好的师父!”
    祖父开心,水笙在一旁跟着乐呵。
    “怎么进来了两个傻子。”
    妙语嫌弃的放下筷子,看到拔了毛的鸡,败胃口的很。
    她不满的看向用帕子擦着老者头发的陈鸢,“没看到我们在吃饭么,你擦什么头发,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陈鸢心里嘀咕,这青年叫了小厮,没叫丫鬟来,他那桌全都是男子,只妙语一个女子。
    怕不是私自跟上这个青年的,而青年半路才发现,又拧不过,才没办法的带着她来了岭南。
    陈鸢看了眼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的一些人,怕他们承受力不好,一会儿吃不下饭,怕是要怪她。
    师妹的幸福千万不能砸在他手上!
    所以雅珠那一桌的少男少女才会下楼来吃,也算是应付妙语一行人了。
    “你们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进官驿?”
    “哼,那就是没有职务在身,你还敢放他们进来?就不怕他们对钦……”
    曾驰欣慰的点头,“对,男人要听话,媳妇儿才不会跑!”
    看来雅珠的父母没有下楼来吃饭。
    “马上,你别催。”
    就怕他听到水笙气急了的话,闹腾起来问为什么叫他祖父,而不是爹。
    “师兄,我们出去。”
    “或许,等各位吃完饭我再回答比较好。”
    当着这么多人,祖父说师妹是他媳妇儿,水笙羞红了脸,恨不得逃离这里。
    不然,解释不通钦差带着表妹来办差这种事。
    长辈找个借口避让了,孩子总不能避着,不然就显得他们家怕了妙语他们似得,很是掉脸面。
    青年头疼的看向驿卒,“把他们请出去吧。”
    陈鸢垂着眉,方才妙语想说的是钦差么?
    “表哥~你的安危……”
    别人看不起他们,他却为他们感到骄傲,“我祖父当了一辈子的仵作,我师妹是个可厉害的仵作了,替好多好多无辜的人沉冤昭雪,让凶手面对无懈可击的证据无法狡辩,他们怎么就见不得人了?”
    陈鸢心里咯噔一声,京城的人都是这般七巧玲珑心,从一个称呼也能猜到这么多么?
    驿卒躬身回禀,“他们本是潮州威宇县仵作和衙役,不过已然卸职,但陈姑娘有威宇县知县所写举荐信,正要前去穗州府求职。”
    “你卖什么关子,难道是身份见不得人?”
    水笙弓着腰往回退,“师妹,你把我头扯疼了!”
    直线距离有五丈(约16米)远,而且陈鸢也并未解开曾驰的头发大开大合的擦头发,只是挨着湿掉的头发在吸水。
    “平时你不扯头发,我也一直都很听你话呀。”
    玄衫青年拍掌而起,“你给我闭嘴!”
    和这种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不该在这里擦。”
    他们又不像雅珠的父亲是因被贬,才拖家带口来岭南上任。
    陈鸢见他已经忘了生气了,一副委屈的模样,也不好解释自己抓错了地方,“不扯疼,你怎么听话?”
    水笙手忙脚乱像赶鸭子一样的轰陈鸢。
    妙语又开始拉着青年的袖子撒娇,“表哥,要我上去可以,你必须把他们赶出去,他们没在县衙任职,太可疑了。”
    恐怕是,妙语总粘着表哥,表哥在楼下吃饭,她必然要跟下来,而她说话太气人,雅珠的父母才避让了。
    “你们……”
    大厅内吃饭的,没有年龄四五十的人,都是青年少年。
    一般赶路的人,风餐露宿是常态,吃穿并不会太讲究,不过考虑到对方是京城某个讲究的贵女,陈鸢也不想和对方起冲突。
    驿站大厅虽然只放了四张桌子,但大厅其实很大,陈鸢三人挨着右墙的柜台,那四张吃饭的桌子在左墙,中间是进出的通道。
    陈鸢将帕子装进包裹里,弯腰就要去扶师父。
    “曾先生,陈姑娘,我……”
    驿卒领命,不好意思的看向陈鸢三人,“实在抱歉,京城来的贵人安危重要,所以……”
    侍立在青年身后的小厮点头,走到妙语跟前,“表小姐,请!”
    “夏石,把表小姐送上楼。”
    顿时,不少人放下了筷子,果然没了食欲。
    陈鸢道歉这么快,妙语眼里的不屑越发明显。
    水笙从小听多了别人非议祖父,现在可听不得妙语如此侮辱陈鸢和祖父的身份。
    陈鸢伸手去拉险些暴走的水笙,还好动作快扯住了他甩起来的马尾,不然他就要冲过去了。
    妙语将大家的动作尽收眼底,几欲作呕的捂了下嘴,“晦气,驿卒,你怎么把仵作也放进来了?快把他们赶出去。”
    她这么一说,好些人也吃不下的放下了碗。
    妙语眼珠儿一转,“驿卒,这里是官驿,有职务在身者,皆以官职称呼,你为何不叫他们曾仵作、陈仵作,你是故意在包庇他们么?”
    一个京城闺秀,身边却没有贴身丫鬟。
    “走走走,师妹,我们赶紧走。”
    陈鸢担心的看了眼曾驰,见他万事不知地啃着饼,这才松了口气。
    驿卒为难的搓了搓手,看向陈鸢他们,他方才已经尽量叫老仵作老先生,叫陈鸢叫姑娘,避免仵作一词,哪知……
    师兄妹吵吵闹闹、老者也乐呵的笑着,一点也没有被人轰出驿站的窘迫愤怒,气得妙语黑了脸。
    这些没有羞耻心的未开化岭南野人!
    “呵,方才妙语姑娘还说岭南礼乐崩坏至此,规矩全无,我怎么看着,是你规矩全无呢?”
    另一桌喝酒吃菜的青年少年里,突然有个男声响起。
    “你是什么人,报上身份来!竟敢说我没规矩?你知道我爹是谁么?”
    “哈哈哈哈,遇到个要和小爷拼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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