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7 随便挑！

    陈恩眼前一黑一白，意识到自己经历了一次传送。
    他听到了嘈杂的声响，闻到了酒气和肉香，再打量周围环境——这是一间很有年代感的木房间。
    “大人。”
    声音在身侧响起，陈恩转眼看去，只见带他过来的紫马甲恶魔毕恭毕敬的站着，像个小喽啰。
    他不敢看陈恩，只是问道：“您是……某位魔王大人的部属吗？”
    陈恩不动声色：“你看的出来？”
    “是……您的身上有魔王的气息，您是个受眷顾的上位恶魔。”
    错了。
    不是上位恶魔，是人类。
    陈恩仔细打量眼前恶魔的脸，问道：“你是达达拉夫？”
    “欸？”
    紫马甲恶魔明显很意外。
    他抬头看了陈恩一眼，又很快低下：“这……大人，您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游荡者。”
    “……”
    因为长得像。
    恶魔好像是不会衰老的种族，眼前的紫马甲恶魔和先前见到的幽灵达达拉夫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
    眼前的恶魔很青涩。
    他的肢体动作、他的态度言辞，都在说明他的稚嫩。
    陈恩默默想道：“这段‘历史’中，吉兆勇者才刚刚崭露头角，他还没堕落、还没成为蔷薇魔王的四天王。达达拉夫似乎也还只是个小青年，还不是‘暗影守将’……”
    那么，再往深处想一想吧！
    达达拉夫出现在这里，是一个偶然吗？
    明显不是。
    说的更明白一点——
    要刺瞎吉兆勇者的眼睛，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空下？
    其他时候不可以吗？
    按照道理来说，吉兆勇者还是个婴儿，他还在襁褓中的时候，陈恩一个成年人唰一剑下去，成功率不是更高？
    “时间点一定经过精心挑选。这是死兆勇者自己的人生，他一定知道在哪些时候动手，成功率最有保障。”
    所以，达达拉夫才会出现在胡同口，救下本应必死的陈恩。
    也就是说——
    “有逃课的方法。”
    陈恩站在窗口，看着对面房屋上打着的标语。
    那是没见过的文字，但陈恩看得懂，知道那标语的意思是：“热烈欢迎吉兆勇者莅临王都。”
    陈恩的猜测，十分正确。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
    他本来应该和蔷薇魔王一起来到此处，蔷薇魔王将为他提供必要的信息，帮助他达成目标。
    但现在，没信息。
    蔷薇魔王缺席，所有的“便利”都隐藏在迷雾之中，陈恩需要自己去寻找。
    他转头看着达达拉夫，说道：“达达拉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蔷薇魔王麾下的首席执政官！你，愿意为我做事吗？”
    首席执政官！
    这是什么名号？
    好响亮！
    达达拉夫虎躯一震，意识到机会来临。
    他面色一肃，说道：“陈大人，我当然愿意为你效劳！我是纯血的恶魔，一直想在某位魔王手下谋事，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不单单是我，我和我的兄弟都愿意为你效命！”
    陈恩眉头一皱：“你的兄弟？”
    “是，我和我的兄弟接下了十三位魔王联手签署的‘深渊誓杀令’，专门在这里狙杀吉兆勇者！陈大人，要不……您见见我的兄弟？”
    “他在哪？”
    达达拉夫微微一笑：“他就在这里，我的兄弟是无面魔，擅长伪装术。这间‘橡果酒馆’是他的，他已经在王都潜伏七年了。”
    咔！
    齿轮停止旋转，漆黑的物质密布空间，世界静止了。
    陈恩倏然一惊，赫然发现窗帘停止舞动、飞鸟悬止高空，窗外街上的行人姿势各异，他们脸上表情凝固，或喜或悲。
    这招陈恩见过——
    the world！
    整个世界能行动只有陈恩，他站起身，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恶魔：“达达拉夫？”
    达达拉夫没有反应。
    【请抉择。】
    金色的字迹，在凝滞的时空中出现。
    【a：你意识到想要完成目标，达达拉夫的帮助不可或缺。因此你接受了达达拉夫的建议，愿意见一见他的兄弟。】
    【b：你不认为达达拉夫值得信任，你也不认为他的兄弟是助力。你拒绝了达达拉夫的请求。】
    【c：钝角。】
    这是什么东西？
    陈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在前两个选择上来回巡视，最后……
    最后他选了c。
    咔！
    漆黑的物质退散，世界重新流动。
    达达拉夫一脸困惑，他抬头看着陈恩，问道：“钝、钝角？陈大人，钝角是什么？”
    陈恩一脸茫然：“可以，把你兄弟叫来吧。”
    “我立刻去知会他！”
    达达拉夫十足热忱，立刻转身离开。
    陈恩揣着手手，满脸都是不解。
    ……
    ……
    房间里，陈恩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恶魔。
    左边是紫马甲恶魔，达达拉夫；
    右边是一个穿丝绸的地中海啤酒肚，他是橡果酒馆的老板，无面魔。
    在他们嘴中，陈恩总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脚下这座城市是某个王国的王都，现在正在操办一个见证仪式。
    前不久的‘职业觉醒’中，有个乡下青年觉醒为勇者。
    更让人惊讶的是，在他觉醒的瞬间，女神竟然现身赐福，她用霞光和罡风凝聚成一件肩甲，亲手穿戴在吉兆勇者肩上。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女神的低语：“这件肩甲名为‘一肩挑’，你暂时保管一下吧！”
    女神显圣、亲赐肩甲！
    这是未曾见过的神迹！
    于是，这名勇者被人们称为“吉兆勇者”，魔王们也盯上了这非同一般的勇者，联手发布“深渊誓杀令”，号召天下恶魔刺杀吉兆勇者。
    成功杀死吉兆勇者的恶魔，可以挑选任意一个魔王城，成为其中的高级干部！
    陈恩看着深渊誓杀令下的签名，发现这是十三位魔王联名签署的。
    但——
    其中没有蔷薇魔王的名字。
    陈恩轻描淡写的将深渊誓杀令放在膝盖上，转头说道：“上面没有蔷薇魔王的名字，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达达拉夫和无面魔对视一眼，答不上来。
    陈恩竖起一根手指，斩钉截铁的说道：“因为重视！和其他魔王不一样，蔷薇魔王对这件事重视至极，甚至专门派出我这个首席执政官前来督战！我告诉你们——别的魔王说给你们一个高级干部，那是在敷衍你们；在我出发前，蔷薇魔王亲口说了：甚至不需要杀死吉兆勇者，只要有人刺瞎吉兆勇者的左眼，四天王、长老会的位置随便你们挑！”
    四天王、长老会？！
    还随便挑！
    达达拉夫和无面魔虎躯一震，眼里都有异色。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
    这不可能吧？
    但陈恩身上有魔王的气息，这无法作伪，他必然是魔王的心腹。
    他都这样说了，那就不会有错。
    两只恶魔正想表表决心，敲门声突然响起，一人在门口说道：“老板，王都巡查队的卢克队长来了，他说他有些事想请教你。”
    卢克队长？
    陈恩与达达拉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疑惑。
    咔！
    下个瞬间，世界再度静止，达达拉夫和无面魔的行动停止，三个金色的选择又出现在陈恩眼前。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