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凡人与天才之间的距离

    前往颠倒山一路上格外的平静。
    身后既看不到海军军舰的追赶，也没有遇到其他海贼或者商船。
    趁着这难得的平静时光，森罗开始了训练。
    不过说是训练，也只不过是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胡乱摸索而已。
    和斯摩格的交手让森罗深刻意识到了武装色霸气的重要性。
    如果没有卡普的武装色残留，森罗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斯摩格。
    所以他要掌握武装色霸气的心情更加急迫了。
    但是对卡普留在他胸口处的武装色霸气森罗并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来尝试锻炼。
    像是中世纪的苦行僧一般，他脱下上衣，用带着细小尖刺的藤蔓抽打着自己的上半身。
    在这期间他既要强压住果实能力，以免表层躯体变作木质来抵挡攻击并减弱痛觉；还要想象着在体表构成一层无形的铠甲进行防御。
    如果只是做到两者中的一个倒还不算太难，但既要让人放弃本能的防御，又要想象出一道无形的屏障，这么自相矛盾的做法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在房间里尝试了一晚，森罗最开始总是会不自觉地动用果实能力来防御藤鞭的攻击，后来慢慢地才学会了在想象无形铠甲的时候不再发动能力。
    只不过就算是这样，他最终的收获也只不过是遍布上半身的伤痕而已。
    后背的每一寸皮肤都传来强烈的刺痛感，而前胸除了胸口处那巴掌大的黑色武装色残留之外都变成了皮开肉绽的一片。
    “武装色还真是难学。”
    发动能力让身上那些看似恐怖实则只是皮外伤的痕迹缓缓愈合之后，森罗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森罗在斯佩迪尔号上除了艾斯昨天突然给他安的“参谋”头衔之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职位——厨师。
    诚然，他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做出来的食物别说让人爆衣了，就连发光都做不到。
    但这也好过某个半天都做不好一道土豆丝的航海士兼医生，他总是要求每一块食材的大小形状都达到标准，从而光是处理食材都要花费半天；当然也比那个差点将厨房烧光的船长更可靠，明明是吃了烧烧果实的人，结果居然会因为锅里的油炸了而被吓到使出能力。
    森罗的厨艺虽然不算高，会做的料理也不多，但做出来的食物至少不难吃，而且就算初次学着烹饪出的食物也顶多只是味道差点意思而不会变成黑暗料理。
    所以船上的一日三餐自然就要靠他来解决了。
    同时对他来说这也是一种锻炼。
    森罗要用好自己的果实能力有两点至关重要：一是体力，如果体力不够，那么根本就任何招式都施展不出来；二则是控制力，如果不能如臂使指地控制生成的各种植物，那么就算生成的植物再大再多也没法用。
    体力方面的锻炼很好理解，多吃多运动，慢慢地就可以得到提升。
    而控制力方面的锻炼则是更多地需要这种日常生活中的使用，让自己渐渐适应这种有许多“手脚”的感觉。
    吃过早饭，其他人都各自离开，只有艾斯少见地没有去船头看风景，而是准备森罗收拾餐桌。
    但森罗却并没有接受他的帮助，因为这种突然无事献殷勤的举动哪怕不读他的情绪也能猜出是有什么事情。
    一条藤蔓触手从艾斯手中抢过一个盘子，另一条藤蔓触手则是将艾斯拦到一边不让他插手藤蔓触手们的收拾工作。
    “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学你的那招‘幸福之拳’！”
    艾斯用诚恳的语气拜托道。
    他虽然看似不拘小节，还有点喜欢白嫖，但是还是分得清楚什么东西是不能“白嫖”的。
    像是那招能够捕获那个冒烟混蛋的“幸福之拳”在他看来一定是那种不能轻易外传的招式。
    但是作为船长，却不具备能够保护所有人的能力，这一点让他更是羞愧。
    所以尽管有些不好意识，他还是来向森罗请求他传授这一招了。
    他的这惊人一语着实让森罗吓了一跳，收拾着碗盘的藤蔓触手都差点因此失控而导致餐具碎成一地。
    好好的大男人学什么“幸福之拳”，那可不会让任何人幸福的！
    这是森罗第一时间的心理感受，但他很快就明白了艾斯并不是真的要学什么“幸福之拳”，他看重的只是能够抓住自然系能力者这一点。
    也就是说艾斯真正想学的其实是武装色霸气。
    但是森罗自己也还不会武装色，那又该怎么教？
    于是他只能直说：“其实我能够抓住那家伙并不是因为招式厉害，而是因为卡普老爷子。”
    “爷爷？”
    艾斯困惑地歪了歪脑袋，他不知道这和卡普有什么关系。
    “你看。”
    森罗拉开衣领让艾斯看了看自己胸口的武装色霸气残留，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从胸口长出的木手才能够抓住那家伙。”
    “这个和那个冒烟混蛋手上的颜色很像。”
    艾斯很快就认出了森罗胸口的印记，
    “我记得你好像管这东西叫‘霸气’？”
    “对。”
    森罗点了点头，
    “这叫做武装色霸气，掌握了它之后不但会强化攻击与防御，还能够攻击到元素化的自然系能力者。”
    “我懂了，那该怎么才能够掌握呢？”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觉醒自己的武装色霸气，胸口的这块还是卡普老爷子留下的。”
    森罗耸了耸肩，将情况如实告知。
    得知就连森罗也没有办法，艾斯有些失落。
    他本以为自己的能力已经足够守护伙伴们了，但斯摩格的出现让他稍微有些认清了事实。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愿意加入自己海贼团的伙伴，艾斯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
    不过想到艾斯的情况和自己不同，他是很早就有被卡普锻炼的。
    所以森罗又补充说：“你可以试着想象为自己穿上无形的铠甲，说不定会有效。”
    “无形的铠甲吗？”
    艾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将右手抬起放在眼前，闭上眼睛似乎是在想象着将无形的铠甲覆盖在自己身上。
    看到艾斯开始闭眼想象，森罗便又继续收拾起餐桌。
    但是不多时，他便愣住了，数条藤蔓触手也都失去控制，碟碟碗碗碎成了一地。
    ——艾斯的右手上被金属光泽的黑色覆盖了！
    什么叫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就是了。
    森罗一晚上下来没有任何起色的武装色霸气，艾斯只是闭着眼睛想象了一会儿就掌握了。
    “这就是武装色霸气吗？”
    看着自己变成一片漆黑的手掌，艾斯稍微活动了一下五指。
    在发现并没有什么手指僵硬失去知觉的副作用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好像没什么困难的。”
    如果不是知道艾斯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而非是在炫耀，森罗指定要揍他一顿。
    不过实际上他也根本就揍不了艾斯就是了，毕竟他的武装色霸气根本没有觉醒的迹象，拿自然系的艾斯根本没办法。
    艾斯对着空气挥出了一拳，拳头带起一声清脆的破空声。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附着了武装色霸气之后拳头的力量确实要强上不少。”
    在确定自己再次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后艾斯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森罗。”
    而后他后知后觉绝地发现了餐桌上的凌乱和地上的一堆碎片。
    “发生什么事了？”
    “呵呵，”
    森罗苦笑着转身，现在他暂时不太想看到艾斯这张脸，
    “只是因为我突然意识到了人世间的参差而已。”
    实际上森罗哪能不知道艾斯觉醒武装色霸气靠的不是这短短一会儿的想象，而是从小就接受卡普的铁拳教育才有的结果。
    但是心里该感到不平衡还是会不平衡。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艾斯看出了此时森罗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问。
    深呼吸几下后森罗便调整好了情绪，“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果然很厉害。”
    这并非是酸溜溜的嘲讽话语，而是森罗发自内心的感慨。
    通常来说拥有某种天才的人总是会招人妒忌，让身边人感到不适与自卑。
    不过艾斯至少没有给森罗太多这样的感觉。
    也许因为他是个“笨蛋”吧？
    再加上艾斯觉醒了武装色霸气对于黑桃海贼团来说是一件大好事，这意味着在伟大航路前半段他们基本可以靠着艾斯这个船长的力量畅通无阻。
    所以森罗很快就接受了艾斯飞速觉醒武装色的事实。
    “你是怎么做到的？”
    森罗还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希望能够从艾斯的觉醒过程中找到一条快速觉醒武装色霸气的方法。
    “就是按照你说的那样，想象为自己覆盖上无形的铠甲。”
    “还有就是我稍微回想了一下被那个冒烟混蛋拳头击中的感觉，然后就有某种力量自然而然地涌现了出来。”
    “我懂了，我是学不来了。”
    森罗认命般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艾斯都在熟练着新掌握的武装色霸气，只是一天的功夫就能够做到将双臂完全覆盖。
    同时森罗还为船上的其他人普及了霸气的概念。
    不过其他人并没有艾斯那么恐怖的天分和夯实的基础，都没能够觉醒霸气。
    同时让森罗稍微找回一点自信的是他虽然还介绍了见闻色霸气的概念与一些自己的使用经验，但是艾斯却并没有像觉醒武装色霸气一样眼睛一闭一睁就掌握了见闻色霸气。
    想到自己觉醒见闻色霸气的时候也只不过是转瞬之间，森罗顿时不但平衡了，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虽然觉醒的过程中那些来自他人的强烈情绪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四舍五入一下森罗觉得自己也算是半个天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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