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杞人忧天

    “快点快点！”
    山阳区，老毕登紧赶慢赶地催促道：“荀专员现在或许正陷入苦战！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支援过去！”
    “报告，直升机发现目标！荀专员在四点钟方向的五层建筑天台位置。”
    老毕登自然是注意到了街道上的车辆残骸。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开始后悔了。他后悔没有阻止荀曦，竟然让他一个人孤身赴险。因为这帮设伏的暴徒，在火力强度上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维斯普奇，而是炎州。
    在炎州，靖诡司的眼皮子底下，能够弄到这种强大的重火力，这帮伏击者背后的势力简直不可想象。
    然而荀曦呢？
    在老毕登眼中，这个还不到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毫无疑问还是个孩子。
    因为获得了灵异力量，就让他走上战场，还要面对那些阴险狡诈的暴徒，这让老毕登实在难以忍受。
    所以一听到荀曦的消息，老毕登立刻带人朝着天台冲去。
    路上还不忘询问情况。
    “荀专员没事吗？”
    “好像还行。”
    直升机也给出了回答：“他周围有不少尸体，正坐在血泊里，而他的面前好像还有一个人和他对视.....”
    听到这里，老毕登心中立刻浮现出了对应的画面：残阳如血，天台上的死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刚刚背负上责任的年轻人，为了践行心中的正义和强敌们对战，并和敌方首脑展开了最后的对峙。
    他把自己感动的一塌糊涂。
    想到这里，老毕登立刻加快脚步，亲自扛着一把自动步枪，身先士卒，用力撞开了通往天台的大门。
    “不许动！”
    在他的身后，突击小队的成员蜂拥而出，无数枪口直接对准了荀曦前方，那个神色狰狞的中年男人。
    紧接着-----
    “啊啊....啊啊啊！”
    眼见一众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冲上天台，荀曦对面的那位中年男子脸上的表情陡然扭曲，随后露出了一副狂热的表情，高声道：“你们终于来啦！快！快把我抓走！我什么都愿意说！”
    老毕登：“.....？”
    “哟，这不老毕么，还挺快的。”荀曦见状也是回过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你来得正是时候。”
    “荀专员....您没事？”
    “他能有什么事？”秦昭拼命对着老毕登挥手道：“有事的是我啊，救命！我要求得到人道主义庇护！”
    情况好像不太对？
    荀曦摆了摆手：“这种程度我还能应付。哦对，他们用的武器麻烦你收缴一下。那些应该都是灵异物品，明明是纸做的，却可以发挥出和正品一模一样的威力，还有那个目镜，可以看到灵异。”
    “有意思，你就是新人？”
    就在这时，天台上陡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紧接着，就见一位青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秦昭的身旁，手里还拿着一把散落在地的纸制狙击枪。而在他的腰间，则是挂着一盏闪烁着绿色鬼火的提灯。
    “自我介绍一下。”
    说到这里，青年随手一捏，便将纸制狙击枪捏成了一团，接着看向荀曦：“代号无貌，靖诡司专员。”
    “嘶....！”
    就在青年看向荀曦的同时，他藏在宽沿大帽下的脸也毫无隐藏地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引得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因很简单。
    因为就在青年的脸上，只能看到一张厚厚的人皮，除此之外别无一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甚至没有耳朵，让人忍不住怀疑他究竟是如何呼吸，如何视物，如何听声，如何说话的。
    代号无貌。
    人如其名。
    “啊，不用太在意我这样。”无貌显然也习惯别人的视线了，轻松道：“其实我的五官都能正常运作。”
    “只是受到了灵异力量的影响才变成这样的。”
    “你看我这不说话说得好好的么。”
    说完无貌又看了看四周，赞赏道：“之前花队说你有危险的时候，我还在担心呢。没想到你居然能全灭这么一支小队。啊，老毕登你不用管我们，赶紧清理现场吧，我和新同事交流交流感情。”
    紧接着，他就拉着荀曦去了角落。
    “喔噢。”无貌吹了个口哨，因为此时荀曦的手里，还在不断花切着一副扑克牌，而且速度奇快无比。
    “这是...你的灵异能力？”无貌放低了声音。
    “算是吧。”荀曦点了点头。
    “我懂我懂。”无貌见状自来熟地点了点头：“不随便打听别人的能力，这可是道上人尽皆知的规矩。”
    “不过我可提醒你啊。”
    说到这里，无貌话锋一转：“.....你回去之后可能会有点麻烦。”
    “麻烦？”荀曦眨了眨眼。
    “简而言之，你动静太大了。”无貌看了眼正在被老毕登带人清理的现场，随后嘴角微微一抽：“明明前不久还只是个普通人，却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能够主动出击，毫不留情地连杀四人，还把唯一幸存者给吓成那样的.....嗯。”
    无貌没说出那个名词。
    但懂的都懂。
    “总而言之，应该会有很多人担心你的精神状态。毕竟对于我们这一类人，总部其实还是很忌讳的。”
    “忌讳？”荀曦眉毛一挑。
    “没错。”无貌继续压低声音道：“毕竟我们是‘容器’嘛。如果容器破了，里面装载的灵异力量就会倾泻而出。到时候我们自己就会成为新的灾难源头，所以总部忌讳我们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因此我建议你不要参加检测。”
    “至少暂时不要，最好等上一段时间。”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检测很有可能会加上精神审查，假如结果对你不利，你的麻烦还会更大。”
    “检测？”
    “是成为正式专员的那个？”
    荀曦脑海中立刻闪过了日记里的内容。日记里的自己好像就没有参加检测，所以一直都是临时专员。
    （这也太奇怪了。）
    荀曦再度意识到了日记里的“他”和真正的他存在着微妙的区别。就拿这个所谓的检测来说吧，难道日记里的“他”还真的被无貌的话说动，担心起了自己的精神状态？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嘛。
    “没事，要检测就检测呗。”
    想到这里，荀曦不禁摇了摇头，随后看向无貌，灿烂一笑道：“我现在精神好得很，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
    无貌闻言瞥了眼不远处，极度配合突击小队，甚至迫不及待给自己带上镣铐，并一再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绝对不会有丝毫怨言，只要不让自己再和刚刚那个拿着扑克牌的变态见面的秦昭。
    没问题能把人吓成那个样子？
    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着满脸自信，全然不觉得自己有问题的荀曦，无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直觉告诉他还是别深究了。
    疯子是一种病。
    万一传染给他怎么办。
    想到这里，无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可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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