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看透一切的双眼

    可还没跨出几步，陈亮便立住了身形，甚至连那个从一开始维持到现在的状态也给退了出来。
    “嗯？”
    陈亮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神情，事情还真这样发展了呢！
    “为……为什么？”
    中年男人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艰难道。
    此时，他面前的人正拿着一把不知什么时候拿出来的匕首，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他不明白，刚刚正要英勇无畏去对敌的“伙伴”竟然就这么突然转过身来向自己下死手。还有，他自己一个人又哪来的底气，让他灭了眼前这么个“诡异”的小子，成为这最后一个活下去的人。还是说……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中年男人猛然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早就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的人的眼睛。这是一双死气沉沉，没有一丝活力的眼睛。啊不，活力还是有一点的，可是，那还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都是要死的人而已。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他，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笑声之中，带着些许不甘，也带着些许解脱。
    笑了好一会，或许是觉得累了，中年男人便停下了笑声，随后他突兀地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两人，却又显得极为平静的陈亮一眼，才把目光放回到插在心口上的匕首。
    唉！中年男人面露复杂，这一场地狱杀戮场，九个人都栽在他的手上了。
    摇了摇头，中年男人露出毅然之色，便使出最后的一点力气，拔出了插在心脏位置的匕首，接着便平静地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注意到这个“伙伴”此时确实是没了生息，光头大汉缓缓转过身，面露复杂地看着陈亮，只是其目光却在死死地盯着陈亮的眼睛。
    盯了好一会，陈亮的双眼还是跟刚才一样，除了平静便无它色。这更加坚定了光头大汉内心的想法，他此时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陈亮的眼睛。
    场面沉默了三个呼吸，光头大汉终于发声打破了这份沉默。
    “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前辈是如何有这种实力的？”
    光头大汉微微往一旁挪了几步，向陈亮行了个礼，目光诚恳地看向陈亮。
    只是过了好一段时间，陈亮依旧是平静地看向他，好似没有一丝说话的意思，这让光头大汉未免感觉到一丝尴尬。
    想了想，光头大汉又是开口道：“前辈，若前辈愿意告知晚辈这个原因，晚辈愿意将这枚储物魂导器送给您。”
    “晚辈叫薛虎，是一名不怎么有名气，一生都在追求着达成至高境界的铁匠。晚辈自认技艺也是有一定水准，这枚储物魂导器里面含有晚辈的大量心血，晚辈愿意用这些去换取这个我毕生所求的答案。”
    说着，薛虎把手里的一枚戒指抛给了陈亮。
    接过戒指，陈亮扫了一眼，这是由古铜色材质所铸成的一枚朴素得不起眼的戒指，哪怕是上面镶嵌着一颗成人指甲大小的白色玉石，都没能让它变得突出起来。不得不说，这涉及的结构构造以及颜色上，是有些功夫的。
    只是陈亮也就仅仅只是扫了这么一眼，便又淡淡地看回了薛虎。
    看到陈亮的反应，薛虎微微颤了一下。他慌了，他的手上已经没有了可用筹码了，陈亮好似对他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可是，如今已走了到这个地步，就这么像个战士一样死在战场上，他好不甘心。虽然他是一名魂师，但更是一名铁匠，他对铁匠的热爱更甚于魂师，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他的所有行动，都是为了到达传说中的那个至高的境界，而做的铺垫而已。
    他有那个感觉，陈亮一定能给他，他所一直所追求的那个境界的答案。陈亮跟他们的战斗，就跟是他打造器械时的状态差不多一样，一样的得心应手，应对自如。只是，陈亮比他多出了点东西，而这点东西，正是他所直觉的，能够通往他一直所向往的境界的关键所在。
    紧紧握了握拳头，薛虎眼里迸发出一丝毅然。
    噗通！砰！
    两道沉闷的声音响起，薛虎扔掉了手中的锤子，突然重重地跪在了陈亮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低头沉声道：“前辈，晚辈恳请前辈大发慈心告知晚辈吧！晚辈自知今天必然离不开这个地狱杀戮场，但晚辈还是希望能够死之前，能够窥得其一角面貌。”
    “嗯！”
    陈亮总算是发出了一道声音，这让薛虎下意思地抬起了头，紧接着他便看到了陈亮向他点了两下头，尽管他的目光还是那么地平静，但薛虎已经不管那么多了。
    只见他目光紧紧地看着陈亮，急切说道：“前辈是打算开口了吗？”
    “能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谢前辈成全！”
    望着目露感激的三尺大汉，陈亮的神色不自觉地闪烁了一下，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真理，可不是用来去相信的东西，而一旦你选择了相信，那便绝对不是真理，至少对你来说是这样。”
    “嗯？”
    薛虎想了想，发觉自己有点难代入进去，便又看向了陈亮。
    而陈亮也没让他失望，只见陈亮接着说道：“比如说，你一直所习惯的各种经验。”
    “经验？”
    薛虎突然呆住身子，双眼无神，嘴里呢喃着这两个字。
    经验吗？这是我一直所相信的东西吗？我真的是一直在选择相信它吗？
    可是，它真的很好用，也很有效啊！
    所以这么好用，这么有效，我又为什么不相信呢？
    相信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相信……相信……相信……
    薛虎内心一直响起着这个词语，导致他有点魔楞，可他又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这里有着一丝不对劲，于是他下意识地去看向陈亮，想能从陈亮身上找到什么。
    一身干净的白色素衣，不着一丝污秽；稚嫩的脸庞，却没有该有的年纪所该拥有的表情的一丝迹象；漆黑的眼眸，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海，能够看透一切，也……也能包容一切？
    看透，对了！是看透！
    薛虎双眼越发地明亮，他明白了陈亮话里的意思了。
    选择了相信，就意味着还没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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