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可疑的醉汉

    “涂东海，你们路安镖局丧尽天良，坑我的货，还打伤我的人，你们不得好死！”
    看着面前衣着破烂、披头散发，浑身酒气与臭气的流浪汉，陆韶与韩狄对视一眼，各自警惕起来。
    涂东海则粗眉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怒色与杀机。
    “又是你这厮，上回放你一马，竟闹到这儿来了……”
    “涂狗贼，纳命来！”
    说着，那醉汉拖着一条瘸腿，踉跄冲来，涂东海一把抓住其衣领，将之扔飞。
    “涂镖头，你认识他？”陆韶试探问道。
    “抱歉，让两位见笑了。”他抱拳道，“这人是个无赖，屡次三番来我镖局闹事，先前被我们教训过，却不知改。”
    “狗贼，光天化日，你睁着眼睛说瞎话！”那醉汉爬起身子，再次上前，“我八千两的上等丝绸，被你们吞了个一干二净，你们不怕遭天谴吗？”
    “你这条疯狗，再在此胡言乱语，休怪涂某不客气了！”
    天泽酒家位于闹市，这儿的动静很快引来了围观的群众，涂东海脸色越来越黑。
    “二位，休听这醉汉乱说。他之前找我们走一批上等丝绸，后来他却偷偷将镖物换成劣等布匹，反而说我们坑了他的东西，意图讹诈，被我们识破后竟然恶人先告状，屡次上门闹事……”
    “混账！我章泉森也是谭龙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会讹诈你们？”
    “有头有脸，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条疯狗！”
    “我如今这样，还不是被你们害的？”
    ……
    陆韶、韩狄二人没有说话，而是仔细观察着四周交头接耳的围观之人。他们修为精深，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捕捉得到……
    “呵呵，他们章龙绸庄自己就是黑店，上回我买的布匹，一浸水就掉色……”
    “就是，他们以次充好是大家伙儿都知道的事，他现在这样子，可真是恶有恶报……”
    “嘿，又来一个，听说这路安镖局交到路家大小姐手上以来，事儿就一桩接着一桩，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听说，路安镖局这两年确实黑了客人不少东西……”
    ……
    陆韶眯了眯眼睛，转向涂东海道：“贵镖局与人的纠纷，我们不甚明了，但这不会影响我们明日出镖吧？”
    “不会不会……”涂东海急忙道，“陆宗主放心，明日一早，准时出发。”
    陆韶与韩狄离开后，涂东海不作理会，直接上车走人。一场闹剧并未持续多久，人群很快散去。
    章泉森一个人骂了几句泼皮话后，也悻悻离去。
    他不知从哪儿又找到了个破酒坛，将不剩的几滴酒往嘴里抖，走到后街小巷中，熟练地抄起几名老弱乞丐身前的破碗，将可见的几个铜板收入怀中。
    “杀千刀的路安镖局，老子总有一天一把火把你们烧成灰……”
    “哼，路蕴琪你个臭娘儿们，老子这辈子一定得办你一次，让你服服帖帖……”
    他哼着不着调儿的小曲，在街角巷尾游荡，忽而眼前一亮……
    十步外，污水横流的垃圾堆前，一只还剩不少肉的烧鸡熠熠闪光。
    他拖着瘸腿快步上前，生怕被人抢了先，可没想到，就在即将拿到之时，后脖突遭一记爆捶……
    “啊……”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在一间宽敞、奢华的厢房之内。
    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酒菜，桌边坐着的人，他认识……
    “是你们……”他一惊，急忙向后挪去，同时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你们想干嘛？”
    “不干嘛，请章先生吃顿饭而已。”
    他面前的，正是陆韶三人。
    虽然很害怕，但章泉森实在禁不住酒菜的诱惑，一个箭步扑到桌上……
    三人纷纷退步，互相看了看。待其吃喝得差不多了，韩狄开口问道：“你之前找路安镖局走过镖？”
    章泉森闻言停了下来，看着三人，当下明白过来。
    他抱拳道：“三位要找路安镖局走镖？三位听我一句劝，千万不可，那是一家吞货杀人的黑店！”
    “怎么说？”陆韶走近，仔细观察着面前之人。
    从踏入路安镖局起，他就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现在又碰上这样一个人，让他不得不谨慎起来。
    “三位有所不知，小人先前是章龙绸庄老板，弄成现在这副样子，全拜路安镖局所赐！”章泉森恨恨道。
    “方才店门口，你说是路安镖局吞了你的货？”
    他点头道：“我在谭龙县做丝绸生意起家，几十年的时间，积累了一点家产，在县城也算数得上的富豪。就在两年前，我接了一笔大生意，要将一批价值八千两的丝绸运到洛都，这个数目非同小可，路安镖局声名在外，我特意跑到这泽阳城来，没想到……”
    章泉森一拳打在桌上，愤恨道：“验镖的时候一切正常，谁能想到东西送到买家手上，竟全变成了一文不值的烂麻粗布……”
    “所以你认为是路安镖局中途换了你的货？”陆韶皱眉道。
    “不是他们还会是谁？”章泉森咬牙道，“买家第二天晚上便冲到我府上，将我家中财产搜刮一空，作为这批货的赔偿，他们是洛都的大家族，还沾着皇室的背景，我得罪不起……”
    “那你去路安镖局讨要说法，他们怎么说？”
    “他们当然不承认，还反咬一口，说是我自己调换了货物，意图讹诈……你们说这可能吗？这单生意对我极其重要，我犯得上大费周章，讹你那三瓜两枣的钱吗？”
    “冲突中，他们打伤了你？”
    “我这条腿，就是拜他们所赐！”章泉森拍了拍自己的瘸腿，露出怨愤的眼神，“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当然不肯善罢甘休，当天便召集了数十家丁，杀上了路安镖局。我料想，路安镖局里虽都是习武的镖师，但我这群家丁也不是吃素的，都是我平日里用真金白银喂出来的，可没想到，不仅他们全军覆没，连我都被打成这样……”
    “路安镖局的人身手这么好？”陆韶问道。
    章泉森摇了摇头：“后来我才知道，他们之中，有修真者！”
    “修真者？”这话让三人一怔。
    “准确地说，是他们早就和修真门派勾结在一起了，做着杀人越货的勾当！”
    “修真门派……哪个门派？”陆韶眯眼问道。
    “天雄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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