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徐老怪

    选手的人气值，看似完全是由电视机前的观众投票决定，跟三位评委的关系不大。
    实际上，可不是那么回事。
    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多都并非什么专业人士，也不具备太强的鉴赏能力。在这个大众还没有经历过各种砖家教兽毒害的年代，人们对专家还带有一种的发自内心的敬畏感，认为他们说的都是权威之言。
    评委的一言一谈，其实都会影响到电视机前的观众对各位选手的感官。
    《超级女声》12位选手的人气排名从刘志荣口中宣读出来的时候，孙霖都感到有些诧异了。
    排在第一位的既不是孙霖一直看好的叶玉清，也不是唱功受到黄沾和甄倪一致夸赞的戴蕴惠，居然是一直显得有些不温不火的江心燕。
    要知道，在半决赛的点评里面，他们三位对江心燕的点评都不多，反而是给叶玉清和戴蕴惠说的好话更多一些。没想到，最终的人气排行，却是江心燕排到了第一。
    在12强的人气排名里，江心燕排在第一位，唱功了得的戴蕴惠排在第二位，而孙霖一直看好的叶玉清只排到了第三位。第四、第五位分别是陈雅仑和林楚琳。
    不过，当看到一字排开站在舞台上的十二位选手的时候。孙霖又觉得，江心燕人气排名第一，好像也不算特别意外。
    年轻时候的江心燕确实漂亮，而此时的叶玉清还没有养成她日后的妩媚风情。相比起来，还真不如江心燕这种甜美型女生受欢迎。
    12晋10这种三人一组的对决，本来应该悬念不大，毕竟三位选手之间的人气排名相差较大。
    节目组也没想着在这上面制造什么爆点，他们的想法就是热炒选手间的相爱相杀。在每一组的对决以后，都会留出一段较长的时间给台上的选手秀姐妹情深，然后再相互发表告别感言，制造出离别的氛围，好骗取观众的眼泪。
    只是谁都没想到第一组对决就爆出了一个大冷门。
    评委团的直接晋级票并没有投给人气排名第一的江心燕，而是投给了第五名的林楚琳。
    漂亮甜美的江心燕，确实很圈粉，但是那个唱功拿到这个决赛的舞台上，真的只能算一般。反而，林楚琳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她的唱功在一众选手里面，却是仅次于戴蕴惠的人。
    最终，评委团意见统一，把直接晋级票投给了林楚琳。
    节目的第一个大冷门，就爆在人气第一的江心燕身上，也为节目增加了一丝紧张的气氛。
    虽然没能直接晋级，不过以江心燕的人气，肯定不会被淘汰，即使一会现场观众投票的时候大家都没投她，场外观众投票的时候，电视机前的观众应该也会把她复活。
    事实上，亚视艺人部已经关注上她了，即便在后面的轮次里被淘汰，也会得到亚视的一份演艺合约。
    后面三组的比赛没起多少波澜，人气值排在2、3、4位的三位选手都顺利晋级。
    台上的看点，又变成了小姐妹之间的哭哭啼啼，拉拉扯扯，很是骗了台下不少观众的眼泪。
    虽然整个流程都是节目组刻意安排，但台上的选手却是真情流露，没有一点表演痕迹。也正因此，这个环节才会感动人。
    说到底，这都只是一帮十七八岁还怀揣着单纯美好梦想的小女孩，没有太多功利的想法，她们对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小姐妹的感情都是真的，现在一方面临淘汰，心中的离别与不舍也是真的。
    只是她们不会想到，从参加这档节目开始，她们的眼泪就是节目策划中的一部分。
    ……
    经过快速剪辑和后期制作，《超级女声》第二期节目很快就在当天晚上八点登陆亚视。
    临近8点，香江无数的家庭都守在电视机前，等待着节目的开始。
    距离8点还差5分，亚视的实时收视率已经达到45点。
    节目开始，主持人刘志荣宣读完这一轮的比赛规则，公布上一期成功复活选手名字的时候。电视机前观众的情绪出现了第一个高潮。
    某些家庭，当看到自己票选的两位选手被成功复活的时候，甚至高兴的跳起来欢呼。
    大有一种我家养的猪成功了的自豪感。
    旺角某所高档公寓内，一位身材瘦小，形象猥琐，颌下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男人，顶着一头蓬松的乱发从书房出来。
    “阿杰那边怎么样了？”留着山羊胡子的猥琐男打了个哈欠，对坐在沙发上那位身材纤瘦，气质优雅的女人问。
    然而，那位女人并没有理他，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前面的电视上。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她的眼眶有些泛红。
    这位身材瘦小形象猥琐的男人，香江的影迷见了应该都不会陌生，他叫徐可。
    至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位女人，在香江影坛同样大名鼎鼎，她就是徐可的大管家施楠生。
    “阿生、阿生，看什么呀，看得这么入神。”徐可就有些纳闷了，什么电视这么好看啊。
    “啊，什么事？”施楠生听到徐可喊她，口上应答着，两眼却一直不离电视。
    徐可就好奇了，什么电视这么好看啊！还看得眼眶红红的，自己的电影都没见你这样感动过。
    好奇之下，徐可也坐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额，歌唱比赛？
    一场歌唱比赛，还能把你看得眼眶泛红？
    看了一会，徐可就有些不理解了。这档节目的形式确实挺新颖的，但他也没觉得有多好看啊，更别说看得热泪盈眶了。
    此时徐可的心情，大概就跟当年《超级女声》风靡全国的时候，很多成年男性的心情差不多。
    身边的女人一个二个，好像疯了一样，一个选秀节目还一边看一边哭，看完了还到处找手机发短信投票，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奇怪的行为。
    看着施楠生坐在那里边看边抹着眼泪，即便已经很猥琐的徐老怪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更猥琐一点。
    一直等到节目结束，他才开口道：“这节目有这么好看吗？我怎么就不觉得呢。”
    施楠生白了他一眼道：“你们男人就是这样。对了，你刚才喊我有什么事？”
    徐可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什么叫我们男人就是这样，我什么都没说好不好。鉴于施楠生这位大管家的权威，徐可决定还是忍了。
    “我是想问你，阿杰那边现在什么情况了。”
    谈到正事，施楠生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阿杰那边的档期最快也要到明年4月底才有空，明年初他还有一部戏约以及两场演唱会。”
    听施楠生这么说，徐可干巴巴的脸，顿时皱得更紧了。
    “4月底，也就是最早也要5月份开机，那得等上半年时间啊。”
    看徐可的脸色，施楠生就知道他有些不乐意了。
    “你这部戏的主角也不一定非得要阿杰来演，改一下人设，换成其他人演也行啊。”
    施楠生也不赞同整个工作室停下来等许贯杰的档期。许贯杰现在红没错，他在香江和东南亚也具有一定的票房号召力，但是半年时间，动作快点都够拍两三部片了。
    香江这个时期的制片速度很快，从电影策划开始到最终成片，一般整个周期都不会超过两个月。
    “改一下主角人设这都简单，只是换成其他人来演，在票房号召力上面，很难比得上阿杰。”徐可还在犹豫着。
    许氏兄弟制作的几部电影以及新艺城的最佳拍档系列，让许贯杰成为全香江最卖座男星。从81年到84年，连续四年香江电影年度票房冠军都是他主演的电影。论香江本地的票房号召力，即便是这一时期的程龙和洪金保都有所不如。
    徐可今年刚从新艺城独立出来，成立自己的导演工作室，第一部拍摄的电影《上海之夜》上演以后虽然口碑极佳，但票房表现只能算一般。这部电影虽然没有亏钱，但也没多少赢利。
    他的导演工作室接受了雷觉坤的前期投资，但后续的一切开支都要自行承担，不赚钱也就意味着亏损，所以他必须要拍一部卖座的电影出来。这既是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是维持自己工作室经营的需要。
    程龙、洪金保都是嘉和的人，他想请也请不来，许贯杰这位同级别的演员，自然就成为他的首选。甚至在创作剧本的时候，他都是按照许贯杰的形象创作的。只是许贯杰的档期问题，也让他头疼不已。
    “许贯杰的票房号召力高这一点不假，但他的片酬同样不便宜，香江的当红明星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其他人的票房号召力可能弱一点，但价格也更便宜，单论利润空间，未必就比请许贯杰出演主角低。”
    相比起徐可这位导演对票房的看重，施南生这位大管家更看重电影最终的利润率。
    许贯杰现在的片酬已经达到300万港币，再加上其他演员的片酬和制作成本，这部电影的总投资至少要600万。
    600万的投资，以徐可工作室跟金公主院线的分成协议，就需要1200万的本地票房才能回本。
    如果换成其他人主演，片酬这一块就可以省下二百多万，回本压力也会降低很多。
    当然，如果许贯杰有档期，她也会倾向于请许贯杰主演，毕竟除了香江地区之外，他在东南亚的票房号召力也不错。只是他现在没档期，空等半年就有些不值得了。
    听了施南生的一番分析，徐可也觉得有道理。
    “你觉得找谁来演比较好。”对自己这位大管家看人的眼光，徐可还是比较信服的。
    “当然是谁红请谁了，你觉得刚才那个靓仔怎么样？”施楠生指了指电视屏幕。
    徐可回忆了一下刚才电视里的内容，“你是说坐在黄沾身边那位评委？”
    “对，你觉得怎么样？”
    徐可在脑海中回想着刚才电视里面孙霖的形象，“人都是够靓仔，他有演过什么戏吗？”
    “应该没有，他是一位新人歌手，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够红，而且价格应该会很便宜。”
    “那都也是。你联系一下他，让他明天到我们工作室，看看形象合不合适。”
    徐可丝毫不觉得施楠生给他介绍一个歌手来做主角有什么不妥。
    对于一个真正的导演来说，演员演技怎么样，其实真不重要。哪怕你一点演技都没有，他们也有能力把你给调教好。甚至有不少导演就喜欢用那些完全没有表演经验的新人，觉得这样的演员好调教。
    对于一位导演来说，最重要的是形象气质，这是一个人骨子里面的东西，没办法通过短期的训练改变。
    对于这个时期香江的导演来说，除了演员的形象气质以外，还有一点必须要考虑的就是演员的名气。商业电影，一切都要为了最终票房考虑。
    在这个时候，发哥还是票房毒药，荣仔还没展现天赋，要说到票房号召力，还真没几个人敢说自己能扛票房。
    很多电影都会选择歌手来担当男一号，就像谭永林、林子翔、钟真涛等人。真是为了这些歌手那超凡脱俗的演技？还不就是因为人家红。
    要在香江乐坛排一下当下男歌手的次序，一直排到20名以外都轮不到孙霖。但真要说到时下人气最高的男歌手，前五里面绝对有孙霖的一席之地。
    专辑在三个月内累计销量超过15万张这个成绩倒在其次，关键是他担任评委的综艺节目《超级女声》这段时间的热度实在太高。
    《超级女声》第二期的收视率已经超过51点，他在节目里的人设也非常讨喜，还时不时的在节目里秀一下自己的唱功，很受一些女性观众的喜爱。
    施楠生就很喜欢孙霖在节目里的表现。
    当然，她之所以建议徐可找孙霖试镜，可不是因为她的个人喜好，而是她真的觉得孙霖现在的人气，能够带动电影的票房。
    还有一点就是像她刚才对徐可说的那样，孙霖便宜。
    - 肉肉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