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她总是合适的出现在该出现的地

    宾馆前台的等候区，孙阳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一夜没有睡觉的孙阳略显疲倦，但他却没有一丝困意。
    只有监控镜头知道他从什么时候来的。
    肿着眼睛的李影下楼了，她看见坐着的孙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但李影心里明镜一样，这个男人此生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李影努力将自己的要流出来的眼泪劝了回去。
    李影故作轻松的走向孙阳。
    李影：“来送我呀。”
    孙阳赶紧站了起来，孙阳点点了头。
    孙阳：“昨天睡得好吗？”
    李影：“当然好了，一觉睡到天亮。”
    李影还伴随着两声假笑，孙阳不敢去看李影哭肿的脸。
    孙阳抢先去办完了退房后，跟李影一起出门去车站。
    出租车上，李影故意将脸扭向窗外，孙阳也看向远方。
    出租车在城市的主干道里匀速的行驶着，城市的楼宇都被汽车抛到了脑后。
    许是李影想打破尴尬。
    李影：“豪生大厦。”
    孙阳随着李影的目光看过去，豪生大厦是这个城市的一张名片，大厦下面的步行街走满了来自全省各地的人们。李影也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和孙阳的身影。
    李影坚持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李影：“好想吃步行街的臭豆腐。”
    孙阳：“我去买。”
    孙阳话语中带着一丝补偿的味道。
    李影：“来不及了，赶不上火车了。”
    孙阳：“那就做下一趟吧。”
    李影摇着头。
    李影：“终究还是会走的，不如早走，回去还能见想见你的人。”
    孙阳不在说话，默默的看着这个城市他和李影留下过的足迹。
    街边马路他们走过，友谊商店他们去过，路边摊位他们吃过，廉价旅馆他们住过。
    这些东西都还在，只是再也没有他们了。
    火车站进站口，送别的人们占据着一大半候车室。他们中有夫妻，有情侣，有亲人，有朋友。不知道把孙阳和李影分在哪一类。两人就这样的站着，谁也不说话。
    列车检票的广播已经已经滚动播放了好几次。
    两人依旧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想动。
    这趟列车乘客都已经进去了。
    检票员：“你两是哪个车次的，这要关门了。”
    李影：“抱抱我，最后一次。”
    控制了一上午眼泪最终还是留了下来，李影用近乎请求的语气说着。
    孙阳轻轻的将不再熟悉的李影拥入怀中。
    熟悉的体味，熟悉的怀抱，不再熟悉的人，李影用劲所有的力气嚎啕大哭。
    嚎啕大哭让整个候车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孙阳一下子呆住了，但他确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语言都是这么的苍白无力。
    所有人许是见惯了候车厅的分离，所以也就没那么上心，更没有上来劝。
    李影：“孙阳，我永远不想在再见到你了。”
    李影哭着说出了这句话后，转身跑进了站台。
    李影边哭边跑着，身影越来越小。
    孙阳的眼角也流出了两行热泪。
    孙阳看着远去的背影，也感叹着自己逝去的青春。
    孙阳：“对不起。”
    孙阳看着李影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
    孙阳又在座椅上坐了近半小时。
    孙阳一丝一点的回想着自己与李影的过往。
    对于李影，孙阳心里只有愧疚，情感上的愧疚，生活上的愧疚。李影固然有千般不好，但他对自己好，就足以让自己感动。他永远记得自己上大学没有生活费的时候，李影坐着公交从南城到北城给他送100块钱的场景。他永远记得自己跟室友喝的烂醉的时候，李影从饭店将自己背回来的场景。他也永远记得自己因为考试失利，痛苦流泪时候，李影陪着自己的场景。
    想到这些场景以后肯定就不会在出现了，想到以后不会在跟李影的这个人有重逢的机会了，孙阳实在不想去想了。孙阳无神的坐在候车厅内，双眼无助的眺望着远方。
    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眺望的视野中。程小雨，她总是出现在该出现的地方。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程小雨的孙阳再也坚持不下去自己的伪装了，孙阳小声的抽泣着。
    程小雨安静的坐在孙阳身边。
    程小雨：“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呀。”
    程小雨小声且平淡的说出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飘入了孙阳的耳朵里，这句话也止住孙阳本想决堤的泪水，这句话也像有人抽了孙阳的一个响亮的耳光。
    对呀，生活还得继续下去，不过是好是坏总归会过去的。
    孙阳小心的拭去泪水，孙阳深呼吸一口气。
    程小雨：“我在带你去个地方呀。”
    还未能等孙阳有反应，程小雨拉起了还在发呆的他。
    一路上的孙阳仍然闷闷不乐，可等自己在抬起头来的时候，“急诊”两个大字赫然竖立再其面前，孙阳认得这是省立医院急诊。
    孙阳一脸的郁闷：“来这干什么？”
    程小雨：“什么都不干，就看看。”
    孙阳一脸的不理解，也就在此时一辆救护车呼啸而来。
    救护车急停在急诊室门口，一位满头银发老妇人被医护人员推进抢救室，一位耄耋老年男子两眼发懵的跟进急诊。
    程小雨跟着进去了，孙阳也跟着进去了。
    老妇人被推进了抢救室，老年男子则熟练的缴费等待着。
    老年男子满脸的焦急的等待着医生的判断。
    紧皱眉头的医生放下ct等医学相关的影像后摇了摇头。
    程小雨在距离不远的地方看着医生和老年男子，孙阳更是一头雾水。
    医生：“不太好啊，病情发展的很迅速，医院也没有办法夜呀。”
    老年男人低头沉默了能有半分钟，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坚毅。
    老年男人：“医生，如果真没有希望的话，我想把她带回家行吗?”
    老年男人：“最后的时刻，我想陪在她身边，只有她和我，还有家。”
    医生点点了头。
    老年妇人被人医护从抢救室里推出，苏醒的她略显疲惫。
    老年男人赶紧小跑前去握住了老年妇人的双手。
    老年妇人嘴微张了几下，老年男人将耳朵靠近老年妇人。
    片刻过后，老年男人点点头。
    老年男人：“好，咱不在这了，这就回家。”
    老年男人说着走到病床前推起妇人前行着。
    老年男人看起来跟吃力，路过孙阳身边的时候，孙阳想去帮忙，老年男人看出了孙阳的举动，老年男人伸手阻止了孙阳，老年男人微笑的看着孙阳。
    老年男人：“小伙子，谢谢你。”
    老年男人推着老妇人渐行渐远，两人刚出来急诊室大门，一辆救护车又呼啸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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