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从荒诞中走出的两位工匠

    现代社会，最可怕的武器其实是舆论。
    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陈渊的负面新闻。
    这个从江大被赶出来的不良学生。
    说他品德败坏，是江大的耻辱都不为过。
    可以说陈渊在某一时刻，已经被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
    网友对陈渊永远是保持着谩骂，各大社交软件的评论区，清一色的辱骂言语。甚至形成了一股只要你骂陈渊，我们就是兄弟的风气。
    陈渊本人有些糟心，索性不再看手机。
    “后悔了吗？如果知道后悔，从一开始就不该干这件事。作为成年人，其实是没有后悔的资格的，你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孟皎靠在看守所铁栏边，戏谑道，“不过你还能在看守所里玩手机，这确实算是优待了，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长的其实挺好看的，就是生了张嘴。”陈渊用手枕着头调侃道，咱就那么不乐意听呢。
    “死鸭子嘴硬。”
    陈渊毕竟是敲定了的罪犯，孟皎作为一名干警从心底而言是无法对他生起太多好感的。
    “你应该谢谢你的宋老师，还有那个什么教授，要不然也没现在的待遇。”
    “你说宋老师帮我走了关系？”陈渊有些意外，一直在看守所里待着，还不知道宋思思为他跑断了腿。
    孟皎赶忙抬起手，做出打叉的手势，“打住打住，什么叫走关系，我只是帮她看着你而已。能有这样的好老师是你的福气，只是她摊上了你这么个坏学生。”
    这份恩情陈渊算是记下了，他没有继续理会孟皎的话。
    孟皎也懒得搭理他。刚好这时，一名男干警急匆匆跑了过来，“孟警官网上的风口有些不对劲。”
    “什么？”孟皎眉头一皱，现在网络上的人不就是把陈渊骂的体无完肤了，除此之外还会有别的变故不成？
    男干警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拿出手机给孟皎看了起来。
    这一看，孟皎的脸色有些吃惊，转头望向陈渊怀疑道，“你小子有什么魔力？”
    网络上，除了对陈渊的批判外，又多了另一种声音。
    “陈渊他有什么罪？贩卖假芯片违法，可贩卖真芯片也违法吗？”
    “就是就是，你们别污蔑老陈了可以吗？这芯片假不假，只有我们用的人才知道。四千块钱的酷睿i9我用了3年就买了三年，最后为了芯片，房子没了，家人也被我用垮了，老陈的芯片最低才卖一千啊！他真的没赚钱！”
    “试问谁家还没有个网瘾少年？你能保证一辈子不打游戏吗？”
    “他才二十岁，他就是想造福百姓，他有什么罪！”
    “老陈没有罪，如果你们非要抓他，那把我们用芯片的这些人也抓走好了！”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孟皎越来越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真芯片？才卖一千？所以他们抓的这个学生，到底是不是假芯片贩子？
    很快就有检验科的人跑了过来。
    “张警官案件有新的发现！”
    之前江城警方只关注那批芯片没有厂家的序列号，只关注售卖假芯片这件事，而忽略了芯片本身。随着网络舆论的发酵，以及这些奇怪的评论，他们很快发现这次收缴的假芯片在性能上确实和真芯片相差无几。
    这从侧面反应了一件事。
    陈渊为了快速赚钱而套壳酷睿芯片这件事本身是侵权行为。可他抛开酷睿的外壳而研发出全新的芯片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有很多网友质疑这些人用的根本就不是陈渊生产出的那批芯片，这样的言论也很快石沉大海，但警局里的人却非常清楚。
    他们很快就注意到了案件的重点。
    那就是这小子居然能研发出真的芯片！
    这件事很快在局里广泛热议起来，也很快收到了局长的警告。
    “关于芯片案件的进展以及你们现在流传的各种消息，但凡从警局里传出去一个字，你们就可以脱衣服走人了！”局长刘大龙丢下这句话，拍案走了出去。
    此刻，会议室内寂静无声。
    光是局长这份态度，就已经证实，被关押的那小子绝对不简单。
    似乎之前的律师团队，和到来的教授全都可以说通了。
    与此同时，江城科技大学召开了记者招待会。
    江城新闻、凤凰新闻、华夏新闻，国内知名新闻媒体一一到场，可见他们对这起招待会的看重。
    此外，国内最顶尖的那批科研学者也相继到场。
    江城大学研发出全新的汉龙芯片，首次突破的半导体难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在招待会席上，孟科和到来的名流们侃侃而谈。
    很快，聚光灯打向舞台，孟科应邀上台。
    他整理了下领带，容光焕发的对着麦克风道，“首先感谢各位记者朋友，以及学术前辈的到来。我谨此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欢迎。对于汉龙芯片的研发，在技术上其实是很大的突破，就连我本人也没想到会做出如此一番成绩。这还要感谢上峰的领导，以及我们科研团队刻苦专研的精神。”
    “就目前为止，属于华夏的芯片，很快将会登上时代舞台，我们华夏将不再受制于人，历史也将由我们这批新时代的学者改写！”
    长达一小时的演讲，孟科神采奕奕的讲述了他是如何从立项到芯片研发以及中间克服了多重困难，把他个人吹捧成了一个为科技强国而付出万千心血的人。
    在场的众人无不为之动容。
    闪光灯也是接连不断。
    而当李德寿发言他的那篇论文时，台下的人更是听的聚精会神。
    而当接近招待会的尾声，最后上场的则是赵雅，在万千目光注视下的她，同样作为芯片最大贡献者收获了不少的掌声。这也让赵雅在江科院里，成为了最受看重的实习生。
    而网络上，那些观看现场直播的网友，虽然对这些如天书般的言论一概不知，但不妨碍他们隔着屏幕送上赞赏。
    特别那些从江大走出来的学生，无不为母校感到自豪。
    “江大牛逼，母校牛逼！”
    “我是08级学生，我为母校而自豪！”
    “孟校长太帅了！李教授简直是神！我要给你们生猴子！！”
    “赵雅学妹太厉害了，兄弟们知道她的斗音吗？”
    “赵雅简直是我的女神啊！”
    “人长得好看就算了，还这么聪明，小说里的女主终于有脸了！”
    “真想把江大那个罪犯学生从监狱里抓过来，让他好好看看人家是多么优秀，自己是多么无知！”
    “二位前辈都是大国工匠，致敬！”
    “向工匠致敬！”
    “大国工匠，致敬！！！！”
    专业的人编出来的谎言总是无懈可击的。
    但彼时的江城警局，却在这场直播中，陷入了鬼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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