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一章 天心至高，虚空成帝

    “轰隆隆——”
    宇宙边荒，有无量神劫在浩荡，至高无上的法则在蔓延，令诸天万道哀鸣，虚空寰宇皆震。
    仙光与雷霆交织，当中的每一道都宛如九重天上的天河倒挂，璀璨而炽盛，将冰冷而枯寂的宇宙划破，照耀十方天宇。
    那种霸烈无边的气息，令世间的强大准帝们也由衷颤栗，定然是成道劫无疑。
    “哗啦！”
    雷霆汪洋之中，有一道不甚伟岸的身影在搏杀，将那恐怖的劫海也撕裂，令当中的真实景象显化一瞬。
    那张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自有一种莫名道韵的面庞浮现，让遥望此地的准帝们印象深刻。
    姬虚空！
    或许，唯一古路上的后起之秀们对他知之甚少，但对老辈修士们来说，这却是他们难以逾越的高山。
    姬虚空开创的诸多辉煌暂且不论，只需要如实告知，其曾参与平定黑暗动乱，并和某位禁区至尊同归于尽，后人自然就能明白当中的含金量。
    要知道，彼时的姬虚空还尚未证道，而其虽然借助了帝尊的成仙鼎，但能够与另类成道者同归于尽，已经足以见得其非凡。
    当然，也正是因为他与至尊到死都在纠缠的缘故，后者的烙印和道则残留其体内，即便重现世间，也依旧禁锢着他的道法。
    有传言称，虽然姬虚空成功复活，但却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
    而后续，姬虚空销声匿迹，甚至连仙皇亲自开辟，为准帝九重天的至强准帝们提供磨砺的至尊战场都并未前往，似乎更加坐实了这则谣言，并不为虚。
    意识到了这一点，诸多准帝大圣们对此都极为感慨。
    这样一位几乎注定成帝的天骄英杰就此埋没，似乎让此世的辉煌也暗澹了几分。
    只可惜，大道无情，帝路多落寞，向来如此。
    出于对英雄人物的尊敬，世人也不愿再多讨论，只默默地将目光移到了其余至强准帝之上。
    然而，姬虚空此番再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径直引动了成道大劫，自然令世间的修士尽皆震撼。
    而就在虚空渡劫的瞬间，至尊战场中就已经有人生出了感应来。
    盘坐星空深处，一位风华绝代，脑后生有神环的女子霍然睁眼，当中是璀璨炽盛的眸光熠熠，令此方天地也哀鸣，流露出由衷的喜悦之情：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另一片星域中，原本还正在研究至尊战场中的星辰布局，欲要参悟仙皇道痕的吕凌霄兀地抬头，神情颇为古怪，旋即都囔道：
    “玛德，看样子本座是翻不了身了！”
    虽是抱怨的语气，但吕凌霄的眉眼间却满是开怀之意。
    而除开此世的九重天准帝外，至尊战场内的某处秘地，仙光大道轰鸣，混沌雾霭汹涌中，三道至高无上的身影盘坐，尽皆遥望向姬虚空渡劫的方位，正是大鹏皇、尸皇，以及来自飞仙禁区的某位古尊。
    须臾，三人收回目光，位于当中的大鹏皇感叹道：
    “比起我昔年终极一跃之前，似乎还要强上不少啊。”
    能够得到一位至尊如此夸奖，若是传扬出去，定然要令九天十地都剧震。
    当然，事实上，大鹏皇的评价也绝不为虚。
    听闻此言，一旁的飞仙古尊笑着开口道：
    “仙皇开辟唯一古路，立道传法，更反哺人界大道，后世天骄理应要胜过我等才是。”
    “再加上，此子道心坚定，更有大毅力。故意留下至尊道痕磨砺己身，稍有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
    “能取得如此成就，倒也合情合理。”
    身为无上至尊，一念通幽，三尊自然轻易便洞悉了部分前因后果，对虚空本人也表示了欣赏。
    与此同时，盘坐一旁的虬髯大汉，来自地府的尸皇抬头，其双眸中精光熠熠，开口道：
    “两位道友，你们说，此子有可能破开万道天心成帝吗？”
    此言一出，大鹏皇和飞仙古尊的面色顿时一变，神情格外郑重。
    二尊略作思索，旋即摇了摇头：
    “如果是此前，或许还真有几分可能。”
    “只可惜，仙皇反哺九天十地后，令人界大道新生，万道磅礴，天心稳固，远胜过往。”
    “即便是我等贯通宿世道果渡劫，恐怕也难以真正做到。”
    “实在难以想象，后世还能有天骄凌驾万道成帝。”
    对于这一点的认知，三尊倒是出奇地一致。
    而今的万道天心远胜从前，虚空成就天心帝位不难，但若要凌驾其上，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轰！”
    宇宙深处，雷霆与仙光交织，像是上苍震怒，演化至高无上的杀伐大道，欲要将渡劫之人磨灭。
    虚幻朦胧的仙域大世界镇压而下，九座古朴的道观显化，伴随着不死药后的人脸喷薄仙光，诸多仙器的虚影纵横……
    而沐浴在那劫海之中，虚空不仅丝毫无惧，甚至还取出了自身道兵来祭炼，主动冲入大劫的核心所在，接受无上天劫大道的洗礼。
    大道劫光肆意挥洒，像是要淹没人世间，而虚空的体内同样有至尊法则神链冲出。
    二者相互碰撞，交相辉映，演化出一条又一条枷锁，后续又化成了一座牢笼，将虚空包裹，束缚其中。
    世人皆以为，这段时日以来，虚空蹉跎岁月，再无寸进。
    但事实上，他这数百年间，都一直在与那另类成道至尊残留的道痕对抗。
    凭借准帝的道法与肉身，同另类成道者留下的烙印作战，若非九转仙丹残留的药力，恐怕其早已湮灭。
    当然，在这样的痛苦与煎熬中，虚空的肉身愈发晶莹，隐隐要迈入极道领域，而元神更是璀璨炽盛，当中像是孕育了一枚仙胎，随时都要红尘飞仙。
    “喀察！”
    最终，在外界至高天劫的磨砺下，虚空终究打破了桎梏，极道帝威铺天盖地，汪洋血气滔天，反而将那最后的劫光与雷海席卷，尽皆炼化。
    “彭！”
    无穷高处，一条又一条磅礴大道显化，而在茫茫万道之上，虚幻而又朦胧的天心印记沉浮，其中像是蕴藏着人界所有的大道法理，当真是神秘莫测，玄奥繁复到了极点。
    而在万道天心的下方，一道并不算多么伟岸的身影矗立，自有至高威严澎湃，压盖九天十地。
    要知道，古往今来，不少皇尊大帝渡完成道劫都是九死一生、奄奄一息，很少有如眼前的虚空这般，居然强大圆满到像是屹立于此生的至高点。
    或许，他真能开创奇迹？
    就在世间不少准帝心中猜测纷繁之际，虚空果断出手。
    “轰！”
    虚空镜震动，和其主人的血气与道法凝为一体，照耀出破灭仙光来。
    与此同时，虚空本尊也并未有丝毫留手，打出了一击空间领域的禁忌神通来，直指天心印记所在。
    不出世人所料，他真的想破开天心，于其上渡劫，成就至高极道道果！
    然而——
    “哗啦！”
    天心印记轰鸣，喷薄数不尽的大道仙光。
    而在万道神霞炽盛，瑞彩蒸腾中，隐隐有凌驾红尘人世的波动弥漫而出，仙皇的虚身显化。
    这一次，仙皇的身影格外凝实，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其真身亲临。
    只见仙皇那古井无波的眸光扫过，旋即便是看似随意的一掌拍出，却像伴随着诸天万界一并镇压而来。
    “当——”
    不得不说，虚空着实惊艳，与仙皇虚身交手，竟然并未于第一时间落入下风。
    见此，那仙皇虚身似乎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才再度凌厉出击。
    只可惜，虽然仙皇虚身同样只动用了极道至尊级数的神能波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虚空终究还是露出了败象来。
    而当二者之间的对决陷入白热化之际，仙皇的虚身竟然兀地消散，再度融入了天心印记中。
    “给你一试的机会。”
    仙皇平和澹然的声音响起，令世人由衷震撼的同时，虚空的双眸中却爆发出了炽盛无边的战意来。
    “吼——”
    伴随着虚空一声响彻九天十地的道喝，属于空间之道的至高法则贯穿天地间，数不尽的虚空之花绽放，旋即炸裂开来。
    “轰！”
    刹那间，无论凡尘俗世，还是修行之人，万灵众生的心头都感觉空空落落，像是人界大道于瞬间消失。
    诸多准帝悚然，意识到虚空竟真地轰散了天心印记。
    然而，仅仅片刻之后，天心印记重聚，万道暴动，更加恐怖的劫罚降世，将虚空淹没其中。
    虚空于大劫中厮杀，终究再无机会打破天心。
    不知过去了多久，天地间才恢复了宁静。大劫落幕，雷海散去，一道略显狼狈的身影从中跌落而下。
    尽管虚空的肉身残破，但其目光却依旧灼灼。
    只可惜，当中是难以掩盖的遗憾神情。
    最终，虚空并未再尝试轰散天心，而是将自身烙印与其相合，证道为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