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耿耿忠心奢崇明

    斩杀星神，天上相应的星辰也会随之陨落，这是天庭都没办法掩盖的事情。
    就如同当年后羿射日，金乌死而太阳落一样，神灵陨落必有异像。
    随着天上一颗星辰陨落，地隐星白花蛇杨春，死！
    毕竟江帆是个真男人, 说到做到，当真将白花蛇活剐了。
    不光把它活剐了，还让锦衣卫架起数百个烧烤架，吃了一顿全蛇宴。
    这白花蛇当时真的差点把江帆逼入绝境，要不是江帆强撑至左百户来援，说不定就真的被花荣以水火神通练成灰烬。
    他麾下的十几名神兵都葬身火海，连玄铁重甲都在顷刻间被化为铁水，江帆也不敢保证，这金刚不坏能否抵御住神通真火的焚烧。
    与花荣这种堪称绝顶的蜕凡境高手一战, 暴露出江帆的很多短板。
    这些短板都是因为江帆修行时间太短所致，但敌人不会因此他年轻，就对他手下留情。
    花荣把视江帆为平生大敌，临走前看江帆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而江帆同样对花荣如鲠在喉，他还惦记上花荣那一手堪称通神的箭法。
    下次再见花荣，双方不光得分胜负，还得决生死。
    等锦衣卫打扫完战场，江帆与左百户来到山下。这里摆放着数百具战死锦衣卫的遗体、遗物。
    此战龙虎右卫共出动八百余人，不算重伤，光是阵亡的就达到三百余人。
    而小旗、总旗阵亡更是高达六层，十名百户还剩下六人，还有两人重伤残疾，已经无法再继续担任百户, 只能回京转到南镇抚司担任闲职养老。
    副千户于罗死在九尾龟的尾刺之下, 尸骨无存, 只找到半截短刀。
    而千户祝瑜鸿就死在江帆面前。
    “江大人, 千户大人死前可有什么交代？”
    姚龙、陈安等人双目垂泪，心情沉重的收殓完同僚的遗体, 待看见江帆过来，连忙上前问道。
    “祝千户与我联手斩杀石将军，而后拼死重伤花荣，为我争取机会，死前仍高呼杀贼，面北而亡。”
    江帆看着祝瑜鸿的遗体，沉吟片刻说道。
    “多谢江大人！”
    一众百户官朝江帆单膝跪下道谢。
    祝瑜鸿身为锦衣卫千户不幸战死，自然不是小事，锦衣卫会将此事整理成册上奏皇帝，而江帆这个唯一当事人的证词就尤为重要。
    此番虽然斩杀了石将军与白花蛇两个地煞星，但损失太大，算上什么大功劳，要是江帆不为祝瑜鸿说好话，肯定会影响祝瑜鸿身后的荣辱。
    江帆能如此大度，不光不计前嫌，还主动给祝瑜鸿这个死人分润功劳，的确是出乎他们意料。
    众人一想到之前对江帆的轻视与嘲讽，顿时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先前他们只是威服于江帆武力, 现在对江帆越发心服。
    等打扫完战场，江帆如今虽然只是个试百户，但却成为千户所的实际掌控者，当然要为手下人负责，顿时问道，
    “接下来咱们该前往何处？你们有什么建议，可尽数道来？”
    张义出动站出来，
    “大人，镇抚使王森大人正在水西安抚奢家与安家之前的争斗，咱们千户所的辖区是永宁宣抚司，若是没有特殊情况，不得镇抚使大人的命令，我们需要返回叙永待命。”
    江帆微微点头，他正好有很多问题要跟张义打听。
    “我听说奢家与安家已互相联姻数百年之久，这两家出了什么事？”
    奢香夫人就是嫁到水西安家，如今水西安家一脉都是奢香夫人的子孙，奢安两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江帆的确奇怪，这两家怎么闹出矛盾来。
    江帆有问，张义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这奢安两家因为领地问题边境时常发生冲突，数百年来不知道打过多少次，这次是奢崇明嫡子奢寅带兵与奢社辉争夺地盘。”
    江帆反而越听越迷糊，这奢社辉又是什么人。
    这时张义又说道，“这奢社辉乃是奢崇明的亲妹妹，嫁给土司安尧臣为妻，前段时间安尧臣忽然暴毙，继任水西宣抚的安位尚且年幼，便由其母奢社辉摄事。
    奢寅趁机挑事，带兵抢夺了水西百余里地盘，所以两家在边境陈兵十几万又起战端。”
    明朝为了制衡土司甚至会故意挑起土司之间的矛盾，对于奢家和安家这种事，朝廷应该是乐见其成，只需在某个时机当裁判下场，避免某家土司一家独大即可，还能不费吹灰之力收割一波感谢，这种事情王森为什么要管？
    以江帆如今的地位，在张义等人面前不用捏着藏着，直接问道，“这种土司争抢地盘，王大人为何如此上心？”
    张义答道，“奢家已经同意在三月初五前出兵两万，助我锦衣卫入乌蒙山剿贼，此事经密奏上报朝廷，已得朝廷允许。”
    江帆顿时明白过来，难怪王森会如此热心，若是能得两万大军相助，那定能剿灭吴用等神将，只是这奢家这种土司真的会如此好心？
    事关生死大事，江帆问得很仔细。
    张义对待江帆这个比他还低一级的试百户，态度甚是恭谦，如同侍奉上官一样，但凡江帆有问，他必然如实回答。
    事实证明锦衣卫中还是有人才的，尤其是北镇抚司中这些历经三大征活下来的老人，张义虽然武力不行但搞情报的确是一把好手，对永宁周边的事情说得是头头是道。
    江帆也是从张义口中才知道奢家和安家的情况。
    安家没什么好说的，自奢香夫人数百年来开始一直都心向朝廷，远的不说，就说万历三大征中的平定苗疆土司杨应龙叛变的播州之役，水西安家，永宁奢家，还有石柱的秦良玉为朝廷平叛都出力甚伟。
    而奢家的情况更是特殊，土司之间世代结亲又互相攻伐，奢家先前的宣抚被杀，而奢崇明本是个孤儿，全靠朝廷支持才能继任永宁土司，因此奢崇明对朝廷异常恭敬。
    而这奢、安两家在四川、贵州都属于最顶尖的土司，两家明面上都只有一个卫所的常备军，但奢家拥有十万部族兵，而安家更是随时可以拉起三十万大军。
    而且这些部落生于穷山恶水，各个性情剽悍，是上好的兵员。
    听完张义所说，江帆恍然大悟，看来是他想多了，奢家或许并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据张义所说，这奢崇明在附近土司全是敌人，哪怕是他的亲妹妹都与他为敌，他只能依靠朝廷才能生存。
    而后江帆又想起秦青卿的事情，连忙向张义问道。
    一听江帆再次问起秦青卿的情况，张义眉头紧皱，
    “大人，此事干系甚大，或许只有镇抚使大人才知道事情的缘由，下官只知道秦千户当时忽然从永宁前往水西安家，之后不久便传出水西宣抚安尧臣暴毙的消息，而后朝廷就调咱们入永宁，而秦千户不知所踪。”
    江帆顿时一愣，原来秦青卿是在水西出的事，那悍然打上乌蒙山的女子果然不是她。
    见江帆神情严肃，张义小声劝道，“大人不必担心秦千户，即便是真有情况，水西安家或许也不会为难秦千户。”
    江帆不解的看向张义。
    这安家拥兵二十万，在水西就跟土皇帝一样，难道还会害怕一个锦衣卫千户？
    不是江帆悲观，恐怕如今朝廷都已经放弃秦青卿了。
    “大人有所不知，这秦千户乃是石柱宣抚秦良玉是亲侄女，安家肯定卖秦宣抚的面子。”
    江帆陡然听闻秦青卿竟然是秦良玉的亲侄女不由得瞪大眼睛。
    别说是他就连左百户都大吃一惊。
    以秦良玉在西南土司中的牌面，秦青卿有这层背景，或许真的没事。
    第二天，江帆带着这群锦衣卫回到百余里外的叙永城。
    不过江帆并没有招摇，而是早早就将手下锦衣卫化整为零，分开潜伏入城。
    甚至连左百户和大黄都没有带着身边，而是安排他们带着神兵，还有从山贼中挑选出来的三十名俘虏在城外某处庄园修整。
    江帆只带着张义、姚龙、陈安百来号人进城，刚到叙永城门外，便有一中年男子带着数百名仆人在门口迎接。
    这中年男子自述是奢家的管家，还在宣抚司挂着一个七品官职，奉奢崇明之命，特意前来恭贺锦衣卫大人们剿贼大胜归来。
    而且不光是口头上的恭贺，还送来十名异族美人，以及叙永百姓为感谢锦衣卫剿灭贼人所献的礼物，足足有几大车，江帆瞥了一眼，都是些硬通货。
    江帆顿时便感受到奢崇明对朝廷的耿耿忠心！
    这奢崇明如此知趣，怪不得朝廷对他这般信任。
    为了不让奢崇明这条朝廷忠犬失望，江帆勉为其难的将东西全部收下，婉言谢绝了宴请，江帆回到叙永某处奢家提供的庄园内。
    此时他终于有时间清点斩杀石将军、白花蛇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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