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狈村挑事

    便在白海禅与小石昊修行宝术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哭喊。
    “阿爸，你怎么了？”
    皮猴从村中冲了出去，抱着他阿爸的手臂，哭喊着。
    他阿爸石守山，上身血迹斑斑，一支铁箭穿透胸膛，伤了右肺叶，此时呼吸带喘，有血沫从口中喷出。
    “哭啥，不就是挨了一箭吗，平常打猎经常被猛兽撕伤，流这点血算什么！”
    他一瞪眼，不让他哭，他是一个很硬气的汉子。
    众人围了上来，一顿劝慰，以宝血熬炼的药散为石守山敷上，喂下一枚药丸，三四个汉子小心抬着回了房中去歇息，并将铁箭取出。
    老族长石云峰召集村中几个重要人物，集中到自己的小院去，商讨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老族长石云峰皱着眉，问道。
    “是狈村。”
    石林虎狠声道：“出手的是个小崽子，十三四岁，手段狠辣的跟个狼崽子似得，为了抢守山射杀的那头六足驼，险些射杀了兄弟！”
    不用他讲后半句，在场的人都看过石守山的伤势，若非他躲闪的及时，那铁箭就不是穿过肺叶，而是穿心而过，当场毙命。
    “有古怪。”石飞蛟补充道，“在狈村的队伍中，我看到了一些巨狼，其中有一头老狈。”
    “那头老祭灵也出动了。”
    什么？
    老族长石云峰心头一惊，问道：“你确定？”
    石飞蛟点点头，肯定道：“错不了，前些年我去过狈村，见过那头老狈，模样有八层类似。”
    “这种老兽，大荒之中难寻第二头出来，还能跟狈村混在一块。”
    果然是有古怪。
    石云峰心中揣摩，那头老狈活过的岁月太久，熬死了不知多少代狈村之人，如今生命也将走到尽头，轻易不会外出。
    如今居然驱使群狼，与狈村齐齐出动，这是为何？
    轰隆隆！
    便在此时，众人听到村落之外，不知几里之地有巨响声起，灰尘漫天。
    密密麻麻的铁箭飞纵横空，铁矛投掷，去射杀一头二三十米的凶禽，其中一头肋生双翼的似狼之兽口吐四十二道宝光，
    石云峰走出小院，极目远眺。
    “的确是那头老狈，那宝光是它的牙齿，脱落后祭炼成宝具，如今在射杀凶禽。”
    那头祭灵的实力也不弱，只是年纪太大，精血有些枯竭，不复当年威风，如今要斩杀凶禽，还要狈村之人相助。
    “它是要突破。”
    白海禅带着小石昊从石村村落之外回来，也回头看了那道狼兽之影，下断言。
    “我听你们讲过那狈村，他岁月太久，如今再不突破，便要坐化而死，所以他带着之人在猎杀凶兽，吞宝血宝骨，化作资粮，以求一个突破延寿。”
    天下谁人不死？
    不成仙，寿命终究短暂，便是凶兽这等寿命长久的人也是有限的。
    这天地间哪有轻松得享永生的……
    等等。
    永生的神族貌似是诶！
    “原来如此。”
    石云峰也是点点头，表示明白：“它的确太老了，若是不突破，没几年好活。”
    “只是！”
    挺起身子，拐杖驻地，此时此刻的老族长自有一番风采：“我石村的人，不是他想伤便能伤的。不守规矩，那便要付出代价。”
    他想的更多。
    那头老狈显然已经为了突破，陷入魔障之中。
    大荒里村落林立，各有各的捕猎地域，避免冲突流血，这是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规矩，当年在各村祭灵的见证下所立。
    毕竟能被他们这些人狩猎的兽是有数的，大多，还是凶兽，轻则重伤，重则丧命的存在。
    若是有村子不守规矩，乱杀一气，必然有村落只能冒险去捕猎凶兽，导致不必要的流血，妻子失去她的丈夫，儿女失去自己的父亲。
    而狈村此举，便是越界，是在不顾规矩，等若要害石村之人！
    若是不付出代价，岂不是显得他们石村随意可欺，还如何在大荒之中立足？
    可……
    “老族长，那头老狈当如何？”
    有位族老发出了疑问，也是他们为何没有动身的缘故。
    毕竟是祭灵，实力强劲，在白海禅的猜测当中，应当是洞天境界的狈兽，毕竟能驱使群兽，不可能太弱。
    强吗？
    因老迈而枯竭的肉身，实力怕是去之七八，相对于群山之中的传说凶兽，实在是弱小的可怜。
    但对现在的石村来讲，却是个大敌。
    白海禅开口道：“我来吧。”
    “区区一条狈兽，我对他的宝骨更感兴趣一些，毕竟老了，境界又低，怕是没什么宝血可用。”
    “既然白师要出手，那林虎、飞蛟，你二人带上祖器，去吧。”
    老族长石云峰一声令下，石村的好儿郎们便携弓带矛，浩浩荡荡，闯进了山林之中，向那烟尘之地而去。
    “小石，你也跟着来。”
    白海禅走在最后，拉着小石昊的手，面色平淡，但话里带着杀气。
    “修行是条血与战火的道路，生死战时，你不去杀别人，别人便会杀你。你年纪小，还没经历过这等事情，迟早会在这上面吃亏。”
    “这次，我带你见见血去。”
    小石昊大眼扑闪，长长的睫毛轻颤，小脸上表情复杂。
    他明白这个道理，但真正要亲自动手的时候，总是有些不忍。但，石村的亲人们被那些坏人打伤，险些丧命，却又叫他坚定了心思。
    众人前行急促，兽吼之声愈发响亮，那是群狼接连起伏的狼嚎。
    铮！
    一声弓弦响，粗大的铁箭破空而来，从参天古木之上飞下，直指带头的石林虎脖颈。
    也是石林虎勇猛过人，反应迅速，一个转身，那铁箭擦着他脖子，带着一块皮肉而过，险些刺穿喉咙。
    “是狈村那个狈崽子！”
    众人看去，在那古树之中隐藏身形的是个十四五岁的俊美少年，披着兽皮袄，眉宇间有一股野性与狠毒，就像是狼一般。
    “石村的朋友，我们不想与你们发生大干戈，只是祭灵突破在即，些许的规矩也不能守了。”
    哗啦啦，草丛乱动，三四十号壮汉钻了出来。
    带头的是狈村的族长狈里青，他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气息悠长。
    “他奶奶的！”
    石林虎险些丧了命，那脾气能好？
    “大荒的规矩你们不想守着，出手狠毒，箭箭刺穿我兄弟的肺腑，还叫不想动大干戈？今天不报此仇，我石林虎的名字倒过来写！”
    “好！”
    狈里青诡秘一笑：“你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嗷呜——”
    狼嚎声起，天空投下阴影，将众人隐藏于光明之中，巨大的凶禽之躯坠落在地。
    那是雷鸟，能口吐雷电，平日以大蟒为食，此时却已经身死，如铁浇筑的蓝紫羽背上，一头垂老的狈兽趴着，皱纹堆叠的狼脸露出人一般的阴诈表情。
    四周草丛影绰绰，一头头巨狼垂下恶臭的涎水，前足探出利爪，向着石村的队伍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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