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6章 最坏的情况

    人若是名盛，更是被歌颂。
    那么只要这个人哪怕说错一个字，都会让天下人反感。
    而其家人不管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会被无限放大。
    如果是闹出人命，而且不是仇杀，那么这件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
    “方家草菅人命，荼毒乡里。”
    众人叫骂，“人皇不公，袒护同族，骗钱杀人！”
    各种难听的话层出不穷的骂了出来，也随着更多的人过来，整个中元城都被惊动了。
    虽然他们还是不怎么了解人皇到底是个什么，但是也都知道，那就是地位非常高的强者。
    中元城出现这样的人，本该与有荣焉，但是这一刻听到这些事情，也都骇然，觉得可怕至极。人皇纵容族兄为非作歹，坑害其他家族，这简直就是败类啊。
    方斌脸色惨白，知道事情闹大了。
    真凶没出现，他反而成了真凶。
    而且真龙血确实都是他卖的，如今百口莫辩。
    听着那些叫骂声，方乾心底幽幽一叹。
    不是他出手慢，怕是那个人就在暗中。如果仔细算算时间的话，可能自己回到中元城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动手了。所以才可以把时间控制的这么好，这可真是把自己耍了一个遍啊。
    “瞒天过海啊。”
    方乾心底叹气，怕是这件事情都会认为是方斌做的。
    如此一来，也就没人去注意那些突然出现的小门派。大家都知道方斌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是因为没那个能力。
    可偏偏他方乾是人皇，是周天星门的重磅人物，是这天下闻名的天骄。
    一些真龙血而已，他方乾想搞还不是很简单的吗？只要把事情往他方乾身上一推，还不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自己不回来，这就是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事情，就等着自己呢。
    有心算无心，无法避开。
    耳边只有叫骂声，一具具尸体被抬来。
    这些人五脏六腑都被乱发刺穿，方乾一眼就可以看个明白。可看个明白也没用，这种事情百口莫辩，东西是从你这里出去的，你总要给个说法。
    可能够给什么说法？
    无话可说！
    或者说，在人命面前说什么都是无力的，除非你能够把幕后的人全部揪出来，而且还必须他们得承认。
    你现在的名声有多大，那种反差就有多大。
    “真没有看出来，名声极好的人皇竟然会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已没有人去在意一个小小的方斌了。
    “哼，道貌岸然，虚伪。现在想想，他对付灵族，就是为了自己获取更大的好处吧？”
    “太缺德了，简直就是祖坟冒黑烟的杂碎。”
    “人皇，为了钱你连这种恶心的事情都做吗？你还是个人吗？”有人大声叫骂，义愤填膺。
    “枉为人皇，毒蝎心肠。”
    “想不到出身贫寒的你，有一天飞黄腾达后，第一个就是要害那些曾经比你过的好的。你简直就不是人，怪不得你没娘！”
    他们推倒了方家的院墙，站在方家的房顶上，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
    只要方乾愿意，他可以瞬间将所有人杀死。
    但是他不能！
    位高，他已经被束缚住了手脚。
    前段时间，处处还在歌颂方乾的功德，将他树立为年轻后辈的典型，更是视为贫苦人最不屈的强者。
    他不只是方家的一员，也不仅仅是周天星门当年那个可以胡闹的弟子。
    他的力量太强，他的位置太高。
    牵一发而动全身。
    杀意在他心中盘踞，杀……就中了圈套。
    不杀，依旧可能中了圈套。
    唾骂声此起彼伏，淹没了所有声音。
    方斌悲痛大喊，“不是的，不是的，和他无关，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愿意偿命。”
    可那声音太渺小了，没人听得见。
    就算听得见，他们也会认为这是一个替罪羊。
    方乾低笑，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捧杀’了。
    把一个人捧到很高位置上的时候，一旦这个人再出现一点问题，这个问题就会无限放大，会让他毫无辩解的机会。
    一切的辩解都是狡辩，一切的狡辩都是心虚的表现！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他没想到，真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辩。
    万夫所指之下，你所能够做的要么是不顾一切的杀，要么就只能够闭嘴。
    “我愿意偿命！”
    方斌嘶吼，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再也不想发展家族了，他应该继续隐忍，不该贪恋。
    方斌拔出剑，眼神绝然。
    不是杀敌，而是自绝。
    他明白了，自己害了方乾，哪怕是无心的，可却是他一手将方乾推入了深渊。
    方乾抓住方斌的手，摇了摇头。
    继而狂风大作，将所有人都推了出去。
    方乾沉默，依旧没有说话。
    但是那些人依旧没有离去，他们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大声叫骂。
    方家陷入了死寂一片，方斌发财的这些事情，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到了这一步。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随随便便拿出真龙血的财主，竟然会是坏人？
    咚！
    方斌双膝跪地，双手掩面，悲恸大哭，“方乾，你杀了我吧，是我对不起你。”
    方乾轻舒一口气，平静道：“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
    他思绪飞转，将所有事情进行剖析，最终他幽幽一叹。
    就那么站在那，一动不动。
    他需要思考，需要从这些事情中找到破绽，否则真的是人人喊打。他自己无所谓，可周天星门发展在即，不能够被自己影响。方家是无辜的，他们也不能够被自己牵连。
    翌日，又有一大群人前来，将几个奄奄一息的人扔在了方家门口。
    苍蓝派，毕壬夫妇。
    还有毕晖和方瑜夫妻。
    他们遍体鳞伤，濒临死亡边缘。
    “人皇！”
    一位半百老者歇斯底里咆哮，“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人群分开，十几副棺材一字排开。
    方乾挪动脚步，抱起方瑜放在一旁，又挥手将毕晖等人扫到一旁。
    他又笑了，“最坏的情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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