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知道苏小姐还记得我吗？”

    顾言琛最近似乎很忙，苏絮回到京城的一个多月里，意外的都没见到顾言琛几面。
    距离九月份的慈善演出只剩下了不到十天，但苏晓玉总是会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占用了苏絮白天的大半时间，让苏絮只能在苏晓玉的时间被顾珩占用之后，才能钻进琴房练琴。
    凌晨一点半，顾言琛站在琴房门外，隐隐约约的琴声从里面传来，他靠在门旁听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琴声从里面流淌出来，侧对着他的少女似乎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依旧垂着眼帘自如的运弓。
    顾言琛没有出声打搅，只是坐在了墙边的沙发凳上，背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小憩。
    半个小时之后，苏絮放下琴，抬头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顾言琛。
    穿着成套西装，还规矩的打着深蓝色领带的年轻男人皱着眉头，头没有支点的歪在一边，似乎已经睡着了。
    苏絮把琴收进琴盒，再次抬头的时候，顾言琛依旧是刚才的姿势，一动都没动。
    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挂在手杆上的薄毯搭在了顾言琛的身上，轻轻按动门边的开关，发出了一声细微的脆响，偌大的琴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昏暗。
    琴房的门缓缓合拢，最后一缕来自走道的灯光也消失了。
    从那天起，顾言琛就成了苏絮琴房的常客，每天雷打不动的在凌晨一点以后，安静的坐到靠墙的沙发凳上。
    苏絮不明白顾言琛又想做什么，但既然顾言琛没有开口，她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时间就在顾言琛坚持不懈的凌晨打卡中度过了，苏絮的演出经验不说很丰富，但也不至于会因为一场小型演出而怯场。
    演出当天苏絮到清大的时间不算太早，她踏进礼堂的时候，暮色刚刚降临，远处的教学楼正好响起了铃声。
    礼堂里的舞台上，穿着黑色礼服的年轻人们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乐器，或者翻看着面前的曲谱，或者叁叁两两的聚在一起小声的说话。
    “苏老师，您来啦。”，坐在第一排的女人朝苏絮挥了挥手。
    年轻人们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苏絮的身上，苏絮微笑着点头示意，“抱歉，我来晚了。”
    “不晚不晚，来得刚刚好。”，同样坐在第一排的另一位小提琴手连忙说到。
    苏絮朝说话的青年笑了笑，又转头朝盯着她看的乐团成员们说到：“时间差不多了，那我先去后台了。”
    后台的休息室里除了指挥，苏絮还见到了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小苏，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清大的沉默沉教授。”，指挥说完，转过头刚想跟沉默介绍苏絮，就见沉默朝他摇了摇头。
    “廖教授，我和苏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沉默转头朝苏絮笑道：“不知道苏小姐还记得我吗？”
    苏絮弯了弯唇，“当然记得，沉教授如此出众，恐怕想忘都很难。”，她说着又看向廖指挥，半开玩笑的说到：“廖老师，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可不是嘛。”，廖指挥摸了摸下巴，“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我不服老都不行。”
    “廖教授，您这个四十都没到的人这么说，让别人听到了情何以堪呐？”，沉默笑着说到，说完了又看向苏絮，“要说了不得，那苏小姐才是真正的少年英才。”
    苏絮连忙摆手，“沉教授谬赞了，我那点成就和您比起来完全是微不足道了……”
    “差不多得了，你们俩在这儿商业互吹呢？”，廖指挥做出了一个打住的手势，“好歹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吧？”
    沉默失笑，“廖教授说得对，苏小姐，我们不如还是不要一直互相夸赞了。”
    这句话有些耳熟，苏絮笑着应声，转而问道：“沉教授怎么会在这里？”
    沉默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欲言又止的神情，最后还是抿了抿唇，说到：“我和廖教授是同事，上次没能去听你的演奏会，这次就厚颜来蹭了张票。”
    苏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廖指挥，但他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看好戏的模样，她只能磕磕巴巴的说到：“您、我真是不胜荣幸。”
    “我就说你怎么放着研讨会不开，非要来听这场演出。”，廖指挥拍了拍沉默的肩膀，“行吧，我就是个多余的，我现在就走。”
    廖指挥说完，没等苏絮阻拦，已经几步走到了门外，“小苏，等演出快开始了我来喊你，别着急啊。”，话音未落，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苏絮忽然有些莫名的紧张，她端坐在沙发上，双手迭放在腿上，低垂着头，一副等待训话的模样。
    “抱歉，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沉默叹了口气，唇角却带着笑意，“我只是单纯的想在现场听一次你的演奏而已。”
    “我知道。”，苏絮抬头看向沉默含笑的眼睛，又不自觉的避开了视线，“没关系，您不必放在心上。”
    沉默起身在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递给苏絮，“你对我太客气了，不需要用敬语。”
    “谢谢。”，苏絮双手接过，放在唇边抿了一小口，才朝沉默笑了笑，“我只是有些不太习惯。”
    “放轻松一些，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了不是吗？”，沉默似乎是怕这句话说的太自以为是，又补上了一句，“《论语》不是说，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苏絮忍不住笑出了声，“确实，那很高兴交到你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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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熟来源于沉默和苏絮第一次见面时，沉默：“我们不如还是不要一直相互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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