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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兄妹同床ⅹyǔzℎаíωǔ.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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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
    所以,这个“合适的时机”她自然也无法给出明确答案。
    相识之初她用了手段勾引言琛,可到了今时今日,她若继续以谎言欺骗他,就意味着今后还要说更多的谎来圆前面的每一个谎。
    以言琛果决孤傲的个性,谎言也许能瞒他一时,但长远来看绝不可行。
    于公,若真有一日宁天麟要浮于明面与宣王一较高下,或是取得不了昌惠帝的信任,万不得已的情形下需要造反,那言琛的态度就十分关键了。
    如果到那时他才被动地知晓了她与宁天麟的关系,就算她真的对他存有真心,那他也一定会认为她前面所有的情意都是虚假的,认为她卑鄙无耻,从未爱慕过他,万一他愤怒之下,倒戈到宣王那边如何是好?
    她要取得言琛的相助,早晚都要与他摊开来说清楚。
    于私,她也同样不愿再欺骗他。
    对于裴凌,她尚可以安慰自己欺骗他是因为他姓裴,安慰自己裴家与她对立,是宣王的走狗,且他的叔父还曾玩弄过她的感情,以至她一颗真心错付,到头来为自己的全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可言琛与她的灭门之仇毫无干系,难道只因他出身大族,只因他手握重兵,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便要受她自私地骗走感情吗?
    若没有她,像他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大可娶一位门当户对又温柔知礼的妻子,儿女环绕,一生顺遂,绝不会存在任何污点,又怎会像如今这般沦落到与同父异母的妹妹背离人伦地苟合,日日遭受内心谴责,还要承受她绝情的“背叛”?
    言清漓承认自己坏透了,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她不知道自己的魂魄什么时候就会从这幅躯壳里分离,她不敢将复仇大业缓慢地徐徐图之,她怕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她只能不择手段地抓住这唯一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
    “哥哥,我没有喜欢过他,我真的没有喜欢过他……”
    她也不知这句话是说给言琛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她想,无论裴凌待她如何的好,她也绝不可以连续两回跌在同一个坑里,她这辈子绝不可能再爱上另外一个裴家的男人了。
    “不出半年我便会与他和离,我答应你,未来的某一日,我一定会将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你,哥哥,求你不要再问了,我累了,真的好累……”
    言琛从她哽咽的声音里听出了她的疲惫不堪,像是漂泊了许久的旅人,在茫茫无边又波涛暗涌的海上乘着一叶孤舟,挣扎努力了许久,却仍然无法靠岸。
    他不知为何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会带给他这种历尽沧桑的无力之感,好似她身上背负着一种他看不到的巨大压力,无处释放,无人倾诉。róцщёnχιαósℍцó.Ⓒóm(rouwenxiaoshuo.com)
    到底是为什么?
    既然她与裴家那名少年并非两情相悦,那她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言琛冷静下来去想,这门亲事一旦达成,对已经权势显赫的裴家来说,并无更多实质性的好处。圣上多疑,又有早年盛家的前车之鉴,他又怎会无动于衷地看着最有资格争夺皇位的宣王,将外戚势力做大到将要盖过皇权?
    可这些涉及朝堂党争的事情,她一个远道来投亲的小姑娘,又怎么会参与到其中?
    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她的过往,除了她的生父言安,她在来到盛京之前与这里的人根本没有任何干系,那么,唯一能解释的通的,便是她背后有人指使!
    言琛立即想到容阳时那位“临时到访”的贵客,又想到公主府中,她与那人巧遇游园,再一联想到近日端王被指通敌卖国,将裴家也牵连其中的事,他忽然搭上了一条线。
    若这些事皆非偶然,那么端王与宣王鹬蚌相争,还有谁得利最大?
    言琛冷眸眯起,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他咬牙道:“可是有人在指使你做事,逼你这样去做?”
    若真有人在胁迫于她,那他必定要——
    “没有!”言清漓立即摇头,抱他又更紧了些:“真的没有,没有人指使我!哥哥,日后我一定会告诉你,不要再问了好不好?”
    这件事她没有说谎,宁天麟巴不得她万事不沾,就藏在他的羽翼之下依附着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指使她以色去侍别的男人?
    是她自己不愿意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旁人身上,这才想要做点什么助他一臂之力,当然也是为了助自己早日手刃仇人,为楚家洗清罪名。
    听她否认了,言琛紧绷的身体渐渐松缓下来,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外一种深深的冷意。
    她为了达成某种不愿意说出口的目的,情愿嫁给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那么他呢?他是否也与裴家那名少年一样?当初他怀疑她蓄意接近他,是否也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他对她的利用价值又是什么?她对他,又有几多真心?
    这个念头才刚出来,就如滋生在阴暗处的玉藓,一发不可收拾地蔓延成片,言琛不敢往下想,同时,他又迫切地想弄清楚她不愿说出来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弄清楚自己在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
    可看着那个抱在他身上小声啜泣的女子,他又不忍心再继续逼问。
    又是一阵许久的沉默后,言清漓听到言琛说:“罢了,此事我不会再问,待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言琛将她轻轻推开,翻身下床,在一室的昏暗中准确地将散落在地上的信纸一一拾起收好,而后又重新躺回到床上。
    言清漓见他不再赶她,甚至没有撇开她独自去睡小塌什么的,这才放心下来,她试探着在裘被下去握他的手,可他却突然翻身,面朝外,徒留一个宽厚的脊背给她。
    “四更了,睡吧,明日一早我送你回去。”
    刚落下的心立刻又悬了起来,虽说她勉强解释清楚后,言琛大抵是不会再怪她擅自嫁人这件事了,可他态度依旧冷淡,甚至不愿触碰她……
    四更又怎么了?从前他们共宿一塌时,哪次不是折腾到天快亮?
    若不能彻底和好如初,她心里始终没底。
    她咬咬唇,向他身后蹭了蹭,与他同枕一枕,手从后面轻轻地环住他的腰:“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身后缠上来一具柔软的身子,无骨的手在他紧绷的腰腹上缓慢游走,又轻轻柔柔地唤他“哥哥”,还用那对饱满的乳房蹭他的背。
    言琛是个正常的男子,那腻歪着他的女子又是他日思夜想了半年之久的心上人,且她还深知他何处敏感,这样的挑逗下,他顿时周身滚烫,如临大敌,滔天的欲望全汇聚在了腹下某处,变成了他此刻能对付身后撩火之人的唯一武器。
    可他却硬生生地将翻身压她在身下的冲动给克制住了,明知她在求欢讨好,可一想到她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在刻意勾引他,想到她对他也许并没有表现出来的这样深情,他便生出剧烈的涩意。
    她躺在她那位“夫君”的身侧时,莫非也是这般曲意逢迎?努力讨好?她怎能如此轻贱自己?她到底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求助于他,一定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为难自己!
    说到底,还是因她不信任他,觉得他不值得坦诚相待罢了。
    言琛握住那只不断在他身上点火,还一路向下摸去的手:“你不是累了吗?我明日还有事,早点歇吧。”
    手被言琛给扔了回来,言清漓一时语塞,悻悻地盯着他无动于衷的脊背,脸慢慢发热,又觉得有些委屈——她都真诚地解释了那么多次,又放低身段主动去示好他了,他怎么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明明他从前不是这样对她的。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就算曾经求星连帮她找宁天麟时也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被拒绝后,她立刻赌气地翻过身,也用背对着那人,还不小心将翻身的动静弄得大了些,生怕谁听不到似的。
    可等了许久也没等到那人来哄她一哄,她万分委屈的同时又不断在找理由安慰自己。
    言琛不是裴凌那种傻小子,她背着他与别人好上,虽然解释过了,可他总不能这么快就消气吧?况且她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在这样的身份下又爬上亲兄长的床,试图勾引,她自己想想都觉得臊得慌,更何况言琛?他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这么想着,她渐渐释然了一些,想着明日再送个信给裴凌,拖延上几日,慢慢来吧。
    她竖起耳朵听了听,身后的男人始终没反应,猜他八成已经睡着了,便颓然地叹了口气。
    她还真是任重而道远,父亲的罪名不知何时才能洗清,害她全家的凶手们也还好端端地过着太平日子,可她太没用了,除了懂些医术再没有其他能耐,只得周旋于各色男子中,苦心经营着与他们的关系,谋划利用,也不知何时才能解脱出来。
    心里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她说累了,也是真的累。
    她想家人了,想爹娘,想那些承欢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早上起的早,今日又哭了几通,身体乏了,她胡思乱想的意识便也渐渐模糊起来。
    言琛睁开眼,方才听到她小声地叹气时,他几度想转过身,问问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睡不着,可他忍住了,直到听到身后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时,才慢慢转过身来。
    黑暗中,他肆无忌惮地看着那个离他远远的,缩成了一团的女子,眉心慢慢蹙起。
    过去她时常会在睡着的时候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以这种防护的姿态将自己包裹着,后来他便抱着她入睡,待她慢慢习惯了身边有他后,便会在熟睡时将身体放松下来,可此刻,她又是以这种极度不安的姿势睡着了,哪怕他就在她的身边。
    见她这幅样子,他有些自责,暗恼自己是不是对她太冷硬了,何必要与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虽然他仍然没弄清楚她所谓的“隐情”到底是什么,但她不是已经表明了心迹,说自己是不得已而为之吗?
    而他所怀疑的那些事,目前也只是捕风捉影,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一切都只是他的假设,他将自己假设来的怒火发泄到她身上,对她可有公平?
    至少此时此刻,她正在努力地在挽回他,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至少她这么做了,而他心底里也更加倾向去相信她。
    起了怜意,言琛便想将那缩在床里的女子揽进怀里,可手将要落到她身上时,他又抿紧唇,把手收了回来。
    言琛啊言琛,枉你自诩为人光明磊落,可你在做什么?
    无论她对裴家那小子是否有情,至少他们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在她没有离开裴家之前,她毕竟是别人的妻子,而你竟丝毫不知避嫌,还继续与她同宿在一张床上。
    可身旁躺着他日思夜寐的人,他又怎能安然入睡?
    身下的欲望如春风野草,邪恶般地滋生,不受控制地出卖了他对已经嫁为人妇的妹妹产生的恶念,偏他越不愿去想,过去那些与她赤裸相呈的每一慕,便通通走马灯似的在他眼前铺开。
    他呼出一口浊气,打算离她远些,去别的房间,可才刚刚下地,他便耳尖一动,回头去看床上的人儿。
    她始终没有动过姿势,却将身体蜷的更紧了,羸弱的肩膀正在微微发抖,埋在臂弯中的头低的很深,从中发出幼猫一般的痛苦呻吟:“不要……爹爹……娘……清儿错了……不要丢下我……不要……”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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