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能不能慢一点？

    「等一下！」
    面对莉卡的发言，叶明好奇的转头，就见莉卡笑道。
    「你先把我的东西给我，我要去洗澡了！」
    后面那句不用告知吧？叶明暗暗好笑，将莉卡的衣服、化妆品、保养品等瓶瓶罐罐摆满了方桌一角。
    莉卡没有储物道具，只得东挤西凑的乱塞，弄得胸前、袖里内袋都满得鼓起，手上还抱着几瓶，衣服只得用嘴叼着，模样滑稽，甚是可爱。
    虽有些担忧，但莉卡走得很稳，显然不是第一回这样，轻手轻脚的步出屋外。
    目送莉卡离开后，叶明转回身来，仙瞧了他一会，道。
    「你修的是「临江诀」？」
    叶明闻言一惊，摇了摇头，道。
    「是「玄天心法」。」
    他之所以惊讶，不是因为仙说错了，而是仙竟然认出玄天心法的前身，最早玄天宗还不叫玄天宗时，传下的功法便是临江诀，如今临江诀已经失传，便是万法楼都没有收录，若非叶明身为少宗主需要知晓门派历史，他也不知道此事。
    仙也没有多说，却是摇头，道。
    「你修的不是玄天心法，比较像临江诀。」
    叶明这回再也控制不住表情。
    他瞪大双眼，瞳孔不断微微晃着。
    尽管他紧咬牙根，仍压不下狂乱的心绪。
    右手已不知不觉放在剑柄上。
    他说不出自己是紧张、愤怒还是害怕。
    万仙盟灭了玄天宗，叶明除了对自己无能为力的自责外，为什么还多了一份罪恶感？
    便是因为如此。
    叶明自然没有私藏功法，叶泉教他的也是最正统、全数收录于万法楼的玄天心法。
    但他觉得玄天心法有所缺陷，自行改动了。
    所以他才修练的这么快。
    他隐隐发觉这点，但内心却一直不想承认。
    对郑恒来说，他只是随便扣了顶帽子要杀叶明；对叶明来说，这顶帽子还真就被他戴在头上。
    他没有私藏功法，修的却也不是玄天心法，此时被仙一语道破，心乱如麻。
    对于功法有所改动、想法也是要申请通知万法楼，经由人员和各高手讨论决定是否修改的，叶明有想过要通知，只是修为太低自身还不确定，才先静观其变。
    可此时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玄天宗已经灭了，因为他被灭了。
    他偏偏又不能反驳灭门的理由，不能一心一意的恨着万仙盟。
    日夜煎熬。
    纷乱的情绪在脑中各自冲撞，叶明差点就因为恼羞而一剑朝仙斩去。最后一阵强大的神识将种种情绪硬生压下，他深深呼了口气，将手挪开。
    面对叶明的举动，仙仍然面无表情，只是静静的等——反正她也不是没有被伙伴莫名出剑攻击过。
    葬仙事务所本就没有正常人。
    见叶明冷静下来，仙开口道。
    「临江诀的真元运转过于狂暴，对于神识和体魄的门槛甚高，玄天心法改善了这些缺点，利用不必要的旁支周天，缓解过量的真元，得以让多数人能够修习。」
    叶明只知道玄天心法的前身是临江诀，并不知晓这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仙继续解释道。
    「你的体魄和神识都远高于同境者，并没有这些问题，之前你主动省略部分周天是正确的，但省略的不够妥善，我待会传你临江诀，你往后便修练此诀。」
    语毕，她审视了一下叶明，道。
    「你使得剑法是「玄铁剑法」？」
    叶明一愣，回道。
    「是改动过后的「玄天剑法」。」
    玄铁剑法同样是玄天剑法的古称，过去玄天宗亦不叫玄天宗，而是「玄铁山庄」，由于玄铁山庄法门门槛太高，门人甚少，后人改动后法门虽然威力稍减，但门槛大幅降低，门派大兴，最后因玄铁山庄名字太不起眼，因而改名玄天宗。
    同样的，玄铁剑法原先耗费的真元太多，非但难以使用，也容易造成经脉受损。
    改良过后的玄天剑法则完美解决了这些问题，虽降低了威力，却不再有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也大大增强了续战力。
    两者之间并无优劣，以门派的立场来看，新的法门得以让众多人学习，因此门派兴盛，以叶明的角度来看，他本身真元、神识、体魄都远胜同境者，过去的法门反而较适合他。
    仙点点头，道。
    「我先将临江诀和玄铁剑法传给你，再说细节。」
    叶明闻言，反而有些犹豫。
    仙传功的方式自然是直接探入叶明识海，将功法传下。
    叶明轻轻摇头，叹了口气，走至床缘正坐，闭上双眼。
    如果不信任，他一开始便不该来。
    仙扶着叶明两颊，弯腰上前，闭上双眼，额心相触。
    「......大头娃娃、说世界很大，背起行囊、她整装出发。」
    屋外点点星空下，莉卡正泡在大木桶里，唱着歌。
    她伸手一打响指，木桶下烧着水的火便熄了。
    烧黑的树枝外头，是泥土堆起的小台。
    木墙上的一片木板弯下，上头放着她今天买的用品，另一边树长出小枝，挂着莉卡的衣服，术修其实没有那么方便。
    对术修来说，燃起焚天大火、扬起滔天巨浪，都比点一丛小火烧水、捞一桶清水泡澡还要容易，前者只需要大力放出神元，后者则需要相当细腻的操作。
    莉卡泡完澡了，伸手一抬，一旁树枝似通人性，微微弯下，让莉卡取下衣服。
    自然而轻松，就如呼吸般，好似本能。
    伸手一挥，木桶化为木条，爬回墙上；小台松开，回归尘土；多长出来的树枝也跟着断开，落在树干旁，那桶水参了保养品，没有回到小塘内，而是和莉卡身上的水气一起灌溉在草地上。
    莉卡知道里头仙还在教叶明功夫，她穿着新衣，站在屋外轻轻哼歌，上着妆。
    上完妆后，她抬头看着星空。
    跟那天的星空好像，不知道星星看人们，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不过不一样了，现在的日子，她很喜欢。
    ......一直到隔天清晨，仙才将法门传完。
    中途更改修练功法并不稀有，事实上玄天心法共分七重，每升一境就换一重，和换一个功法的意思是一样的，加上玄天心法是改动临江诀而来，学起来并不困难。
    不过终究还是要花上许多时间，叶明之前可是学了好几年的玄天心法，如今神识虽强大许多，但一晚上时间就能掌握临江诀，已是因为他天赋异禀加上仙有问必答才办到的。
    至于玄铁剑法，叶明还未尝试过，不过他之前就常过分使用玄天剑法，此时可以尽量挥洒更加痛快，他觉得自己应该能够好好掌握。
    此时唐千仍在沉思，离委托还有半年时间，他决定先去一趟登天塔闭关。
    昨日清醒时，叶明就觉得自身境界大有所进，这次闭关，他很有信心可以突破至元婴中期。
    一出房门，这才看见莉卡站在屋外。
    一日没睡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莉卡精神的笑道。
    「你问好了吗？」
    叶明点点头，就见莉卡道。
    「那换我了！」
    奔进屋内，他忽然有点好奇莉卡要问仙什么，便跟着进屋。
    不料莉卡劈头就道。
    「仙姊姊，我是不是化神中期了？」
    叶明仿佛听见自己信心破碎的声音。
    仙点点头，道。
    「是，你昨日戌时下三刻两分一十六秒七念时突破的。」
    叶明确定听见自己信心破碎的声音。
    丝毫不觉得自身天赋让身后某天才饱受打击，莉卡变本加厉的问道。
    「为什么？好像变快了！」
    不知道为什么，境界就比我高了，连进境速度都比我快。
    叶明抽了抽嘴角，觉得自己简直弱爆了。
    有问必答的仙自然知晓，道。
    「你受伤时气海被毁，真元向外溃散，和身上聚灵阵不断拉锯，反而使得聚灵阵增强了。」
    聚灵阵？叶明被勾起好奇心，想道：人身上怎么会有聚灵阵？又怎么会有效果？
    莉卡听见这话却罕见的收起笑容，一阵愣神。
    片刻后，莉卡挂回笑容，道。
    「这样太快了，可不可以变慢？」
    还有嫌进境太快的？
    叶明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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