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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把我喊过去谈话,还通知了我父母。”叶知行一想到这儿,嘴角勾起一阵冷笑,真是自己太倒霉被其他同学发现了情书,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就只有当事人许盛平自己知道了。总之当时这件事一曝光,自己原本保送盛京大学的资格立刻就被取消了,成了过街的老鼠,连带父母也跟着抬不起头来。学校原意是要劝说他退学,但许盛平的父亲站出来表示这事虽然不光彩但也不至于断送一个少年人才,学校才勉强同意让他读完高中。
    叶知行性子犟,憋着一口气,请旅居国外的舅舅帮忙,花了三个月时间突击,考上了m国最好的大学,为了奖学金选择了一门他并不算喜欢的专业,连高考都没有参加就走了,当时可谓是扇了众人一个大大的耳光。
    出国那天,他去到许盛平家希望见他一面,把这件事说开,可惜还没见到他就被他家的保姆给赶了出来。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关联了,直到今天遇见。
    周昀仁面前的蛋糕快要被他戳成蜂窝煤,“哦,那你应当放下了才是,为何还会耿耿于怀?”
    “我没有。”叶知行皱眉,心说小孩这什么眼睛啊,忒毒了。
    “若是已经放下,你方才的表情又为何会那般僵硬。”
    叶知行望了望天花板。
    不是他放不下,无论是谁年少时被这么摆一道都会介意的吧,他只是觉得憋屈,如果能有机会出口气应该就好了。
    “好啦,我吃完了,回家!”周昀仁几大口囫囵吞枣吃掉剩下的蛋糕,擦干净嘴巴,心说自己虽然贵为皇太孙,但也是十分善解人意的,既然是不好的回忆,那便不去打破沙锅了。
    叶知行总算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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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铭,这次真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他暂时可能没办法报名,你看能不能……”客厅里,叶知行拿着手机给死党打电话,故意把声音压低,但音量并未减小。
    周昀仁在书房里练字,一下子手上一滑,一个“湍”字又写扭曲了。
    “是啊,小孩刚来这边不是很适应,水土不服生病了,发了好几天烧了,嗯嗯……真是不好意思。你放心,没几天就能好的。”
    周昀仁蹑手蹑脚趴着门缝往外看。
    “唉,我知道现在插班生不好找学校,但你看我们这也不是一般的交情不是?你就帮帮忙,老师那边如果给你脸色看,你全部算我头上,改天我请你去海天阁喝一顿好的。”
    周昀仁忍不住眉头微蹙,叶知行居然为了他向别人低头,如此放下自尊为他求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什么?那边说插班生要交一万的押金?不是事先说好不用交钱的吗?”
    周昀仁眉心拢成一团,什么,上那么个破烂私塾竟然还要如此高的花销!叶知行有好好教过他华国的货币价值,一万元钱在他看来还是挺大一笔钱的。非亲非故让他为自己如此付出,周昀仁心里不忍,又觉得有点感动。
    “好,钱不是问题……我明天就把钱打给你。”叶知行咬咬牙。
    “我去,我去就是了!”
    周昀仁拧着眉毛从书房跑出来,对着叶知行喊道,“我明天就去,是不是就无需花钱了?”
    叶知行对手机那天说了声“抱歉”,惊讶地看着他,“你想通了?真的决定了?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反悔吧。”
    周昀仁知道食言是自己的错,甘心认错,“君子一言。”
    “那好,你既然肯明天去,那就不用交一万块的保位金了。”现在的学校黑的很,一个插班生托关系进去确实需要花钱,不过因为有过硬的关系,花的钱没有他说的那么多,也就三千。
    “太好了!代我多谢你那位朋友,我回去继续练字。”既然决定要上那所私塾,从此刻起就不能懈怠了,不管怎样,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努力生存下去,至于其他慢慢探查便好,自己为何会从朱雀国来到此地,这样深奥的事情定然不是一时半刻能找到答案的。
    叶知行见他果真乖乖回去练字,转身走进厨房,“好了,终于搞定了。”
    张铭在那头笑的打跌,“你至于嘛……哄个半大的孩子上学这么大费周章的。”
    “没办法,这孩子猴精猴精的,主意又大,这都快到限期了我只能这么着了,要是还不行我真可要哭了。”
    “哎我说,你认真的?”张铭是少数知道他当年和许盛平那件事的人之一,听说那位也回到荣城发展了,就提醒过叶知行。对于叶知行喜欢同性的这点事不赞成也不反对,但还是希望他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好好度过一生的。可这还没找到爱人呢就先领养了个孩子,前路不是更加艰难了。
    叶知行纠正道:“对外他是我远房侄子,对内我也是拿他当弟弟,做儿子不合适。”
    “那也不行啊,就他这么拖累着你,你以后还怎么找对象啊。”他这兄弟啥都好,就是心态善,做事情又容易脑袋发热,不劝着点不成。
    “随缘吧。”
    “我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行吧,你先这么过着,他也不小了都十五了,你顶多养他到十八也就仁至义尽了,到时候再找也不算太晚。”他是真为叶知行着急,不过像他们这个群体要找个一个真心能过日子也实在难,急也没用。
    “所以你就别担心我了。”
    隔天,周昀仁起了个大早,没让叶知行给自己下楼买早餐,自告奋勇端回了豆浆油条。他是这么想的,自己都十五了,在朱雀国做皇帝都够年纪了,到了这里还要被人照顾,也有些太不像话。过了这么久他也明白过来,自己皇太孙的身份在华国是不作数的,就跟其他普通人一样,那么生计问题是首要大事,他必须想办法自立根生。好在叶知行告诉他,在这里读书读的好以后养活自己不成问题,那就读吧!私塾差一点没关系,为了将来,他忍几年又能如何。
    叶知行不知道小孩有这么多心思,只当他真的想通了,高高兴兴给他准备好书包文具。到了学校,周昀仁在老师面前表现的不错,问一句答一句,非常礼貌,举止得体甚至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大气,那气质跟这个年纪的小鬼完全不同,把几个女老师的心牢牢拿住,没多大功夫就通过了面试。
    因为是插班生,周昀仁不可能被分到最好的班级,也不知道成绩如何,就被放在了初二七班,一个不好不坏的班,成绩好的学生和好玩的学生一半一半,大部分还都是富二代或官二代,有自己的小圈子,看着就不像会照顾外来同学的。
    周昀仁初来乍到,好奇地在老师给他指定的位置上坐好,看了看四周目光各异的同学,神色镇定地从书包里拿出文具和课本。
    这点阵仗还不至于吓倒他,皇长孙什么世面没见过,当朝论道他都毫不怯场,又如何会在意几个目光不善面带轻蔑的同龄人,于是静下心打算认真听课。
    看了看教室里古怪的摆设,知晓了它们的用途之后周昀仁心道自己大惊小怪,一低头却被课本上一个丑陋的东西吓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大胆,何人在此处放蛇?!!”
    ☆、误会
    叶知行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半个小时。他留学回到荣城不到一年,换了好几个工作都不算满意,经人介绍才在现今的荣城大学当上讲师,原本的专业在这个大学没有课程,所以不能教,只能教个不太熟悉的西方经济史,当然这也压根难不倒他就是了。
    今天系里头有会,领导一不小心就拖了时间,等到开完会已经错过了班车,如果不是答应了要接周昀仁放学,他是不会赶着坐的士过来的。
    一下车,他就瞅见笔直的宛如一支翠竹的小孩站在校门口。看那脸上的神情,俨然是等了挺长时间,乌云盖顶似的那么难看。
    “你迟到了。”小孩气哼哼地控诉。
    “对不起,下班晚了点,走吧。”天已经擦黑了,叶知行手上又拿着包所以没留意小孩的脸,伸手把他牵过来,走到人行道边上,两人被红绿灯一照,他才看见小孩下巴上有个不大不小的伤痕,显然不像是自己磕的。
    “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了?”叶知行蹲下来从伤痕上摸过去,发觉并不太深才放了点心,“上学第一天就打架,你可真有本事。”
    周昀仁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夸奖自己,心里的委屈更甚,一说话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想他皇太孙从小被众人众星捧月般长大,每走一步都有人小心伺候着,吃的喝的都是最好的,只有他责备别人的份儿哪有能人敢冒犯他,何曾受过此等欺负,没想到来到异世竟然有如此遭遇,让他一时很难接受,这么一想,眼泪就差点真要掉下来了,“他们……都,都是无耻之徒!”想来想去,皇太傅并未教过他骂人,也只能说了这么一句在他看来挺严厉的话。
    “哎哎,我又没骂你,男子汉哭什么哭。”叶知行站起身把他牵过马路,详细问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听到最后竟然笑了,“你也是,不过就是一条假蛇而已,你用得着那么生气吗?现在的学生都爱惹事,性格调皮乖戾,这还算好的,男孩子喜欢捉弄人也很常见,你改天捉弄回去不就行了,居然跟他们较真,难怪他们合起伙来排斥你了。”
    这才第一天,叶知行不希望小孩真的被城里的孩子排斥,所以故意笑着这么劝说,可他哪里知道蛇对于周昀仁来说是个不能提的禁忌。
    朱雀国建成四十九年,大皇子妃突然病逝,那时周昀仁才刚满八岁。生养自己的母亲死了,没有哪个孩子会不伤心,更何况母亲死的离奇,并非如对外宣称那般真是病死,而是被一条毒蛇咬伤不治而亡。那条毒蛇是怎么进入寝室,又如何会爬到大皇子妃床上去的,无人知晓。父亲只当此事果真意外,心内悲恸不已,然而周昀仁却敏锐地觉察到了此事的蹊跷,害死母亲的那条毒蛇很有可能是被人放入寝宫,毕竟他们府邸里向来洁净,又经常撒药防治毒虫蛇蚁,怎会突然窜出一条毒蛇?
    为了查明真相,周昀仁将自己的怀疑说与皇爷爷知晓,希望皇爷爷能给他一道密令让他暗中查明此事。然而年方八岁的皇太孙如何查案,老皇帝心疼他丧母之痛无处排解便下旨送他到温泉山居住一段时间。那里环境清幽,好似世外桃源,但愿能一解昀仁心中苦痛。
    直到十岁,周昀仁才又回到皇都,表面上懂事明理,不再对任何人提起曾经的怀疑,可是心里对于母亲之死依然耿耿于怀。他原本打算,找机会求求四皇叔帮他查明真相,毕竟从小就是四皇叔最疼爱自己,每年就算不上京也会送好多礼物给自己,对他也最是耐心,俊美无俦,财富五车,还是个文武全才,几个皇叔中他最喜欢和信任的就是他了。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皇爷爷开始暗中削藩,诸多皇叔都因为这件事变得心绪难安蠢蠢欲动,更有二皇叔和三皇叔违抗皇命拒绝交出兵权,一夜之间就成了谋逆之人,举家被杀。昀仁惶惶不已,遣了最贴身的侍卫去给四皇叔送信,告诫他千万不要违抗皇爷爷的旨意,否则必将有性命之虞。小小年纪又心思单纯的他哪里知道,这攒动怂恿他两位皇叔谋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四皇叔……这封信自然石沉大海渺无音讯,他派出去的侍卫也再也没能回来。
    老二和老三被镇压下去之后,老皇帝突然有一日在朝堂上宣布册立昀仁为储君,从此昀仁贵为皇太孙,自从被接入宫中,每天跟随黄太傅学习如何做一个明君,此后几年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印象中华美俊逸的四皇叔,直到……
    直到老皇帝驾崩,宣旨传位于皇太孙周昀仁。周昀仁却在登基前一晚死于一场不知从何而起的火灾之中。宫中形势突变,第一个带兵赶到宫中控制局势的便是老四周狄。老二和老三皆在削藩过程中被处死,现在能够继承皇位的就剩下他和老大。老大本就庸碌,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又因为丧子而一心求死,皇位自然而然就落在了老四囊中。周狄登基那天,天没亮便起来,独自一人在周昀仁被烧毁的宫殿前站立了许久,身上接满露水,脸上神色莫测,众宦官都不得靠近。
    当然这些事,周昀仁已经无从得知,火灾当晚,他的肉身和灵魂都穿越时空来到了21世纪的华国,被一股诡异的力量甩到了深夜的盘山公路上。如果不是叶知行帮朋友开车回荣城,在月光下眼尖地发现了他,周昀仁只怕一醒来就会从公路牙子上掉入山谷。
    刚苏醒时,周昀仁发现自己赤身o体,一身的衣物都没了,还以为叶知行是刺客,一起身就把他的眼睛给打了。叶知行顶着一只乌青的眼睛不跟他一般计较,夹着他上车,带着他看医生,照料他伤好痊愈,也没能让他放下多少戒心,后来还偷偷跑了好几次,时时刻刻准备着和他拼命,时间长了才慢慢放下戒备,相信叶知行是个好人,也认清了自己来到异世的现实,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未来。
    只是自己忌讳这蛇一事,他从未对叶知行提过。
    “我母亲……就是被蛇咬死的!”周昀仁用力将他一把甩开,跑去去好远,才回头冷冷道。
    叶知行先是一怔,倒吸一口气,这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跟小孩道了好歉,小孩寒着脸没理他,一回家就闷头写作业闷声吃饭,直接拿他当了空气。
    第二天,周昀仁有点不想去学校,但想到自己若是被一条假蛇就吓得不敢上学,肯定会被那群小子笑话!佛活一柱香,人争一口气,他为什么不去。
    走进教室,他小心翼翼看了看自己的课桌,上下左右都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奇怪的东西,稍稍安心坐了下来。今天他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就不信还会着了他们的道!往左右看了看,那几个混世魔王似乎还没来,周昀仁紧张的眉宇才放松了点。
    第一课堂是语文,语文老师却迟迟没来,出现在教室里的是班主任李老师。
    李老师身后跟着四个面带愧色的男孩子,就是昨天欺负周昀仁的那伙人。
    周昀仁皱着眉头,已经做好了和他们斗法的准备,可奇怪的是这四个家伙没有摆出昨天那副嘴脸,相反,一个个蔫头蔫脑神情愧疚地走到他跟前,整齐划一地说了句:“对不起!”
    “……”
    班主任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事是他们几个不对,他们不知道你有亲人是被毒蛇咬死的,吓了你一跳又伤了你心了,可不知者不罪,你能原谅他们这一次吗?”
    皇太孙也只是名头好听,从小周昀仁与同龄人的交际经验等于零,昨天遇到那件事就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在冒犯他的人摆出求饶的姿态,态度似乎还很诚恳,他便不知道是该原谅好还是责怪好了。
    沉默了良久,还是轻叹一口气,“好吧。”
    黄太傅教他做人要宽厚仁德,对待自己的子民尚且如此,对待同窗想必也应当如此。周昀仁生性敦厚,心思也浅,生气一阵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算了,赦免你了!”回到家,他也依葫芦画瓢原谅了叶知行。
    叶知行眯着眼睛地给他盛好饭,“吃饭。”今天特意做了板栗烧仔鸡,周昀仁吃的斯斯文文,却难掩眼里的笑意。
    刚消停了两三个星期,小孩子的幺蛾子就又来了。叶知行看着他别别扭扭不肯穿短袖短裤,简直哭笑不得,“天气太热穿的少一点有问题吗?”
    “这……这衣服,有辱斯文!”露胳膊露腿的,要他皇太孙的颜面何存?
    “又没有露点,你到底在计较什么?”
    “总之我是不会穿的!”还说是校服,这真是太不像话了,难道所有学生都要穿成这副模样每天招摇过市?男生如此,女生也如此……真是太可怕了。礼义廉耻,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竟然形同虚设!?
    叶知行打开电视机,手指头往上面一指,“你每天看电视难道都是白看的,现在的人都这么穿,一点也不奇怪,也不是什么有辱斯文,只要不露点,不袒胸露背,都是文明人!”这位似乎也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衣服叫做透视装或是情趣装。
    周昀仁一拧眉,“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我……此事有违我的原则!”
    叶知行头痛地直按太阳穴,也不知道小孩哪来的那么多原则,穿衣吃饭有原则,读书写字有原则,出门逛街有原则,交友出游等等等等都有原则。
    “不管怎样你都不穿?”校服不穿,虽说不至于影响到品行评分,但老师就会经常给他打电话发牢骚,小孩就知道给他找麻烦。
    “不、穿!”
    “那行,你今天要是不穿,我就……”叶知行眼皮直跳,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来,一个忘记名字的外国学妹在大学时送给他的一套行头,本来不想收的,但外国人没那么多讲究,送就送了,他不答应做人家男友人家也不觉得难堪,他本想把这套衣服留着送人,可实在不知道送谁,就一直留到现在。
    “你,你你你……”周昀仁“你”了半天,看见他这套衣服顿时脸蛋爆红。
    叶知行只当没看见,利利索索把上衣一脱,把丝网状的黑色紧身衣往身上一套,“你不穿,行啊,我今天就穿这件衣服去接、你、放、学!”下头的网状三角裤他是不敢穿的,但仅仅只让周昀仁这个保守的古代人看见也相当刺激人了。
    结果当然是……周昀仁麻溜地穿上短袖短裤,心甘情愿的。
    一上午,周昀仁都在唉声叹气,同桌的章远远八卦地凑过来问:“你怎么了?被喜欢的妹子给拒绝了?”
    在他们三中,艺术班的女生很漂亮,暗地里的追求者很多,大部分男生还以能追到艺术班的女生为荣。在章远远眼里,周昀仁这张脸简直太符合这群花痴女的审美需求了,要是他去追一个立马手到擒来。
    周昀仁却压根连艺术班在哪里都不知道,也没兴趣打听,他现在烦恼的是,“你知道……有什么法子可快些赚钱吗?”
    “你缺钱花?”
    “嗯。”他琢磨了好久,觉得叶知行肯定是因为在他身上花了太多钱所以没钱给自己买上等衣服,居然要穿成那样……有碍观瞻的姑且算是此处的衣服吧,简直不可直视,还有那条裤子,那能叫做裤子吗?老天,只是几条布料拼接而成的东西罢了,还凸出了私处,朱雀国的乞丐都不会穿的这般落魄猥琐,他如何能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因为自己的缘故穿着此等衣物!把他皇太孙的脸都丢、光、了!
    章远远点点头,“你是想买什么吗?”
    “嗯,买衣服。”
    “给谁买?你的?爸妈不给你买吗?”章远远家境富裕的很,不管什么牌子只要他要家里就给买。
    周昀仁摇头,“我父母都依然仙逝了。”
    章远远被他文绉绉的话雷的脚底打滑,不过还是打算帮他,“行,我知道了。哥们既然知道了,就一定帮你!不过你都会些什么,想赚快钱的话,恐怕是要有所牺牲的哟……”
    说着,他往周昀仁身上一扫,怪笑着摸了摸下巴。
    ☆、同学
    荣城三中是重点初中,课业向来不轻,但像周昀仁这样每天做作业做到半夜一点的也太少见了。叶知行一开始还当他是用功想赶上进度,几天后发现他还是每天凌晨一点睡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你每天的作业很多吗?”用力过猛可不算聪明。
    “还好,除了数理化,其他的我都能在学校做完。”事实上,周昀仁在国学知识方面的造诣放在华国早已是大师级别,除却语文,政治历史也压根难不倒他,多看几遍书就都会了,不理解也没关系,先死记硬背应付考试,然后再来理解。
    可奈何数理化从未系统地接触过,生物也差的不得了,只能花上大把时间恶补,别无他法。叶知行最近工作也忙,白天上课晚上回来还要查资料写论文,他想着自己的课业倘若不能精进,有些对比起恩人,也不好占用他的时间,便自己硬着头皮补习,向章远远借了习题集来做,做错了第二天就去问老师,弄懂之后再接着做。反反复复下来,几门学科的老师虽然感觉他底子奇差,但也没有再轻视他的意思,因为这孩子实在太认真太执着,弄不懂的题目绝对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耻下问,他们不主动给他开小灶都不行。一个月下来,数理化的成绩竟也提高到了及格线上,不枉费他这般用功。
    叶知行当然不知道这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你努力是好事,但也要劳逸结合,别累垮了自己。”
    “我知道。”周昀仁心说黄太傅时常用悬梁刺股的典故激励自己,严厉的不得了,还是叶知行好,不但不逼迫他,还劝他多休息。
    “对了,这个星期五晚上我有同学聚会,可能晚点回家,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星期五?”章远远给他找的那份工作似乎就是这个星期五开始,点点头道:“好,你放心去。”
    说起同学会,放在大多数人身上都只有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叶知行压根就不想去,计划跟往年一样找个借口不去就是了,但不知道是谁走漏了他当了大学老师的事情,班长于小鱼打电话来非要他去,威胁说他要是不去他就带着所有人上学校去旁听,没有办法,他只得答应。
    一想到同学会上有可能遇到许盛平,他就有种吞了蛇胆的恶心感。
    星期五,绿源酒店,四星级。
    叶知行从大学出来直接打的来了这里,于小鱼告诉的包厢号,他直接过去就行。一进门,训练有素的迎宾小姐声音甜蜜地询问他是否有预定,他报出房间号,被七拐八弯地带进去,刚进包厢门,就听见一个破锣似的大嗓门在里头嚎着。
    “君雯雯,我刚才差点没敢认你!我的老天爷,你现在变得这么漂亮啦,比天仙妹妹也差不了多少!快说快说,你是不是整容了,这鼻子这下巴是不是老贵了?去韩国做的,韩国做个下巴多少钱,我也把未来的女朋友送去!”
    破锣嗓子陈冰,打从高中时嗓子就坏了,嘴巴上向来没个把门的,曾经一学年得罪了几个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没想到到了这把年岁死德性还是没变。
    “去你的陈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这是逆生长,逆生长你懂不懂?嘴上留点德行不行,你这张嘴还是这么臭,怪不得到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你!”
    回嘴的便是君雯雯,高中时一手花式英文打便全校无敌手,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就是人长的不出众,小鼻子小眼的,没想着女大十八变,越变越美,如今面如娇花,再认真一打扮,比韩国女星毫不逊色。
    两人正斗嘴呢,于小鱼一眼瞧见叶知行了,咻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冲过来,“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真的要去你学校堵人了!”
    “班长召唤,我岂敢不从啊。”叶知行温和地笑了笑,其实除了许盛平,其他同学都待他不错,至少当年没有人对他落井下石,他对这帮同学还是十分感激的。
    包厢里三三两两坐在一块讲话的人就都抬起眼看过来,看到温文尔雅、清俊沉稳的叶知行大多面露惊讶,而后便都站了起来,上前来热情地和他打招呼。
    叶知行紧张的情绪在热闹的气氛中慢慢缓和,和大家寒暄时草草看了一圈,并未发现许盛平的影子,嘴角的笑纹这才深了一分。
    来吃饭的,谁不愿意胃口好点呢。
    “听说你现在荣大教西方经济史,待遇应当与公务员差不多远吧。”快开席前于小鱼把他从人群中解救出来,看那样子,是有事想单独跟他说。
    “那得看是什么职称,我现在也只是普通讲师,工资待遇与重点高中的高级教师差不多,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他教的也不是什么热门,工资想高也高不起来。他才刚入职没几个月,要搏职称也还太早。
    于小鱼倒上一杯酒,给他也满上,“那也比我这个白领强,参加工作都四年了,还是每个月三千五,你说憋屈不憋屈。”
    叶知行不知道他从事的是那行,就道:“各个行业的情势都不同,你也别太着急,只要用心工作,总有出头的一天。”
    “唉,说的容易,你是不知道我妈现在逼得我有多紧,成天耳提面命地让我结婚,哎哟喂,老子倒是想结啊,可钱从哪里来?四年的积蓄还不够房子首付的一半,我女朋友明说了没有房子就不结婚,尼玛可真够现实的!”于小鱼一脸的愁容不作假,“我就想着要不然还是换个工作算了……在要不,干脆换个女朋友?”
    叶知行不知道他为什么跟自己说这些,自己是大学老师,似乎也帮不上他,“那你还是换工作吧。”
    接着往下于小鱼却是不说了,话题一转,与他喝了一杯,还是闲聊,“你怎么样啊,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叶知行苦笑着看他,压低声音道:“班长,别说的你好像不知道我得性向似的。”
    “唉,别的我也不说,你这条路……苦啊。”于小鱼拍拍他的后背,感触貌似挺大,“你当年出国以后我们兄弟几个就说你是个有种的,许盛平先不说,他家里人做事太特么不地道,你却没有因为这件事自暴自弃,有志气!”
    叶知行却感觉他话中有话,不禁眉梢稍稍一挑。
    于小鱼又道:“你这个圈子我这些年也了解过,想找个像样的伴儿很难,现在你好不容易当了大学老师,肯定更不好找,找到了还得藏着掖着不是?”
    “……嗯,是这么回事。”
    “要是对方跟你一样,家里都是普通人,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们俩的声誉都全毁了,前程也没了,那多糟心啊是不?”越说越有深意。
    叶知行目露狐疑的瞄着他,“那么,你有什么高见吗?”
    于小鱼嘿嘿一笑,凑近他耳朵边,“我上个月上京城出差,你猜我遇到谁了?”
    叶知行隐隐感觉,他要说的这个人是自己最不希望再有接触的。
    果不其然,就听于小鱼继续自说自话:“我遇上许盛平那小子了!要说当年的确是他对不起你,明明是他不小心弄掉了那封信,却害得你承担了所有责任,没一点男子汉应有的担当,真够混账的!”
    “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
    “是是,不过你就不想搞清楚当年许家究竟为什么对你出手后来又松口了?你也不想想,如果许盛平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最后为什么还会劝他父母停手?你出国又怎么会出的那么顺利。”
    叶知行冷笑地把酒杯搁在桌子上,一声脆响,“怎么说,我还应当感谢他了。”他出国谁也不靠,靠的是他自己。
    “哦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唉,你看我不是很会说话,如果有说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于小鱼看叶知行脸色黑沉,也有些不敢接腔了,可被委托的任务没完成,他不好较差啊,只得硬着头皮说:“我只是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毕竟你和许盛平原本是可以在一起的……因为一些误会分开这么多年,我个人觉得……挺可惜的。”
    叶知行斜睨他一眼,“班长……你说的是真心话?”
    “当然当然了!”于小鱼哈哈一笑,“必须的啊,来,走一个!”
    此后席面上,他识趣地没有再提及许盛平这三个字。
    同学会,无非是时过境迁之后,混的好的同学与混的不好或混的一般的同学相聚,相互比对比对,在自己或他人身上找找安慰或者徒增羡慕嫉妒恨的一场友谊联络会罢了,能有几个真心寻找当年友谊的人存在?反正叶知行是没有看出来。
    吃完饭还有人提议要去钱柜,叶知行拒绝的很干脆,临走示意于小鱼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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