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红灯

    “你为什么要救我！”柳倩倩声音很怪异的反问了一声，不等李力反应过来，她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一个子扑进了李力的怀里，同时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了他的胸口上：“谁让你救我的！你凭什么救我……你们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就是不想活了……呜呜……”
    李力完全蒙了，根本搞不清状况。像石化一样，张嘴结舌地站在那里，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柳淑晴的声音带着撕裂声带般的沙哑，那是一种痛入心扉的绝望喊叫，好像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悲痛都发泄出来，整个人无法自控地颤抖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一会的功夫就把李力胸前的衬衫给浸透了。
    李力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任凭她一拳一拳地垂打自己，虽然不痛，却像吞了一颗苦果一样，酸甜苦辣涌上心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本能地抱住了柳倩倩战栗的身体，并紧紧地把她拥在了怀中。
    “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做？”李力心里一个劲地问自己。
    从柳倩倩那一阵阵撒心裂肺的喊叫中，李力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苦和绝望，就像一头在饥寒交迫中濒临死亡的野兽，正在向苍天做着无助的呐喊。
    “嘶！”李力疼得嘴角抽搐了一下。
    原来柳倩倩突然停止了捶打，并在他脖根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李力疼得全身直打哆嗦，却没有推开她，而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别哭了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这是怎么了……”李力忍着剧痛，想把她从怀里推开，可是柳倩倩的胳膊就像铁钳子一样，正死死地搂着他的腰，好像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根本就推不动。
    李力这时才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因为她的情绪似乎正处在癫狂的状态中，放在他后腰上的手指，颤抖的非常厉害。
    “让我死吧，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柳淑晴爬在他怀里，哭得更加厉害了。
    李力平生还真没哄过人，这个时候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不停地说着一句话：“别哭了好吗？你哭的我都想哭了，别再哭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柳倩倩哭累了，她的哭声渐渐地止住了，但眼中的泪水仍然停不下来。双臂仍然抱着李力的身体，鼻孔中发出一阵阵令人心酸的抽噎声。
    李力的衬衫就像洗过一样，胸前已经完全被她的泪水给湿透了。
    从柳倩倩的身上，散发出来一种很奇特的味道。那是一种加杂着泪水，女人味和香水气的混合味道。这种味道令李力怜惜感大增，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却惊愕的发现，柳倩倩今晚的形像竟然有很大的改变。
    原本她和三妹一样，都是那种未经修理过的直顺长发，可是现在却已经变成了烫发，而且她今晚的穿衣风格也与以往不同，那是一条大红色的齐膝吊带裙，腿上还套着黑丝袜，脚上穿着至少五公分厚的高根凉鞋。
    这一身打扮既性感又妖艳，配合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高挑火辣的身材，如果白天走在大街上，肯定会电死一火车皮的男人，可是此时此景，却让李力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悚感。
    这个丫头，不会是真的想打扮得漂亮一点再去跳河吧？
    “静儿可别吓我啊，你不会真想去死吧？”李力经过自己的推理之后，吓得魂都快飞了。
    这个时候，柳倩倩的酒劲已经消散大半了，虽然已经不再哭泣，却仍然抱着他，眼睛痴痴地望着河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很关心我吗？我死不死关你什么事？”听了李力的话，柳倩倩一把推开他，盯着他冷冷地说道。
    借着微弱的月光，李力发现柳倩倩此时竟然像只大花猫一样，脸上湿漉漉的，就像覆了一层面膜，而且红的黑的，什么颜色都有。
    这个时候，李力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丫头虽然平时也化妆，但从来没有擦过口红啊。
    李力甚至都不敢看她，因为她现在的神情太恐怖了，嘴巴红的像吃了死老鼠一样，脸上惨白惨白的，黑乎乎的睫毛还那么长，再加上在风中飘来荡去的那条红色裙子，怎么看怎么像恐怖片里的复仇女鬼。
    可别这样说，我真的害怕呀！”李力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真害怕，声音都哆嗦了。
    “你是不是很怕我？”柳倩倩见他眼神躲闪，总是不看自己，很生气地说道。
    “没，没有啊！”李力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很要命的感觉，好像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柳倩倩，而是一具冷露露的死尸一样。
    他越想越害怕，甚至都想撒腿跑掉了。
    再加上背后的河风呜呜地吹着，眼皮底下那条裙子也在飘呀飘的，那种要命的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问你，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柳倩倩很突兀地问道。
    李力被她吓得脑子有点当机，思维简直乱成了一团麻，各种奇怪的念头纷至沓来，不禁怀疑起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了刺激之下，她才生出想要跳河自杀的念头啊。
    原本李力一直以为柳倩倩是那种很开朗很淫荡的女人，再加上又没破她的处，所以心里也没有特别对不起她的感觉。
    可是现在看来，这丫头骨子里也很保守啊。
    “喜欢，以前是很喜欢你。”李力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为了能让她开心，从而打消跳河的念头，只能捡好听的去说了。
    “那现在呢？”柳倩倩盯着他的脸，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
    李力抬起头，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现在……也喜欢！”说完，他马上又加了一句：“可是，我是你姐夫啊。只怪天意弄人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
    神经错乱之下，李力竟然煞有其事地向她鞠了一个躬。
    “我不要听这些！”柳倩倩挥了一下手，望了一眼前面翻滚的河面，声音冰冷地说道：“你要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李力楞住了。
    他总觉得今天的柳倩倩神经有些不正常，估计是真的做好了自杀的准备的。
    这个时候，他心中就在想，今天说什么也得把这丫头哄开心了，以后怎么样，那是以后的事。
    到时候就算真的和她们两姐妹产生了纠缠不清的关系，自己也是因为要救人，在柳淑晴那边至少还有个说辞。
    柳倩倩伸手一指对面的河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可以为我去死。现在，你跳进去证明给我看！”
    “啊？”李力的嘴巴顿时张成了o字形。
    “怎么！不敢？”柳倩倩嘴角扯出一个很鄙夷的冷笑，似乎早就看穿李力是在演戏一样。
    李力回过头，看了看河面。
    沙河一年四季都不干枯，现在正处于汛期，最深处至少有三十多米。
    此时在狂风的吹动下，那幽暗的河面不断掀起一个个汹涌的浪头，就好像有一头史前巨兽，躲在深不见底的河水中，正在怒吼咆哮。
    别说往里跳了，离的老远看一眼，都会让人头皮发麻。
    “行！你不跳，我跳！”柳倩倩很粗暴地推开他，一步步朝河面走了过去。
    李力从后面木然地望着她，本以为她是在吓唬自己，可是眼见她已经快走到河面了，却仍然不回头，而且嘴里还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那姿态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还带着一种决绝人世的味道。
    “喂，你疯了！”李力头皮发麻地大叫一声，赶紧冲过去把她拉住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跳不跳？”柳倩倩盯着他厉声问道。
    “是不是只要我跳进去，你就不再自杀？”李力头脑一热，很生气地问道。
    这次他是真的豁出去了，谁让自己摊上这么一个恋态的小姨子，而且还破了人家的菊花，这他妈的就是报应啊。
    柳倩倩神色犹豫了片刻，过了一会竟然点点头：“对，你只要敢跳以后再也不自杀了！”
    “行，老子跳！”他现在心里很火大，也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生柳倩倩的气，说完之后，竟然扭头就朝河面跑了过去。
    见他竟然真的冲向了河面，柳倩倩冷若冰霜的脸，微微有些动容。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蠕动了几下后，却最终没有说不口。
    李力仗着自己有几分水性，连鞋子也不脱，一个根头就扎了进去。
    他根本不敢睁眼去看，因为那河水看着太恐怖了，就像能吞噬一切的地府通道，还没淹死就先把他吓死了。
    “李力，不要……”在李力落入水中的刹那间，耳朵里传来柳倩倩凄惨而恐惧的喊叫声。
    “你个死丫头，不会早点说啊……”随着李力的吐血暗骂，他的身体“噗通”一声，还没等使出狗刨术，一个汹涌的浪头便拍了过来，直接把他卷进了激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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