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调戏（捉虫）

    陆小凤带着谢子澄来到了一家糕饼店的门口。

    谢子澄抬头看看那张“合芳斋”的牌匾，点了点头，“唔，刚好可以买一点糕点回去哄小满，要是告诉她这是西门吹雪的店里买来的她一定很高兴。”

    陆小凤“嘁”了一声，嘟嘟囔囔：“无知少女就是爱崇拜西门吹雪！买什么买啊，等会儿还去办事呢。”

    谢子澄没理他，率先举步走了进去。他当然没有立刻就买，买了放哪呢？要是放进背包里又要被陆小凤问东问西了。

    他们穿过店堂，走进了后面致的花园里。

    后园里人声寂寂，风中飘动着菊花和桂子的香气，连石榴树下，大水缸里养的鱼，都好像懒得游动。

    穿过菊花丛，就可以看见有个人正坐在六角小亭里，倚着栏杆痴痴地出神。菊花是黄的，栏杆是红的，她却穿件翠绿色的衣裳，柳腰盈盈一握，苍白的脸上病容末减，新愁又生，仿佛弱不禁风，与谢子澄那种带着侵略的美艳截然不同。

    陆小凤好像都看呆了。

    谢子澄带着笑意调侃：“这个美人就是欧阳情了？难怪你牵肠挂肚。”

    陆小凤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就觉得别扭起来，很不想听见谢子澄夸欧阳情漂亮，皱了皱鼻子说道：“那是你没见过她凶悍的时候！”

    “你放心，我对她没什么意思的，用不着在我面前这样贬低她，有这样的红颜知己你该自豪才对。”谢子澄笑眯眯地说。

    陆小凤松了一口气，可是他觉得自己似乎又不是因为谢子澄说不会跟他抢欧阳情而放松，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他带着谢子澄悄悄地走了过去。但是欧阳情很敏锐，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她的目光在触及谢子澄时眼中明显地闪过了一丝惊艳，这让陆小凤莫名其妙地有些不爽。

    “哎，我知道我这位谢兄是长得漂亮，可你也不能光看他不看我吧？”他大大咧咧地说。

    欧阳情淡淡地撇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对谢子澄敛衽一礼，极是郑重地道谢：“多亏谢公子赠药，小女子才能死里逃生，实在是感激不尽。”她的声音也像她的人一般，十分美好。

    谢子澄连忙拱手，“不敢当，陆小凤是我的朋友，他的红颜知己我自然是应该救的，欧阳小姐实在不必如此客气。”

    欧阳情却很是冷淡地看了陆小凤一眼，“谁是他的红颜知己了？谢公子这样说真是折杀我了，陆小凤的红颜知己可绝不会包括欧阳情。”

    谢子澄笑而不语。在他看来，欧阳情不过是傲娇罢了。

    陆小凤也笑了。他和欧阳情并没有见过很多次面，事实上，他们说过的话加起来也许还不到十句，他忽然发现了一件事——欧阳情并没有爱上他，连一点这种意思都没有。其实从头到尾，只有十三姨在说欧阳情倾心于他，欧阳情本人是从没说过的，非但没有说过，连一点意思也没表现出来。发现了这件事的真相，陆小凤心里虽然也有点酸溜溜，觉得不是滋味，却又不禁松了口气，就好像又卸下了一副担子。他的态度立刻变得自然了，一见钟情这种事，他本来就不相信。

    “西门吹雪呢？”他问。

    “他在屋里陪着大嫂，我想他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欧阳情道。

    陆小凤了胡子，对谢子澄道：“那我们就只好等一会儿了。”

    谢子澄点头，“既然这样，我去前面买些糕点，刚才进来的时候闻到香气我都有些饿了。”他觉得他还是不要在这里做电灯泡了。

    前面的店堂里有摆着桌椅，供客人在这里喝茶吃点心。谢子澄挑了一两样招牌点心，点了一壶茶，就坐下来消磨时间。

    不过他也并没等多久，不一会儿陆小凤就和西门吹雪一起出来了。

    他们是要去城外那个小寺庙找叶孤城。

    简单地给西门吹雪介绍了谢子澄之后，陆小凤就不情不愿地跟他们一起上了西门吹雪的马车。事实上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坐马车，但是为了隐藏西门吹雪的行踪，他也只好在超级大冰山的冷眼中就范了。

    谢子澄靠在车壁上，好奇地看着正襟危坐不动如山的西门吹雪。自从知道自己来到的是陆小凤的世界，他就一直对西门吹雪很好奇了。西门吹雪可是光芒完全盖过陆小凤这个主角的人气配角啊！

    现在见到剑神本尊，谢子澄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粉丝，首先他的长相就非常出色，但是更出色的是他的气质，凛冽如剑，而且他光是坐在那里，就有一种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神。很久没见到这么出色的男人，基佬谢子澄有点那什么了……咳，虽然yy有妇之夫很不道德，但是美色当前不欣赏一下实在很可惜。

    “咳咳！”陆小凤很大声地清了清嗓子。

    谢子澄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吵死了！”

    “什么？！”陆小凤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那么色迷迷地看着西门，还不许我打断一下啊？”

    谢子澄看到西门吹雪的嘴角抽了一下。

    “胡说！我明明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他决心挽救一下自己的形象。

    “那不就是色迷迷吗？！”陆小凤炸毛了，“西门可是有妇之夫！”你不要以为你狡辩我就没看到你眼冒绿光！

    谢子澄笑眯眯地问西门吹雪：“我想西门庄主也不会介意我用欣赏的目光看他的，是不是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看了陆小凤一眼，眼里居然闪过了一丝笑意，然后点了一下头，说道：“无妨。”

    “你看吧。”谢子澄很得意地对陆小凤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撑着下巴很认真地继续欣赏西门吹雪的美色。

    陆小凤一脸憋闷地坐在一旁。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许是觉得谢子澄这样对他的朋友很失礼？越想越觉得对的小凤凰把手掌伸到谢子澄眼前挡住他的视线，嘟囔道：“你别看了，你不觉得这样很失礼吗？”

    谢子澄挑了挑眉，把视线收回来，突然倾身靠近他，利用他那种优雅又诱惑的声线调戏某只小凤凰，“怎么？陆小凤还会在意这种繁文缛节？怎么看也不像啊……难道……你在吃醋？”

    陆小凤再一次被那张美艳的脸凑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小凤凰，你是不是因为我看他而不看你吃醋了？”谢子澄笑得妖魅惑人，“想让我看你吗，嗯？”这一声尾音上扬的“嗯”又低沉又感，还带着一点暧昧的挑逗，某只小凤凰一下子就恼羞成怒地推开了他。

    “你不要这样恶心我啊！”陆小凤怒瞪着他，“我干什么要为一个大男人吃醋啊！你有没有脑子！”

    “呵……”谢子澄低笑一声，气定神闲地对西门吹雪道，“你看，他害羞了吧？”

    西门吹雪点头，表情巍然不动地：“嗯。”

    陆小凤气得牙痒痒，“西门你被他带坏了！这家伙之前就很喜欢这样戏弄我的！你不能变得像他一样啊！”在谢府住的那些日子他已经被谢子澄这样逗过好几次了！

    谢子澄笑而不语。陆小凤长得不错，取向有异又因为洁癖禁欲好久的谢大少爷当然没事就想调戏他了，反正以陆小凤那个风流的子，再怎么调戏也不会让他喜欢上自己的——这就好像以前在游戏里，帮会那群猥琐男总是喜欢调戏帮里的软妹子一样，只是嘴上过过瘾而已，要说他们真有那个心思倒也未必。

    不想再被调戏的小凤凰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九月十三那天，假扮大智大通的孙子大老爷死了，峨眉三英四秀的张英风也死了，欧阳情中毒的那个晚上，公孙大娘又死了，昨天晚上连李燕北都死了，西门你说去查，查出了什么？”

    西门吹雪摇头，“只可以肯定杀孙老爷和袭击欧阳情的是一个人，杀张英风和公孙大娘的是另一个人，前者用毒，后者用剑。”

    “废话！”陆小凤郁闷了，“这些我也知道啊，就没别的了？”

    西门吹雪沉默不语。

    “来，把事情给我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谢子澄拍了拍陆小凤的肩膀，他憋不住了，他实在很想把剧情给透露出来一点，不想让叶孤城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就那样死去。如果陆小凤和西门吹雪能事先把线索串联起来联系到叶孤城身上，说不定就可以先跟他交涉一下什么的，或者在事发前就阻止他。

    陆小凤把九月十三日直到今天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诉了他。

    “好吧，下面我们把事情再梳理一遍，”谢子澄掰着手指算，“先是李燕北差点被杀，然后杜桐轩身边的黑衣人提醒了他，然后我们去春华楼拿解药的时候，叶孤城用鲜花铺道掩饰身上中毒的味道出场，伤了唐天容，你去问无所不知的大智大通叶城主是否真的被唐门独门暗器所伤，问到杜桐轩身边的黑衣人是谁时，大智大通被毒蛇灭口，你发现大智大通是孙子大老爷假扮的，你去给他定棺材的时候发现有人给西门庄主和叶城主也定了，然后你看到一匹白马驮着张英风被一剑毙命的尸体，有人告诉你那匹马是从皇城里出来的马。晚上欧阳情被毒蛇咬伤，公孙大娘被一剑毙命——从这里开始我们可以确定那个驱使毒蛇的人和那个使剑的人是有关系的了，因为在欧阳情和公孙大娘这件事上他们是在互相掩护。再联系一下前面的事，还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两个人跟杜桐轩身边的黑衣人也是有关系的，然后……”

    陆小凤定定地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眼神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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