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君主之旨（第三更）

    永恒虚空、巍峨陆地。
    陆地中央、旷阔广场。
    一片死寂笼罩广场，声音、光线、时空，仿佛悉数凝结在一股天崩地裂、颠覆乾坤的震撼情绪下。
    当方成遭遇眞瑙灿，有冷漠不屑、怜悯同情。
    当见到方成一巴掌拍溃眞瑙灿后，全场皆惊。
    他们有些奇怪疑惑，一尊修行百年的至高界主，按理来说，悟性应该才是最强之处。
    可方成——
    悟性奇差，战力暴强！
    简直违背道理，不敢置信。
    他们已是万分震撼，心潮澎湃。
    然而。
    震撼心灵、崩溃修行观的情景，才刚刚开启。
    纵横无忌、宣告最强、但求一败、出手无敌、碾压一切至高界主！
    刀败至高、撼动寰宇、以一敌众、主宰一切、倾荡横扫尽皆击溃！
    “咕咚。”
    霄纪穹脸色彻底变了，轻轻咽着唾沫。
    原本晋入至高天体的他，内心还隐约有些想法，若是日后有幸破入至高界主——
    必当偿还十年前的无视！
    可是——
    “方成，强的过分了啊！”霄纪穹心头无力，无论如何、再也提不起丝毫心气。
    与方成媲美？
    根本不可能！
    恒域公认的第一至高，败其刀下！
    铺天盖地的众多至高界主，丝毫不具备任何抗衡之力！
    败落的干脆至极！
    淘汰的迅速无比！
    “嘶！”
    霄纪穹小心翼翼地吸了口气、谨小慎微地想道：距离混战开启，似乎才刚刚过去——
    三十分钟！
    绿意女子更为不堪，浑身发颤，脸色凝固，如同坠入幽深无底之渊，看不见一丝光芒。
    太强。
    强的令人心惊、心颤、心悸。
    “方成。”
    红发燃烧着火焰、眸光闪烁着炎芒，红魔默默念叨，死死咬着牙，低着脑袋。
    他不屑去崇拜敬仰！
    亦不愿去震撼惊骇！
    茫茫永恒虚空、无可计数的繁多宇宙，千奇百怪的性格，繁多亿万。
    有些在家乡宇宙、养成了无敌纵横的习惯，突兀亲眼目睹更为强横的天才修行者，会攀比！不屈不服！
    “方成，我一定会超——”红魔死死咬着牙。
    当他赌誓发愿的坚毅念头，在心头转动时，却仿佛是生涩衰朽的破旧机械，卡在某个节点、无法动弹！
    “超，超！！”红魔奋进最后一丝心气，疯狂低吼。
    不知怎么地——
    本应是坚定不移、毫不迟疑的心念，滞涩异常，难以转动。
    感受微风吹拂而来。
    瞄着方成走出场域。
    “唉。”
    红魔长长出了口气，夹杂着炽烈火焰的气息，轻轻闭阖双目：“最强的至高界主。”
    “方成。”
    无数至高天体，瞩目而视，望着那一道白衣身影，自混战场域内闲庭信步，踏步走向广场。
    仿佛——
    天地间，只剩下那一道白衣，散发光芒万丈，照耀的他们有些抬不起头。
    广场之上。
    “战力第一，必然位列前三。”方成脚踏虚空，沐浴着震撼、惊悚、艳羡、憧憬等等繁多复杂的目光，回到广场。
    嗒。
    方成轻轻伫立广场地面上，悠然惬意。
    周遭四百余尊至高界主，有些在冷眼瞄着，忿忿不平、也有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最强至高，他们亦是无可反驳。
    “啊，呃啊啊。”凄惨微弱的呻吟声音，轻轻响起。
    正是晕迷重创的眞瑙灿。
    “嘶！”
    眞瑙灿勉强转动目光、提起残破的域能，感知着己身严重创伤，登时脑门一震：“怎，怎么回事？”
    若是战力列入前十，按照铪师兄的隐晦提点，他——
    必将列入薪火榜前三。
    因为，铪师兄是十八位不朽判定席位之一，且又是纬来君主的亲传弟子，话语权极高。
    而眞瑙灿，仅仅是记名弟子。
    “亲传弟子与记名弟子，地位差距极大。铪师兄开口宣判，列入前三，应该不是问题。可是！”
    眞瑙灿茫然地转动目光：“我，怎么会倒在这里？明明正在混战场域内——”
    轰隆！
    念头终于转了一圈，毫无还手之力的惨败情景画面，宛若突兀雷霆闪电——
    炸开！
    噗嗤！
    眞瑙灿浑身一个哆嗦，羞愤欲绝、茫然黯然的情绪，犹若酝酿蓄集百万载的星空火山——
    爆发！
    如坠渊底、木然羞愧。
    “我，我简直枉为领袖！居然，居然被他一巴掌随意拍成重伤！若非有着不朽力，只怕已经濒死！”
    眞瑙灿感知着躯体，深深吸了口气。
    旋即。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周围。
    广场之上，众多至高界主，分散伫立。
    本应混战过后，热火朝天、激动欣喜的场面，却宛若一片宁静希声的死寂之地。
    “什么情况？全都出来了？”
    眞瑙灿皱了皱眉：“方成的一巴掌，虽然看似平淡，但绝对是竭尽了全力！”
    “竟是令我昏迷三天！”
    眞瑙灿暗暗想着。
    忽地，听到一旁界主的话语——
    “孤身横扫所有至高，而且连至上，也不是其对手！至高界主的极限，到底在何等层次？”
    “呵呵，他就是再强，悟性那么差，也很难再有晋级。而我们，终将会一步步——”
    “超越他！”
    声音不做掩饰。
    即使小声议论，但在场的至高界主，何等生命层次，尽皆听得一清二楚。
    眞瑙灿目瞪口呆：“他们在说什么？在说谁？”
    瞬间！
    看着诸多至高界主的聚焦目光，眞瑙灿恍然大悟，可越是明白，越是不敢置信。
    “怎，怎么可能呢？”
    眞瑙灿目光由茫然转为惶然，死死咬着牙，有些迟疑。
    ——
    广场上方。
    十八位不朽，端立一起，目光复杂。
    仟棕不朽，皱着眉头。
    他瞧了眼广场中央的白衣方成，忍不住苦笑道：“诸位。如此情况，该如何进行战力评判？”
    方成横扫场域，无敌睥睨。
    他必然是战力第一，但其他战力名序，怎么判定？
    纬来君主座下亲传弟子、四步不朽、铪晗祖，淡笑开口：“非常之事，行非常之理。”
    “即以混战场域内的战力展露，作为判定标准。否则，倘若按照淘汰次序判定，是极不公平的。”
    “譬如——”
    “论及真实战力层次，眞瑙灿可以列入前五，可他却是第二尊淘汰者，实在可惜。”
    哈根组眸光闪烁，看着其余十七位不朽，淡淡一笑：“你们说呢？”
    其余十七位不朽，面面相看，有些迟疑。
    按照至高薪火榜的规则——
    即是根据淘汰次序，进行排序，除非是三天之后、场域内依然留存的至高名序，他们才有资格判定。
    “不妥。”
    仟棕不朽摇了摇头。
    他们只是第四步不朽巅峰而已，岂能随意更改薪火榜规则。
    “恩，还是根据淘汰次序，进行——”仟棕不朽轻叹一声，缓缓说着。
    正当话语吐出一半——
    一道浩荡无穷之音传来。
    声音浩如烟海、响彻在十八位不朽的周遭：“本届薪火榜战力排序，不可根据淘汰次序，由你等自行甄别。”
    正是虚空君主、纬来之旨。
    仟棕不朽一愣，随即恭敬道：“是，纬来君主。”
    “遵旨。”
    “遵循您的旨意。”
    伴随着一道道毕恭毕敬的回答，铪晗祖淡漠一笑。
    而后。
    铪晗祖瞥了眼仟棕不朽，淡淡道：“战力第二、悟性第一的至上，必然是第一，诸位可有问题？”
    其余不朽也尽皆颔首。
    仟棕眼眸闪过一丝迟疑，思虑万千，最终放下心中的念头，暗暗慨叹：
    ‘方成战力强的吓人，可悟性，也是差的吓人。两相综合，列为第一，确实不妥。’
    铪晗祖继续道：“战力第四、悟性第二的陌云誊，合该第二。”
    其余不朽，仍然颔首。
    铪晗祖暗暗一笑。
    刚刚师尊的旨意，还真是及时。平时趾高气昂、冷漠高傲的四步巅峰，此时此刻——
    依然得遵从师尊旨意！
    铪晗祖继续道：“战力第五、悟性第四的眞瑙灿，应该第三。”
    “等下！”
    仟棕登时眼睛一瞪：“方成呢？他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至少也得是前三！”
    其余不朽也皱了皱眉。
    铪晗祖微笑道：“仟棕，我们应该都知道。何为薪火？方成已经不具潜力，即使战力再怎么抢，也不必在意。”
    “方成——”
    铪晗祖微笑道：“第十位的名序，即可。前十名序，已是恩赐。”
    仟棕摇了摇头：“不行，绝对不——”
    隆！
    一道淡漠恢弘、浩荡无边的声音，再度响彻！
    “宣！”
    “经我等君主商议，至高界主方成的名序，不可列入前三。具体名序，由铪晗祖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