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他来了（第三更）

    议事宫殿。
    众多不朽茫然四顾，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总御，怎么了？”
    “为何暴怒？”
    “方总御的杀意，简直如同冻结一切的恐怖寒冰，太强！太强！”白总督默默念叨。
    此等狂暴气势面前，一切念想，化作乌有。
    嘭！
    一道墨色流光，疯狂向外疾驰而去！
    下一瞬间——
    嗤啦！
    一道紫色雷霆，宛若蜿蜒不绝的电蛇，划破虚空，直直拦截住了墨色流光！
    幽紫雷霆，隐涵爆烈肃杀的不朽力——正是亿末出手！
    嘭咚！
    紫芒雷霆，劈散墨色流光！
    墨色流光倒跌而回，正是墨璘族不朽、炉炀！
    “亿末！”
    炉炀脸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怒声问道：“亿末不朽，你是何意？”
    亿末脸色复杂，缓缓站起身来，叹道：“你，还是安静在这呆着，等方总御回来。”
    炉炀眼睛一瞪：“亿末，你也甘愿臣服于他？”
    亿末沉默不语。
    浮昀不朽化作一道飓风，呼啸回返，冷冷盯着墨璘族不朽、炉炀，微微一笑：
    “炉炀。”
    “你能否说说，你们墨璘族，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惹得方总御，暴怒若此？”
    其余不朽，也回过神来，齐齐注目炉炀。
    鸣鼓阁敲响、方总御前往、而后方总御震怒离去，炉炀蓦然逃窜，亿末出手阻拦。
    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令他们瞠目结舌。
    但有一点，他们明白——
    墨璘族，定是犯下了重度罪孽！
    炉炀咽了咽唾沫，撑起不朽躯，强自道：“合盟有规，墨璘族归属三等种族，享有优待特权！”
    浮昀冷笑一声：“然后？”
    炉炀连道：“让我离开！我有重要事情！”
    “乖乖呆在这，等方总御回来，一切自然明晰。”浮昀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
    炉炀躯体无力，斜靠在破碎的石椅上，如坠冰窟。
    “唉。”
    炉炀低垂头颅，闪过一丝不甘：“血粹，应该是暴露了。希望方总御，手下留情。”
    “毕竟，毕竟我们墨璘族，是优待种族！”
    ——
    墨璘宇宙。
    螺旋模样星系。
    一颗璀璨绚丽的九彩星球，横亘于星系核心。
    之所以是绚丽九彩，是由于在行星周边，寰绕转动着九颗庞然炽烈的绚丽恒星。
    九彩星球之上，界主层次的墨璘族，尽皆聚集在此。
    约有五千位墨璘族界主尊者，面面相觑，一股死寂沉默，笼罩整颗九彩星球。
    “咕咚。”
    高位界主、柏璘，眼底露出恐慌之色，沉声道：“一年前，那人类不朽、总御方成，立下三道法令时，就该撤销空间法阵！”
    “现在，该怎么办？”
    巅位界主、気吉璘，眯着眼睛，瞥了眼柏璘：“说什么也晚了，现在必须立即着手，进行转移！”
    気吉璘摇了摇头。
    若非柏璘是炉炀老祖的嫡系血脉，他早已斥骂嗤笑。须知，在一年前，瞧不起方成之令的墨璘族——
    以柏璘叫嚣的最欢。
    然而现在——看着柏璘那恐惧到扭曲的墨色脸庞，気吉璘心头嗤笑一声。
    “白痴！”
    他们墨璘族，是三等种族。
    即使那人类方成，再怎么愤怒，也不可能前来墨璘宇宙，掀起滔天杀戮。
    半步至高界主、司钝璘，扫视全场，开口说话。
    他的声音洪亮、也蕴涵着十足的底气：“诸位同族，安心凝神。即使人类方成降罪我等——”
    “最多也即是屠杀一些天体，发泄怒气。”
    “我们足足五千位界主尊者，站在这里。即使站着让他杀，他敢杀么？”
    司钝璘眼眸阴翳，却隐含得色：“他不敢。”
    话语落毕。
    众多墨璘族界主，登时松了口气。
    他们细细一想，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所谓的惊慌忐忑，不过是对未知的恐惧而已。
    一旦说透点透，根本不足畏惧。
    気吉璘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轻轻颔首，认同司钝璘的话语。
    “呼！”
    “司钝大哥说的有理啊！”最为怯懦的柏璘，抓了抓脑后的璘片，嘿嘿笑道。
    仿佛是一座压在心头的巨山，豁然消散。
    柏璘轻舒了口气，望着前方的巨大屏幕。
    在众多墨璘族界主前方，悬浮着一道宽阔庞然的超清屏幕，其上分成数百区域。
    皆是墨璘族汇聚的区域。
    司钝璘指着上方的屏幕，淡淡道：“诸位同族，三百区域，尽皆安然无恙！”
    “足以可见。”
    “要么，是人类方成有自知之明，区区一些普通生灵，不至怪责我等。要么——”
    司钝璘指着屏幕的手指，微微一颤。
    司钝璘望着前方的眸光，瞬间呆滞。
    在左上角的屏幕区域内，纯白湛耀无穷尽，遮盖住了星空宏观摄像机器。
    “人类方成！他来了！”司钝璘咬着牙，眯起眼睛，一字一顿冷冷道。
    哗啦！
    左上角的纯白屏幕内——
    一袭白衣的俊逸青年，骤然显现而出，悠然屹立星空，背负双手。
    他目光淡漠冷冽，似乎已经透过宏观摄像机，抵达九彩星球、注视着在场的所有墨璘族界主。
    白衣青年笑了，开口了，随后画面破碎。
    柏璘吓得浑身发麻，噗通一声，瘫倒在地，颤声问道：“他，他在说什么？”
    “他说了什么啊！”
    高位界主、柏璘，心肝俱裂，毛骨悚然。
    此时此刻，已无墨璘族界主关注柏璘的丑态，转而是神情凝重，死死盯着前方屏幕。
    气氛凝滞。
    沉默蔓延。
    “他到底说了什么啊啊！”柏璘声音夹杂着哭泣，心头惊慌不止，如同匆匆野草、疯狂疯涨。
    “咕咚。”
    司钝璘咽了口唾沫。
    位列半步至高界主的司钝璘，低沉涩声道：“他说——他来了。”
    ——
    螺旋星系。
    一片行星系。
    方成脸色阴沉酷烈，竭尽一切不朽力，扩散感知范围，静静看着前方的行星系。
    三颗行星。
    三百亿苟且存活、挣扎绝望的同族人类，纤毫毕现，映入眼前，扎入心灵。
    “我的同胞们，抱歉。”
    方成轻声呢喃，左掌缓缓探出，不朽力流转崩腾：“位列总御，可是，我来晚了。”
    咚！
    浩瀚神妙的纯白不朽力，宛若银河瀑布砸落激荡，瞬间倾泻笼罩行星系，回回荡荡、连绵不绝！
    方成一步踏出，星空振荡不堪，暴怒长啸：“此行誓必屠尽星空！否则——”
    “我方成不配为总御！”
    恐怖霸绝振荡回音，响彻无垠黑暗星空。
    滚滚回音激荡无穷，空间微尘崩然粉碎。
    “死！”
    方成左掌捏揉攥紧！
    森然酷烈杀气杀意，宛如星空潮汐，轰然翻滚澎湃汹涌！
    在精妙至极、细密万分的纯白不朽力之下，所有墨璘族，不论雄雌老少、不论无辜善恶，尽皆化作齑粉！
    行星系内、三颗行星。
    无数人族生灵，木然绝望。
    沉沦无穷岁月的幽深悲惨世界，他们早已失去一切心气、不再抱有幻想。
    然而此刻——
    他们木讷茫然地发觉，所有墨璘族，全数消失！
    与此同时，一道温声歉意的声音，传荡回撤三颗行星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
    “我的同胞们，墨璘族已悉数死亡。我宣布，你们自由了。”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所有木讷茫然的人族，尽皆痴騃迟钝、麻木痴呆！
    片刻之后。
    “啊啊啊！”
    “我们！我们啊！！”
    一个个人族生灵怦然哀嚎、痛哭流涕！
    狂喜晕厥！
    彻底癫狂！
    匪夷所思、离奇古怪的嘶吼声音、哀嚎神态，遍布三颗行星，令方成沉默无言、如遭雷击
    谁能想象得了，从出生到死亡、终生悲惨绝望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谁能想象得了，注定卑微下贱、永世沉沦的漆黑生涯，是何等模样？
    想不到的。
    即使方成，也无法想象。
    黑暗星空。
    纯白照耀。
    一袭白衣的方成，端立星空，仿佛一尊霸烈凶暴冷酷的神秘伟岸存在，却也呢喃温声柔情：
    “享受自由。”
    “我发誓，你们都会笑着活下去。”
    话音一转！
    温蔼柔声，转为残暴厉啸！
    “墨璘族！”
    方成骤然转身！踏步！跨空暴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