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旦一的微笑（第十更）

    一年之后——
    时间一帧帧流逝。
    岁月一点点流转。
    空涅恒域依然不改，然而在奥隆疆域，却是一片崭新气象，仿佛重开天地星空一般。
    在方成的铁血镇压之下，深层矛盾问题、种族宗门，悉数灭绝。
    有无数修行者，茫然四顾，不知所措，他们不太清楚方总御到底在做些什么。
    为何掀起无端杀戮？
    但是。
    更多的修行者们，却是感恩戴德、五体投地，深深明白方总御的举动之意义所在。
    和平与安定，代替动荡与漠然，成为了奥隆疆域的主旋律。
    ——
    隆一巨城、总御殿内。
    方成端坐虚空，双眸闭合，轻轻叹息：“历时一年，却是大概明白了人族高层的想法。”
    人族高等，眼界太高，俯瞰着空涅恒域。
    他们不在乎黑暗屠戮，且认为这些只是正常淘汰，根本不影响空涅恒域的整体秩序。
    既然不影响人族整体，自然无错。
    而什么是影响？
    屠杀超过百分之一个疆域、亦或是不朽五步、半步君主以上的修行强者，遭到袭杀，才算是影响！
    五步不朽以下的生命——
    涵盖不朽境、界主境、天体阶层、超凡层次、蜕凡期，乃至普通生灵，根本影响不到人族局势。
    何谓人族局势？
    是能够与狱族战斗的力量！
    假若有一群狱族太始，前来袭入奥隆疆域——
    隆一巨城内的所有修行者、乃至奥隆宇宙、疆域的所有修行者，根本无用！
    在高等生命体、诞生即太始、稍微毁灭些许事物，即可晋入太始巅峰的狱族面前，他们毫无作用！
    “唉。”
    方成摇了摇头。
    他觉得，任何一个弱小者，皆应得自由、尊重。
    若是肆意屠戮、随意欺辱，那绝不是正常淘汰、也绝不是有益处的磨砺。
    “量己身之力，尽自己之心，普照光明。”方成默默道。
    执掌疆域近五年，方成的心性也产生了些许变化。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他不得不站出来。
    挺身而出不为利，铁血诛杀不惜名。
    随之而来的，是至刚至纯的心境，愈发澄净清澈，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杂质心念。
    坚持自己，驱逐黑暗。
    不畏舆论，普照光明。
    “有怨言驳斥。可更多的，是敬仰崇敬，是欣喜激动。”方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不可能得到所有生灵的认可赞同。
    能得到绝大多数的敬仰崇赞，已经证明他的坚持，并非错误，也不是无脑仁德、无谓正义。
    “不过。”
    “为了防止疆域内滋生黑暗，必须建立一些非常制度，才能有效遏制一切黑暗。”
    方成暗暗思量着。
    经过数年的铁血镇压，方成也渐渐明白了修行世界的构造，强者之子嗣，注定生来厚禄，可轻易踏上强者之路。
    而弱小者，想要一步步攀登，谈何容易。
    自超凡起，破入界主，才勉强称得上是强者。但是这么一个过程，太过艰辛困难。
    “唔。”
    方成眼眸闪过一丝光亮，淡淡一笑：“却是有些类似于、地球时期的中等收入陷阱。”
    “可在绝对力量之下，任何规则皆可破除。”方成豁然起身，背负双手，望向殿外。
    他，已经有了想法。
    但具体的实施策略，还需继续推敲斟酌，尽量完善，确保策略的可行性、有效性。
    久久沉吟，思绪渐渐理清。
    随后。
    方成蓦然动念，脑海中的紫色属性符号，熠熠生辉——力量：55.1，敏捷：24.8，精神：37.1，元能：204.1。
    ”力量、精神属性，距离境界瓶颈还差得远，也就是说，我其实还是不朽。“方成暗暗念道，面色有些古怪。
    因为他的战力，已彻底凌驾五步不朽。
    就算是半步虚空君主，就算是位处永恒虚空进行激战，也得搏杀之后，才能知晓胜负生死。
    彻底凌驾五步！
    同时也代表着——方成已超越了高等生命体星族不朽的巅峰力量水准！
    “五步之上啊。”方成轻声慨叹。
    他在打破桎梏极限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通往无敌的荆棘坎坷道路上，前行攀登。
    方成伸出左手，轻轻一捏。
    蓬！
    空间爆裂！化作洪流堙粉！
    经过数年的躯体本源持续性暴涨，如今方成的躯体力量，已经可以破碎空间！
    “四灭。”
    方成眯起眼睛。
    炼体秘法、三劫九灭寂穹炼，依然停留在九灭阶、第四灭。若是晋级虚空君主，至少须得五灭。
    甚至是六灭！
    当方成走到现在，经历无数生死磨难，也更加懂得珍惜。
    他必须慎重。
    任何一次突破，都有着生死危机。因为体质限制，导致突破境界之时，殒落概率极大。
    这是其他修行者，根本不需担忧的。
    因为方成的修为增涨，是类似于蛮横灌注一般，躯体仿若容器，自然也有承载极限。
    问题在于，他无从得知具体的承载极限！
    然而当下，有着秘法三劫九灭寂穹炼，方成完全可以一步步稳扎稳打，确保晋级无风险！
    假如突破失败，他如何舍得那些美好，他如何继续守护延续这些美满光明。
    方成不敢亦不愿。
    “六灭！”
    方成吸了口气，闭阖双目：“修成六灭，再增加属性，成就虚空君主！”
    恍惚之间，心绪激荡。
    方成忽地想到——
    “我是不朽，可以普照疆域。倘若是君主、永恒祇，将普照多少个疆域？”
    ——
    湳晶宇宙、湳明星。
    一尊巅位界主、红袍老者，周身燎燃火焰，遮蔽星空一般。
    “哼。”
    红袍老者望着下方，眼眸阴翳，隐含一丝扭曲的愉悦：“方总御之令，莫敢不从。可惜——”
    “再怎么严苛缜密的法令，也有漏洞。”
    轰隆隆！
    火焰沸腾！席卷星空！
    炽烈磅礴、幽深无尽的火焰汪洋，宛若漫无边际的恐怖血海，呼啸冲向湳明星！
    红袍老者嘿嘿一乐，望着下方蔚蓝星球，也感知着无数智慧生灵的惊慌恐惧：“血屠一波，即刻离去。”
    “只要不通过空间法阵离开，有谁知晓，是我所为？”
    “真是好久不曾杀戮了！血腥的味道！恐惧的味道！”红袍老者嘎嘎怪笑着：“我喜欢！”
    轰隆隆隆！
    无边无际的火海，扑向湳明星！
    ——
    湳明星内，一处幽深山谷。
    一个红发青年，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盘膝坐于山谷之底，宛若横亘永存的雕塑一般，纹丝不动。
    他的心脏，依然跳动。
    他的血液，仍然流动。
    他的域能，还在转动。
    可他浑身上下，却保持着漠然无绪、木讷凝滞的恐怖状态。
    红发青年，正是红木！
    即是方成之前、前往疆域之外、击杀新生狱族之时，所遇到的界主红木！
    在他对面——
    一对模样相似、面容清秀干净的少年，席地而坐，也是一样的面无表情，透露出绝对的漠然冰冷。
    他们，正是旦一旦二。
    与红木不同的是，旦一旦二的眼眸，偶然还会轻微转动，泛着幽邃渊深的韵味。
    下一瞬间——
    旦一缓缓扬洁净面容，抬起目光。
    旦一的无情无绪眸光，微微一动。
    一缕诡异的波荡，自湳明星内生出，清扫星空，登时令得火焰凝固、红发老者停滞。
    嘭！
    火焰汪洋崩溃！
    砰！
    红发老者死亡！
    湳明星外的星空，继续恢复宁静黑暗，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充溢死寂。
    与此同时——
    旦一收回目光，注视着席地而坐、歪着脑袋的旦二，嘴角扯动，露出一丝冷漠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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