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踏出第六步

    隆一巨城、总御店内。
    “五灭！”
    一声低吟，隐涵磅礴坚毅，荡漾殿内四方！
    一袭白衣的方成，悬浮端坐虚空，纯白不朽力逸散周身，浑身不朽躯开启瓦解！
    嘣！嘣！嘣！
    坚固坍缩、凝聚无比、蕴涵存在能、流淌造化威能的不朽躯，渐渐分散，徐徐粉碎！
    方成闭阖双目，精神、意念、灵魂紧绷着。
    九灭阶，任何一灭都有着风险。
    因为。
    九灭阶的概念，是灭殆己身，瓦解化作纯粹粒子构造，随后根据引导法门，重新汇合。
    “散！解！灭！”
    方成心神凝聚，根本不敢生出一丝杂念。
    神秘玄奥、风险莫测的三劫九灭寂穹炼，容不得方成一丝一毫的轻忽。
    稍有差池，即是自我毁灭。
    就算有着造化威能的衍生韵味，但也很难逆转自毁。
    嘣！
    方成的不朽躯，逐渐分解。
    自毁自灭已经开启，不可能再逆转，方成的心神灵魂绷紧，聚精会神至极。
    须知。
    修行者的基础根源，乃是躯体与灵魂。
    九灭阶虽然仅仅针对躯体，并不牵涉灵魂，但若是躯体崩溃，灵魂岂能独立存在？
    嘣嘣。
    一声声轻响，回荡殿内。
    “灭！”
    “第五灭，几乎修成！”方成有些欣喜，感知着己身躯体的构造，不由得暗暗咂舌。
    清晰可查。
    他的不朽躯，化作巨量粒子，湛耀着纯白光华，仿若透彻分明的颗颗砂砾。
    璀璨。
    炫丽。
    “啧啧，似乎有着神妙莫测的丝线，贯通躯体内的每一个粒子，好似一副精密细致的能量组成织构图。”
    “躯体合拢！”
    “粒子复原！”
    方成心头低吟一声。
    轰隆！
    巨量神秘莫测的丝线，海量璀璨煌煌的粒子，迅速合拢汇聚，仿若聚沙成山一般！
    在聚合过程之内，方成的躯体本源也沸腾翻滚！
    原本已是持续暴涨的增幅，骤然提升增涨到了一个极高的程度，短短刹那，体质疯狂增强！
    “太美妙了！”
    方成浑身发麻，惬意享受着体质飞速增涨的满足感、震撼感、以及舒适感。
    是的。
    舒适！
    体质极速暴涨，所带来的感觉，根本不是痛感、撕裂感，而是发自内心的舒适！
    “咔！”
    方成的不朽躯汇聚！
    浩瀚渊深、磅礴恢弘的纯白光华，却是非常内敛，根本不曾泄露出丝毫余波。
    咔咔咔！
    不朽躯仿若一个组合器械，不断装载、融合！
    “呼。”
    方成闭阖双目，长长吐了口气。
    直到此刻。
    方成终于全程感知到了九灭阶的详细过程——殆尽躯体，瓦解粒子，最终汇拢聚合。
    “五灭即将修成，也是时候晋级六步不朽。不过，三劫九灭寂穹炼，简直神效无比。”
    “仿若完美，且绝对是超越道理！”
    “打破规则！”
    方成眸光微微睁开，露出一抹震撼神色。
    令他震撼的是，躯体粒子的汇聚前后，根本不存在汲取能量的过程！
    只是调整顺序构架，竟可增幅躯体本源！
    能量守恒定律，就算是不朽境，乃至虚空君主，也必须遵守能量守恒。
    能量，不可能凭空产生，也不可能无源增涨。
    但九灭阶不同。
    任何一灭，皆是规整重造躯体粒子，以某种离奇诡异、粗暴简单的方式，增幅躯体本源，继而增强体质！
    “能量从何而来？”
    方成皱眉沉思，心头惊疑不定：“难道更改躯体粒子织构，就可以凭空产生躯体本源？”
    “太离奇了。”
    方成摇了摇头。
    修行者的生命跃迁，皆是因为境界突破，吸收汲取崭新能量，从而化作生命跃迁的根基之源。
    而三劫九灭寂穹炼，却生生打破了这么个道理。
    “奇怪。”
    “如此可怕的秘法，在人族也该是稀奇罕见无比，居然未曾引起人族高层的关注？”
    方成眨了眨眼睛。
    旋即。
    方成明白过来：“氡元亮不曾对外宣传，而且经过传授试验，认定此秘法不可行。”
    “那么。”
    “一个如此玄奥诡异、可怕可贵的炼体秘法，竟生生被一个三步不朽，视若路边草屑！”
    方成抿了抿嘴，有些无语。
    有眼不识金镶玉，大抵如此。但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氡元亮根本修习不成。
    九灭阶的开篇，他也曾想方设法的修习，但俱皆无效。
    仿佛是一篇废弃虚幻秘法。
    “唔。”
    方成轻笑一声，暗暗斟酌。
    三劫九灭寂穹炼的来源，已无处考证。
    即使方成曾试探询问氡元亮，也只能得出——永恒虚空某片区域内偶然捡拾的秘法典籍。
    而且。
    那片区域，方成也探查多次，但尽皆无功而返。
    “算了。”
    方成摇摇头，将杂念抛之脑后；“如此秘法，必须严守秘密，绝不可外泄出去。”
    “待到他日登临巅峰，再送与许师，也未尝不可。”
    “但前提——”
    “自己必须有抗衡一切的战力，否则一切皆空谈！”方成心间划过众多思量。
    须知。
    目前已知的三劫九灭寂穹炼修习者，有许多超凡、天体。
    但却没有一个修行者可修习九灭阶。
    若是人族高层也无法修习，那么方成极有可能被当做研究样本，自由遭遇限制。
    修行世界的残酷，方成见过了。
    所以。
    他必须以最深的戒备，去面对可能存在的恶意。
    他，也绝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自由，去验证人族高层的心思。
    “九灭阶距离第六灭，还有很长距离。但五灭，也已经足够！”方成眼眸闪烁激动，暗暗攥紧拳头。
    蓬！
    空间粉碎！空间洪流！空间湮粉！空间虚无！
    单单是方成轻轻握拳，掌内所产生的浩瀚挤压力道，已是震碎上位宇宙空间！
    “强！”
    “太强了！”
    方成眼眸一点点抬起：“今日晋六步！今日卸总御！”
    轰隆！
    一道纯白光华，遮耀天地星空，破开奥隆宇宙，前往星空之外的永恒虚空！
    晋级六步，必须慎重。
    所以。
    方成早已挑选好了晋级地点。
    ——
    奥隆疆域的东方、一片空旷无垠的虚空。
    此地，乃是奥隆疆域之外。
    寻常修行者根本不具备遨游疆域之外的资格，而不朽境修行者，也是十分稀少。
    修行者罕见。
    只余下永恒亘古的虚空，流淌乱流、吹刮清风。
    “嘿。”
    苍茫无涯的永恒虚空，方成伫立当空，嘴角咧起：“方圆近万虚空流年，都不存在宇宙。”
    “此处，修行者踪迹也颇为少见。”
    方成暗暗一笑。
    他有些担忧。
    若是晋级场面太大，岂不是平生波澜？
    想当初，踏入天体、破入界主、晋入不朽的三次突破，皆是场面恢弘壮观。
    其中。
    只有位于星辰宇宙内、晋入不朽，方成是可以控制的。
    可控，才最稳妥。
    若是不可控，自然得尽量削弱影响。
    “晋级六步，卸下总御。”
    “然后先回一趟地球，最后再返回许湛殿，参加虚空具秘境。”
    方成敲定规划，心神一松。
    忽地。
    方成轻吸了口气：“真青突破到了超凡三级，却是极好的。以后再回地球，也有了借口理由。”
    “毕竟——”
    “真青可是我的亲传弟子，师尊关切弟子的修为，正常至极。”
    方成眸光闪烁。
    他收真青为徒，原因有二。
    其一、自然是因为真青的上佳心性、绝强意志。
    其二、乃是由于地球原因。
    方成曾推敲过。
    若是他卸下总御位置，将来怎么回返奥隆疆域？如果频繁回返，很有可能引起关注。
    所以他必须有一个理由。
    “不过——”
    方成摇头苦笑：“真青资质也算是不错。在寰田宇宙也相当于王者超凡！”
    “可在奥隆疆域，居然算不上天才。”
    “但也理所当然。毕竟，奥隆疆域的整体层次，也远远超过寰田疆域。”方成暗暗道。
    沉思许久。
    时光流逝。
    虚空茫茫。
    “呼。”
    端立虚空的方成，长长吐了口气，轻轻闭阖眼眸，心念运转之间，再无丝毫杂念——
    力量属性，增加！
    精神属性，增加！
    “第六步——我看见，我来了，我成为！”方成长啸一声，声波搅荡永恒虚空，荡漾周边！
    轰隆！
    一股股澎湃浩瀚的力量，自体内衍生！
    悄然流转的纯白不朽力，顿时宛若沸腾开水般，剧烈翻滚咆哮，震颤无穷无尽！
    力量充溢！
    轰隆！
    一道道精纯至极的能量，在不朽躯内压缩凝聚！
    隐涵体内的存在能，所蕴含的特质、绝对存在，骤然簸荡破碎，朝着更高层次升华！
    性质升华！
    “晋！级！六！步！”方成低吼一声，再无丝毫顾虑，豁然张开双臂，拥揽永恒虚空——
    铸就属于不朽境的不可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