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也许他是一个合格的领袖

    虽然天庭已经脱离了蓝星的大气层，但蓝星对天庭的引力依然存在，所以珐国人的反向引力操作依然有效，启航后的天庭对蓝星持续做斥力操作，这个结果也就等于蓝星反过来将天庭朝宇宙深处狠狠的推去，而且速度还在不停的叠加当中。
    “利用引力的正反操作在行星系间进行航行，并不是最快的方式，但却是最节省能源的。”利希特提供计算协助的同时，顺便评判着天庭的动力系统。
    虽然听起来利用斥力前进就和用两块磁铁进行同极相斥的试验一样简单，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如何让天庭以最小的能量损失换取最大的输出速度并且精准的控制航向，这需要大量缜密的计算，如果没有利希特，单靠梅吕安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的，要知道他推动的可是一个空中岛屿般的巨物。
    事实上天庭的动力系统并不只此一种，行星系间，星系间乃至宇内航行都有各自不同的动力选择，每一种动力之间又不全然排斥，视情况任意组合分割，不论是追求光速内的灵活性，还是超越光速的终极速度，又或者仅仅是为了节省能源进行经济巡航，总可以选出一个最佳的方案。
    当然，目前的天庭还奢侈不起来，作为动力核心的张则开的等级虽然已经达到了巅峰，但他的状态根本无法有效发挥他的能力，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甚至比不上天庭里的任何一个人。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能源储备。是的，还是能源储备问题，不仅武器系统需要能源，航行更需要，能源是一切的基础，可天庭目前最缺的恰恰就是能源。
    天庭的能源极度缺乏，目前仅靠贝拉克转换的能量维持，那些能量有两个来源，一个是钮约之战中将近半个钮约的电力，另外就是羑国当初向小镇投掷的三枚三十万吨核弹。这些能量在升起天庭的时候用了一些，维持天网这个巨大的护盾又用了一些并且还将持续消耗。
    值得庆幸的是，得益于远超蓝星科技的能源利用效率，目前所使用的能量仅占了总储备的不到两成。剩余的能量驱动天庭也够用了，但也仅能动用引力操作一种。
    “其实我们本不该为能源发愁。”利希特研究了一会引力操作，忽然说道。
    “你想打那些核电站的主意？”高帅立刻就反应过来，无他，因为高帅也曾经为此斟酌过。
    “为什么不？”利希特盯着高帅，他在观察高帅。
    如今全世界拥有超过450座核电站，仅仅其中正在使用的燃料棒就是个极其巨大的数字，保守估计，最少超过千万根，虽然限于发电需要，燃料棒与核弹在核原料的浓度上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数量仍然极为可观。（注１）
    但是高帅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丝的提及，就好像根本忘了还有这么多数量巨大的相比煤炭燃气而言体积轻巧的优质能量来源。
    “因为那些核电站关系着民生，医疗交通金融以及各种社会保障体系都需要电力支持，一旦出现问题，影响巨大。我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高帅毫不犹豫的回答，因为他早就权衡过利弊。
    “也许你说的对，突然性的大量供电缺口会给一个国家带来巨大的伤亡，但如果天庭得到了这些数量庞大的能源，因而战胜了观察者，拯救了全人类，难道还不值得你去改变选择吗？”利希特追问道。
    高帅看了利希特一眼，他知道徳国人绝对不是为了多数人的生命着想，要知道半个月前他还叫喊着要消灭这个星球上绝大多数的人类呢。
    “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的老话题。”高帅摇了摇头，这种争论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的，因为它的本质是价值观的选择，在价值观面前是没有客观意义上的对与错的。
    所以高帅也没有和利希特过多争辩，只是淡淡的说道：“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选择导致那么多人的伤亡罢了，至于多了那些能量是不是真的能够影响对观察者的战斗，那是以后的事。”
    高帅没有竭力争辩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正确，是否更合乎道德，而是简单的给出自己当时心中所想的最简单的答案。
    “可核武真空一样可能导致战争的爆发，没有了核武的牵制，羑国的军事优势更加巨大，世界更加的不平衡，战争爆发的可能性更高，一旦战争爆发，伤亡远不是核电站停摆所能比拟的，不是吗？”利希特没有放弃的追问道。
    徳国人的意思很清楚，如果因为核真空导致了战争的发生，究其原因，一样可以归结为高帅的直接选择的结果。
    相比停电，战争可怕多了。
    高帅和利希特的谈话渐渐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尤其吴能，更是坐到了跟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高帅，等待他的下文。要知道仓库里申国的核武器让吴能自豪的同时也让他感到深深的担忧，他担心的正是失去核威慑后祖国的国际环境会不会变的更加恶劣。
    “怎么会？”高帅的脸上满是自信：“仅仅是一时的核真空而已，各大国必然会全力补充核武器，就现在的技术水平，根本不需要太久的时间。至于短时期内核真空环境下大国战争谁都没有准备好，大国之间的矛盾也还没有走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至于其他国家，他们之间的战争与核真空有关么？”
    吴能听的一愣，想了想，竟然无法反驳，难道自己是白担心了？再看看高帅一脸笃定，显然是对他自己的判断毫不怀疑，没来由的，吴能竟也安心了不少。
    利希特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忽然笑着对高帅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昨天的表现很像一个人？”
    昨天？高帅想了想，随即明白利希特的所指，那些羑国将军之死。至于他口中的那个人，不用想，一定指的是希特拉了，利希特一定是误以为自己杀了那些羑国将军是被希特拉的灵魂影响的结果，甚至在高帅看来，徳国人到现在还可能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那场灵魂之间的战斗的最终胜利者是希特拉。
    “你一定是看错了。”高帅毫不留情的浇灭利希特最后一丝的妄念：“你不用试探，我是绝无可能被希特拉影响到。”
    出人意料的，利希特沉默了一会，竟也满满点头说道：“就在刚才我还不这么认为，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对的。”
    “你也认为高帅说的对？”吴能问道。虽然觉得高帅说的有理，但是对祖国的担心，吴能还是本能的希望看到更多的人认同高帅的观点。
    “不，我说的是高确实没有受到元首的影响。”利希特顿了一下，又说道：“至于他对国际局势的判断，对与不对并不重要，我更在意的是他的自信。”
    希特拉已经被失败打倒了，他再也找不会自信了，这些都是利希特亲眼见到的。相对的，反倒是高帅越来越自信，更让利希特认同的是在核电站的选择中，高帅对他自己的价值观的坚定不移，就如利希特刚刚所说，对与错并不重要，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选择都动摇了，那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领袖了。
    希特拉的表现让利希特感到失望，也许眼前这个申国人反倒真的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最少他到目前的表现相当不错，不是吗？
    也许是时候将自己对观察者的判断说出来了，利希特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