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推荐阅读:熊学派的阿斯塔特食飨之诗重生八一渔猎西北领主又红名了亡灵之息NBA:我虽然嘴臭,但我打架强灾变卡皇黄昏分界圣杯战争?龙珠战争!综漫:从尸魂界开始砍穿万界

    干嘛?”徐粲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沈均直接忽视了自家老大,仍然看着颜峤:“颜大人,今日是明医药铺的开业典礼,沈某不才,还希望颜大人能屈尊前往,明医药铺必定蓬荜生辉。”
    颜峤微微皱眉:“药铺开业?”沈均是明医馆的馆主,因为医术精湛,颜峤对他早有耳闻,却并不知他是仁义堂的人,只当他与仁义堂走得近罢了。毕竟,他一直称呼徐粲为徐堂主,不像孟寒他们直接叫他老大。
    “正是,沈某一直以为柴阳医馆药铺太少,很多药材不能及时采购,以至延误病情。如今仁义堂程副堂主将东街的一家铺子低价租给沈某,解了燃眉之急。沈某以为,这是造福百姓之举,若颜大人能到场,百姓们必定更为心安欢喜。”
    徐粲一直觉着沈均为人极其自恋,而且到了毫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地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造福百姓?亏你说得出来!就说你是为了让桑桑帮你拉拢人气,好让你赚尽平民百姓的钱罢了,还冠冕堂皇地找那种理由,你不害羞,我身为你的老大都觉得丢人。
    徐粲在这里翻着白眼腹诽,那边颜峤却是爽快地答应了。
    正如沈均所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多些医馆药铺,对于百姓来说确实是好事一桩。他作为百姓的父母官,理当支持这种善举。
    “桑桑,我们不去看卷宗了吗?”徐粲见他答应,还一副满意欣慰的模样,自然不忍心破坏他的好心情,撇着嘴嘟囔一句,却是早已决定陪他一起去了。
    “我回来再看。”颜峤为自己的言而无信颇感愧疚,“你身上有伤,不宜多加走动,就在府里休息吧,如果无聊,可以去找颜伯聊天。”
    沈均旁观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心下一片惋惜。唉,难得柴阳有了一位正直清明的好官,却还是注定要被自家老大祸害了啊!
    “我跟你一起去,走路已经没事了,不信你看!”徐粲岂会一个人留下来?不说他想跟颜峤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就是自己那几个黑心属下,他都不放心把自己的桑桑交给他们一时半刻。
    在原地来来回回走了几圈,努力向颜峤证明自己确实走路无碍,却因为心急扯动伤口,一下半了个趔趄。
    “还是不要逞强的好,安心在府里休息吧。”颜峤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孟寒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将徐粲扯向自己怀里,牢牢固定住。
    颜峤空着手站在那里,空气中有片刻的尴尬,他轻咳一声收回胳膊。
    徐粲一记胳膊肘捣向孟寒。你他娘的就是故意来捣乱的吧,这么好的抱美人入怀的机会,你给老子还回来!
    “大人,徐堂主的伤口已经愈合,多多走动,能让伤势恢复得更好!”沈均及时开口,挽救了这僵硬的场面,也免去了孟寒再受徐粲的折磨。那二愣子,徐粲打他一下根本就不知道躲,硬生生地受着,还非要将徐粲抱在怀里,生怕他再摔倒。
    徐粲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一脚踹开孟寒,站至颜峤身边:“桑桑,那我们这就走吧。”说完就拉着他的衣袖出了院子,根本不理后面那三人。
    “沈均,我们不是来请老大去主持开业典礼的吗?为什么要请颜大人一起去啊?”孟寒掸去被徐粲踹在腿上的灰鞋印,抬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沈均,不解开口。浓眉阔脸的他配上这种困惑的小表情,无论如何都有些别扭。
    “不请颜大人去,我们那位主子会去吗?”
    沈均笑意顿止,翻个白眼,追着徐粲他们出去了,跟这二愣子多呆一会儿,自己迟早也会脑袋生锈的。
    孟寒却站在原处连连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程远从他身边走过,顿了一顿,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一丝叹息,一丝可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紧随沈均其后。
    风暖鸟声碎,孟副堂主站在落英缤纷的院中,抬头望望天,低头看看地,挠了挠后脑勺,扯起一朵大大的笑容,一声又一声,呼唤着他的老大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颜县令下了堂回后院,腰酸背痛,脸色不佳。新好男人徐老大,端茶送水,捏肩捶背,来了个从头到脚的全套服务。
    徐粲:桑桑,舒不舒服啊?我手艺是不是一等一的好啊?
    颜峤:哼哼。
    徐粲:桑桑,我这么体贴,你是不是该给一些奖励啊?
    颜峤:我又替你找了一些书,放在书房了。
    徐粲:桑桑,我要别的奖励啦,你懂的,就是那个那个嘛
    颜峤:哎呀,看我这记性,齐夫子那儿还有一些珍藏,趁着现在无事,就去他那儿坐会儿吧。停云!准备马车!
    停云:哎,早准备好了!
    可怜的徐老大蹲在地上咬袖子,一张俊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只能看出四个大字――啥啥啥啥(看官们懂得哦)
    ☆、原来还有一种叫伤感的情绪。
    从县衙到东街,一路上风起云涌,颜峤和徐粲在前头走着,沈均程远自然有眼色,不会上赶着去惹老大不痛快,孟寒却是一个劲儿地想往前冲。
    “你们俩干嘛一直拽着我啊?老大伤还没好,我去扶着他!”孟寒被沈均程远一人拽住一根胳膊,饶是力气大也半天没有挣脱。
    “呐,孟寒,我从以前就觉得,你好歹也是武林高手排行榜排名前三的人物,为什么一直搞得自己像个丫鬟似的?”沈均手上用了些巧劲,孟寒胳膊一阵酥麻,挣扎的力度顿时小了些,总算能安静听人说几句话。
    “老大是个男人。”程远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保持自己寡言少语的品性,掐头去尾地只说了这么几个字,但凡有个脑袋的都听得懂啥意思,偏偏碰上孟寒这个认死理的,却是如同对牛弹琴。
    “我还不知道老大是个男人啊?我只是怕他再受伤而已,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那个颜大人打成这样,你们又不许我去照顾他,这会儿好不容易见了,还不让我跟着保护吗?”孟寒委委屈屈地说着,却听得沈均程远一阵恶寒。沈均着实后悔问他那个问题了,孟寒对徐粲的忠心程度,自己这么些年难道还没有觉悟吗?
    “放心,老大的伤早就没事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任他自残啊?我只是在药里加了些东西,让伤口看起来红肿,其实早就没什么大碍了。”以防孟寒再说出什么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话来,沈均索性告诉他事情真相。
    孟寒求证地看着程远,后者面无表情,却不反驳。他这才相信了,老老实实地放慢脚步,和他们走在一处。
    他们后面这么大动静,徐粲和颜峤在前面又岂会全无察觉,徐粲偶尔回头冲他们挥挥“铁拳”,示意他们适可而止,颜峤看在眼里,笑在眉梢。能像徐粲一样,活得无忧无虑,只随着自己的心愿说话做事,该是一种何等潇洒的境界。
    新开张的明医药铺,就是之前徐粲和刘大块儿抢破了脑袋的那间铺子,在东街上最好的地段,四通八达,也难怪会是必争之地。
    李满带了一大帮兄弟正在布置,瞧着几个人走过来,他小嘴一咧,三下两下就跳了过来。
    徐粲抢在他扑到自己身前时长臂一伸,硬生生地把他推在离自己一臂远的距离。这孩子无论什么时候都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千万不能让他近身,否则就是一阵唾液横飞,聒噪不已。
    颜峤一身便服,认出他的倒没有多少,只是瞧着他与仁义堂的人站在一处,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难免驻足。
    “桑桑,你先进去喝杯茶,我帮他们安排一下,等会儿再让你出来主持大局。”徐粲伸手拉了颜峤就往铺子里走去,他自己和桑桑百般嬉闹可以,却万不能在人前损了他的声誉。
    颜峤虽在官场混迹多年,却不曾有像他那般城府,这大概也是他多年不曾升官的原因。只是对于开业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不知自己能帮得上什么忙,只能顺着徐粲的话,先进去等待,让他们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再出面说几句祝福之语,也算是尽了自己一份心意。
    “沈均,你进去陪着桑桑。”没过一会儿,徐粲从铺子里出来,一步三回首,直到看不见颜峤了,才转头看着在门口与李满说话的沈均。
    沈均笑着点头,果然还是自家老大,知道心疼人。
    徐粲瞧着他进去才有些安心,这人虽然性格恶劣,但真正处事却圆滑得紧,这也是为什么在人前他一直不曾叫自己老大。仁义堂无论怎么说都是一个江湖门派,而且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做起事来有时候难免不便。而他置身仁义堂外,还有明医馆主这样一个受人尊敬的身份,却是可以名真言顺地做这些事,这样一明一暗,互相配合,不得不说,徐粲还真有些佩服自己这个身体的本尊,能有这样的智慧和先见。
    其实,徐老大完全是想岔了,仁义堂如此布局,都是程远一手安排的,别看这位副堂主平时蔫不唧唧寡言少语的,其实满腹韬略,运筹帷幄,只是不屑表达罢了。
    唉,可怜的徐粲,到现在还没认清,自己穿越过来的悲惨程度,究竟有多严重。真正的他,连个自由的混混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个被架空的主儿啊!
    “孟寒,你过来。”徐粲这边放下心,远远瞧着程远他们几个站在一边咬耳朵,当然,程副堂主只是被咬。
    “老大,怎么了,也要我进去陪着颜大人吗?”孟寒屁颠颠地跑过来,一脸兴奋。老大终于想起自己了,就说老大最信任的是自己嘛,怎么会不理自己。
    徐粲瞧着他那副白痴的笑容,就恨不得扑上去撕个稀巴烂,这人是傻没错吧?没错吧?谁来告诉他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
    “我问你,你怎么摆平刘大块儿那帮人的?”强压下心中冲动,徐粲摆出个老大的架子。
    “我来说,我来说!”
    孟寒还没开口,李满已经大呼小叫地冲了过来,一张小嘴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吧啦吧啦吐了一堆字句出来。
    徐粲充分调动了自己的脑细胞,建立起不少突触,才勉强把他的话组织到一起,变成自己能听懂的语言。
    原来,自上次打过一架之后,用武力再来解决问题,相当于直接挑战颜峤的底线,两边人马自然不会这么傻。所以刘大块儿采取了于内威胁原来的店主人,于外可着劲儿地诋毁徐粲的办法,搞得店主人三心二意,有所动摇。而仁义堂这边,明着没什么动静,只孟寒那日带人去吓了吓店家,砸了些东西便打道回府了。可是接下来几天,铺子里却是怪象横生,不是半夜有女人孩子哭,就是大清早起来门前有一摊黑狗血,甚至刘大块儿带着人来查看的时候,还被一个白衣女鬼咬掉了半只耳朵,那般血淋淋的模样,让人看了心惊肉跳。
    至此,铺子里闹鬼的传闻算是坐实,刘大块儿回去休养生息去了,铺子主人不敢再耽搁,赶紧脱手,将铺子转让给了仁义堂,这桩买卖才算落地生根。
    “好啊你们,连闹鬼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儿都敢用,不愧是我带出来的人,够气魄!”
    徐粲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孟寒肩膀,语气里满是自豪。
    孟寒咧嘴傻笑,李满叉腰仰头,程远站在不远处,却是嘴角微抽。什么叫你带出来的人?要是真被你带出来,早被刘大块儿收拾四五次了,也不知道是谁上次逞能,不带着孟寒,非要自己去和人谈判,被打得鼻青脸肿,若不是孟寒后来及时赶到,一条小命恐怕都要交代在那儿了。
    “副堂主,吉时到了!”
    一个留了两撇小胡子的属下抬头看看天色,精明的小眼神一眯,看了看远处与孟寒李满打闹的徐粲,他还是走到程远身边回报。自家堂主实在有些疯疯癫癫,若无要紧事还是莫靠近得好。他这么多年修为,自认观人无数,多少也能看出些眉目来,唯独这个堂主,让他怎么都摸不透。大抵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吧。
    程远脸色恢复正常,叫了一声李满,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李满负责,他自是十分熟练,一溜烟地就张罗去了。其实本来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的,只是先前徐粲当众被刘大块儿打了,丢了面子,后来又有公堂之上的流言传出,对仁义堂名声有损,程远和沈均商量,这才决定趁着明医药铺开张的时机,替自家老大擦擦屁股,挽回一下他的颜面,树树威风,省得再被人欺负。
    “各位,今日是明医药铺开张的日子,承蒙仁义堂徐堂主帮忙,将这间铺子租给沈某,沈某才能再多一处为百姓看病解忧之地,竟自身救死扶伤之志。而且,今日咱们这一县的父母官――颜峤颜县令,也不惜屈尊,亲自来参加典礼,让明医药铺蓬荜生辉。”
    沈均和颜峤你让我我让你地走出来,站在铺子正前,围着看热闹的百姓听了沈均一席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位温文儒雅的公子竟是青天大老爷,赶紧施礼下拜。
    “大家请起,本官今日微服到此,就是与民同乐。沈大夫妙手仁心,悬壶济世,开设药铺是福泽百姓之举,今日这开业典礼,又为柴阳添了几分喜庆,大家尽兴开怀就好,不必拘礼。”
    颜峤连连摆手,扶起靠自己最近的一位老丈,他态度平易近人,言语温和可亲,着实是让百姓宽慰的父母官。
    徐粲在一旁瞧着,一颗心顿时温柔成一块喷香的芝士蛋糕,不愧是自己的桑桑,越看越让人爱得不行。
    “各位,沈某为答谢颜大人的厚望和各位乡亲父老的支持,在此承诺,从今日开始,明医药铺免费赠药三日,只要大家有需要,尽可来明医药铺取药,分文不收!”沈均再接再厉,一番现实利益的承诺,让百姓顿时一片欢呼。
    百姓的欢呼未歇,开业的鞭炮声未停,忽然又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舞龙舞狮的队伍到了。大家自发让路,几只色彩鲜艳的大狮子便在空地中央欢腾跳跃,辗转腾挪,好不生动灵巧。两条十三节长龙,则围在狮子两边,相互追逐打闹,时而穿云迫日,时而入海破浪,更显大气磅礴。
    “好!”柴阳是个小城,一年像这样热闹的时候也只有逢年过节,一时之间万人空巷,都来观赏这明医药铺的大手笔,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颜峤和沈均并肩站在铺子正前,微笑着接受众人尊敬祝福。两人一个风流不羁,一个清俊脱俗,果然是赏心悦目之景,让人如沐清风。
    徐粲站在一旁,一张眉清目秀的俊脸不知是被狮子的如火红衣,还是被两边燃放的烟花爆竹,映衬得一片通红,分外英气勃发,神采飞扬。只是不停在那人身上流连的目光,有淡淡的失落伤感。
    第一次,徐粲真正觉得自己穿越成个混混是一件让人呕到死的事,但凡他是一个平民百姓,只要家世清白,现在也能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与桑桑站在一处,彼此的手臂相触,心灵也是最近的距离。
    程远和李满站在他身后,李满自然注意力全在场中,如果不是有些掉价儿,李副堂主恐怕早就亲自上阵,舞他个龙飞凤舞了。至于程远,对这种吵吵闹闹的东西却是全部在意,眼神无焦,随意着落在天边的云彩上,任谁也看不穿他的心思。只是在听到徐粲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之后,他眼神往那里偏了偏,眸光中闪过一丝了然,又移了回去,继续细数流云。
    作者有话要说:  徐粲(眼冒小星星地期待着):桑桑,你觉得我长得帅还是那四个歪瓜裂枣长得帅?
    颜峤:帅?
    徐粲:哦,就是英俊的意思。
    颜峤(瞥他一眼,毫不犹豫):你那四个手下都是凤毛麟角之姿,相比之下你确实有些逊色。
    徐粲(小星星碎了满地,一脸受伤):桑桑,你再想想嘛!
    颜峤(义正词严):君子贵诚,我从不骗人。
    徐粲(无语望天):桑桑,你真的不用再想想?
    颜峤(拂袖而去):这么简单的事,何须再想?
    徐老大,卒。
    ☆、再次流俗――英雄救美!
    层层人群之后,一间临街茶馆的二楼上,绣花竹帘掩映处,两个一胖一瘦的人影依稀可见。
    “老大,你看那姓徐的得意的,咱们肯定是被耍了,闹鬼的事一定是他们故弄玄虚!”
    说话的是个瘦麻杆儿,正是刘大块儿身边的那个狗头军师。
    “用你马后炮,老子没长眼吗?”几日不见,刘大块儿憔悴了不少,似乎身材都有些苗条了,右边耳朵上更是缠着厚厚的纱布,分外抢眼。
    狗头军师被他一巴掌拍在脑袋上,登时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却连连称是,不敢反驳。自从被那个无名女鬼咬了半截耳朵,刘大块儿肉掉了不少,却在脾气上讨了回来,这几日动辄就是一顿打骂,除了狗头军师,其他人都不敢靠近。
    “哼,让老子心里不痛快,你们倒舞得热闹,今日不让你们见点血,老子就不是名头响当当的刘大块儿!”
    打完狗头军师,无人可打,刘大块儿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一拳头将桌子砸了个洞,木屑四溅。
    街上舞狮正好进行到□□,几只狮子你来我往地靠近沈均颜峤,围着他们尽情打闹。两个人都不是活泼之辈,一时被他们逗得手忙脚乱,却让气氛更加活跃,百姓手都拍得红了,心里却甚是高兴。能碰上这么一个与民同乐毫无架子的县令大人,他们岂能不开怀大笑?
    可是正当龙狮舞得尽兴,百姓看得热闹时,正在颜峤沈均跟前表演双龙闹狮的那一队,刷刷两道破风声传来,众人都无察觉,就看到承重狮头的那人忽然往旁边倒去,偌大的狮头也随之倾斜。这头狮子配上装饰足足有百十来斤,而且他们正好站在高台之上,这样倒下来的冲击力,若是砸到人,一定非伤即死。
    而更让众人惊呼的是,狮头坠落的方向,正对着颜峤沈均两人站立的位置。
    “桑桑!”
    就在所有人都惊得脸色发白,忘记如何反应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喊叫,就看到一个黑色身影一闪,一把推开沈大夫,堪堪扑住了正在发愣的颜县令。
    “老大!”
    紧接着就是另一道惊恐的叫声,一个魁梧身躯拔地而起,飞身向那个已经砸下来的狮头踢去。
    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场中沉寂了两秒,就是一片哗然。
    “徐粲,你没事吧?”颜峤自徐粲喊着自己扑过来,才稍稍有些回神,就看到那颗狮头径直砸到徐粲身上,两个人后退几步才站稳,他慌忙去拉仍然紧紧抱住自己的徐粲,询问情况,可是徐粲却兀自不松手,缠得愈发得紧,直至两人再无一点空隙。
    仁义堂的人自然都围了过来,只有程远走过来之前,抬头望了望对面街上的那间茶馆,拖住正要跑过去的李满,给他个颜色,李满虎着一张脸杀气冲天地带了几个兄弟朝茶馆而去。
    沈均方才站在徐粲和颜峤中间,徐粲一心担忧颜峤,冲过来的时候正好把他撞开,却来不及拉颜峤,只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抵挡,沈均被他的蛮力推得直接撞在了铺子门框上,后背一阵钝痛,此时却也顾不得,赶紧上前替徐粲查看伤势。
    万众瞩目的“救人英雄”徐老大,终于没法再抱下去,不舍地松开怀里的美人儿,他脸色如常,竟还挂了一抹浅浅笑意:
    “放心,我好得很,能与消灾除害、求吉纳福的瑞兽来个亲密接触,这说明本堂主富贵无量啊,怎么会有事呢?”
    仁义堂众人见他言笑晏晏,还有工夫败家子耍嘴皮,都是松了一口气。围观的百姓们见县令大人毫发无伤,自然更是安心。而且,今日徐堂主以身救人,观其行为,倒也算是一条好汉,让人敬重,不似平时说的那般仗势欺人横行霸道。一时之间,舞龙舞狮暂停,场下议论纷纷,好好一个开业典礼,搞得灰头土脸。
    沈均此时无心考虑明医药铺,只想着替徐粲把脉,那人嘴里没几句实话,究竟有没有事要自己看过,他才放心。可是徐粲不露痕迹地挡了过去,拂开他的手,转身看着一众百姓,徐老大第一次拿出了点混混头子的架势:
    “各位,今日这个意外,就是要告诉各位,任何时候,只要有仁义堂罩着,一切事情都能化险为夷,万无一失。以后,还请各位继续相信仁义堂,继续相信沈大夫,在颜大人英明神武的带领下,咱们柴阳,一定能成为民风淳朴安居乐业的好地方,你们说是不是?”
    徐粲一席话说得慷慨激昂,百姓却听得有些发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眼看着场面就要冷下来,徐老大的面子就要挂不住,离得远些的程副堂主踹了一脚身边的一个弟兄,那小兄弟吃痛之下,登时反应过来,振臂高呼,附和自家难得冠冕一次的堂主。有了领头羊,百姓们也都是连声叫好,徐老大脸上的冷汗这才消了下去。
    沈均自然理解了徐粲的用意,今天的事明显是有人捣乱,而且基本可以锁定犯人,徐粲不让自己替他治伤,一是不让始作俑者看了笑话,二是继续将这开张典礼高高兴兴地办下去,彰显仁义堂和明医药铺的泱泱风度。他心中暗叹自家主子终于开窍,然后就忙着再去布置了。
    不大的功夫,高台重建,龙狮重舞,一众小厮还搬了桌椅在外面,明医馆的坐堂大夫坐了一排,免费替大家看义诊。这下,有病的看病,没病的除疑,还能顺带接着观赏场面更加热闹的舞龙舞狮,方才的小插曲像过眼云烟一般,顷刻就被人遗忘。
    不过,当事人却自然不会忘。李满带着人去抓凶手还没回来,颜峤和徐粲他们先进了铺子,避开外面的喧闹。
    “你当真没事吧?方才那一下力道不小,若是哪里不舒服,赶紧让沈大夫替你看看,别伤了身子也不知道。”颜峤两道秀气的眉毛紧蹙,比之前徐粲惹恼他的时候还要皱得厉害。刚刚在外面还没什么,现在到室内,他才发觉徐粲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白,一颗心顿时止不住地担忧。
    “桑桑这么关心我啊?我会多想的哦!”徐粲笑得“花枝招展”,仍旧是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是戏谑又像认真,让颜峤真假难辨,只能装作没有听懂他玩笑之中可能蕴含的深意。
    “放心,我真的没事的,二愣子不是踢开那个狮子头了吗?其实没砸到多少,就疼了一下就没感觉了。”
    徐粲见他沉了脸,连忙收敛自己的胡言乱语,神色认真地解释。
    孟寒一直站在他身侧,闻言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踢开了狮头,却不知道在那之前究竟有没有砸到老大,如今听了他的话,他是十万个相信。所以说徐粲叫他二愣子,是名副其实。只要徐粲嘴里说出来的话,哪怕是他说太阳是方的,这个二愣子都会深信不疑。
    “太好了,老大,你没事就好,我以为又让你受伤了呢。”
    孟寒单纯真挚的话语,也消去了颜峤心中的怀疑。也对,徐粲好歹都是混迹江湖的人,反应一定比平常人快些,只被挨了一下,或许当真没什么大碍。
    徐粲偷偷看过去,见他紧蹙的眉头松开了不少,心下也是一阵安宁。
    “二愣子,你替我把桑桑送回去,记住,要是他少了一根头发,我罚你去扫茅房!”一把拽过还在傻笑的孟寒,徐粲将他推到颜峤身边,恶声恶语地警告。
    颜峤闻言抬眸:“你不回去吗?”
    话一出口,颜县令白嫩的脸颊上就飞起了两朵可疑红晕。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实在不该。县衙又不是徐粲的府邸,自己这话问得岂不怪异?听在有心人耳里,难免有暧昧之嫌。
    徐粲却登时眸光闪闪,粲若星辰。如果不是时间地点状态都不对,他当真要冲上去狠狠在那张粉嫩面上啃两口,烙下自己的印记,宣示主权。
    你不回去吗?听听,这话多像一个温柔贤惠的小妻子,在询问不与同归的夫君。可是那种自然流露和不胜娇羞的并存,这世间除了自己的桑桑,再无一人能有,即便有,也不会让自己心动半分。
    “我留下来处理一些事,过会儿再回去。”
    颜峤自然不会再有疑虑,点点头就往铺子外走去,孟寒在自家老大怪异的眼神催促下,挑了挑眉,还是赶紧跟了上去。现在老大将这位颜大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那保护老大,也得保护好他才对吧。
    孟副堂主终于有了一回不愣。
    一直瞧着颜峤的身影不见,徐粲仍旧站在当地不动。
    “老大,再站就成了望夫石了!”沈均看了半天他们俩你侬我侬,早就按耐不住一颗取笑的心,走上前去,轻轻一巴掌拍在徐粲肩上,可是徐粲身子晃了一晃,竟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径直向前面倒去。
    沈均一惊之下连忙伸手去扶,只是下坠的力道极大,差一点将他也拉倒在地。幸亏一旁的程远身形轻盈,早已闪了过来,才避免一场混乱。
    “护心丹!”
    程远吐出三个字,拦腰抱起徐粲就往内室走去,留给沈均一个潇洒背影。若是徐粲醒来,知道自己终究还是被人公主抱了,而且还是这个话都说不利索却讽刺得自己极为自然的面瘫脸,不定会呕成什么样子。
    沈均心神已定,自然不消程远吩咐就已经去取了自己药箱过来,跟着进了内室。
    门口站着的两个弟兄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俱是担忧,将地上的痕迹处理干净,他们仍旧守在门口,这会儿却是不再放一个人进去。
    里面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外面却仍是锣鼓声不歇,百姓不散,兀自一番热闹景象。
    沈均喂徐粲服下护心丹,程远在一旁看着,两个人虽然不说,但却俱是心中一松。徐大影帝的演技果然炉火纯青,方才所有人都被他骗过了,没想到他受伤这么重,竟然能撑了那么久。
    半晌,徐粲才悠悠醒转,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挡在床前的程远和一边开方子的沈均,他想抬手摸摸自己闷疼的胸口,却是全无力气,嘴角却又渗了血出来。
    “我的老大诶,你伤及内脏,又吐了那么多血,还是消停会儿吧!”沈均见此情景,扔掉手中的笔,扑过去替他放好胳膊,擦去嘴角血迹,又塞了一枚不知什么丹药,才重新拾起笔继续写方子。
    “桑桑没看见吧?”张了张嘴,徐粲就感觉到了喉咙一片腥甜黏腻,但他还是嗫嚅着说出了这几个字。
    沈均执笔的手一顿,转过来看着徐粲的眼神多了一丝犹疑和讶异。旁边几乎要站成一根柱子的程远,闻言也脖子微动,转过来看着一脸苍白却眸光晶莹的徐粲。
    “老大,你不会是当真喜欢上那个姓颜的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徐粲已经奸计得逞之后,仁义堂后院。
    徐粲(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日光流泻满身)
    沈均(手里拿着一本医书,信手翻阅,忽然抬起头来):老大,忽然想起之前有一件事一直忘了问。
    徐粲(哼哼呀呀地唱着小曲儿):有屁就放。
    沈均(小声嘀咕):这么粗俗也不怕你的桑桑回去让你跪茶碗?
    (收起医书):就是明医药铺开张那一回,你为什么不让颜大人知道你受伤了?这样不是更有理由赖在县衙吗?
    徐粲(坐起身来得意的笑):不懂了吧,就说你白长了年龄,还是道行浅。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舍得他担心?之前打板子那次是为了给他创造喜欢我的机会。怎么样,是不是被你家老大我的机智折服得有五体投地的冲动啊?
    沈均(无语转头,撑开医书继续看)
    徐粲(枕着双臂躺回去,继续接受阳光沐浴):唉,一不小心就成了情圣,还得时不时地教你们几招,我这个老大,真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22281/36057050.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