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

推荐阅读:东京:魔法少女终将是手下败将女帝座下第一走狗我在修真界轮回不死原来就我会修仙啊崩坏:休伯利安之旅从吞噬化婴开始没有外挂的我,在无限恐怖的日子四合院:阎家大儿人在秦时,出将入相华娱:影帝抽完词条就碰瓷

    星点点,略显单薄了。不过,正是这大片翠色之中的点缀,才更弥足珍贵。
    想到上次自己在这儿等桑桑等得睡着,醒来时桑桑却不在府中了,一场难得的好梦,本想与之分享,结果后来桑桑一直有心疏远,他都没来得及说,还真是遗憾呢!
    “咦?那次到底做的什么梦来着?”徐老大拾起落在地上的一朵石榴花,拂去上面沾着的些许泥巴,不似曾经娇嫩容颜,却别有一番化作春泥的高尚意味,连徐粲这样大大咧咧的臭男人都不忍丢弃。
    可惜,徐老大的记忆力也的确够呛,明明当时记得十分清楚,还满世界跑着找人分享的梦境,如今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不想了,先找桑桑要紧。”所幸徐老大在这方面不是执着之人,一个反掌将花朵握在手里,他两袖生风地出了仰止院。
    县衙前面是审案断案的大堂,后面就是徐老大住过的后院起居之所,中间二堂便是平时颜峤和属下处理公事以及会见客人的地方。这会儿颜峤正和庄修与等人正在清查户口之事。
    正如徐粲所想,按照颜峤之意,他打算从东到西将柴阳的人口尽数登记一遍,这也是他在之前的任上做过的事。
    可是,他这一提议,非但县衙其他僚属出言反对,就连庄修与都不甚赞同。
    “大人,这是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朝廷的政令今天才到达,不如我们延迟几日再做计较。”说话的是柴阳的典籍官冯骥,年逾半百,在柴阳县衙也算是数朝元老,正是所谓流水的县令铁打的冯骥。因为颜峤平日除了升堂审案,便是窝在南楼北楼看书,所以两人倒是私交甚好。他如此说话也是希望能私下提醒颜峤,可惜,碰上了在正事上一丝不苟执着到底的颜峤。
    “事关百姓生计的事,怎么能推迟?更何况此事虽然不难,却冗长繁杂,耗费时日,柴阳又多大户,清查起来需要盈余的时间来周旋,才能在朝廷规定的日期之前圆满结束。还是说各位有什么顾忌,颜峤初到柴阳,若有不解之处还请各位直言相告,也能提高柴阳县衙的办事效率。”
    徐粲躲在花厅外,堪堪听到颜峤说话,听起来十分严肃认真,果然是穿上官袍的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啊!
    冯骥没有言语,颜峤的话合情合理,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据实相告也需要承认自己徇私舞弊随波逐流的勇气啊!
    “浔桑你太认真了,诸位同僚也都是一心为柴阳为朝廷,此事牵扯甚广,再商议商议也是合理。”
    众人都缄口不言,庄修与倒是放下了一直端在手里的茶,转过头面对着颜峤。
    “民贵君轻,本官一直以为,我们这些最接近普通百姓生活的官员,最能体会百姓生活之艰,才更明白这四个字。”
    颜峤的语气软了下去,却有难以掩饰的淡淡惆怅,目光在众僚属身上逡巡一番,他垂了睫毛,眸光如晦。
    庄修与清贵的笑容一顿,心中蔓延过一道从未有过的震动。自小熟读四书五经,日日不离儒家之道的他,民贵君轻四字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可是今日从这位认识不过数日的颜县令口中说出,倒是分外触动人心,让人印象深刻。
    众人虽然保持沉默,却大概也是各自心思,长期浸淫在官场黑暗之中,他们又岂会因为颜峤一句话而幡然醒悟。有时候即使心中正义存在,也不一定会以正义之道行之,这才是思想中最顽固的肿瘤,根深蒂固,不宜摘除。
    一场商议就这样以沉默结束,颜峤高涨的情绪低落下去,吩咐众人退下,择日再议。
    庄修与等所有人都三三两两退下,也没有起身的意思。颜峤往这儿望了一眼,正对上他若含探究的目光:“如果重锦是留下来劝我的话,浔桑心领了,此事容后再说,我想一个人坐一下。”
    话已至此,以庄修与的性格自然不会再待下去,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笑着对颜峤回了一句:“一直以为浔桑是个性温和之人,原来也有这般强硬执着的一面,人与茶果然有相似之处,随着时间流逝,水温变化,会品出百般滋味。重锦愈发好奇,浔桑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个性。”
    颜峤眸光微变,转瞬又归于宁静:“百般滋味又如何?终抵不过本味一种。”
    庄修与眼神一亮,笑意深长:“那我就好好期待以后的相处了。”说完便转身出了花厅。
    徐老大躲在后面看着庄修与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哼,期待以后的相处?相处你个头!老子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卷铺盖滚回老家去!
    作者有话要说:  阔别许久的小剧场――逛街版。
    古代的街市虽然不像现代商业街一样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
    在徐老大一上午不停的唠叨攻击之下,颜县令终于肯放下书本,随着他出来洗个阳光澡。
    徐粲(蹦q地不能再欢):桑桑,你想买什么尽管买,我可是个又有力气又有钱的模范夫君,不用白不用,用了还想用!
    颜峤哪里听他胡言乱语,冷哼一声就加快脚步,将沉浸在自我欣赏中无法自拔的徐老大晾在身后。
    忽然前面锣鼓声起,人群忽然涌动起来,“身娇体贵”的颜县令很少经历这种阵仗,一时被推来挤去,几乎要摔倒在地。一片慌乱之中,一只大手及时地拉住颜峤,将他的胳膊稳稳地笼在怀中。
    徐粲(笑若春花初绽):这可是对你擅自离开我的惩罚哦,看吧,只有我在你身边,你才能安然无恙。
    颜县令面色微赧,挣扎了几下便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向前面热闹之处走去。
    鼓声喧天,人声鼎沸,果然是和乐畅快之景。
    ☆、男人和渔夫的故事。
    “来了就进来,本官现在心情烦躁,不想听到你与停云胡搅蛮缠。”
    忽然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花厅传出,吓了徐老大一跳,回过神来却是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进去。
    “桑桑,你怎么知道我来了?是不是咱俩心有灵犀,你稍一感应,就知道我在外面了?”徐老大笑得像个白痴。
    颜峤白他一眼:“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方才你转过回廊,本官刚好看到你的身影。”颜峤坐在主位,正对着房门,徐粲鬼鬼祟祟贼眉鼠眼走过对面游廊的身影干好被他抓个正着。
    “原来是这样啊。”徐老大有一丝失望,撇撇嘴坐在颜峤旁边。
    “停云怎么会放你进来?”颜峤瞟了他一眼,这人的心情变幻才如六月的天,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薄云遮日。
    “我让孟寒去前面拖着他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两个人纠缠了这么久。”徐粲看看外面,也是有些不解。按照停云的反应能力和办事速度,早在自己进入仰止院的时候,他就该挣脱孟寒跑过来才是。
    颜峤不语,兀自望着一处凝神,他现在可没心思计较这些琐事。让徐粲进来也只是防止他在外面拆了县衙花厅。
    “桑桑,你是在为清查户口一事担心吗?”半晌,徐粲试探着开口,语气里是难得的正经。
    颜峤默默饮茶不语,表情晦暗难明,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饶是徐老大自诩与颜峤心有灵犀,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逾越将两人越推越远。虽然自始至终一直是他在胡搅蛮缠,但是颜峤此人,如果不是他有心默许,任何人也近不得他分毫。这大概也是徐粲始终信心十足的原因。
    可是,正是这样的性格,一旦失去他的信赖,便是回头无望,再无转机。
    “桑桑,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徐老大眼珠子一转,开启曲线救国模式。
    颜峤抽空给他一个眼神,意义不明。徐老大仍旧发挥自己的联想默认能力,端正姿态自顾自地开讲。
    “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怀才不遇的男人,据说文采很好的,有一天他实在忍不了这种阴暗压抑的生活了,就打算找个河跳下去了此残生算了。”徐老大讲得只能用通俗易懂来形容了,他自己却沉浸其中,“可是他在河边遇到一个钓鱼的,就跟他一通抱怨自己的悲苦人生。钓鱼的老头就说了,这人活一世啊,不能永远顺风顺水的,你要学会什么什么推移才行。”
    勉勉强强将高中语文老师讲过的课文复述到这里,徐老大已经死了不知多少脑细胞,不过一想到是为了桑桑,他倒是无羞无畏地继续:“可惜,那个男人也是个固执的人,对老头的话不怎么听得进去,反而说什么水清可以洗头发,水浑可以洗脚之类,最终两个人谁也没说服谁,一个继续钓鱼,一个化身成鱼了。”
    “讲完了?”颜峤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徐粲,这人平时说话挺伶俐的,讲个故事却是难以恭维。
    “怎么样?桑桑是不是从我的故事里得到什么启发了?”徐老大点头,不忘表功。
    “不知所谓。”颜县令不吝指教,四字点评字字见血。
    “怎么会?那我组织组织语言再讲一遍,我来的路上想了很久,这个故事该有用才对啊!”徐老大挠头,虽然不是什么学霸,但他自认平时老班的课还是不敢太过分的,总能听得进去一两句吧?
    “不必了。”颜峤起身,看了看天色不晚,便准备送客了。
    “桑桑”徐粲跟上去拉住颜峤,即使面对他的疏离目光也没有丝毫退缩,语气是难得的认真坚定。
    颜峤亦第一次没有挣脱,任由这个比自己小了四五岁的男人扯着自己的衣裳。真奇怪呢,难道自己竟然在期待着什么吗?明明从石榴树下知晓他心意之时,便决定保持距离了不是吗?即使后来还有牵扯,也决定心如止水不是吗?
    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桑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无论你要钓鱼还是做鱼,我都会陪着你的。”
    徐粲年轻昂扬的声音被夏日晚风柔和了不少,是一种经过滋润的饱满成熟,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和依赖。
    颜峤心中忽然有种通透的感觉,仿佛青山碧水的相遇,世俗的薄雾骤然散去,灵台一片清明。困于彀中许久,今日终于能有一言脱此樊笼,果然是乐事一桩。
    “桑桑?”徐粲看着沉吟不语兀自浅笑的颜峤,不知自己又胡说了什么,可是靠得自己这样近还全无防备的桑桑,还真是让人情不自禁呢,“是不是被我的话感动了,那要不要考虑以身相许?”拽着颜峤的胳膊又往自己身侧拉近了少许,徐老大腆着一张不知羞的脸上前,吃豆腐的意图路过的小飞蛾都看得出来。
    幸好咱们的颜大县令守身如玉,节操全在,适时地甩掉了徐老大的爪子,将此等不正之风完全扼杀。
    “本官只是在想明日该从哪里查起才好,你不要胡乱猜测。况且现在天色已晚,徐堂主也该回去了吧?”
    可怜徐老大一番口舌连个肉味儿都没闻到,就仓皇败北。瞧着颜峤又恢复端正无私的脸,他无力垂头,唉,这条路比想象中艰难得多,还得再接再厉啊!
    一步三回首地向外挪着,徐老大恨不得这县衙一直通到仁义堂,让他能永远走不出去才好。颜峤站在原处看着他这副丢人样子,心中不知是何想法,面色却是平平静静。
    这样下去不行啊,万一桑桑再因琐事压抑,变成程远那副冰块脸可怎么办?徐老大觉得自己一下子忙了起来,要考虑的事还真是一茬接一茬的。
    一直挪出厅外,就在徐老大放弃了颜峤会留住他的奢望,准备站直身体,恢复正常人步伐的时候,一道意料之外却足够惊喜的声音响起:
    “你要是不忙,就留下来吃顿晚饭吧,忙的话”
    “不忙不忙!我留下来吃饭!”徐老大刹时将方才想法否决了个干干净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回颜峤身边,一张脸被笑容占去了大片,看着颇有点胆战心惊的意味。
    颜峤被迫咽下了后半句话,瞪了徐粲一眼,越过他向外面走去:“耳朵还真是灵。”
    “嘿嘿,还好还好。”徐老大难得谦虚,小跑着跟了上去。
    (徐老大,您能保持不崩坏吗?不要擅自以忠犬攻定位你自己好吗?你这样我很为难的)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聪明的米娜应该看出来了吧,徐老大讲得就是屈原大人的《渔父》啦,只是他属性所限,实在不能讲得绘声绘色,真是对我偶像的不敬,该罚!
    以下将《渔父》摘录,是屈原大人的灵魂之作,表示最喜欢,小鱼粉丝一枚,爱心+++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泽畔,
    颜色憔悴,形容枯槁。
    渔父见而问之曰:
    “子非三闾大夫与?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是以见放!”
    渔父曰:“圣人不凝滞於物,而能与世推移。
    世人皆浊,何不其泥而扬其波?
    众人皆醉,何不j其糟而f其酾?
    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
    屈原曰:
    “吾闻之,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
    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
    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
    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
    渔父莞尔而笑,鼓ざ去,乃歌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遂去不复与言。
    ☆、和小白脸的第一次正面对峙――硝烟弥漫之类都是骗人的。
    阔别多日的县衙烛光晚餐,完全出乎徐老大的意料,本来还想着多日努力总算有了一丝回报,终于可以和桑桑单独共进晚餐,共享良辰美景了。可是这一切美好愿望都被一个人破坏殆尽――小白脸庄修与。
    柴阳县衙的饭厅里,一张普通的雕花桌子,摆了不少鲜香四溢的饭菜,至少比徐老大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好得多。
    除了站在旁边服侍的人,桌子周围只坐了三个人。为首的自然是柴阳县令颜峤,左手边挨着的是庄修与庄县丞,右手边的则是今日的客人――仁义堂徐粲。
    颜峤正在不紧不慢地进食,看上去是对下午的事暂时想通放下了,庄修与的动作也是十分优雅,只是偶尔会像徐粲那里投去一丝好奇玩味的目光。
    至于徐老大,则是完全不在吃饭状态,一下一下戳着碗里的白米饭,将碗戳个洞不算,还非要连饭桌都戳穿,眼神更是不必说,早就化作利剑在对面那个小白脸身上刺了十几个大洞。
    “方才还讲道理,现在却连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都不懂了吗?”颜峤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再度忘记食不言的规矩,好像每次跟这人在一起,连吃饭都不再是寻常事了。
    “桑”一个字出口,徐老大竟然有几分委屈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寒,不过倒也有一分动容,可能是考虑到庄修与的特殊身份和众人皆知的“秘密任务”,徐粲虽然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为了桑桑,他还是凡事小心,“大人,我能换个位置吗?”
    庄修与含笑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自有计较。
    “好好吃饭就是,换什么地方?”颜峤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知道,我很相信命理风水之说,刚才掐指一算,今天坐在这个位置不好,阴风阵阵,会倒霉运的。”徐老大说得煞有介事。
    “荒谬!”颜峤脸色一沉,“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岂能相信此道?”
    虽然桑桑夸自己风华正茂是好事,不过现在大敌当前,实在不是借题发挥的时机,真是的,这个小白脸无论什么时候都坏事,让人看着就极度不爽,好想暴走一番啊!
    “大人放心好了,这只是自我娱乐而已,不会带坏柴阳民风。”先给个性单纯到可爱,真以为自己是嫌弃风水不好的桑桑吃颗定心丸,徐老大转换进攻对象,双眼一凛,锁住对面的庄修与,“那个庄县丞,方才本堂主也替你算了一番,正好咱们俩换换位置,就皆大欢喜了。”
    这也算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交锋,徐老大难得的表现了一次仁义堂堂主的风范,让沈均孟寒他们看了,一定会喜极而泣的。
    “哦?”庄修与一笑,“久闻徐堂主与浔桑关系匪浅,如今看来果然传言不假,徐堂主对县衙的饭厅布局和风水地理,十分熟悉呢!”
    浔桑?你他妈的来了才几日,就单方面地拉关系,老子都替你脸红!
    “本堂主承蒙颜大人教化,一见如故,自然关系匪浅!”徐老大咬牙切齿,“倒是庄县丞不过初来,就直呼颜大人表字,这等不分尊卑,不像是士人作风啊!”
    颜峤冷眼瞧着二人你来我往,不插一句话。
    庄修与嘴角一抽,这个徐老大果然功力深厚,竟然一上来就干脆果断,直言相陈,连最基本的客套都省了,果然与众不同。
    “我与浔桑一见如故,如今又是同僚,自然可以亲近些。浔桑应该也是如此想吧。”庄修与避开徐粲的咄咄气势,转头看向颜峤。
    徐粲也眼巴巴地盯过去,两人都等着颜峤给个话,看这初见第一仗,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我吃好了,还有事要做,你们俩慢慢吃。”
    颜峤起身,看也不看两人,转身出了饭厅,停云得意洋洋地瞪了一脸吃瘪的徐粲一眼,紧跟了上去。
    徐粲站了一站,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去,大敌当前,他不能留他一人作祟不是?
    “哼!”重新坐回去,徐老大直瞪着对面的庄修与,毫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和轻蔑。“老子不管你是从哪儿来的,做什么来的,今天趁机把话给你说清楚咯,这柴阳百姓生活得好好的,桑桑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官一枚,官匪勾结这什么烂罪名,以后也不会成立了,所以你还是趁早回你的地界儿去,这儿不欢迎你!”
    庄修与含笑听着徐粲说完,丝毫不见怒意,反而像是意料之中,他的随侍正好端了茶过来,放在桌上登时清香四溢,比饭菜的油烟香味要舒心不少。
    “秀山,给徐堂主一杯,他似乎火气不小。”淡淡吩咐一句,庄公子随意饮茶,这是他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使对面有一个浑身怒火滔天,一副将他烧个灰儿都不剩的混混头子在座,也丝毫不影响他的修身养性。
    “秀山?什么鬼名字?”徐老大瞧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走到自己身边,一边嫌弃人家的名字,一边抢过来人家手中的茶来喝。桑桑家的饭菜好像有点重口味啊,又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话,他还真是有点渴了,不喝白不喝。
    “你才鬼名字,你全家鬼名字!”
    忽然一声尖细的大喝,徐粲一口茶喷了个天花乱撒,坐在他对面的庄修与堪堪被波及,幸好没有直面中招,只袖子上不幸沾染了徐老大的口水无数。
    “你说话怎么像个女孩子,不会是男扮女装吧?这么彪悍也算是女汉子了!”徐粲可没工夫顾及庄公子,不仰天大笑就已经算是给他面子了,转头看着一脸怒容的秀山,他口气一点也不委婉。
    “你说谁是女人?!” 秀山看着十七八岁的一个唇红齿白的小鲜肉,性子却是一点就着,浑然不顾徐粲好歹也是一堂之主,捋起袖子挺起胸膛就上前要和他理论一番的架势。
    徐老大起身后退几步,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除了刘大块儿那一次,他还没见过呢!“喂,小白脸,你有没有家教啊,你看看你这小随从,怎么一副狗脸,说咬人就咬人啊!”
    “秀山。”庄修与终于放下手中茶杯,瞧了秀山一眼,后者总算怒火降了一些,“徐老大刚刚不还是气势十足吗?怎么这会儿我一个小厮就能让你退避三舍呢?”
    徐老大脸上一阵尴尬,不动声色地往前进了一步,在第二排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哼,老子才不是怕他呢,只是自重身份,怎么会跟一个不男不女的小孩子计较”
    庄修与了然一笑,这位徐堂主他也算是见识过了,虽然看着单纯直率,实际上圆滑得紧,想占他的便宜也不是易事,所以出声拦下兀自对徐粲瞪眼的秀山,他坦率回应方才徐粲的问题。
    “徐堂主,当官不是开玩笑,我如今是这柴阳的县丞,自然至少也会做满这一任期,所以徐堂主刚刚的要求,请恕重锦不能答应。”
    徐粲眼珠一转,这小白脸说得还真是冠冕堂皇呢,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不过,他堂堂徐老大也不是吃素的。
    “那咱们定一个君子协定如何?”起身双手搭在饭桌上,徐老大往前倾身,几乎要与庄修与来个贴面吻了。
    “徐堂主姑且说来听听。”庄公子不躲不避,果然是个可以当成对手的人
    “你可以做你的县丞,但是看你这模样,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直接跟你说吧,我之所以看你不顺眼呢,就是因为桑桑的关系。只要你答应除了公事之外不靠近桑桑十步之内,我就让你安心地留在柴阳做这一城的二把手,否则,凭仁义堂的实力,就算不直接动手,也能让你政绩全无,白辛苦这一趟。”
    徐老大半是商量半是威胁的一番话说完,庄修与动作依然行云流水,仿佛根本没有听进他的话一样,漱口之后,正在慢慢地饮着茶,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果然是真心喜欢,必不可少。
    半晌,等他饮完这杯清心茶,才抬头看着正气凛然的徐老大,莞尔一笑,真正是莞尔一笑,徐粲叫他小白脸也不是随口说的,玉树临风清秀有余的庄公子笑起来,细长的嘴角弯弯,的确只能用莞尔来形容,更何况他笑得还若有深意:“仁义堂的实力我不是十分清楚,但徐老大的能耐,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光,应该不是池中之物。所以这君子协定,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
    徐老大满意地点点头,小白脸这几句话说得甚得他心,原来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嘛,他就喜欢与这种聪明人谈判,不浪费时间又能说得一清二楚。
    “我只有一个问题。”庄修与目光直视过来,有那么几分审视的意味。
    “说。”徐老大怡怡然坐下,随手一摆,只要这小子不趁着职务之便对桑桑出手,公平竞争的话再来一打都不是他徐老大的对手。
    “如果仁义堂故意闹事让乡里不宁,不只是我一人政绩受损,浔桑身为县令,更是首当其冲。到时徐堂主又打算怎么办呢?”
    徐粲对此毫不在意,拣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他说得理所当然:“到时候桑桑不做这个县令,自然是我来养他。”
    庄修与一下笑出声来:“浔桑是士子典范,又为官数年,你认为他会是靠别人养活之人?”
    徐粲白他一眼:“我又不是养女人,桑桑自然还是爱做什么做什么,只是永远有我,有仁义堂做他的后盾而已。”
    庄修与闻言笑意一顿,半晌才缓和了脸色,抬眸看着徐粲,徐老大任他打量,毫无惧意,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轻松模样。
    “那重锦就预祝徐堂主马到功成,早日得偿所愿了。”缓缓起身,庄修与轻飘飘撂下一句话,带着秀山出去了,还算小具规模的饭厅里,一时只剩下徐老大一人。
    “回去了,明日还有正事要做。”徐老大又捻起一块绿豆糕,扔进嘴里,一边满意地嚼着一边潇潇洒洒地回仁义堂去了,还真是将他吃货的本质暴露地到处都是。
    作者有话要说:  徐堂主很霸气哦,要是有个汉子对本菇凉说,我来养你,本菇凉很大可能就从了啦~不过,颜桑桑可不是我这只小懒精~
    ☆、百里寻夫记――其实哪有百里?
    第二天,颜峤便召集属下准备开始清查之事,不过一众僚属中请假者竟然达到了一半之多,来了的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只充个场面罢了。哼,明明昨天还生龙活虎,拦着他不让他彻底进行,不过一夜的功夫,竟然都生了不能成行的重病。颜峤气愤之余,也别无他法。
    “张春,你手下有多少衙差?”颜峤沉着一张脸,上一任期时,虽然是个小县,官员人数统共加起来也不过柴阳的半数,但至少大家都会听他命令行事,同僚一场,也算做得畅快。
    “回大人的话,除去生病和事假的,今天有八人当值。”张春恭敬回答。只是这答案,未免让人倍觉凄凉。堂堂万民之县,能用衙差竟然只有八人。这样查下去,查个几年都查不清楚。
    “大人,不如我们只选一部分村落来查,然后以平均之数计算总数,大概也差不了多少。”冯骥见颜峤甚是为难,也早料到了今日情景,县衙的人大多数都与城中富户有所牵连,岂会自断财路自寻烦恼?
    “不行。”颜峤断然否决,“各个村子的情况不同,我们不能一概而论,这样误差太大,遗漏太多,况且清查户口一事,不只是将全县人口登记在册这么简单,更是让县衙的官员能贴近百姓,真正了解百姓当下的生活,并非小事,不可轻视。”
    冯骥做了几十年柴阳的典籍官,又怎么会不知这其中关键,只是实际情况所迫,他一人势单力薄,也无能为力:“那大人可有解决之法?”
    “走一步算一步。”颜峤起身,环视了在场的几人,语气沉重,“各位,颜某做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你们的担心本官一清二楚,但是有些事势在必行,所以本官在此拜托诸位,请一力帮忙,本官可以保证,无论最后出了什么差错,都由本官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到诸位。”
    张春在捕头之位做了也有几年,本性正直,和冯骥一样,苦于无处申诉,只能暂时随波逐流,如今见颜峤一介游历之官如此深明大义,自然唤醒了他心中深藏的正义之气,热血沸腾:“大人放心,张春一定尽心竭力。”
    冯骥捋一把花白的胡子,皱纹横生的嘴角竟有笑意爽朗:“说的也是,既然大人下了决心,咱们就尽一回全力。只是由大人一人承担后果未免显得咱们太懦弱,冯某虚活了这么多年,这把老骨头就与大人共进退!”
    张春和几个年轻的捕快也都是闻言点头附和,一时之间堂内倒是群情高涨,让颜峤安慰不少。
    柴阳多大户,除了刘大块儿这种以帮派或者其他手段发家致富的土豪;以及仁义堂这种不清不楚看不透真实内里的隐藏势力,还有一些标准意义上的上流豪门。而这三类人,就是这次清查户口的钉子户。
    颜峤采取先易后难的方式,以免打击这为数不多的几人的积极性。
    徐老大和小白脸谈妥,□□的睡了一觉,赶到县衙之后,已是人去楼空,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才在后院找到颜伯,原来他的桑桑一早已经去了乡下。
    “哪个乡?”徐老大大惊失色,真是的,这么艰辛的活计自己不跟在一旁怎么能安心?
    “好像是柴阳西边的一个乡,叫什么黄岭还是绿岭的。”颜伯果然是年事已高,说个名字都说不清楚。
    “为什么他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再不济也应该还有几个支持他的吧?”徐老大调动自己所有脑细胞,也想不出柴阳西边是哪个县,没办法,他毕竟不是货真价实的徐老大啊!
    “少爷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这么多年无论在哪里任职都是身先士卒,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却是腰酸腿疼一身的病。”上了年纪的人就爱唠叨,完全忽视徐老大此刻的焦虑,颜伯自顾自地伤感着。
    “桑桑身体不好吗?”徐粲皱眉,这么久了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还真是失职!
    颜伯点头:“都怪我不好,每次都拦不住他,有一次他冒着风雪去乡下走访,差点冻死在雪地里,要不是停云带着百姓们找到他,老朽真不知该怎么向黄泉之下的老爷夫人交代啊”
    沉浸在回忆和愧疚之中的颜伯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根本没发现身后早已没了徐老大的身影。
    颜伯啊,不好意思,虽然我很想知道桑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122281/36057060.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