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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砚郑重地点了点头，甚至还煞有介事地闭上了眼睛，感受体内不属于自己的灵气。
    这跟上一回洛锦意将雷劫之力从他体内□□的情况不太一样，当时洛锦意的灵气目的性十分强烈，而且为了让雷劫之力听话，恐怕还特地带上了些剑意，是十分强势的灵气。
    但这一回，就不太一样了。
    有些，软和。
    虽然，跟他自己的灵气比起来，确实有些肃杀之意，但跟上一次进入曲砚身体的灵气比起来，就显得十分温软，根本不像是来给曲砚做演示的，反而像是来他体内转一圈，当做旅游的。
    简直就是演示的反效果。
    但无论如何，洛长老演示的效果还是达到了，虽然不是跟曲砚比，而是跟上一次洛长老自己的灵气相比。
    可能是因为担心裹挟着自身剑意的灵气，会吓到他，因此特地放缓了吧？
    曲砚猜测着，将吐槽的话咽了回去。
    洛锦意用灵气在曲砚体内转了两圈之后，有些不舍地抽了回来，问道：感觉如何？
    曲砚想了想，最后还是实话实话：还是洛长老上一回的灵气有气势。
    洛锦意：
    洛锦意轻咳了一声：总之，你能分辨出来这其中的区别便好。
    曲砚自己尝试着调动自己体内的灵气，然而结果让人有些不满：我的灵气确实好像没什么攻击性的样子。
    关于这一点，其实洛锦意也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之前你是修剑道的，每天也有练剑，不至于一点攻击性都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之前并没有人给你陪练，自己凭空练剑的话，灵气确实缺少攻击性。
    但即便这样，曲砚的灵气也太过于平和了一些。
    曲砚看着自己调动起来的那一团灵气，撇了撇嘴。
    生长在和平时期的人，灵气和平一点怎么了？
    洛锦意拍了拍曲砚的肩膀，又指了指被他用风灵气束缚住的了某个寒门少主：不是说要打韩晟一顿，试试用灵气攻击他？
    曲砚一下高兴了：我试试，用水灵气还是木灵气？或者直接用土把他活埋了吧！
    反正他的这点灵气用在韩晟身上大概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总归就是死不了。
    但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洛锦意退开了两步，怂恿着说道：你可以都试试，你的三灵根都可以使用束缚术，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术法，试试看，我已经提前把他困住了，脱不开身，随你折腾。
    曲砚顿时跃跃欲试起来，尝试着往韩晟身上扔了一个水球。
    可惜，两人的修为差距终究还是太大了，曲砚的小水球并破不了韩晟的防，甚至连他的狐裘大衣都干干净净，没湿。
    曲砚不太甘心地啧了一声。
    韩晟无声地笑了笑，想要说些什么，但发不出声音。
    禁声符还在发挥作用，曲砚跟洛锦意只能看到他的嘴在一张一合。
    洛锦意微微眯了眯眼，他轻轻挥了挥手，在原先的风缚术之中，又加上了一丝雷电之力：好了，现在没问题了。
    雷灵根无疑是攻击性最强的那一类灵根，哪怕只是最平常的术法，只要一用上雷电之力，多少都会让人觉得难受。
    曲砚眨了眨眼，再一次说道：洛长老，你真是个好人。
    还专门帮他破个防！
    有洛锦意帮忙，曲砚玩得就很开心，他如今修为不高，能够施展的术法也不多，甚至曲砚还特地选择了不需要大量灵气的小术法用。
    他的这些术法本身并不能对韩晟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他能玩得开心啊，能多往韩晟身上扔一个术法，他就多开心一分，这么换算下来，灵气当然要省着点用了！
    这么一通下来，洛锦意还真的发现曲砚的灵气之中比之前多了一丝攻击性。
    看来，并不是曲砚练不出攻击性，只是之前单纯没有目标，所以没有攻击性罢了。
    这不，灵气的攻击性就来了吗？
    洛锦意满意地点了点头，直到曲砚的灵气耗得差不多了，他才制止了曲砚继续的动作：出气了没有？
    曲砚吐出了一口气：出了一口气，但没完全出气。
    洛锦意知道曲砚的意思，他点头说道：这一回是我替你把人束缚住了，甚至还是我替你破开了韩晟的防御，但下一次再遇到韩晟的时候，你可得自己想办法打败他了。
    曲砚的表情有些为难：那不太行吧，他出窍期，我才刚筑基。
    洛锦意笑着说道：他如今都已经被执法堂的人抓住把柄了，就算他是寒门的人，在我们玄域剑宗的地盘上犯了事，也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受罚，经过这一遭，他不得在思过崖关个十几二十年的，然后在被遣送回北境，总归暂时，你不去北境的话，是见不到他了的，这段时间好好修炼，想要在下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打败他，也不是不可能。
    曲砚并没有被洛锦意划下的大饼所诱惑，他撇了撇嘴：十几二十年，出窍期这么好练的吗？
    被曲砚这么一说，洛锦意也觉得这时间有些太短了一些，虽然出窍期确实不难，而且曲砚又有他亲自教导，但即便如此，也不是十几二十年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这样看来，下次还是得我替你出气，但阿砚，总有一天你得自己出气。
    曲砚点了点头：确实，我得自己出气。
    洛锦意笑了笑，朝着半空之中招了招手。
    一个身穿黑色执法堂服饰的弟子忽然出现，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洛长老，曲砚，你们玩好了啊？
    曲砚想到自己刚刚一通毫无作用的法术落在了其他人的眼皮子底下，忽然就有些羞赧，往洛锦意身边躲了躲。
    洛锦意直接替他回答了：嗯，曲砚出了一部分气，好歹也把他的灵气练出攻击性了，韩晟多少还是有点作用，你们直接带走吧！
    执法堂弟子欢快地答道：好嘞，那我就把他带走了。
    韩晟已然没有了之前寒门少主的风范，虽然曲砚的法术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杀伤性，但也将他弄得十分狼狈。
    狐裘大衣已经湿透了，浑身上下沾满了木屑跟尘土，整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
    此时的韩晟正恶狠狠地瞪着曲砚，张了张口，却依旧没发挥出任何声音。
    曲砚眨了眨眼：禁声符的有效时间这么长的吗？他到现在还不能发出声音。
    洛锦意说道：那我可能灵气灌输过猛，到时候让漠承看看，禁声符的时限还有多久。
    执法堂弟子：没问题！
    说罢，他便直接带着韩晟离开了。
    等到执法堂弟子跟韩晟的身影消失之后，曲砚偏过头，看了洛锦意一眼：你一早就发现执法堂弟子了？
    洛锦意摇了摇头：不是，他就是我通知过来的。
    曲砚惊讶了一下：你通知的？
    洛锦意：是啊，看他越走越偏僻，就大概知道他要跟什么人接头，我就通知执法堂去周边查看一下是不是有另一个人在往这个方向赶，果不其然，被执法堂的人发现了。
    至于韩晟，有我盯着，他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曲砚好奇起来：那另一个人是谁啊？
    洛锦意也不知道：是个外门弟子，据说是用灵石买通的，之后审问清楚之后，大概会被驱逐出剑宗。
    曲砚不由地感慨了一句：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寒门弟子，就连寒门的少主也被玄域剑宗给关进了执法堂，这也太好笑了一点，那寒门的人会不会找上门来。
    洛锦意有些讥讽地笑了一声：他们有什么理由找上门来呢？若是真找上门来，就现在的寒门，别说是玄域剑宗，只要一个宗主，都能弄得他们灭门。
    听洛锦意这么说，曲砚是真的惊讶了：寒门有这么弱吗？
    好歹是修真大陆的几个大宗门之一，而且还是主角攻的门派，真的有这么拉胯吗？
    洛锦意看了看曲砚，说道：十多年前，天魔现世的时候，就是在北境，其他地方只是波及广泛，经常有宗门弟子被天魔蛊惑，心生心魔，转投天魔门下，心生心魔的人数多了，各大门派内部都一团乱，但北境，那是天魔本体所在之处，寒门确实是波及最广的一个宗门。
    曲砚在心里嚯了一声：那确实有点惨，不过天魔为什么选在北境？听说北境比较荒芜，不太适合修炼
    确实不太适合修炼，同时也不太容易被发现。洛锦意给曲砚解释，早期天魔孱弱，最容易伪装的地方，一个是魇都，一个就是北境，据说最开始的时候天魔是在魇都的，但天魔是天生魔体，跟魔修终究不一样，后来被发现了端倪，继续待下去可能会被发现，天魔这才换了个身份，躲到了北境。
    原来如此。
    但原书竟然没有提及这一段，只说了北境荒芜。
    如果按照小说的设定来看，提及了这一段往事之后，就能给主角攻建立一个美强惨的人设，应该是蛮香的。
    洛锦意看了看曲砚：你同情他吗？
    曲砚摇头：没有啊，天魔选在那里的，又不是我让天魔选在那里的，要怪就怪天魔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从韩晟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开始，我就必不可能同情他！
    而且，原书之中，他明明早就退场了，就凭这个韩晟一天到晚给他加戏，他就不可能同情他。
    他都有这么多精力搞事情了，鬼才同情他呢，有这么闲工夫建设建设他将来要继承的门派不好吗？
    曲砚振振有声：姓韩的根本就不值得同情，一点也不！
    说着，他还拉着洛锦意的袖子，让洛锦意跟他站在统一战线上：你也不要同情他！
    不对。
    曲砚退后了两步。
    他又逾矩了。
    对不起。
    洛锦意看着眼前乖巧道歉的曲砚，挑了挑：你又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你的。
    洛锦意凑近曲砚，在他耳边轻言：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强加给我，没关系。
    毕竟，跟道侣同仇敌忾，是他应该做的。
    凑得有些太近了，曲砚甚至能感受到耳朵边的呼吸声。
    他胡乱地点着头，都没听清洛长老说了什么话。
    就是说，今天是不是有点太热了点？
    总觉得比引火屋里面还要热。
    第38章 小问题
    在合欢宗弟子跟寒门弟子的比试之后, 又过了几日，合欢宗的大师姐便又往曲禾峰跑了一趟，不过这一回, 是因为她要带着自己宗门的弟子回合欢宗，是专程来告别的。
    毕竟在比试的时候, 合欢宗的弟子有个被寒门打伤, 而且伤势还挺严重的，剑宗的丹坊长老便做主, 让他们再剑宗修养几日, 好歹把小姑娘的伤养一养, 不然以她的情况直接上路的话，说不定会留下病根，更有甚至将来或许对修行都有影响。
    赤缨尊者想着玄域剑宗跟合欢宗确实路途遥远, 剑宗在东境，而合欢宗则是在南境，就算她有飞行法器, 对于受伤的小师妹来说也是遭罪，因此也就应下了。
    好在小师妹年轻, 虽然伤得不轻, 但痊愈得也快，这几日在剑宗医修的照料下, 虽然没有好全，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赤缨手上毕竟还有重要的东西要送回合欢宗，不能在外面久留，因此想着差不多该带上师弟师妹们启程回南境了。
    不过, 在回南境之前，赤缨决定来曲禾峰跟曲砚以及洛锦意告个别。
    毕竟, 她手上的渡血是从洛淮剑尊手里换回来的，她既然都要走了，不过来说一声实在是说不过去，当然了，如果能够因此得到洛淮剑尊的一份人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站在曲禾峰的入口，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洛锦意，又看着跟洛锦意隔着一小段距离的曲砚。
    几天不见，原先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好像出了一点点小问题？
    而正如赤缨尊者所见，曲砚跟洛锦意之间确实出现了一点小问题。
    合欢宗跟寒门比试的那天，洛锦意一下子过分亲密的举动，还是让曲砚受到了一点点惊吓。
    只有一点点，但曲砚还是觉得有必要将两人的距离稍微拉开一些，以至于这段时间有意无意地在疏远洛锦意，而洛锦意只能暗自感慨，还是太急促了些。
    曲砚还没有彻底习惯他的亲近，事后想想，洛锦意自己也觉得当时的举动有些突兀了。
    大概是吓到曲砚了。
    但是
    洛锦意又看了看曲砚。
    这几天曲砚貌似在疏远自己，但他似乎也不舍得完全疏远，只是尽可能绷着脸，与他保持着距离，并且在言语举止之上，维持着一个客气的度，没有再跟以往那么随意。
    曲砚确实在跟洛锦意保持距离，但好像又没完全保持。
    就是曲砚这样的态度，让洛锦意一度得寸进尺，然后让曲砚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自己借着尝试着炼制自己想好的法器的借口，躲进了引火屋。
    因为引火屋温度太高，人待在屋里着实不太好受，若是以往，曲砚肯定会时不时出来透透气，但这几日，他真的就是把自己窝在引火屋之中不动弹了。
    这让洛锦意多少有些懊恼，似乎确实把曲砚逗得太过火了些。
    好在赤缨尊者临行之前特地来曲禾峰告个别，曲砚作为曲禾峰的主人不好继续待在屋里不出来，不然他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把曲砚从引火屋之中哄出来。
    毕竟，曲砚给他的说法是他接下来要琢磨怎么炼制自己以后的法器，就算炼制不成本命法器，好歹炼出个形出来。
    这对于曲砚来说，可是正经事，他之前一直让曲砚能把心思放在修炼上面，这会儿曲砚开始认真了，他总不能因为曲砚明显躲着他，就不让人炼制法器吧？
    这也太过分了。
    但借着赤缨尊者的这个机会，他得抓紧时机跟曲砚重修于好。
    洛锦意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地往曲砚的方向走了两步，并且直接在曲砚想要推开的时候十分自然地将一只手搭在曲砚的肩膀上。
    曲砚：
    这下躲不掉了，他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对洛长老太客气，不太适合。
    他并没有觉得他跟洛锦意留下了亲密无间的印象有哪里不对。
    赤缨尊者看着洛锦意跟曲砚的互动，挑了挑眉，看来他们俩之间虽然有点问题，但不是很大。
    有些可惜，如果有些大问题的话，作为合欢宗的大师姐，她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从洛淮剑尊那里要个人情过来，毕竟感情问题嘛，谁能比合欢宗更擅长呢？
    赤缨尊者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透露出来，她朝洛锦意跟曲砚笑了笑：最晚明日，我便要带着师弟师妹们回去合欢宗了，想来我手上这渡血毕竟是从剑尊手里换取的，无论如何也应该来道个谢，顺便告个别。
    在面对赤缨尊者的时候，洛锦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随意说道：无需介怀，不过是交易罢了。
    他把自己不必要的渡血换给合欢宗，然后拿到曲砚需要的隐雪丝，挺好。
    赤缨尊者摇了摇头：渡血着实十分难寻，我宗门之前便已经找了好几处地方，一点线索都没有，虽然对于剑尊来说渡血不是什么顶级资源，但对于合欢宗来说，确实救命的东西，无论如何都要多谢剑尊。
    然而，我思来想去，我手上的资源，剑尊大概都不是那么在意，便只有这样东西，或许剑尊会有些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