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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楚点点头,转过身挺直了腰杆,缓步走下城楼。
    陈佑已替她将队伍整好,士兵们分作两批,靠着城门,在两军交际处空出一大片区域,留给将领对战。
    这些将士和阿楚一样,都是未上过战场或仅见过一两次的新兵,身上多少还有些稚气。
    尤其是来自阳翟、未见识过阿楚本领的兵卒们,看着她并不高大的背影,心中都不太有底气。
    人们一向以“从来如此”作为衡量万物的标准,因此只要某人表现出了哪怕一点不同,都会受到他人的质疑:
    小女郎怎么能带兵呢?
    小女郎岂能和贼将阵前对峙呢?
    小女郎如何……
    然而城楼上的大人们没有疑问,他们也就没有资格去讨论这些问题,只能听她的指挥,忐忑地注视着她只身向前。
    黄巾却没有这些顾虑。
    山匪出身的野贼才不和他们讲仁义礼信,操着一口豫州方言,对阿楚与身后士兵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了一阵,又忽而仰头狂笑。甚至不用人去探究这些话具体含义,单单看着他们轻蔑的表情,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阿楚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对面的将领:蓬松枯黄的须发、充满恶意的眼神、破旧脏乱的皮甲,除了额头上有特殊意义的黄巾,其余打扮,俨然是山匪的模样。
    她六年前在富春,单挑过七个这样的流匪,那时诸葛玄不忍她冒险,孙坚来得也快,那场战斗最终没有明了的结果。
    今天定然会有结果的,她心想,这些黄巾虽不中用,但给她练手也算足够了。
    上来搦战的黄巾头目还在叫喊,如果他知道阿楚心里的想法,大概要直接急眼了。
    “……屁大的黄毛丫头也敢上来和爷爷们叫阵?”
    “哈!哪个缺心眼儿也敢放女人上来?真是要绝后的事!”
    “自己绝后了,还怕将士们绝后,才把她送来的吧!”
    几个满身匪气的黄巾听了,拍着手放声大笑:“好啊!好姑娘!”
    这话便太难听了。战场上,最不能开、也最必要开的就是将领的玩笑。侮辱将领就是侮辱一支军队,更何况是这种明里暗里带着强烈性羞辱含义的话——非要类比的话,大概比讥讽吕布为“三姓家奴”还要严重数倍。
    阳翟将士们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于是粉粉躁动了起来。他们军事化的程度太轻,对纪律的服从性不够,接受的训练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压制住愤怒的情绪。
    阿楚一蹙眉,她已经听到方阵中有人开始咆哮了:“杀了这群狗日的!”
    阿楚冷静地转过头喊道:
    “高玥平日怎么教你们的?安静!!!”
    “……”身后又是一阵窸窣,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她吼完这一句,才把冰凉的目光投回到黄巾匪首身上,视线又狠又冷,简直快要掉出冰渣子来。
    手下士兵的反叛尚且可以通过强权压制,敌方对主帅的人格羞辱是不可原谅的。主辱臣死,就算她自己能够忍受这样的侮谤,也必须在乎手下将士的感受。
    如果咽下这口气,折的就是她这一边的气势。
    哪怕真正的战力不是她们,阿楚也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首领大概是注意到她的视线,不屑地低头看她,终于停下了喋喋不休。
    他一挥手,身后跟着叫骂的匪军声音渐渐小下去,中年男人在身后大批黄巾的注视下走上前,对着阿楚露出充满恶意的笑容:
    “无能小儿,还不求饶?”
    “孽伥贼子,等我杀了你,便让手下将士食尽你血肉!”
    阿楚提起长/枪,将它横在胸前。阳翟三月的日光毫不吝惜地投射在城壁上,又映照在她明媚的脸庞上。
    她上挑的圆眼里几乎跳跃着金色的火焰,双手握紧武器,声音又清又亮,带着这个年纪少女独有的朝气:
    “来!”
    与此同时,始终关注着另一队军马动向的荀彧微微点头——高玥带领的伏军已埋伏到位,时机一到,便可发令进攻。
    郭嘉再次走到城头最前端,微微眯起眼,顶着刺眼的日光,紧紧注视着那道身影。
    一个人若想有所成就,不怕没有金银财帛、气运机遇,只怕没有高远的志向与对应的资质。在这样的时代,秦楚能够以女子身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无论是否凭借外力,都足以证明她的鸿鹄之志。
    如此看来,剩下还要印证的,就是她审时度势、进退裁决的能力了。
    他俯瞰城下,声音嘈杂难以听清,只看到荒野上的两批人马又相互叱骂了几个回合,最终,那山贼模样的头目咬起牙,先冲上前去。
    那姑娘单薄的身形在此衬托下,几乎有点摇摇欲坠了。
    郭嘉的右手按在城墙上,粗粝的灰石砖磨着他的微湿的掌心,压出不太平整的红痕。他望了又望,心知是多此一举,还是转头笑着问:
    “文若觉得她可行?”
    荀彧也轻轻地笑起来。他入阳翟以来,说话的频率就减了不少,的确是如郭嘉所推测的,防止自己开口多了,权力就从阿楚移到他手中。
    “她是朝廷指派的守将,自然是有过人之处。”他说,“奉孝愿意留在这里直到现在,不也是清楚她与旁人的不同吗?”
    他简直像一只护崽的母鸡,虽然嘴上还是那样谦和有礼,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处处是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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