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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道：“待明日成亲的人是独孤院的老板，对我们很好。”

    话已经说出口，易苟待这会再说什么也没用了，瞧着卢伯的眼睛也是虚晃的躲闪着。

    卢伯依旧眯着眼睛，右手抚上自己的胡须：“虽说那种地方在我们寻常百姓眼里是个烟花之地，不过轻之既然是个好姑娘倒也不是不可。”卢伯眼睛转回盯着易苟待严肃的说道：“倒是你，在那种地方切不可辜负了姑娘家。”

    卢伯自己也是男人，心里深知男人好的那几口，姑娘家嫁了人后再改嫁很难，男人却可以三妻四妾，他担心的是易苟待总是穿行在独孤院会被女色所迷惑。

    “小易明白。”

    第19章 吉时

    昨日独孤院夜间未开门营业，从各自的小道消息中得知原是因为院里的头牌轻之要成亲，一大早，独孤院门外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就连平日里人满为患的集市也是空空荡荡，有钱的进了附近的雅阁喝茶看热闹，没钱的挤在大街上，独孤院的门外站着一排壮硕的大汉，面无表情的盯着骚动不安的人群。

    加急赶做的婚服早上才送到，男服绯红，女服青绿，这是唐代成亲时两者所穿的婚服。

    易苟待和轻之两人在一个房间里醒来，门外站着一排丫鬟，手里木制的托盘里整齐的放着婚服，后面则是成亲时所需要的东西。

    在前面领头的沐琴敲门：“轻之，外面已安排妥当。”

    “进来吧。”轻之的声音从门内传出。

    丫鬟推开房门，两排人整齐有序的进入将手里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便离开了。

    唐代结婚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那征、请期、迎亲。新郎青紫迎娶新娘回家的礼仪，唐代是要御车至女家，傧相赞引拜其岳父岳母以及诸亲。里头礼节一套，然后迎新娘上车，新郎御轮三周，先归。新娘乘车后，女家亲属数人伴送，称“送亲”。新娘所乘之马车，一般由女方自备，事后三月要由男方送回，谓之“反马”。

    可是这些对于马上就要拜堂了还在一间屋子里的易苟待和轻之可没这么多讲究，别说马车新郎绕城马车迎接了，就连长辈都没有一个。

    易苟待看着这些陌生的东西有些恍惚，这一觉睡的真可谓是颠覆了历史，她居然要和一个唐代的青楼女子成亲，也就是结婚，两人既没有约过会，也没有见过家长，甚至连成亲这件事都是临时决定的，哪怕是为了帮助轻之拜托人渣们的骚扰，可是这第一次结婚难免有些紧张，易苟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念念叨叨：“没事没事，下一次就习惯了。”

    沐琴将放着青绿色婚服的托盘端进屏风里面。

    轻之一向不喜旁人服侍她穿衣，而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她明白在易苟待眼里这只是一个法子，对于旁人来说，女子的贞操只有一次，一辈子只能嫁一人，对于她自己来说也是，心里虽有不甘，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婚嫁的服饰共分为三层，出去里衣不算，束缚在胸口的一层是淡淡的青绿色，中间有一条半腰宽的红色绸缎，上面绣着圆形的花纹；中间一层在臀部上方，置于中间只能瞧见拖至脚面的蓝色锦须；最外面一层比中间略长一些，深些的青绿色上绣着蓝色的圆形花纹，纹饰较里面红色绸缎上的花纹稍稍简约，袖口宽大绣着两个宽边，里侧的宽边窄一些，上面是明黄色的花朵绣纹，外侧的宽幅较大，红色的底纹上绣着淡黄色的花朵纹路，全部穿戴整齐以后在胳膊的弯曲处还有一条浅色透明青绿色的薄带，从腰部坠下两端抛向身后，从背后垂至地面，这样整个一套的婚服就穿好了。

    头饰的部分轻之不愿多做部整，反正盖上头盖外面的人也瞧不见，还是同往常的装束，只是梳起的发髻上多了一只金簪。

    沐琴瞧着这里没她什么事儿了走出屏风，看着易苟待拿着绯红的婚服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会穿吗？”

    易苟待揪着婚服小步跑向沐琴，“嗯，第一次穿。”

    “来，我来帮你。”沐琴拿过易苟待胳膊上的婚服。

    易苟待一边任由沐琴摆布嘴里一边唠叨着：“你们这里的成亲穿的衣服真复杂，比婚纱还难穿。”

    “婚纱是什么？”沐琴手里动作不停问道。

    “在我们那里，女子成亲穿的衣服。”易苟待解释道。

    沐琴知晓易苟待是女子，本来忙于给她穿婚服的手停下，挑眉看着：“你成过亲？”

    易苟待摆摆手否认道：“没有，我只是见过，在我们那里，我才二十岁，年纪还小，还不能成亲。”易苟待的生日在年末，严格意义上算起来她才十九周岁，二十虚岁还不到法律结婚年龄。

    在古代，二十岁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易苟待却还说年纪小，沐琴觉得不可思议：“我还不知你家住何处。”今日易苟待和轻之成亲，她虽不知其中的缘由，可轻之向来做事有自己的想法，她不好掺和，易苟待为人和善，她问及此事，想必那人也不会放在心上。

    易苟待随着沐琴的动作抬起胳膊，被人伺候原来是这种感觉，眼珠子转了两圈才开口说道：“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我可能再也回不去。”她没有办法和沐琴讲太多，天方夜谭似的话谁也不信，就像她如果现在告诉她们地球是圆的，我们能在地面上是因为万有引力，她们的回答多是呲之以鼻，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她。

    易苟待这般回答沐琴无法继续追问，别人连家都回不了了定十分伤心，再伤口上撒盐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似在安慰的说道：“今日你就要同轻之成亲，日后这独孤院便是你的家，你好好待着便是。”

    沐琴说话的时候正好走到易苟待的身后整理着婚服，易苟待看不见她人，却能听见她柔和的声音，脑海里浮现的是教授的脸庞，极其相似的两人重叠在一起，易苟待莫名的开始思念教授，思念那个养育了她二十年的大地。都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易苟待来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竟然今天才想起过往的一切，不经心生愧疚。

    轻之从屏风后走出，瞧见的便是微微低垂着脑袋的易苟待出神的望着比她矮些许的沐琴，沐琴的动作轻缓，正在帮易苟待将婚服的折边塞进腰间上方的白色腰带里，两人站在一起不管是身高还是面相都极其对的登对，再看沐琴本就柔情似水的脸庞此刻是安静的娇柔，似乎待会要和易苟待成亲的人是她一般。

    轻之走上前去说道：“让我来吧。”她只是觉着要和她成亲的易苟待这样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