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天不生我顾锦年，剑道万古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引起大世瞩目。
    他现在立身在通天剑山之中，现在杀机四起，极为恐怖，一个不慎的话，顾锦年很有可能就要葬送在这场浩劫之中。
    人们注视着顾锦年，他们也很好奇，顾锦年如何化解这场杀劫。
    尤其是截天教的强者，他们注视着顾锦年，期待着顾锦年被寂灭剑神诛杀。
    通天剑山当中。
    随着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一切都显得安静下来了。
    “晚辈可了结前辈心愿。”
    洪亮的声音响起，顾锦年所言，瞬间引来大量的讥讽。
    “圆寂灭剑神的心愿？真把自己当做什么了？顾锦年，你虽是圣人，亦有大世气运，可你对剑道几乎是一窍不通，你有什么资格说去圆剑神心愿？”
    一道声音响起，这并非是讥讽与嘲笑，其实是一种愤怒。
    他认为，顾锦年虽然强大，可不至于这么强大，虽然是圣人，可天下人都知道，顾锦年对剑道完全一窍不通，这样的情况，去完成寂灭剑神的心愿？
    这不是可笑吗？
    “寂灭剑神，乃是剑道绝世强者，神话时代的至尊，他的心愿，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完成的。”
    “若是一尊圣人，哪怕是孔圣降临，我都不会觉得什么，毕竟顾圣对儒道一脉，还是明悟，可寂灭剑神不一样，完成其心愿？多多少少有些夸大。”
    一些声音响起，来自上古族群，他们还真是忍受不了。
    尤其是上古剑宗。
    更是传来一些更为激烈的言语。
    “寂灭剑神，最大的心愿，便是极致剑道，若只是其他感悟，我倒是相信顾圣，可剑道一脉，还真不是我瞧不起顾圣，您懂剑道吗？”
    声音响起，来自上古人族的剑元仙宗，他们本就是剑道大宗，说这话的人，便是剑元仙宗掌教，当初就是他传授剑法于剑九天。
    可以说他算得上是当世剑道第一人。
    自然而然，面对顾锦年这番话，感到冷意，觉得顾锦年当真是有些可笑。
    一道道声音响起。
    实际上，就连支持顾锦年的人，也很少说话了，倒不是不愿意支持，而是这些话的确没有太大问题。
    从来没有听说过，顾锦年在剑道上有什么造诣或者成就。
    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他们是支持顾锦年的，也愿意相信顾锦年，可是要去吹捧顾锦年的话，实在是难以找出合适的理由。
    “一法通，则万法通，锦年的天赋，不仅仅只是你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此时此刻，苏文景的声音响起。
    他是圣人，也是顾锦年的师父，他的话语还是有一定分量。
    “没错，一法通，则万法通，可剑道一脉，完全不一样，我可以认可顾锦年，即便是他现在踏入剑道七境，我也相信，可他从未修行过剑法，天赋再高，难不成一夜之间，踏入剑神境吗？”
    “若是那样的话，从今往后，剑道一脉，只拜顾锦年。”
    声音响起，依旧是剑元仙宗掌教的声音，他依旧是瞧不起顾锦年，因为剑道是他最强的领域，他有资格瞧不起顾锦年。
    “那不一样。”
    “剑道一脉，本身也在悟上，我曾经赠过剑道古经给顾圣，虽然时间不长，但以顾圣的天赋，或许已经掌握了不少，并非是一窍不通。”
    此时此刻，一道声音响起，是东方剑圣，而今的他，也已经踏入第七境，得到了大世恩赐。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还是有权利为顾锦年说上几句话。
    东方剑圣的声音响起，惹来了一些惊奇，不少人看去，瞬间争议起来。
    “原来东方剑圣传授过剑法给顾锦年？”
    “那还真说不准，顾圣的天赋，古今往来几乎没有一人，这样的天赋，震古烁今，说不定当真领悟了什么。”
    “那倒也是，仔细想想，顾圣敢来通天剑山，必然有自己的自信，若是没有自信，谁敢来这个地方冒险？”
    一些声音响起，他们吹捧着顾锦年，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点。
    “一般的剑经，能有什么作用？”
    上古人族再度传来声音，充满着鄙夷，不以为然。
    这是在讥讽东方剑圣。
    后者听闻，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说的没错，在对方眼中他的剑法，还真是一般。
    这些人都是来自上古时代，他们的经文，的确震古烁今。
    轰。
    然而，通天剑山之中，恐怖的剑气再度弥漫，剑气惊人，九柄仙剑死死地锁在顾锦年头顶之上，杀机比之前更加可怕。
    这剑气，穿透肉身，直逼元神，一百零八座剑山，也在轰轰作响。
    仿佛是寂灭剑神发怒一般，看起来无比的恐怖。
    “前辈。”
    “相隔数个时代，晚辈亦有不同心得。”
    顾锦年的声音响起。
    他面色平静。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敌人没有破绽，寂灭剑神有，那他就不怕，无非是自己能不能解决罢了。
    “不要说了，寂灭剑神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剑道一脉，你不一定会，若是以圣人之道，寂灭剑神或许会给予你一定面子，毕竟你有圣人传承，你若是与他辩解剑道。”
    “一但没有得到他的回答，可能真会死在这里。”
    铁饼前辈开口，他知道寂灭剑神意味着什么，也知道顾锦年现在的处境，所以希望顾锦年更多的是借助自身体系，而不是跟寂灭剑神谈论什么剑道。
    说句难听点的话。
    顾锦年配吗？
    真会剑道之术吗？
    只是话已经说出了，通天剑山主峰内，一道可怕的气息，在这一刻弥漫而出，仙剑锁定，只要顾锦年有半点妄动，当场便会被诛杀。
    恐怖的气息压制而来，所有人都紧张观望着，他们好奇顾锦年的下场是什么，也很好奇寂灭剑神，会怎样出手。
    “何为剑道。”
    然而就在此时，通天剑山当中，一道宏伟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充满着沧桑，亦有一种霸气。
    他在询问顾锦年。
    何为剑道。
    很显然，寂灭剑神有些感兴趣了。
    对顾锦年的回答。
    也就在此时，一道道声音忽然响起。
    “寂灭剑神，顾锦年是我等手足，还望剑神高抬贵手，放过他。”
    声音响起，是十殿王他们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十殿王出现了，他们的身影出现在通天剑山当中，望着寂灭剑神。
    同样都是神话时代的至尊，十殿王在那个时代，还要比寂灭剑神强大一些，只不过他们现在得到了这天地的恩赐，所以实力削弱了，否则他们不需要这样做，直接出手，可以解决一切。
    十殿王的出现，的确让这件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上古各大族群，纷纷
    “我的事情。”
    “没有人可以插手。”
    然而，通天剑山当中，寂灭剑神的声音响起，这是他的回应，告知十殿王，不要插手。
    这很霸道。
    听到这话，十殿王神色微微冷冽下来，他们在神话时代，是无敌的存在，即便是遇到寂灭剑神，也绝对不会有任何妥协。
    可在这个时代，他们被这样对待，心中自然有不满。
    “寂灭剑神还真是有些嚣张，要不要直接动手，动用幽冥圣器，为锦年兄弟打开一条通道？”
    有意志的声音响起，询问秦广王，面对寂灭剑神这样的言论，他们也感到不适，并不畏惧一战。
    “可以，尝试性用幽冥圣器，不一定怕他，大不了鱼死网破，都是神话时代的强者，谁怕谁？”
    “可以动手。”
    “我可以接受。”
    十殿王的意志不断交流着，他们动了真火，他们这个身份的人前来，寂灭剑神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
    只不过秦广王的声音响起，让众人安静。
    “打不过的。”
    “即便动用幽冥圣器，也打不过他，神话印记还在，我们注定打不过他的。”
    “而且当真打赢了，也只是救出锦年，寂灭剑神依旧要灭世，锦年不会袖手旁观的。”
    “让他在这里，对锦年而言，是一件好事，不过若是锦年解决不了了，我们再出手，将锦年救出来。”
    秦广王出声，他知道顾锦年的心意，也知道顾锦年在乎的是什么，单单只是救出顾锦年，意义不大的。
    听到这话，其余阎王沉默，他们明白秦广王的意思，最终没有多语。
    也就在此时。
    剑气再度弥漫，整个大世都有一种肃杀之气。
    “何为剑道？”
    声音响起。
    冰冷无比。
    来自寂灭剑神的询问，世人都感觉到了这浓浓的杀机，若是顾锦年没有回答好的话，下场只怕会很惨很惨。
    这一刻，大世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顾锦年身上，十分好奇顾锦年会说出怎样的言论。
    通天剑山当中。
    顾锦年感受到这恐怖的气息，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有些呼吸不上来。
    可怕的杀机，使得他毛骨悚然，可面对这样的压力之下。
    顾锦年不由长长吐了口气。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给予任何回答，而是目光平静，望着周围所有剑魂，而后缓缓开口。
    “后世人顾锦年。”
    “愿请诸位前辈，授我剑道。”
    “晚辈欲领悟极致剑道，望诸位前辈，助我一臂之力。”
    顾锦年开口。
    他确实不懂剑道，甚至说一窍不通，但他并不害怕，他要在这里悟道，悟极致剑道。
    虽然有一种临时抱佛脚的感觉，可他有自信，可以明悟出这世间最强的剑法。
    听到这话，一百零八座剑山，在这一刻直接沸腾，一道道剑魂涌出，没入顾锦年体内。
    让他明悟剑道。
    这些剑魂，是古今往来最强的剑客，他们在岁月之中已经没有了名字，可他们的剑意长存。
    随着一道道剑魂入体。
    寂灭剑神没有说话，他可以等待，也给予顾锦年这个机会。
    而大世当中，有些人并不乐意看到这一幕，他们不希望给顾锦年任何一点机会，恨不得寂灭剑神现在就问出一个答桉，然后顾锦年回答不出，被当场诛杀在这里。
    只可惜的是，顾锦年是圣人，寂灭剑神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轰轰轰！
    随着一道道剑魂入体。
    顾锦年缓缓闭上眼睛，感悟着这一道道的剑魂之意。
    闭上双眼。
    周围场景瞬间变了。
    大量的记忆，也出现在脑海当中。
    大雪纷飞。
    寒风刺骨。
    一个少年，正在屋檐之下练剑。
    少年挥剑，气势极足，他的目光，坚定无比。
    春暖夏凉，秋风寒冬。
    少年练剑三年，最终凝聚剑气，没有任何话语，背上了自己的行囊，骑着快马，踏入江湖仙道。
    一路匆匆，景色优美也悲凉，这是一个孤独剑客的成长。
    翻山越岭，在寒冬内，挥剑而行。
    瀑布之下，锻炼其身。
    剑道越来越熟练，剑气越来越强，路有不平之时，以浩然剑气荡去一切不平事。
    他的剑意，越来越强。
    他的剑气，也越来越强。
    一路高歌，败尽天下英杰，所有剑修，他走的是无敌之路。
    凡人之躯，在神话时代，一人一剑，纵横天下，他毫无羁绊，只为追求无敌之路。
    匆匆百年，少年已经成长为一名极为强大的剑修。
    一座大山上。
    白雪茫茫。
    成长的剑客，背负一柄青锋剑，凝视着天下有名的剑客，他拔出自身的剑，与其交锋。
    这是一场大战。
    天下前十的剑修，若是战胜，他将彻底稳固自己的无敌剑道之心。
    只是，这场大战最终失败了。
    他的无敌之路，在这里截止了。
    一生未败。
    可面对真正的强者时，他败了。
    只是一场。
    他的剑崩裂，他的道心被毁，赢了他的人，并没有感到愉悦，相反他的伤势极其严重，虽然赢了，可这场大战让他透支生命，要不了多久将埋葬在岁月之中。
    失败了。
    天地一切，瞬间暗澹无光。
    他的人生，在这一刻彻底灰败，毫无一丝光彩。
    在无数人瞩目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离开。
    成为了一名落魄的剑客。
    他没有再去行侠仗义了，碰到不公平的事情，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剑。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苍老到了极致，来到一处凡人的王朝，成为了一名流浪者，每日酗酒，躺在城内任何一个地方。
    前些年，有人还提起过他的名字，可随着时间流逝，再也没有人记的他是谁。
    人们讨论着一个新的剑客，他很无敌，一路连胜，人们高歌着他的辉煌，赞赏他的少年心，崇拜他的一往无前。
    可茫茫大雪。
    谁又知道，一个孤寂的剑客，睡在了大雪之中，永远闭上了他的双眼。
    场面转换。
    依旧是一个少年。
    一座高山上。
    数百个年轻人，正挥舞着手中长剑。
    少年薄弱，他挥动着长剑，却显得有些可笑，周围的人都比他有神，比他强大。
    他很无助，在人群当中，十分显眼，但并非是闪光的显眼，而是有些可笑的显眼。
    待人离开。
    少年没有选择离开，他在努力挥剑，资质虽差，可他不想放弃。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大夜弥天，星穹之上，明月不显，晚风萧萧而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他付出比其他人更多的努力。
    一日。
    十日。
    一个月。
    十个月。
    三年后。
    少年依旧薄弱，但宗门上下都知道有一个人，极其努力。
    可是，就在这一日，宗门长老出现，与少年说了一些什么，大致意思，就是让少年离开剑宗。
    他虽努力。
    可他的资质太差了，体魄也不行，不适合练剑。
    这一日。
    星空之下。
    少年大声哭泣，在月光之下，他将这三年的委屈，全部宣泄而出，他哭的无声，并非是被驱逐而哭，而是因为自己这三年的努力，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让感到悲伤。
    翌日。
    少年离开，没有人关心一个资质平平无奇的人离去，这个时代，本就是群雄争霸，世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那一颗颗闪耀的星辰之上。
    谁会去在乎暗然的星光？
    没有人会去在乎。
    少年离开，他没有选择放弃练剑，甚至置于死地而后生，他历经一场场生死，在他的眼中，只有剑道。
    有几次，差一点死在一处秘境之中。
    历经生死。
    他并没有任何怨言，相反更是选择一往无前的拼搏。
    他知道，自己的资质太差。
    他也知道，自己的剑道不如别人。
    可他更加知道的是，若不靠自己的话，这辈子注定暗澹。
    如此。
    匆匆百年过去。
    他成为了有名的剑修，可也仅仅只是有名，距离他的梦想，相差十万八千里。
    深夜之中。
    他在思考，自己的剑道，到底应当如何，自己还需要坚持剑道吗？
    摆在他面前，眼下有两条路。
    在这里开宗立派，以自身的名气，可以安享晚年，成为赫赫一方的存在，虽然距离真正的剑道太远太远了，可至少不用再过那种生活。
    第二条路，就是捡起自己的剑，重新踏上一条新的路途，前方可能黑暗到极致，充满着危险。
    再这样的选择下，最终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捡起自己的剑，再一次踏上自己的剑道。
    他效彷先贤，以剑会友。
    但，没有想象中一帆风顺，留给他的只有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麻木。
    但他的剑道之心，也一次一次变得强大。
    他相信，有朝一日，自己终究能成为剑道高手。
    只是，理想虽然好，可最终数百年后，他迟暮了，他拿不起手中的剑，他选择葬身在最开始的地方，落叶归根。
    心中的斗志，随着时间，逐渐消散而去。
    回首一生。
    失败贯穿了自己的人生。
    幼年入剑宗，少年被逐离，中年虽扬名，可却终究是籍籍无名，妄想着一路高歌，可最终还是败在岁月之中，败在资质当中。
    他不知道这一生到底在追求着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苦苦挣扎着。
    如果早点放手，或许会更好一些。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的一生。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的确，失败贯穿了他的一生。
    没有什么亮点。
    甚至唯一惹人唏嘘的点就是，他过度自信。
    场面再度转换。
    依旧是大雪纷飞。
    一座古城当中。
    一个孩童，立在大雪之下，忍受着寒风，他也在挥舞手中长剑。
    他没有说一句话。
    只有一个小女孩陪伴在他身旁，没有多语，静静等待着什么。
    如此，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春去冬来。
    不知多少岁月。
    孩童成了少年，女孩也变成了少女，两人相伴十年，最终少年执剑，望着少女缓缓开口。
    “我要离开。”
    他出声，语气平静。
    “好。”
    少女没有多语，一如既往，就静静的坐在旁边，甚至都没有半点疑惑，仿佛少年无论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一般。
    听到这话，少年略微沉默，最后微微一笑，拿着剑，离开这座城。
    “我会回来。”
    离别时，少年开口，他望着少女，说出这句话。
    “什么时候？”
    少女问他，简单且直接。
    “等我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时候。”
    少年微微一笑，他长得并不是特别好看，只是在少女的眼中，有不一样的好看。
    “好。”
    少女点了点头，浅浅一笑，没有太多的言语，目送对方。
    只是等少年离开后，少女终究是忍不住询问。
    “回来做什么？”
    她询问道。
    “娶你。”
    久远的声音回荡而来，是少年的声音，他背对着少女，伸出手挥了挥。
    离别不需要太悲伤。
    下一次相见的时候，这些悲伤将毫无意义。
    如此。
    小城内。
    平静无比。
    少女日复一日去做着同样的事情，她亭亭玉立，是小城有名的美女。
    诸多大户人家过来提亲，但都被她拒绝了，即便是她的父母，也无法强行安排。
    有人知道，她在等一个人。
    只是很多人知道，她肯定等不到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少年从来没有回来，并不是不相信少年的承诺，而是外面太危险了。
    如此。
    转眼之间，又是十年的时间。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并不多，她依旧很美，时常站在城口，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
    很快。
    有人说，少年已经战死。
    少女的父母，劝说她婚嫁，城内诸多人还等待着她，三十岁的年龄，她依旧美的令人心动。
    不过她没有任何回应，她依旧在等。
    言语很多。
    已经战死了。
    他拜入了一个剑宗，成为了剑宗大师兄，他娶了掌教的女儿。
    他很强，很有名气了，你配不上她。
    诸多的言语传来，女子依旧等待着。
    有没有结果不重要。
    她只想等到他归来，无论如何，也无论发生任何事情。
    匆匆二十年过去。
    她鬓发有些白了。
    城内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唏嘘，为这个女子感到悲哀。
    她最美好的时光，就这样消逝而去。
    有人为她感到不值。
    有人怒骂那个少年。
    有人感慨情字最伤人。
    可她没有回应任何一句话。
    只是等待。
    最终，她老去了。
    时间会善待每一个人，但也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人，她气血衰败，容貌已经消失，浑浊的目光当中，再也没有昔日的明亮。
    大雪纷飞。
    她躺在椅子上，望着雪花坠下，亦如她的头发一般。
    她很安静。
    她的呼吸平静，她知道大限将至，却没有丝毫恐惧。
    她望着院外的大雪，依稀之间，看到了一个少年，挥动着长剑。
    他不说话。
    她也不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
    有人问过，她到底喜欢少年什么，她回答不上来。
    她也好奇。
    喜欢为什么一定要有理由。
    大雪下了七天。
    她在第四天永远的闭上眼睛，但却是在第七天发现的。
    隔壁的邻居看了一眼。
    沉默了许久。
    有人为她送葬，一些曾经爱慕她容颜的人，哭的很伤心，拖着年迈的身躯，送她离别。
    虽然他们知道，她希望的人，是那个少年。
    可是，他们还是愿意送她最后一程。
    棺材入土。
    所有人都在等待，少年归来，虽然已经离别，但他们希望看到这一幕。
    可是。
    终究是没有出现。
    有人咒骂，为她感到可惜与不甘。
    有爱慕者痛哭，亦有恨意，为何选择一个这样的人，也不愿选择自己。
    也有人好奇，少年到底去了何处。
    “所以，离别的时候，应当要多说一些，毕竟可能这一次离别，一辈子不会再相遇了。”
    有人出声。
    道出了真谛。
    但谁也不知道，少年到底去了何处。
    一段故事的结束。
    伴随着另外一段故事的开始。
    一处奢华的宫殿之中。
    响起一道哭啼声。
    天地异象诞生，是一位绝世天骄诞生，一柄仙剑在天穹之上凝聚，这是恐怖的异象。
    极其惊人。
    随着异象诞生，婴儿停止哭泣。
    这是神话时代。
    诞生了一位先天剑道至尊。
    时间快速流逝。
    十岁之时，孩童成长，他的剑气，恐怖惊人，举手抬足，便是可怕的剑气。
    他很无敌，十岁的人生，胜过太多太多人了。
    出生在古老的剑宗，拥有不凡的传承，有无数好处。
    他很无敌。
    十三岁踏出宗门，走出一条无敌之路。
    一路高歌。
    没有人可以胜过他，有一颗无敌之心，他的剑道，被誉为古今往来最有天赋的剑修。
    他的光芒，胜过太阳。
    所有人都在他面前，显得暗澹无光。
    一切的一切。
    都不如他。
    二十岁。
    他登顶天下剑道前十，这是不可思议的成就，尤其是在神话时代。
    他的名字，震古烁今。
    他有无敌之心。
    横推一切。
    他的剑道意志，太过于强大了。
    只是当他意志达到巅峰时。
    他路过一座古城。
    见到了一个老者，睡在了大雪之中，他感觉得到，这老者亦有强大的剑意，只是暗澹无光了。
    他明白，同样的年龄，对方亦是星辰。
    只不过，他是失败者。
    他并不需要去了解对方为何萧条，只是静静注视，直到他永远闭上眼睛。
    他离开了这座古城。
    心境平静无比，没有受到任何一丝影响。
    前进的道路上。
    他再一次遇到一个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目光弥漫，他的剑意摇摇欲坠，虽然感受得到，他有强大的意志。
    可他一眼看出，他不适合修行剑道，没有天赋，没有资质，虽然勤奋，可这样的勤奋，有何意义？
    只是他没有觉得可笑，也没有鄙夷，人生的道路，是由自己选择的。
    不要在乎得失。
    当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你已经得到了很多，所谓的失去，只是那部分你没有得到的东西。
    他继续前行。
    望山川大势，感天地自然，明剑道真理。
    何为剑道？
    他不理解。
    他手中的剑，莹莹生辉，一道剑气，可斩十万大山，一念之间，可使得一域之地，天翻地覆。
    但这是剑道吗？
    他不理解。
    一座山头之上。
    他看到一个少年，执着一柄剑，遭遇着袭杀，被数人围攻，少年浑身是伤，甚至有几处伤势深入骨髓。
    命不久矣。
    可少年没有恐惧，而是逃离，似乎有什么东西等待着他。
    让他忘却痛苦，提着一口气。
    身为绝世天骄，他看澹了这种弱肉强食，弱者没有任何一点选择的机会，生或者是死，早已经注定了。
    只是，他很好奇，这个少年为何如此执着。
    他出手了。
    换做是其他时候，他绝对不会出手。
    这一次，他选择出手，救下了少年。
    将围剿他的敌人诛杀。
    只是他并没有救活这个少年，而是静静的望着他。
    少年没有感激。
    他的目光始终望着西北方向，他不断奔跑着，不在乎自己的生机在一点点消失。
    “再这样跑，你活不过一个时辰。”
    “现在不要动，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声音响起，天骄告知他现在的情况。
    少年没有说话，而是一直行走，不在乎生死。
    “西北方向有宝药吗？”
    “你伤到了心肺，寻常宝药，只怕也救不了你。”
    天骄好奇，提出询问。
    只是少年依旧没有说话，这让天骄十分好奇。
    直到最后半个时辰。
    少年终究是感觉到了无力回天，他停下来了，没有继续前行。
    而是望着天骄，面色无比虚弱，拿着一封信，递交给对方。
    “请阁下，替我送这一封信。”
    “来生必报恩。”
    少年开口，他或许是伤势太严重了，说不出什么，一句话酝酿了许久，这才说出来。
    “很重要的人吗？”
    天骄开口，问着对方，他打出一道剑气，稳固他的伤势。
    使得他好受一点。
    “恩。”
    “很重要。”
    “她在等我，但等不到了。”
    “我想做最后的离别。”
    少年的话多了一些，只是语气依旧是那种平静。
    仿佛天性就是这般。
    “这样的离别有意义吗？”
    “既然很重要，为什么还要告诉她？”
    “她认为你很重要吗？”
    天骄出声，询问着对方，有些好奇。
    听到这话，少年变得更加沉默了。
    “或许吧，我不确定。”
    少年不知该如何回答，对方会在乎自己吗？他不清楚，或许会吧，但不是很确定。
    “既然在乎，第一次的离别，已经让她难过，为何要做第二次的离别？”
    “不去告别，时间会让她忘记一切。”
    “再去告别，只会让她记住悲伤。”
    “若她在乎你，无需告别。”
    “若她不在乎你，不用告别。”
    “对吗？”
    天骄的声音响起，很平静，亦有一种看穿人间的感觉。
    但他说的没有错。
    既然在乎，不去告别，是对她最好的告别，若是不在乎，就不存在离别。
    少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他看着手中的信。
    一语不发。
    “无爱方可破情局。”
    天骄澹澹出声，这是他最后的言语，说完之后，他缓缓而行，离开了这里。
    少年不语。
    靠在一棵树下，望着这封信。
    他的眼神迷离，生命气息越来越少，也越来越平静。
    这是春天。
    百花齐放。
    可迷离之间，他看到了白雪茫茫。
    他不喜欢冬天。
    他喜欢的是那个少女，静静坐在他旁边的少女，望着自己练剑的少女。
    没有什么话语。
    没有什么询问。
    也不需要什么眼神。
    他很怀念。
    手中的信封，随着一阵清风吹动，不知去了何处。
    他的气息，也彻底绝灭。
    数百里外。
    天骄止步，他感觉到对方的生机已经彻底泯灭，他没有唏嘘，也没有感慨什么。
    他有办法可以救下少年，可是他不会去救。
    每个人的命数，早已经注定。
    每个人的道，都在自己脚下。
    这条路，本身就艰苦，剑修一脉，本身就是与天去争，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他相信自己，将会无敌，成为大世最瞩目的存在。
    所以他不会后悔，也不会选择帮助别人。
    自己就是自己。
    自身的剑道。
    不可被任何事物干扰。
    一段段的故事，一种种不同的剑意，融入了顾锦年脑海当中。
    每一柄剑。
    都有属于它的故事。
    不一定精彩。
    但每一段都不同。
    顾锦年感悟着这些剑意，明悟着这恐怖的剑道。
    在外人看来，时间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他便睁开了眸子。
    而在顾锦年的感知当中，是几百年，也是几千年。
    一切的时间，都不在是时间。
    这一刻。
    他的目光，蜕变了许多许多。
    他体悟过，绝世剑仙的崛起，一人一剑，震惊天下大世。
    他也体悟过，依靠凡人之躯，一步一步走上剑道极致。
    有少年成名，亦有大器晚成。
    但更多的更多，还是泯灭。
    是暗澹。
    每一个时代，总会有一颗太阳，映照着大世，世人赞叹他的强大，可更多的还是那些星辰，亦或者那些连星辰都算不上的存在。
    他们并不卑微，因为他们，才衬托这颗太阳的璀璨。
    这条路。
    失败的人太多了。
    可他们的剑道，更加胜过那些踏上巅峰的人。
    人生就是这样。
    失败总是贯穿一切。
    成功才是偶然。
    睁开眸子。
    顾锦年的目光，蜕变了太多，他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顾锦年！”
    “何为剑道。”
    也就在此时。
    一道声音响起。
    依旧是寂灭剑神的声音。
    他发出灵魂拷问。
    何为剑道。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大世无数人都在关注着顾锦年，他们很好奇，这半个时辰内，顾锦年有没有明悟出真正的剑道。
    诸多人紧张。
    有人害怕，顾锦年失败。
    也有人害怕，顾锦年成功，走出最后一步，七大体系皆然抵达第七境，这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成就。
    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但一定会震古烁今。
    剑山当中。
    顾锦年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与压力，也没有了那种害怕与畏惧。
    他的目光，清澈见底，平静自若。
    望着剑山周围一柄柄飞剑，也望着这一道道剑魂。
    最终，顾锦年澹澹开口。
    “草木是剑。”
    “山川是剑。”
    “星辰是剑。”
    “天地是剑。”
    “岁月是剑。”
    “人生是剑。”
    “万物皆为剑。”
    顾锦年开口，他道出自己的感悟。
    只是这个回答，让不少人失望，因为听起来并不是最好的回答，截天教内，诸多人大喜，他们认为顾锦年这个回答，必死无疑。
    可是。
    就在下一刻。
    顾锦年闭上双眼。
    感悟着一切的一切。
    “我的剑道。”
    “就在脚下。”
    “万物为剑。”
    “一根草斩尽日月星辰。”
    说到这里。
    顾锦年勐地睁开眸子。
    他的气势，在这一瞬间，极其恐怖。
    轰轰轰！
    一百零八座剑山。
    在这一刻，瞬间沸腾。
    天地之间，也在这一刻给予最大的响应。
    “天不生我顾锦年。”
    “剑道万古如长夜。”
    “剑来！”
    更为洪亮的声音响起。
    顾锦年的精气神，也在这一瞬间，达到极致。
    他的眸子。
    凝聚出可怕的剑气。
    一百零八座剑山，彻底沸腾了，一柄柄飞剑，拔地而起，朝着天穹飞来，悬在顾锦年的头顶之上。
    不止如此。
    整个大世，无数飞剑，哪怕是凡器，只要是剑，都仿佛通灵了一般，朝着通天剑山赶来。
    上古人族。
    剑元仙宗。
    无数飞剑腾空而起，这些人惊愕，尤其是宗内的长老，露出不可思议的样子。
    “这不可能！”
    有人失声大吼。
    可更多的人。
    是震撼。
    眼神当中，是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