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旧伤*实情*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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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昕茹？”龙啸吟全身一震，困惑的眸转向已然失去平静的康静，“六皇姐……跟你在一起？”

    当年六公主风风光光下嫁给安平王，不知为何不到半年昕茹便神秘失踪，这些年来康静铺天盖地的找寻，龙啸吟又岂会不知，若是小雅与昕茹在一起，今晚康静种种失常的行为就都有了解答，康静定是已经知道她们在此，所以才急着带他夜访尚书府。

    “我拒绝，”康静沉痛地闭上眼，再缓缓睁开，“我做不到，我知道……我曾伤她很深，也不敢求她原谅，我只是想能就近照顾她……”

    “你不配！”林淇雅强压下将爆发的怒火，咬牙恨道，“当年姐姐从王府中出来，她的双腿尽断，腿骨已然全毁，将她送到医馆后，我亲眼看着大夫一又一将碎骨拼好，然后再进行接骨。为了保住腹中的胎儿，姐姐死活不让大夫用麻沸散，我一旁看着都痛的死去活来，可她一滴泪都没流，一声痛也没叫，只是面无表情的承受，原本炫丽夺目的双眸只余一片灰蒙的死光，你还认为你有照顾她的资格？”

    龙啸吟震惊地张大双目，六姐出府时断了双腿，有康静在的王府，有谁胆敢犯下如此罪行？难道……

    康静面无血色，心也随着锥心刺痛，才知道早先听医治昕茹的大夫对她病情的表述时的锥心般的痛楚，远不如林淇雅带着悲痛讲述时，带给他的震撼与伤痛更深入骨髓，颤声道，“我……当时不知……她是……”

    “知与不知又有何不同，伤害已经存在，永远无法抹去。”能伤到康静，林淇雅唇角弯出清冷弧线，“不知她是你心中的星儿，只能说明……你爱她不够深。”

    康静无从辩解，只能哑声低求，“小雅，我知道再多的话语也无法释怀曾有的伤害，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让我照顾她。”

    “原谅？弥补？哈哈哈……”林淇雅怒极而笑，眸底冷意更浓，“不知道康王爷要求原谅什么？又要弥补什么？”

    “我当时以为……她害了星儿，我只是想问出星儿葬身之处，可她……却说并无葬身之处，我永远也找不到。我当时不知她……话中之意，一意以为她害死星儿在先，葬尸在后，心中恨极，才痛下重手，断了她筋脉，毁了……她的双腿。”康静痛苦又艰难地道出伤她但更伤己的事实。

    龙啸吟倒吸一凉气，知道康静驰骋过沙场，闯荡过江湖，冷酷狂暴也是正常，可对象是六皇姐，他千辛万苦才娶到的妻，他也能下此重手？

    “终于……，果然是你。”林淇雅心中百味杂陈，长久的猜疑终得证实，望向康静的眼神即痛恨又怜悯。

    “果然……是什么意思？”心神流转间，康静更惊更痛，“不……不会，你不要告诉我……”

    “姐姐从没说过伤害她的人是谁，她只淡淡的告知我，那是一场意外之后，便再不让我提起。”林淇雅冷然地看着笑傲朝堂的康王爷被打击的痛彻心肺，快意游动间。“所以刚才是我求你，肯求你不要出现在姐姐的面前。”

    康静深深呼吸平息涌动的心潮，“她没告知你实情，你，为何如此排拒我？”心底有个声意不断嘶吼，不要问不要问，答案可能会让令他再也无法靠近昕茹，可又急切的想知道，不愿错过她丝毫曾经有的心绪与经历，即使最终是自己的退让。

    林淇雅久久未语，不愿再忆起心碎的过往，但她发过誓，要将姐姐曾有过的伤害全部回报给他，这个伤害她的人。“因为在离开王府的头几个月，姐姐每晚都尖叫哭喊着从梦中惊醒，然后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卷缩在床角无眠到天明，夜夜如此，挣脱不得。每一晚，每一晚，无一例外。眼见她快油尽灯，我才请大夫帮我配了一保胎同时也有助睡眠的方子，可这也只能助她多睡不以两个时辰，三更未尽仍会惊起。而她每晚喊的叫的一直只有一字——静。康王爷，你确定你还想继续听下去吗？”

    此时的林淇雅，是身后扇着一对黑色翅膀的复仇天使，不会伤害躯体，但会折磨灵魂的邪恶魔神。

    而康静，则是被邪魔看中的被害者，明知前方是万丈高崖，也不得不迈步前行的可怜人。此时此刻，他只能选择说，“继续。”

    “小星的出生，几乎转移了姐姐全部的注意力，但也只是几乎，在她的心灵深处，你仍是深蒂固地缠绕不去。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找姐姐，可为何你却总是晚一步，以你的能力手腕这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可事实是，姐姐与我都只是普通女子，还有一个身有伤残，又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却躲过了你无孔不入天罗地网般的搜寻。这是一个奇迹，一个无比心碎的奇迹，原因就是姐姐不能听到一丝一毫有关你的信息，就算只路边茶馆文人再普通不过的评论，都会再次引发她无比惊惧的噩梦，跟带来的无眠之夜。接下来的，就是再一次的逃难奔离，不是你晚一步，而是她已经是惊弓之鸟，处处提防，时时小心，略有不对便逃，越逃越远。你的名字，便是我们能够顺利逃离你的追捕的制胜法宝。”

    林淇雅深吸一口气，给予康静最后也是最致命的一击，“我曾隐晦地问过姐姐，她是否恨你。她给出的应该是你高兴的答案，‘不，一点都不恨你。’可是，就在当晚，她再一次哭叫地惊惧醒来，颤抖无助的眼望窗棱直到天明。是，她是不恨你，也许她还是爱你的，可是，你已经成为她的噩梦源。如果你对她还有一丝怜惜，心存一点爱恋，那么我恳求你，不要让她再次陷入无边无际恐惧的梦中，放她一条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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