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弟弟*逃离*自责

    第六十六章弟弟*逃离*自责

    “小雅，”林昕茹心下发酸，心中的丝帕竟已浸透，可林淇雅颊上的湿润却并不见少，忍不住劝道，“别说了小雅，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可是，过不去，我从来不提就是想忘记，但……”林淇雅用衣袖狠狠擦去面上的湿痕，再抬起的黑眸闪动着不容动摇不顾一切的坚决，“还是找来了。”在避无可避之下，她只能勇于面对。

    林昕茹惊的手开始发颤，因林淇雅话中的悲痛，也因话中隐约透出的绝决，喃喃低语地问，“小雅，谁……找来了？”

    林淇雅嘴角微扯，冷冷道，“那些人，那些事。”

    “哪些人？哪些事？”林昕茹心跳加快，似乎还有更多更悲痛的事情等在后面。

    林昕雅没有回答，只是突然淡淡一笑，让林昕茹更是心惊，“我五岁那年，当母亲再一次受伤后，我那从没出现过的外婆来访，母亲因自己的坚持才与父亲走到一起，婚后的不幸她没脸也不敢对娘家提起，不是重大年节从不轻易回去，母亲又因身上经常有伤，也会因害怕而逃避回娘家，而且外公也一直没有原谅她，外公家地处偏远出来很是不容易，所以我长到五岁也不曾见过外公外婆，所以婆突然的出现，毫无心理准备的母亲正躺卧在床上。在外婆怒火万丈中母亲与我被接回了外公家。”

    “难道……是你父亲与你外公发生了冲突？”想到林淇雅最终是离乡背井，以及语意中隐约透露的悲伤，林昕茹自然而然往更坏的方面猜想。

    林淇雅摇摇头，否认林昕茹的猜疑，“也算不上是……冲突，只是后来父亲赶过去，在外面整整跪了三天三夜，外公都没有让他进去。后来父亲担心焦虑之下硬闯时，被外公打倒在地吐血不止，却又是母亲拖着带伤的身子跪着求外公放过了父亲，外公骂母亲太没用，没有出息，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无用的女儿，母亲只是哭着磕头请罪，最终外公心痛无语地放母亲与父亲一同离去。这期间从始至终只是外公单方面的出气，父亲一直没有回手，所以也不能说是有冲突。我一直恨着父亲，对母亲却是又怜惜又怨怼，我本一直不解，为什么如此悲苦也还要留在父亲身边，如今看姐姐这般，似是有些明白母亲当年为何会如此。”

    林昕茹眸光微微浅沉，感伤中又带有一丝羞怯，叹一声，道，“这天下女子，对心爱之人总是无法轻易放下，当初姐姐我离开王府时确是恨极了他，可若是无爱又哪里来的恨，所谓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也最看不得心爱之人受苦，那比自己受伤还要痛，姐姐就不信，小雅你见到炫飒受伤时，你就没有一丝心软。”

    林淇雅微微一震，眼睑底垂掩下闪烁的眸光，声音沉浅，“是，是有些心软，可也许我并不像姐姐和母亲爱的那般深，没有那般深深的心痛。”

    林昕茹感受到屏风如那心死般的沉寂，皱起秀眉，沉痛的说，“小雅，何必说这样的气话，你哪里是爱的不深，你只是心防太重罢了，怪只怪你遇见的男子都……都是这样伤害身边人，你的父亲、我的父皇、还有康静，就连你好不容易放下心防的炫飒最后也令你失望伤心，姐姐也不再劝你，只是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并不是每个人都是你父亲，至少炫飒从没伤过你。”

    林淇雅惨淡一笑，幽幽道，“是，不伤害身体，只是更狠些，伤害人心。”

    “小雅，”林昕茹急切地止住林淇雅，听到屏风后的沉重呼吸，感受到那份郁深沉绝望，心头不由一酸，轻轻拥住林淇雅。

    林淇雅将头轻轻先靠向林昕茹的肩头，吸取那暖心的温度，话语更为低哑，“母亲回去之后，父亲似乎是真的吓着，沉寂了很久没有发作，更在知道母亲再次有孕后变得更是温柔，母亲与我都是满心欢喜暗中庆幸，这一次父亲是真的知错，并再没有发作过。接着在我们三人的殷切期盼下美满温馨的氛围中，弟弟峥儿来到我们的身边，那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父慈子孝和谐圆满的幸福家庭，羡煞旁人。那时母亲与我都走出了曾经的影，沉浸在不真实的甜蜜温暖美梦之中。”

    林昕茹心下更为酸楚，拥着林淇雅的手紧了几分，心中更是自责不已。当年林淇雅舍身相护带着她逃出京城，为隐藏行迹也因感念林淇雅的一片赤诚之心与之义结金兰认作姐妹，一路走来林淇雅乐观坚强，竟然从不知她有如此悲凄的童年，更不知她心中隐藏着这般的伤痛。

    “可惜，美梦终是会醒的，江山易改，本难移，现在想来更多时候是母亲与我在自欺欺人，因对虚幻幸福的满心期盼，而轻易选择了相信，姐姐，想必你正在怪我的父亲，可是我却只怨自己，为何会去选择相信，若是不信便不会伤的这么深。”林淇雅幽幽的眸穿透了闪烁的烛光，掠过无边的黑暗，投向那久远的时光，声音也变得飘忽不定。

    “在我十岁那年，父亲又一次爆发了，我那才四岁的弟弟峥儿在他的重踢下伤及心肺，躺在床上咳血了半个月后，最终伤重不治，就此去了。母亲与我哭的肝肠寸断，那一次后母亲在父亲愧疚的护送下，来到寺院为弟弟素斋念佛，事实上母亲是为了偷偷将我送离，她对我说，雅儿，你还小，还有很长的人生，你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睁大双眼，寻得一个普普通通、知冷知热的人，然后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千万不要步上母亲的后尘，嫁给一个总是带来伤害的男人。”林淇雅惨然一笑，皓齿轻咬下唇，悲声痛道，“可惜我们母女一样的没眼光，全都选错了人。”

    林昕茹除了满心的心痛已无语相劝，这骨分离的痛楚又岂是一言两语便可以化解开的，只是，在知道林淇雅的心结之后，倪炫飒挽回林淇雅的希望更少了几分，担忧的黑眸再次扫向凝涩沉闷的屏风之后。

    “母亲哭泣着求我走的远远的，有多远走多远，就算是做低下的仆役，也比留下做一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大家小姐强的多，我哭着求母亲跟我一起走，再苦再难也不怕，只要不再受这种折磨，可母亲说，她不能走，如果我们俩人一走是肯定走不掉的，只能走一个。而且最重要的是，到了那一刻她仍是放不下父亲。我倔着不肯走，坚持要走一起走，要不走就都不走，母亲取下发簪，抵着自己的口说，如果我不走她立刻死在我面前。不得己我只能一面哭一面坐上母亲安排好的马车，跟着外公以前的救助过的一个过路商贩来到了京城。”林淇雅轻轻挑起唇角，道，“后来想必我就不用说，想来姐姐早就应该知道了，我饥寒交迫地倒在街角，被京西陈家的大太太看中，冒名顶替陈家的小姐送进了皇。那时候我是抱着一辈子都不嫁人的心思进的，若不是卷入柳贵妃跟丽美人间的争斗，我原是打算老死在里的。”

    林昕茹愁眉不展，心痛不已，中的黑暗残酷，人心的险狡诈让一片赤诚的林淇雅身心俱疲，而妗虹的背叛更是毁掉了林淇雅的信任之心，若不是自己在最后一刻救下林淇雅，也不会得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对待。而林淇雅对龙啸吟的舍命相护，想来是对她那早夭弟弟峥儿的感情转移。愧疚的道歉，“小雅，对不起。”

    林淇雅讶异地坐起身，不解地看着林昕茹问，“姐姐，你干嘛要说对不起。”

    林昕茹沉痛地说，“姐姐记得，当初你是坚持不嫁的，是姐姐一直劝你，我看炫飒对你是真心疼惜，他对你的关心爱恋让我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珍惜你，所以劝你要懂得抓住幸福，错过了有可能会再也遇不到，是姐姐半劝半逼的让你嫁给了炫飒，若不是姐姐，你也不会……”

    “不，不怪姐姐，”林淇雅连连摇头，“姐姐劝我是为我好，而我嫁他是因为我那时已经为他心动，并知道爱上了他，私下里也满心期望他不要似我父亲，同时也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那时的他那么疼我，关心我，爱护我，我不相信他会忍心伤害我，是我自己的轻信，相信他不是我父亲，相信自己对美好的想往，才决定试一试，就算没有姐姐，我想最后我也还是会嫁给他，所以这又怎能怪姐姐，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更不关姐姐的事。”

    “那你……还有没有可能……”林昕茹看向屏风之后，倪炫飒对林淇雅感情她亲眼所见也听康静及龙颢有所提及，一年来翻天覆地的追寻处处透着深深的悔意与爱恋，她真的不希望林淇雅错过，也不想倪炫飒追悔一生，不免再追问一句，“原谅炫飒并再给他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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