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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的,只不过他将它当成了梦。

    贺澜是真的死了。

    对于孟阙而言,贺澜死了,或许一切便解脱了。但是孟阙并不开心,一旦想到这个可能,他便觉得全身发抖,寒气遍布全身。

    贺澜怎么会死呢?他又怎么舍得死?所以这并非真的。

    有一天,容玉兰说她要走了。

    她本就是无意中闯入,不属于这鬼谷中的人,要走,也无甚奇怪的。

    她其实是有些舍不得的,这里太安宁了,没有战乱,没有疾病,没有困惑,就如同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只是这天下的百姓都在困苦之中,贺澜也在困苦之中,她又怎能在此,安享宁静?

    孟阙将他送到了山谷的出口处,那女子穿着一身黑袍,手中拿着红缨枪,端的英姿煞爽。

    两人站在山谷口,她却没有立即离去。她看着他,审视着他,孟阙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于是问道:“怎么了?”

    “孟阙,你真好看。”她爽朗地笑道。

    被一个女子这般夸着,纵使孟阙对她无意,此时却也忍不住脸红了。

    “孟阙,我跟你讲一个故事,然后我再走。这故事憋在我心里快长草了。”她笑嘻嘻道。

    孟阙自然洗耳恭听。

    “有一次,贺将军中了毒人的毒箭,众位将领几乎是拼了性命,才将他救了回去。那箭上有毒,并且是靠近心脏的位置,那般凶险,那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熬不下去了。他的伤势的确是越来越严重,很快昏迷不醒。有一天夜里,我入帐中看他,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形容枯槁,这般情况下,他的嘴里只念着一样东西。他的声音太微弱了,开始的时候,我是听不清的,但是他念得太多遍了,后来,我才渐渐地听清了。他念的是一个名字,一个人的名字—孟阙。”容玉兰直直地看着他。

    孟阙怔怔地站在那里。

    “这快死的时候喊出的名字,定然是记在心里最深的人。”容玉兰说完便转身离去。

    过了很久,孟阙方才回过神来。

    这记得最深的,并非是最爱的,也可能是最恨的。

    他毁了贺澜,贺澜记得最深的自然是他。

    孟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唐扶果的身体越来越好了。孟阙到来后,她也时常跟着他一起出去走走,不再整日闷在那山洞之中。

    易贯瞧着也十分开心。

    有一次,唐扶果递给他一棵他寻找已久的草药,他简直快开心地跳起来。

    只是这幸福有时会像镜中花,水中月,来得太快,也去的太快。

    一个月后,再次有人进入鬼谷之中,这一次却是来找孟阙的,并且带来一个消息。

    伯阳侯病重。

    这对于孟阙而言便是晴天霹雳。

    上一辈子,他纠结在那些情情爱爱中,对于这始作俑者的爹,还是有些恨意的。他很少理会他,但是他爹就跟野草一般,整日颓废,但是身体还是很硬朗的。

    上一辈子,伯阳侯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为何这一辈子会突然病重呢?

    然而,这般时候,纠结他为何病重也再无意义。

    孟阙的目光落在他母亲的身上。唐扶果也是愣愣的,显然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她也是在意这个丈夫的。在孟阙的记忆中,他的父母本是十分恩爱的。这一切因果,最开始的问题还是出现在他身上。

    “娘,我明日便出谷。”孟阙道。

    唐扶果头发是黑中夹白,脸上有着明显苍老的痕迹。她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将自己关了起来。

    孟阙转头,只看到那个一直待他很好的易叔呆愣愣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几乎快哭出来。

    这世间情爱最难,并非爱了,付出了,便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许多往往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孟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易贯,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安慰易贯。

    毕竟,伯阳侯是他的母亲,那是他的父母。

    第二日早晨,孟阙拿着包袱一个人离开了。

    只是他走到谷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她穿着白色的披风,带着黑色的斗篷,却还是可以一眼认出,那便是唐扶果。

    “我送你。”她道。

    只是这一送,便送到伯阳侯府中。

    半年时间,孟阙发现,整个京都已经完全变了,或许不止京都,而是整个天下都变了。

    因为那场蓄势待发的大战终于爆发了,京都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奢靡之风,百姓谈论的也多是战事,而那关于贺澜是活阎王的说法,也渐渐少了。

    说的更多的便是贺将军今日又打赢了一场战。

    他宛然成了战神,成了百姓们的希望。

    伯阳侯府已经清静了许多,没有往日里的乌烟瘴气,当踏进去看见老管家,而不是那些伺候着孟豁的女子时,孟阙隐隐松了一口气。

    唐扶果依旧跟在她身后,此时她又换了一副装束,穿着厚厚的棉衣,脸用白纱遮着,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

    纵使在这府里做了几十年,伺候过唐扶果八年的老管家,也没有认出来。

    老管家看到孟阙的时候,几乎激动的老泪纵横。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老爷从今年开春便开始病了,先是感染了风寒,那风寒越来越重,然后……然后就整日要去念叨夫人的名字……这好一段坏一段的,如今入秋了,又突然加重了,如今躺在床上,连人都不识得了。”老管家终于找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便一口气倒了出来。

    “我去看看他吧。”孟阙道。

    唐扶果顿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老管家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道:“这秋日里,竟然穿得这般多。这是跟着少爷来的,我还是少说些话吧。”

    孟阙推开门,便看到孟豁躺在床上。

    他脸色苍白,瘦了许多,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唐扶果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

    孟阙觉得,她或许是想进来的,但是却又害怕进来。他自然是无法理解她的想法的。

    孟阙在他的身边坐下,抓住他那有些干枯的手,轻轻地唤了一声:“爹。”

    或许真是的父子心意相通,那已经昏迷地很沉的伯阳侯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喉间蹦出嘶哑的两个字。

    扶果。

    ☆、第二十九章 他的扶果

    孟豁奋力地想要抓紧他的手,但是他病的太久了,全身无力,无论怎样,却只是徒劳。

    他抓不住,她终究还是走了。

    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了下去,他那惨白的脸上很快布满了泪水。

    孟阙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父亲。”

    却也并无回应,他没有醒,只像是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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