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贰

    派出所里。
    新来的小警官好奇的往这边看，没想到区派出所能看到大明星。
    只不过虽然脸比电视上好看，但脸色不太好。
    “你好女士，监控已经调了出来，你们先看看这是熟人吗？”年纪大点的警官小心地问。
    关姝冷着脸，先凑过去认人，冷笑了声，“怎么不认识，去年给我女儿下过药被退学了。”
    梁衡站在一旁脸色也难看，出去给人打了电话。
    倒是梁嘉月平静地坐在那里，刚刚确实是被吓到，缓过神抽空看了眼手机消息。
    盛星：到家了吗？
    盛星：？怎么了
    盛星：【未接电话】
    梁嘉月：刚刚没看到，今天多留了一会，到家啦。
    盛星：那就好，好好休息，晚安。
    梁嘉月：好。
    还是不想让盛星担心，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又要怪自己晚上没来接她。还要唠叨她忘了跟司机说，明明都提醒过她。
    许是梁衡打了电话的缘故，警察很快就把人带了回来。
    那人没料到梁嘉月会报警，到警局时腿都软了。梁嘉月被梁衡关姝不动声色地挡住，没让腌臜玩意靠近她。
    梁嘉月内心一软，又听到关姝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去年没得到教训，那今年等着被告吧。”
    事情最后，对方家里人也赶来，他们不接受道歉调解，也没让梁嘉月在这里多呆。律师助理先过来接手，他们回家。
    一路都很安静，回家是梁衡自己开车。
    关姝坐在后排陪着她，梁嘉月摸着她的手笑，“妈妈，我没事。”又去安慰开车的梁衡，“爸爸我们去吃夜宵吧，妈妈好瘦，嫉妒死啦。”
    关姝和梁衡这才笑出来，她用手点了点梁嘉月的小脑袋，“你呀，那我们吃你最爱的皮蛋瘦肉粥。”
    早上，梁嘉月到学校时还没几个人，刚放下书包，段誉就走了过来，“嘉月你还好吗？”
    他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地开口，“我爸不是故意说的，昨天晚上我听到他接到你爸电话，多嘴问了句说是你的事儿，今天才来问你。”
    梁嘉月突然想起，段誉他爸是公安局的。他俩小时候一起比赛时，父母都打过照面，也算认识。
    她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整理好，看着他，“我没事，谢谢你，今天我请你喝水吧。”
    他昨天给自己送了水，晚上他爸又帮了忙，今天请他喝个水也是应该的。
    段誉微笑着点头。
    十四班教室里传来稀稀拉拉的读书声，语文老师扶着眼镜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群兔崽子。
    眼睛一眯抓到后门有人猫着腰想偷溜进来，她闭了闭眼，忍无可忍喊道，“江城！你给我搁门外站着去！”
    盛星手撑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哭丧着脸放下书包出去。
    下课铃一响，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凑到盛星边上。
    盛星转着笔，满脸嫌弃，“干嘛？”
    江城左看看右看看，奇怪地嘀嘀咕咕，“不对啊你咋没反应。”盯着盛星，“你知道昨天晚上我妈助理被叫走了吗？”
    盛星无语，“我应该知道吗？”
    江城家是京市最有名的律所之一，他家里人也基本是大律师。
    江城惊悚地看着他，悄咪咪地凑到盛星耳边，“我今早听我妈在餐桌上和助理打电话说是关姝家女儿的事。”他了下腿，讲的激情澎湃，“我一听这不梁嘉月吗，又多听了一耳朵才迟到的。”
    盛星脸色冷了下来，想到昨晚她说没事，彻底没了耐心，“然后呢。”
    “她说昨晚放学的时候遇到去年下药的人，就你叔叔送他们去少管所呆了段时间那个。所幸没事，但梁家不肯罢休。我猜也是，哪有女儿被人跟了还能忍的，就应该让王八蛋们坐……诶！要上课了你去哪儿？”
    江城就这样碎碎念，眼看着盛星直接起身出了教室。
    两步上了楼，教室里却没人。
    “盛星？”赵梦刚从厕所回来，“你找月月？她去楼下超市了。”
    盛星应了声，准备下楼听到转角隐约的对话声传来。
    “你不用客气，我们也没帮什么忙，最要紧人没事就好。”
    “那也要谢谢你们的。”
    “话说你晚上还练琴的话要不我下课接你好了？”
    梁嘉月握着水，连连摆手婉拒，“不用，我们家司机会在门口来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慢慢上了楼。
    天气太热，就算是早上温度也很高。盛星刚才跑得快，他不是爱出汗的人，额头也有了细细的汗珠。
    他垂着眼，长而密的睫毛落了下来，打出一片阴影，嘴角没有弧度。
    梁嘉月回到教室才被告知盛星刚刚来找过她，心下一咯噔，还是被知道了吗。
    等了好一会盛星都没发消息来，她懊恼地把手机放回包里，甩开心思认真听课。
    午饭时间出了教室才发现盛星在门口等，心情又一下好了，问他，“找我吃饭吗？”
    盛星看着她，扯着笑轻轻点了点头，“我带了小蛋糕。”
    梁嘉月眼睛弯弯问他，“草莓的吗？”
    两人去室内体育馆蹭空调，盛星先把小蛋糕递给她，又拿了份便当摆出来。早上怕她吃蛋糕吃不饱又叫阿姨做了份便当。
    梁嘉月吃着蛋糕，却也觉得奇怪，他话好少。
    想了想，放下蛋糕。
    察觉到她的动作，盛星歪头看她，“不好吃吗？”
    她摇头，语气却认真，“你不开心吗？”
    盛星视线离开她，看向对面空旷的座位，“你觉得我该开心吗？”
    梁嘉月愣住。
    他笑了笑，“梁嘉月，我到底算什么呢？”
    “你有事，我还要通过别人知道。昨晚我问你，你什么都不说。”
    梁嘉月有点急，忙着打断他，“不是……我……”
    盛星却没给她机会，像是在问自己，“到底什么事才在你心里重要呢？”
    “这样大的事都不重要的话，以后……”
    梁嘉月挥了下手红着眼打断他，“你以后别管我好了啊！”
    明明自己初衷不是这样的。
    猜他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好好安慰她，她昨晚真的有点害怕，不想让爸爸妈妈担心就忍着没说。
    又怕他真的知道了太担心，所以也不想让他知道。
    她的动作有点大，精致的草莓蛋糕“啪”一下落到地上。
    两人一时无话。
    盛星压下心中的酸涩，还是跟她道了歉，“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说。”
    却没像之前那样缠上来厚脸皮哄她。
    梁嘉月看着他流泪，声音有点抖，“滚啊。”
    盛星沉默地看着她，又看了眼地上躺着的蛋糕。
    他昨晚做蛋糕做得很晚，又不让阿姨们帮忙，只有盛鸣靠在料理台上陪他，一边吃着他买的草莓还笑话他。
    盛鸣说第一个做的不好看，他又做了第二个。
    可做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呢，还是碎了。
    盛星又轻声道了句“抱歉”，这次头也不回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