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金钱关系（6）

    Alpha，在这个社会中总是自带光环的存在。
    而艾昊显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所谓天之骄子，大概形容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毕巧有幸，不仅见过天之骄子哭唧唧的模样，如今还亲眼见到了天之骄子自卑的模样。
    “……”会不会有点太夸张？
    毕巧一时说不出话。
    这不能怪他，无论一个人有多自信，但是如果他无法得到伴侣的认同，那么那些自信都会变为不确定。
    他努力过了，他一直都很努力，但面对毕巧，他无计可施。
    猫与狗的语言并不相通，艾昊不知道该如何真正亲近她，也并没有读懂其实猫咪早就对他释放了善意。
    “刚才他问我说，我们是什么关系。”他把手腕搭在眼睛上，语气很疲惫，像是问她，有像是问自己：“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是前男友吗？”他之前自己说的。
    那晚仿佛让男人很高兴很自豪的身份，现在就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他脸上。
    “前男友啊……“艾昊笑了笑，”边平远估计不是那么觉得的。”
    “炮友？金主？嫖客？又或者说是……利用资源潜规则合作对象的油腻大叔？”
    艾昊的用词一个比一个激烈，但他本人却好像意识不到一般麻木地说着：“……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我现在只能接着金钱与权力才能够接近你。“
    他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少见了，Alpha的自尊心与社会文化允许他们对恋人百依百顺甚至撒娇示弱，但不会允许他们认输放弃，纵使爱好身体里有一半的Omega基因，但被当作Alpha教导长大的他会露出如此颓败的一面，毕巧对他的影响显而易见的大。
    其实艾昊压抑很久了，从一个月前的分手就忍下了诸多情绪，他的情绪控制能力相当强，如果他想，他就能表现得相当平静——冷静与自持，本就是他这个位子不得不习以为常的事情。
    但现在，终究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
    这是一场无解的战争，他已经被情绪控制产生的内耗逼入了绝境。
    他的情绪爆发，而后一点点熄灭，最后安静下来。
    ......有时候我会想，艾昊抬头看着毕巧，目光深邃而复杂：你真的喜欢过我吗？
    他的眼眸浑浊，就像是两汪半透的墨海。
    那些香艳的过去是不是就是和那些香艳的梦一样，还有那些曾感到两颗心同步跳动的瞬间，都是我的幻觉而已吗？
    他的声音很低沉，毕巧才发现艾昊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就像一首优美的乐曲，带着他特有的韵味，可惜混进了令人心疼的无助感。
    “不是幻觉……”毕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直觉想要去拥抱，但掀开被子，凉飕飕的下体将她惊醒。
    不是幻觉。
    是过去。
    ——他们分手了。
    回想起来！毕巧！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Alpha和Beta的未来，太过崎岖，发情期与标记就像是生理定时炸弹，没有人能够承诺一辈子不会爆炸。
    但是……艾昊已经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了。
    毕巧犹豫了，动摇了。
    她是否要承认，自己一个月前决绝的分手要求混杂了过多冲动性？
    她现在后悔了吗？
    “如果……”
    毕巧说到一半，顿住了。
    她想说，如果艾昊不介意没有未来的话，只图一时欢愉的交往也并不是不可以。
    她差点就把这种混账话说出口了。
    长痛不如短痛？
    因噎废食？
    她的脑子里很乱，不断的蹦出正反两方的论调激烈争吵。
    所以……她决定，放弃思考。
    “过来。”她拍了拍自己的床：“要抱抱吗？”
    艾昊没动，很罕见的倔强，依旧遮着脸瘫坐在那里。
    “不抱抱吗？”
    她再问一遍，他就垂头丧气木着脸朝他走过来了。
    艾昊的性子，到底还是率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