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 街头巧遇

    晚桐看了看他伸出的修长的手，又看看他温润的脸颊，饱含笑意的美目中波光流转。她脸上一红，并不伸手，低着头绕过苏钰，自顾自地向阁楼走去。

    刚走出两步，便觉手上一热，回眸望去，苏钰追了上来，握住她的手，与她并肩走在一起。

    看着晚桐绯红的脸颊，苏钰似笑非笑地说道：“眼下无人为你切脉，心律过速也无妨。”

    晚桐知道他又为昨日薛神医诊脉的事情在得意了，无奈地看了看他，“可算被你抓到了一次，可着劲地取笑于我吧！”

    苏钰干脆不忍了，直接笑出声来。

    晚桐白了他一眼，随即注意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日的衣衫，双眼之间也有一缕倦容，便问道：“早上刚刚回来？”

    苏钰点头道：“嗯，羽林营正在招军，要忙上一阵子。”

    晚桐放慢脚步，疑惑地问道，“招军？”

    两人正巧走到花园内的木桥上，苏钰停下脚步，拉着晚桐倚靠在木桥的扶栏上，“本来上个月就该开始了，灵旗一行耽搁了一些时间。”

    晚桐知道为了救她，苏钰在隆京的许多事情都放下了，甚至他与太子之间的较量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都暂且搁置。

    初升的朝阳映照在池塘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地反在二人的脸上，苏钰伸手轻抚晚桐的脸颊，轻声说道：“桐儿，父皇的病情不见好转，东梁不久便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那场战争极有可能比西陶的变更加惨烈。”

    晚桐的小脸在波光的映衬下显得万分鲜亮，她的眉间忽地划过一丝坚毅，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苏钰看着她的模样，淡淡地笑了，“用过早膳我还要进，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嗯，”晚桐注视着他俊美的面容，“王爷，你也要多加小心，尤其进之时，切莫因为是皇上的召见便放松戒备。”

    苏钰缓缓收起笑容，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并未言语，只是抚着晚桐脸颊的手一直不肯放下。

    晚桐见苏钰不语，眨眨眼，又笑道：“王爷，我憋得快不行了，可以出去走走吗？”

    “去吧，”苏钰答应得出乎意料地痛快，“不过，要带着莺歌、燕舞，不可单独出去，否则一转眼又不见了，我去哪里寻你。”

    晚桐惊喜地狂点头，只要让她出去，别说带着莺歌、燕舞了，就是带着一队人马，她也愿意。

    苏钰拉着晚桐在花园里散了一会步，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用过早膳，苏钰便进了，晚桐换了衣服，激动地带着莺歌、燕舞出府去了。

    这次出府，晚桐采取低调原则，三个人全部换上极为普通的男装，也不骑马，步行前往。

    出了容王府，晚桐就兴奋起来了，看着隆京的大街小巷，哪里都觉得新鲜，于是行走的速度异常缓慢。

    三个人一直逛到晌午，才刚刚走到清秋路，望着这条隆京最繁华的街道，莺歌、燕舞直翻白眼，还不知道晚桐在这条街上怎么折腾呢。

    三人逛到一家饭馆门口，觉得肚子饿了，便决定先进去吃饭，吃过午饭继续逛。

    “莺歌、燕舞！”三人还未进饭馆，身后先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男声。

    “铁鹰！”莺歌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惊喜。

    晚桐这才看到，铁鹰与另一名男子正站在三人身后，铁鹰也见到了晚桐，向晚桐施了一礼，“见过桐姑娘。”

    晚桐点头说道：“铁鹰将军，不必多礼。”

    铁鹰又对身边的男子说道：“铁拳，你还未见过桐姑娘吧！”

    铁拳向晚桐施礼道：“见过桐姑娘。”

    晚桐看向铁拳，微微一怔，早就听说铁拳是容王身边擅长拳术的铁卫，她一直以为会是一名彪形大汉，却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却恰恰相反，是一位瘦小的男子，她笑道：“铁拳将军，久仰。”

    铁拳点头，站在铁鹰身边并不多语。

    晚桐再次打量铁拳，总觉得铁拳的面容看上去很是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铁拳将军，你我可曾见过面？”

    铁拳微微一怔，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铁拳一直在镇守西雁关，虽早已听闻桐姑娘的威名，却未得机会相见，今日一见，当真是女中英杰，铁拳佩服！”

    这几句话说得固然妙，晚桐却不为所动，她淡淡一笑，“铁拳将军过奖，不必客气。”

    街上熙攘，并非多说之地，晚桐看了看二人，都是便装打扮，想必是出来办事的，便说道：“我们三人出来走走，不耽搁二位将军了。”

    铁鹰、铁拳也不多说，朝三人颔首示意后便转身走了。

    晚桐望着铁拳离去的背影，那走路的方式也很是熟悉，她俏眉微蹙，冷冷一笑，口中默默地念道：“铁拳……”

    收起心神，晚桐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莺歌，小丫头的脸上一副失神的模样，晚桐心中暗笑，看来，继燕舞以后，莺歌也开始自己的少女情怀了。

    三人走进饭馆吃饭，晚桐想了想，又问莺歌、燕舞，“这位铁拳将军经常回王府吗？”

    燕舞笑道：“桐姑娘，咱们王府里除了王爷经常带在身边的铁衣将军外，其余四位将军都不常露面的。”

    “哦？”晚桐挑眉，“就连你们两人也不常见到其余的四位将军么？”

    燕舞点头，“不错。铁卫里最厉害的当属东梁第一高手铁凌将军，这位将军驻守东梁与南淮的边境，很少回京，我和莺歌从没见过，铁拳将军驻守北奴与东梁的边境，我们只见过两次，铁鹰将军这几年跟着王爷在边关打仗，两年前莺歌去边境的时候曾见过铁鹰将军，我也是这次王爷回府才第一次见他的。”

    晚桐心中了然，不着痕迹地说道：“那铁星将军呢？”

    燕舞脸色微红，轻声说道：“铁星将军也只见过几次，铁卫都是直接听命于王爷的，我们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

    晚桐微笑，听着燕舞言谈之间充满了崇拜之情，想必铁卫的名声已然尽人皆知了。

    三人吃过饭后，又逛了一会，来到清秋路的东头，莺歌、燕舞要去一家绣庄内买布料和花线，晚桐对这类女红的东西提不起兴致，便在门口等着两人。

    正站在绣庄门口，忽然听见斜对面传来孩子的喊叫声，不一会便围了一层人上去。晚桐抬眼望去，人群中好似有人在撕扯，她本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并不理会，然而过了片刻，她却听到人群中断断续续传来一些只字片语“这么小”、“太可怜了”……

    晚桐不由得走到人群外，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用鞭子抽打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孩，嘴里不停地骂着：“叫你逃跑！叫你逃跑！”

    晚桐皱眉，心里暗想这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嚣张，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打人。又见那被打的孩子倔强地咬着下嘴唇，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两只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那名中年男子看上去极为强壮，一鞭子下去，那孩子的背上就渗出血来。

    围观的群众不断地低声议论，都在担心孩子撑不下去，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孩子说话。

    晚桐心中忿恨，就听人群外有人喊了一声，“住手！”声音明亮冷厉。

    循着声音望去，人群中挤进一名公子，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生得眉清目秀，身上的衣着也是十分华贵的，一看便知是贵族公子。

    晚桐打量着来人，却不知为何觉得那公子的眉眼之间竟与苏钰有三分相似。她猛地甩甩头，暗道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看谁都像苏钰。

    那名年轻公子摇着手上的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天子脚下，岂容你放肆无礼！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纵然有过错，也不至这般殴打吧！”

    中年人鞭子一甩，叉着腰打量年轻公子，大声喝道：“我教训徒弟，与你何干！”

    “徒弟？”年轻公子侧着头看了看那男孩问道，“你是他的徒弟？”

    男孩松开一直咬着的下唇，唇间已经流出鲜血来，他依旧倔强地说道：“我是被人卖给他的！我才不认他是我的师傅呢！”

    “哎！你个小兔崽子，我看你就是欠揍！”中年人话音未落，又是一鞭子甩向男孩，男孩双眉一皱，猛地一个翻身，在地上打了个滚，竟然躲开了鞭子。

    中年人一看自己一鞭不中，心中大怒，瞬间又挥出一鞭子。

    这鞭子尚未挥出，中年人忽然觉得鞭子一沉，转身望去，之间人群中又走出一名少年，正牢牢地抓着他的鞭子，他正欲发怒，少年身体一晃，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的鞭子打成一个卷，递给了中年人，笑吟吟地道：“大叔莫发怒，稍安勿躁！”

    这名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晚桐，她着实看不惯中年人倚强凌弱的势头，忍不住想教训他一番。

    中年人大惊，晚桐的身手极快，他甚至还未看清她是如何做到的，她便已经利落地将他的鞭子卷了起来。

    中年人还在震惊中，之前挺身而出的贵族公子皱眉说道：“你这徒弟多少钱买的？”

    中年人眼睛一转，便脱口而出，“一千银元！”

    话一出口，众人大惊，“一千银元？也太贵了吧！”

    那孩子此时站了起来，朝着中年人大喊道：“你骗人！分明是一百银元买的！”

    中年人斜了斜眼睛，“你进杂耍队一年了，一次台没登过，粮食倒是一顿没少吃，我养你这一年花了岂止一千银元？”

    晚桐心中一惊，原来这孩子是被人卖到杂耍队的，难怪会挨揍，同样是杂技演员出身的她深知杂技训练中的艰辛。

    常言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一句话体现在杂技这一古老的行当中是再准确不过的。一名好的杂技演员，天赋固然重要，而后天的训练更是要付出比常人多上千百倍的努力。晚桐从四岁进入杂技团训练的第一天起，就在承受着各种魔鬼式的挑战。每一个清晨，当其他人还在被窝里做美梦的时候，她便已早早地起身练功了，跑步、倒立行走、弹跳力练习、增加柔韧、肌训练、肺活量练习……每一样做得稍有差池，都会立刻吃到师傅的一鞭子，如若连续几次没有达到要求，这一天她都吃不上饭了。

    即便是这样艰苦的训练，杂技演员的收入却是相当微薄的。晚桐第一次登台演出是在六岁时候，当时她只是站在表演高空顶碗的师哥身边递碗，那样的演出本拿不到任何酬劳。晚桐第一次接受正式表演任务时是在十二岁，一套难度系数极高的空中翻腾节目下来以后，她才只拿到140元劳务费。

    如果说付出与回报的差距是对杂技师的重要考验，那么高风险的失误和意外可以说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时时刻刻都在威胁杂技师的生命安全。2004年，在美国明尼苏达州圣保罗市，一位业内知名的女杂技师在做悬垂绳索的旋转动作时，绳索突然绷断，女杂技师坠落在水泥地板上，不幸身亡。几年前，中国河北一名年仅十九岁的杂技演员在表演“椅子顶”时，叠放高椅的中间部位发生偏移，导致他从六把叠罗椅子的顶端上滑落，抢救无效，带着遗憾离开人世。

    晚桐的身边更有活生生的例子，与她同团的一位大师级演员在练习中由于配合失误，双腿截肢，终生残疾，不但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余生，更因为事故令他失去了行夫妻之礼的能力，不得不承受妻子明目张胆的背叛，每日痛不欲生。

    晚桐看着眼前的孩子，心中突然产生了无比的同情。

    就在这时，贵族公子从怀里掏出三张银票，在中年人面前晃了晃，“这是一千五百银元，你拿走吧，买这个孩子的自由！”

    中年人本来没指望那贵族公子真的掏钱为孩子赎身，此刻却见到白花花的银票就在眼前，立刻换了一副面目，眉眼带笑地抢过贵族公子手里的银票，转身挤出人群便走了。

    那名孩子见此情形后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就扑到贵族公子面前，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公子救命之恩，我小安子永生难忘！”

    贵族公子摇摇头，“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子，跪父母，岂是像你这般！”

    那叫小安子的孩子却不以为然，倔强地说道：“也跪恩公！”说着，又磕了两个头，然后垂着头站了起来。

    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贵族公子看向晚桐，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阵惊讶之色。

    晚桐见他这般反应，有些不悦，皱眉看着他。

    贵族公子自知失礼，赶紧施了一揖，朗声说道：“小哥仗义出手，本……本公子佩服！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晚桐点头道：“我叫陆同，不必客气。”

    贵族公子又看了看晚桐，“我叫苏灏，方才失礼了，请见谅。”

    “无妨。”晚桐默默地重复他的名字，苏灏，竟然也姓苏，这么巧。

    苏灏转身去看小安子，“你已经自由了，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吧。”说着又朝晚桐抱拳说道：“告辞了，陆兄弟，后会有期。”

    晚桐点头，“后会有期。”

    苏灏走后，晚桐看了看站在原地一脸迷惘的小安子，“你可是不知该何去何从？”

    小安子点点头，脸上泛起一红晕。

    晚桐叹了一口气，“练习杂技虽然辛苦，却也不失为一条谋生之路，你为何不肯？除了常常挨打外，可是还有别的苦衷？”

    小安子皱皱眉，“我不怕吃苦！但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为国尽忠，报效帝国才是我的志愿！”

    晚桐微微一笑，“既是如此，你可去城北，听说容王爷的羽林营正在招军，投军不正是一条最直接的报国之路吗！”

    小安子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选上。”

    晚桐拍拍他的肩膀，“你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小安子想了想，坚定地说道：“嗯！谢谢你！我一定会记住的！我小安子将来有机会，定会报答小哥的！”说着，朝着晚桐抱拳行礼，转身向城东走去。

    此时，莺歌、燕舞也从绣庄里走了出来，拍了拍正在发呆的晚桐，三人也该打道回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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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做首推，收藏却不升反降，小途很是郁闷，却也不禁要好好想想原因了，是否我写得过于急躁抑或是文笔不够细腻~~~文章我很用心，我利用业余时间码字，力确实有限，有不足的地方还请见谅。

    另外，小途还想啰嗦一句，小途真的在用心，请各位大大手下留情，选择了收藏我，那就一直藏着我吧，（偶含泪中……）要是小途哪里写得有问题，请把你们的意见告诉我，我会努力改正我的不足和缺陷，你们的收藏是小途创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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