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薇薇，好久不见了。”张睿风采依旧老远就挥手打招呼。
    “我说我们关系这么不正当，你这么招摇真的好吗？”
    “没事儿。”
    “咱们今天就是看电影，吃饭，逛街，k歌，over。”
    “可以啊，都听你安排。”
    看电影的时候，张睿照常想牵胡薇的手，被胡薇避开了。搞得他又开始琢磨究竟是在哪一秒又做错了什么。
    胡薇感觉到身旁的目光一直聚焦在自己身上而不是荧幕，不过她也不会再故意视线相对跟他调情了。
    看到电影动人之处，胡薇没忍住泪光闪闪，没想到身旁人立马伸手上前拇指温柔的摩挲她的脸蛋。
    “薇薇，你平常泪点不是挺高的吗？怎么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
    有时候胡薇时常在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对她这么温柔体贴，究竟是他长情还是出于愧疚。
    要说长情也确实搞笑，毕竟先玩消失的人是他，有对象的也是他。
    她不知道他在家对自己的老婆那个娇生惯养的女人是不是也这么宠腻。如果是的话，他的这份温情是不是就显得廉价了，自己也可以放过彼此。
    一路上张睿都在找话题想要和胡薇聊上几句，可惜她今天显然是心情全无。
    但是让他纳闷的是平常胡薇根本不会答应跟他出来约会，今天竟然好心陪他。不过这种躲避的姿态让他隐隐有了答案。
    在KTV的房间里，胡薇唱了两首歌，都是十几年前的流行老歌了。
    张睿喝了点酒，在这样封闭的空间，他想把胡薇摁倒在沙发上，可惜被她避开了。
    “我去一下洗手间。”胡薇带着话筒进了卫生间。
    “张睿，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十叁年前的今天。我们做了同样的事，吃了同样的菜，唱了同样的歌。但是已经过了十叁年了，回不去了。我们有始有终，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张睿开始疯狂敲击厕所的门。“薇薇，你先出来。”
    胡薇在厕所里置若罔闻。她以为自己的心足够狠了。当年离婚不也是二话不说的事情。
    可是这能一样吗？那只不过是个逢场作戏的自私软弱的男人，这个可是她曾经年少爱过的人啊。她不知道这份爱现在究竟剩多少，可她还是不敢面对他说出那些决然的话。
    她慌不择路的发消息给了徐宇，这个关系生疏的联系人。因为她活得太可悲，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人。没有可以救她于火热的人。
    “薇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你在里面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他的语气越来越急促，后来敲门声就没了，脚步声急促的跑远。
    要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出去才行。胡薇花光了力气也打不开门，该不会他把门堵死了吧？
    手机收到的消息更是让她无力。“不好意思，有事，晚点联系。”
    确实，人家没有义务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这些年，张睿真的做到了。
    有人突然从外面打开了门。门被打开，缓缓露出来的竟然是胡戍的脸。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
    在她的一脸震惊中，叁五个身着保安制服的人冲了过来。“厕所门已经打开啦？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刚刚有位先生求助我们说厕所门打不开，你没事就好。”
    “不用了谢谢。”
    “吵架了？”胡戍把胡薇拉到桌边坐下，给她到了杯酒。
    她执意要离开“赶紧走，他马上就回来了。”
    “他不回来了。”
    “等等？你知道是谁？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我说我在这有眼线你信吗？”
    “？”
    “以前同学，在这工作。”
    “他们认得我？”
    “我给他们发了照片，重金悬赏此人，一经发现即刻报备。”
    “胆子肥了。”胡薇恨恨瞪他。
    “你说和我见面的是谁？”
    “张睿吧？”
    “理由？”
    “他不是男朋友吗？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嗯……不和好了的那种。”说着她把眼前的酒一口闷了。
    “不回来呢？”
    “我在过来的路上听见他在打电话，然后神色匆匆就走了。”他默默给她倒酒。
    “小鬼又从哪里学的？怎么一直给我倒酒？”
    “我听同学说了。失恋和酒精最配。喝醉了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呵，你同学倒是有经验。可惜了你还不能陪我喝。等明年，你能喝酒，一定要痛快陪我喝一回。”胡薇自己也无意识的一杯接一杯。
    胡戍看她这样也是心疼，想要阻止，可是长痛不如短痛。熬过了这一阵，可能就没那么难以忘怀了吧。
    他徒劳的在一边顺着她的背，嘴上还念叨“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终于，她喝到开始扯着嗓子胡说八道的时候，胡戍觉得差不多了。
    她搂着胡戍肩膀“乖儿子给我唱首歌去，快点的。”
    “我不会唱歌。”他语气里净是无奈。
    “不行，不会唱也得给我唱。”
    百般推辞不掉于是胡戍点了一首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一守经典的英文老歌。歌词也很深情。
    “把原唱关掉，让我听听你的声儿。”胡薇又在后边大喊。
    胡戍无奈的没有理她，他本来就没开原唱。他把歌唱的注入了自己的感情，就好像真的能传入胡薇耳朵里，留在她的心里。
    一曲毕，胡薇啪啪拍手，还夸张的夸赞了一顿。虽然知道她现在自己都搞不清在说什么，胡戍还是免不得心里暗喜。
    就算她没能认真听也值了。
    他来劲了，把手搂着她腰，压低了嗓音“那么那么棒的我，有没有什么奖励呢？”他想忽悠薇薇给他一个香吻应该不过分吧？
    “嗯……你等等。”胡薇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包。
    “你找什么，我不要物质上的奖励。我要肉体上的。”
    “卡，给你。”胡薇递给他一张信用卡。“我的副卡，拿去花，随便花。反正胡悦的钱总有一天都是你的，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就给你从小自由算吗？”
    “我不要你什么东西，我只要你。”
    “要我？现在吗？不合适吧？”胡薇开始眼神朦胧，一边还开始语气暧昧起来。
    一看就是把他当做别人了。
    “不不，现在回家好不好？我们回家洗澡澡睡觉觉。”
    “洗澡澡睡觉觉？好啊，我很乐意。”她拿指尖滑过了他的下颌骨线条，刮过了喉结。轻飘飘的像有羽毛拂过。
    “小朋友不可以随便摸大人的身体。”他把她的手按住。
    “小朋友，我是？”
    “对，你现在是小朋友，要听我的话。”
    “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因为我是你的家长。”
    “家长？你是爸爸吗？爸爸，我好想有一天你能来参加我的家长会。我生日的愿望都是好想你快点回家，可是每次胡悦都说你不会来，结果你真的没有回来。我好想你，爸爸。”
    “乖，宝贝乖。”胡戍把胡薇搂在怀里，她脆弱的时候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这一路走来她真的不容易，当他真正了解她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是多么坚强，又是多么缺失安全感多么缺乏爱的一个人。
    和她比起来，他那点遭遇真的算不上什么，而且是胡薇救了他。没有胡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用这辈子去偿还都不够，更何况老天还让他爱上了她。可能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追着她祈求她，哪怕她都不看自己一眼。
    他恨自己和胡薇的年纪差距，也恨自己和胡薇这种必定受世人唾弃的关系，可他没有这个身份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走进她的生活。
    晚上胡薇睡得不安稳，总是醒来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不得不强忍着再把她哄睡。他要亲手改变她酒后乱来的坏毛病。他看着她的睡颜，一边轻轻抚摸她的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