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学记

    4月12日。
    夜伊从大床上睁开眼，艰难地推开了熟睡中还要抱着自己不放的司余，另一旁的雨已不见了人影。
    夜伊早就习惯了像这样的早晨。
    毕竟之前在现实，他们三个总是睡在一起，而且夜夜笙歌。
    换好放在床头的校服，洗漱一番，夜伊走下楼来到客厅。
    这还是她自己的房子，一点都没变。
    厨房里响起了吐司机完成的声音，只见穿着围裙的雨走出来，手上端着已经做好的早餐。两人默契地走去餐桌吃饭，谁也没有提出要叫醒司余。
    “唉，又要上学……”夜伊撑着脸叹气，心情不太美丽。
    “有我在，你上课可以摸鱼。”雨笑眯眯地说着，还顺便把吐司抹上了蓝莓酱，交给夜伊。
    夜伊一听又可以开挂，高兴地坐直身子拿上吐司开始吃饭。
    吃完饭，夜伊拿上了雨伞和书包出门，时间正好卡到鸣上悠和菜菜子上学的时间。
    夜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发现菜菜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小声地问着鸣上悠：“那个漂亮姐姐就是我们的新邻居对吧！”
    鸣上悠点了点头，也跟着看夜伊。
    “你好，我叫夜伊，昨天刚搬过来。”夜伊笑着向菜菜子挥手，“如果还想吃曲奇的话欢迎来我家做客哦。”
    菜菜子展颜一笑，“我叫堂岛菜菜子！姐姐你也要去学校吧，我可以带路！”
    “那就麻烦你了。”夜伊笑着点了点头，同两人一起走在上学路上。
    听雨点滴落在伞上的声音，夜伊微笑着，心情很好。她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鸣上悠正在看她。
    直到走到鲛川河边，菜菜子停下了脚步，指着水泥路的方向跟两人说：“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我要往另一条路走，再见喽。”
    “拜拜。”
    两人目送菜菜子离去，然后继续走在去往八十神高等学校的路上。
    鸣上悠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所以夜伊只好主动找起话题。
    “鸣上同学，昨天的曲奇好吃吗？”
    明明是初春，天上还下着雨。
    鸣上悠却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
    “……好吃。”
    夜伊悄悄松了口气，“太好了，幸好你喜欢……”
    鸣上悠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还没来得及提问。
    “啊，快让开！！！”
    两人转头看去，发现男生一边拿着伞一边骑着歪歪扭扭的自行车朝夜伊撞来。
    “小心！”鸣上悠正想把夜伊拉到身边。
    却看见发丝飘扬，夜伊反应迅速地后退一步又伸出手把车上的男生拽了下来，表情认真又冷静，没有半点惊慌。
    男生被迫跳下了车，雨伞也被扔在地下。
    但自行车却没有因此停止，随着最初的方向直直地撞向了路边的电线杆，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噪音。
    “好险……”夜伊松了一口气。
    一旁惊魂未定的男生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自行车，转头对夜伊呆滞地道了一声谢。
    男生留着橙色的中分短发，长得是阳光帅气的样子，打扮潮流，脖子上还带着一副红色耳机，但可惜就是行为太令人疑惑。
    夜伊看向被救下来的男生，皱了皱眉，不禁说教起来：“一边打伞一边骑车很危险的！”
    “对不起！”男生也知道自己差点撞到她，立马低头认错。
    或许知道男生不是故意的，夜伊并没发火，只是捡起地上的雨伞重新塞给男生，然后抬脚离开。
    鸣上悠看了一眼男生，又看了一眼正要离去的夜伊。
    他勾唇笑了笑，然后加快了脚步跟上她。
    ……
    因为两个人都是转校生，所以正好一起去了校长室报道。
    流程就跟在秀尽的时候差不多，还好夜伊也已经习惯了。
    一位姓诸冈的班主任领着两个人，一步步地走向教室。
    走廊里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讨论声，同学们在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从大都市转来的两个新转校生。
    而夜伊没心情思考那些，她现在正专注地回想自己见过的美男子们。
    原因无它，只因这个班主任的脸太丑了。
    真的无法直视，看不了一点。
    无奈之下，夜伊只好去求助雨把诸冈的脸打成马赛克。
    直到确实看不清他的脸，夜伊才松下一口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香了许多。
    班主任诸冈拉开教室门，带着两人走到讲台上，先是喊了一嘴让班级安静下来，然后做起了自我介绍。
    “吧啦吧啦……别以为是春天，就在那边忙着跟异性交往，学人家谈什么恋爱啊……吧啦吧啦……”
    夜伊只听到了中间那一句。
    更讨厌了这个班主任！
    她无视掉耳边的唠叨，用目光环视起班级上的同学。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三个人：穿着红色上衣的黑长直少女，穿着绿色运动服的短发少女，还有在早上遇到的自行车少年。他们的面孔与周围的同学完全不一样。
    “啊，还有呢，虽然心中八百个不愿意，还是得介绍一下转学生们。是两个从繁华的大城市，被送来这穷乡僻壤的可怜虫。像他们这种就是所谓的败逃武士，懂了吗？你们可别傻傻的用不同的眼光看他们啊！”
    握紧了拳头的夜伊：他妈的，真想一拳打爆他。
    “那么，鸣上悠。你先来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
    夜伊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等待鸣上悠的回答。
    “大家好，我叫鸣上悠，这一年请多多指教。”鸣上悠一板一眼地做完介绍，转头看向班主任诸冈，“谁是落难武士啊！”
    他！
    居然！！
    说出来了！！！
    这一刻，夜伊和班上的所有同学都一脸震惊地看着鸣上悠，他的身后仿佛出现了光芒。
    诸冈噎住了，然后气急败坏地对他威胁道：“我会把你的名字记在烂橘子名簿里的……听好了！这里和你之前所待的那些灯红酒绿的城市可不一样啊。你可别得意忘形地对女学生出手……吧啦吧啦……”
    夜伊暗地白了他一眼，走到诸冈身边对他说接下来该轮到她自我介绍了。
    诸冈哼了一声，似乎觉得夜伊冒犯到了他，但没说什么，只是让夜伊继续。
    夜伊转身面朝着同学们开始讲话：“大家好，我叫夜伊，因为病情原因要在这里暂住一年。请大家多多关照。”
    她微微鞠躬，举手投足间都流露着一股优雅的大小姐气质。
    在听到“病情”一词后，所有人都看了诸冈一眼，大概是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冒犯这样一位我见犹怜还漂亮温柔的女同学。
    诸冈又噎住了，但这次他没发火。
    因为雨远程控制了他的想法，没让他嘴炮夜伊。
    夜伊笑了一声，看了看教室里空着的两个座位。
    一个是短发女生的左同桌，还有一个是短发女生后桌也就是自行车男生的右同桌。
    “老师，我们可以选座位了吧？”她转头对着班主任诸冈说道。
    他挥了挥手，放两人下去。
    夜伊选了后面的座位，鸣上悠就只能选另一个。
    嘿，现在五个人的座位聚起来好像那个俄罗斯方块迭起来的样子。
    刚坐下来，夜伊的同桌就跟她打了声招呼，“你好啊，我叫花村阳介。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忆犹新呢。”夜伊对着花村阳介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看得他有点不寒而栗。
    夜伊和鸣上悠两人整理好各自的座位，讲台上的诸冈就开始整理名单准备点名。
    那个坐在夜伊前桌的短发女生趁此机会凑过来，低声跟两人说：“那家伙真的很讨人厌对吧。算了，被分到这班就算你们运气差了……这一年，就好好加油吧。”
    夜伊对她笑了笑，同时也听到了路人同学的讨论声。
    “那两个转学生好可怜，一来马上就进了‘诸金班’……”
    “被他盯上了，弄得不好真的有可能被停学啊……”
    “不过，我们和他们同班，所以大家都一样啦。”
    ……
    上课的时间就像是被雨摁下了快进键，眼前的景象几乎都是一闪而过，不至于让夜伊等待无聊到睡着。
    时间一转就来到了放学，但夜伊并不着急收拾书包。
    下一秒，教室内响起了广播声。
    “请各位老师注意，现在即将召开紧急教职员会议，请立刻回到职员室。全校学生请返回各自的教室，在有进一步指示前请勿离开学校。”
    广播结束，诸冈向学生们吩咐了一句暂时不要出教室，便走出去参加会议。
    班里响起了些埋怨的声音，但很快被另一股刺耳的声音盖住。
    是警笛。
    夜伊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的心跳在扑通扑通地加快。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的心跳对警笛声仍有一种特殊的反应。
    大概是因为警察带来了养父母死亡消息，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吧。
    班里有几个好事的男生趴在窗户上想要看看警车有没有停在校园，只可惜窗外是一片浓雾，一米之外就看不清任何事物了。
    夜伊淡笑着，如同外人一般双手撑着脸观看班上的情况。
    短发女生在和黑长直女生聊天，花村阳介趴着自己的桌上睡觉。
    过了一会儿，班上又响起了广播。
    “全体同学请注意。由于校园内发生案件，上学路上已有警官驻守。请尽可能与监护人联络，保持肃静并尽快离开学校。回家时请勿妨碍警方办案，或绕去别的地方。以下重复一遍……”
    广播结束，班里也空了一大半。
    夜伊和鸣上悠同时收拾好了书包，正要离开的两个女生也在此时走了过来，邀请他们一起回家。
    想着还能熟悉一下环境，他们就答应了。
    过程中，夜伊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短发外向的女生叫里中千枝，黑发文静的女生叫天城雪子。
    途中花村阳介因为不小心弄坏了里中千枝借给他的DVD而遭到一计猛踢的惨事就不便再提。
    四个人一起离开学校，其中三人的容貌一致吸引了学生们的注意，形成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即将走出校门时，里中千枝笑了几声，对夜伊说道：“啊，我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还能见到比雪子还要好看的女生！我好像已经能想象到你被男生们追相表白的样子了哈哈哈……”
    笑声还没结束，四人刚走出校门，一个看起来是外校的男学生就拦住了天城雪子。
    “你，是雪子对吧。要、要不要和我去哪里玩啊？”男学生双眼无神，却能直勾勾地盯着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诡异感。
    天城雪子完全不认识眼前的男学生，疑惑地问他是谁。
    周围开始出现看热闹的学生，甚至有人在开赌盘赌天城雪子接受还是拒绝。
    听他们的语气，好像都是确定她会拒绝。
    外校男生没有回答天城雪子的话，只是钻牛角尖般地问她到底去不去。
    “我、我不去……”天城雪子微微低下头。
    “……那就算了！”
    男学生莫名其妙地生起气，转头逃走了。
    天城雪子一脸懵逼，全然不知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显然，她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请她去约会。
    一旁的里中千枝松了一口气，她觉得那个人就算想邀请人家约会也未免太奇怪了，幸亏天城雪子没答应。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越聚越多，四人不好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