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狗。”

    中午学校食堂里，边辰哼着歌端着餐盘和蝈蝈找了个位置坐下，用勺子舀了些汤汁浇在米饭上拌了拌，做这些时歌声就没停过，摇头晃脑的，脸上还带着笑。蝈蝈见状好奇地问：“这么开心啊，有什么好事，说来听听。”
    “嘿嘿，不告诉你。”
    “嘁！”蝈蝈冲她挥了挥拳头，津津有味地吃起了饭。
    几分钟后，边辰咽下嘴里的饭，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就是吧，我——”
    “停！”蝈蝈做了个禁止的手势，不屑地说：“不想听了。”
    “别啊。”边辰急得在桌子下面踢了她一脚。
    蝈蝈下巴点了点她的餐盘，“那把你的虾给我两个。”
    边辰马上把自己碗里的虾全部夹给了她，蝈蝈惊讶挑眉，这次这么大方，看来是真憋坏了，“行吧，说吧。”
    边辰开口前又害羞地低头笑了笑，蝈蝈被她这幅扭捏样弄得胃口全无，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喂喂喂，正常一点！”
    边辰看了看四周，凑过去用手挡住嘴小声地说：“我昨天和她接吻啦！”
    和边辰预想的反应不同，蝈蝈听完先是一怔，然后面带怜悯地看着她，“很值得高兴吗？”
    “？”
    “你们都在一起多久了？”
    边辰眼睛看向右上方边回忆边掰着手指数了起来。蝈蝈无语地摇摇头，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以为同居这么长时间，最起码不都深度交流过了吗？没想到才到接吻，就这你还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边辰被她说得面上挂不住，摆了摆手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哎呀，我们的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
    蝈蝈阴阳怪气地学她说话，“嗯嗯，我们的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
    边辰撇了撇嘴，低头专心扒饭。蝈蝈吃了会儿饭，又鬼鬼祟祟地小声问她：“哎，小傻子，我看那些小说里都写的说接吻时间长了舌头会酸，舌根还会疼，真的假的啊？”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边辰的知识盲区，她大脑飞速转动，最后含糊其辞地应付道：“看情况，不一定。”
    蝈蝈听完酸得不行，虾也不想吃了，看着边辰的头顶幽幽说道：“唉，羡慕，你至少还有人可以么么，我初吻都还在呢，唉，不说了，都是泪。”
    “赶紧吃饭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找对象。”
    “嘁，是有力气训练吧！”蝈蝈无奈地摇摇头，拿起馒头愤懑地咬了一口。
    晚上洗漱后，边辰心里一直想着和蝈蝈的谈话，摸了摸脖子去客厅找易珺。易珺窝在窗边角落的椅子里画画，桌子上点着香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铅笔在画纸上随意描摹着，忽然面前出现一只晃动的狗头玩偶，同时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小朋友，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啊？”
    “家里有狗。”
    狗头停下摇晃的动作，质问道：“有狗怎么了？”
    “会咬人。”
    边辰转到她面前趴在桌子上，不满地说：“我哪咬你了，明明是你咬我，昨天你就咬我了。”
    易珺垂眸浅笑，手上继续画着画，“找我有事吗。”
    “没事，来问问你什么时候去睡觉，被窝里就我一个人，冷得睡不着。”
    易珺把画板拿远一点看了看，边辰也好奇地靠过来看，上面只是桌子上点燃的香薰和四周不同程度的阴影，“你在画素描吗？”
    “嗯。”易珺拿起笔在阴影周围补充着线条，听着铅笔的沙沙声，没一会儿边辰就打了个哈欠，她搂住易珺的脖子在她耳边小声请求道：“珺珺，该睡觉了。”
    易珺头往旁边偏了偏，曲起胳膊推开她，“等我画完。”
    “这还不算画完吗？什么才算完啊”
    易珺但笑不语，笔下依旧不停，边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在一边抓耳挠腮，突然她灵光一闪，趁易珺专注在画纸上时，绕到一边把蜡烛吹灭了。易珺手上的动作顿住，面色一沉，边辰心里颤了颤，鼓起勇气软声哄着拿走她手里的纸笔，搂着她的腰把人请到了卧室里。
    眼看易珺还绷着脸，边辰牵着她的手来回晃着，“珺珺，下次我保证不打扰你了，我还帮你点蜡烛，我再给你买点别的款式的蜡烛好不好？花朵形状的，盘旋绕圈的，五角星的，步枪的，坦克那样的！”
    “停，”易珺甩开她的手，“闭嘴吧你。”她说完去了洗手间，边辰终于放松地拍了拍胸口，掏出手机开始网购。
    易珺出来后慢悠悠地卸完妆，然后敷了张面膜，边辰见状有点抓狂，故意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一片面膜也敷在脸上，推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用幽怨的目光注视着她。
    易珺仿佛看不见似的，低头玩着消消乐，边辰看得无聊了，于是便凑过去看她玩，看着看着，忍不住也想上手，两个人就这样默契地一人走一步玩了十几分钟。感觉到面膜变干了，边辰快速撕下来拍了拍脸，“珺珺，时间到了，不用敷了。”
    易珺取下面膜丢掉，洗过脸把手机拿到边辰面前示意她继续玩，自己则开始护肤流程。边辰深吸一口气，拿着手机躺到被窝里郁闷地帮她闯关，一口气过了十关后，易珺终于掀开被子坐到了床上。她刚拿起床边的书，边辰就丢开手机爬起来，抱住她的腰小声撒娇，“今天的还没给呢！”
    “什么？”易珺明知故问道，边辰磨了磨牙，再也等不下去了，不想再和她玩文字游戏浪费时间，手摸着她的脸吻住了那双让她生气又着迷的唇瓣。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吮吸舔舐，易珺握紧手里的书，安静承受着，边辰的手趁机搂住她的腰，让她更贴近自己。
    正当易珺觉得今天这个吻有点超时想要把身上的人推开时，在她唇上舔舐的舌尖却抵上了她的牙齿，并且正在用力，仿佛在撬东西似的。
    易珺睁开眼睛咬紧牙关，但外面的舌尖开始灵活地在齿缝上来回滑动寻找薄弱处，企图找到一点缝隙顺势钻进去，易珺皱眉按住她的肩膀把人推开。边辰和易珺对视着，急促的呼吸打在易珺脸上，让她有点难受，“起来。”
    “珺珺，”边辰稍微往后退了退，语气里带着哀求，“可不可以”
    易珺双手把书抱在怀里做出防备的姿态，边辰看懂了她的意思，手指在她手背上摸了两下，易珺不为所动，边辰只好不情愿地放弃，但还是坐直身子说：“虽然不可以，但是我还剩一次机会没用呢。”说完不等易珺反应，低头又吻了上去。
    易珺只好又闭上眼睛，曲起一只腿挡在中间抵住她下半身的靠近。几秒钟后，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她下意识地轻呼出声，就在此时，口中突然偷闯一只灵活的小偷，它在口腔中横冲直撞，还勾引着自己的舌头和它跳起了舞。
    两双湿润温暖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边辰被这种感觉刺激的头皮发麻，身体发软，她以为自己已经吻过易珺好几次了，现在才发现以前那些都是什么幼稚的行为，现在这种才是最亲密最让人疯狂的吻。
    易珺胸口剧烈起伏着，张开双臂搂住她的腰，怀里的书滚到了床单上，双手颤抖地抚摸着边辰的背，右手放在她头后面，直起身子逼退边辰，反守为攻侵入边辰口中，舌头用力缠在一起绕圈。
    边辰眼睛一亮，马上激动地回应着她难得的主动。易珺左手禁锢住边辰的胳膊，右手更用力地把她的头按向自己，舌尖碰到了边辰的舌根下方，控制不住地勾弄舔舐。
    “唔！”边辰无法闭合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涎液，身上和嘴里的疼痛让她主动后退躲开易珺。
    怀里突然空落落的，易珺眼神里带着戾气，呼吸粗重，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响起心脏快速沉重的跳动声，攥紧床单的双手指节凸起。
    边辰没发现她的异样，低头揉着被抓疼的胳膊，掀起袖子发现那里的皮肤已经红了，她刚想说话，发现舌头也难受，尤其是舌根的地方，她委屈地张开嘴看向易珺，伸直舌头转着圈活动了一会儿，好受一点了才撒娇地说：“你弄疼我了，你看我的胳膊。”边辰把被掐红的地方给她看，“还有舌头也疼，珺珺，你太用力了。”
    易珺低头看着她的胳膊，喉咙吞咽了一下，身上瞬间卸去所有力气，眼睛眨个不停。边辰揉了揉胳膊，有些纳闷自己明明对疼痛不敏感，而且当兵这么多年大大小小受的苦也不少，怎么现在被易珺这么一掐会这么疼呢？她看着易珺瘦弱的手腕和纤细无力的手，这样的身体能有多大的力气呢？难道是自己离开部队太久，在军校少了些严酷的磨练，身体变娇气了？
    飘散出很远的思绪被易珺的声音拉了回来，“对不起。”
    边辰愣了一下，连忙放下袖子，抬起易珺低垂着的头，双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地说：“不用说对不起的呀，你愿意主动回应我，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看着易珺眼神里的歉意，边辰非常后悔刚才自己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喊疼，撒的哪门子的娇，“珺珺，我刚才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想对你撒撒娇，一点都不疼，你这点力气跟我在部队受过的伤相比不值一提，我只是想让你哄哄我，我太高兴了。”
    易珺在刚才抓疼她的地方轻轻揉了揉，“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不会什么？”边辰着急地握住她的手，“不会主动回应我？还是别的，珺珺，你别吓我，我胆子可小了。”
    易珺心里一颤，摇摇头，说不出话。
    边辰只好换了个方式，紧张地问：“那，我明天还能吻你吗？我是说，像刚才那样吻你。”
    易珺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眼神闪烁，最后慢慢倾身过去，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边辰激动地抱住她一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易珺痛苦地皱起了眉，牙齿自虐般的紧咬着下唇。
    临睡前，边辰从背后抱着易珺，心里美滋滋地想：明天终于能自信地回答蝈蝈上午的问题了。